妾大不如妻 第152章

作者:一个女人 标签: 种田 长篇言情

赵一鸣又看了一眼那个箱子才沉声道:“封起,连清点的数目一起送到老太爷那里去!”赵娘子答应着,吩咐人进来当着赵一鸣的面儿把那箱子封了起来,又加了锁在上面。

婆子们要抬出去时,赵一鸣又唤住赵娘子问道:“一共多少银两?”

赵娘子轻声回道:“加上金银玉器,近六千两。”

赵一鸣倒吸了一口凉气儿,他跌坐在床上挥了挥手让人把东西抬走了:这个该死的宋氏,她这几年在府里倒底都做了些什么!府里的各处开销,都被宋氏做了手脚不成?

赵一鸣咬了咬牙:宋氏不是多报

数目,就是克扣了奴仆们应得银钱——宋氏岂不府弄得天怒人怨了吗?!

想起平日里宋氏一副贤良的样子,赵一鸣第一次想到:他离府六七年,府中地人已经与原来有些不同了,也许不止一个宋氏,也不止一个凤舞变了。

自凤舞地卧房出来后,赵一鸣看了一眼窗外:重重院落中,他找不到往日那种家地温暖感觉。他忽然打了一个冷颤——这还是他的家吗?随后,赵一鸣想起了红裳,想起了她现在那张有些淡漠地脸,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些踏实起来:至少,这个府里的女人们,并不是人人都骗他的。

凤舞还呆坐在地上,看到自己地父亲自屋里出来,也没有反应。

赵一鸣看凤舞如此,眉头更加皱得紧了起来:刚刚来时她还未如此,不过是把她不该得的那些金银之物取走了,她便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儿——小小年纪,又是一个女儿家,怎么会如此贪财?!

赵一鸣越发得不喜凤舞,喝了她一声儿:“凤舞,你在做什么?堂堂赵府的大姑娘,居然就这样坐在地上,成何体统!还不给我起来。”

凤舞这才站了起来,敛了衣袖给赵一鸣轻轻施了一礼:“父亲,我屋里、屋里的东西——”

赵一鸣一甩袖子:“有什么是你的东西?!你房里的哪样东西不是父母所赐所给?!不是父母所赐而你却有的,那便不是你应得的,那是不洁之物,你还有脸说?”喝骂完,赵一鸣不再理会凤舞起身怒冲冲的就要走。

赵安娘子急赶两步:“老爷,大姑娘院子里地东西都要搬出去吗?”

赵一鸣回身看了一眼凤舞的院子道:“除了书籍之外,其余的统统搬出去!这房子里只留下床与椅子等家什便可,其余的都尽去——大姑娘他日回来,也只须俭朴过日。”

走到院门时,赵一鸣忽然又停步喝道:“明日一大早就安排两个妥当的人儿服侍你们大姑娘去家庙!”

凤舞如果不是扶住了一旁的树杆,她怕又要跌坐在地上:明日一大早,明日一大早,父亲居然连一日也等不得了吗?明日是那个小夫人拜宗祠的日子,父亲居然让她一大早就走。

宋氏那里倒没有多少银票,加上一些金银玉器也不过是一千多两银子——过她的首饰倒还是很多,不,是极多!

赵一鸣看过之后,依然让人收起交给老太爷。

凤舞与宋氏的人,赵一鸣当日便唤来了人牙子,除了几个要送官的之外,其余地人全部都卖了出去。

赵一鸣忙完所有的一切,天色已经很晚了。

赵一鸣坐在宋氏院子里的上房中,他以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他实在是有些倦了,可是他却不想去睡。现在的时辰也早已经过了饭时,可是赵一鸣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饿。

他实在没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乖巧可爱地女儿会狠毒如斯,他也实在没有想到被老太太一直夸奖,被自己一直认为识礼省事儿的宋氏,居然背后里做了这么多地见不得人的事情。

赵一鸣又搓了一把脸,才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不管他地女人们做了什么,不管他心中有多少难受,他都不能消沉、不能伤心下去——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还有父母高堂,还有妻儿的男从;他是赵府地长子,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要他来养,他如何能够脆弱?

赵一鸣走出屋子时,他的身子已经挺得笔直:他要先到父母那里去一趟,然后再回房去看看裳儿是不是已经用过饭、用过药。

做为一个男人,赵一鸣认为孝敬奉养双亲与照顾疼爱妻子还有他的儿女们,是他应该做的、必须做的。

老太爷已经让人把所有东西都收到了库房中:“这些东西你应该交给媳妇地,不过明日媳妇会很忙的,等过了明日吧,让媳妇清点一下入库,看看这些银钱有些什么用处——宋氏克扣了府中仆从们多年的银钱嚼用,也是要有个说法的。”

老太太只是阴着脸子自己生闷气儿:宋氏居然贪墨了如此多的银两,实实在在是让老太太没有想到,这六七千两的银子,就等于是宋氏响响亮亮地打了老太太六七记耳光,让老太太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羞愧不已。

赵一鸣又同父母闲话了几句,回了老太爷明日一大早让凤舞启程的事儿。

老太爷抚了抚胡须:“早些去也是好事儿,明日她出现在族人面前也是有损我们的颜面——我们有什么面目同人提起她的所为?唉——!对了,今日你们刚走,我同你母亲商量了一下,感觉凤舞这孩子要下猛药才可以教得过来—你大姨母的府上有三位宫里出来的供奉妈妈,现今她府上已经没有姑娘要教养了,所以我们便写了一封信去,让你大姨母先暂借我们一个供奉妈妈,虽然一年多出七八百两的开销用度来,不过只要凤舞能改过,倒也值了;嗯,你要再安排四五个本份而又严厉的娘子跟着服侍凤舞,让她们把凤舞看得紧些,不能再什么事儿都由得说了算。”

赵一鸣点头:“母亲如此安排,儿子更是放心了,明日事毕,儿子一定备厚礼去谢过大姨母。至于服侍凤舞的人,我已经吩咐赵娘子了,父亲放心就是。”

老太爷点了点头:“赵娘子一向做事还是让人放心的。这位供奉妈妈身边儿你也让赵娘子给安排两个小丫头吧,人家是宫里出来地人,我们不可能简慢了人家——在我们家也不过就二三年,凤舞出嫁人家也就回许府了,许家还是不想把供奉妈妈们赶出来的。”

老太太只是叹了一口气儿:“宋氏是我看错了她,凤舞怎么也是我们赵家的血脉,不能任她如此下去—我也只能做这些了,只希望还来及能让凤舞改过来,不然我日后有何面目见赵家的列祖列宗?”

赵一鸣和老太爷急忙劝解了老太太一番,不想她为此事再生出什么毛病来。然后,赵一鸣才答老太爷的话:“父亲所想极是,儿子会一并叮嘱赵娘子的。许家是有爵位的人家,她们自然是有她们的考虑。再说我们府中养个供奉妈妈,还真是没有什么用处——我们家的女孩子又不会送到宫里去。”

老太爷点了点头:“一家有一家的想法儿,我们也不必管人家是如何想地。”然后,他长叹一声儿道:“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也早些回房吧。今日你行事也太过造次了,媳妇那里你要好好赔些不是才行。”

老太爷现在已经知道红裳被赵一鸣踢了一脚儿的事儿,他对于红裳在众人面前保赵

体面,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的话,老太爷是十分带着十分的歉意——今日实在是委屈了媳妇。

老太爷看深深看了一眼赵一鸣:得妻如此,是儿子天大地幸运啊。

赵一鸣听到老太爷的话地面有愧色,躬身答应着行礼告退出了上房。

不过,赵一鸣急急赶到了红裳院子外时,他心里竟然有些忐忑起来,他自己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他下了车子踱进院子看到一个大丫头立在屋门儿前便道:“你们夫人用过饭了吗?”

其实赵一鸣想问:你们夫人在哪里?可是话倒嘴边儿他没有问出来。

这丫头正是霄儿,她回身给赵一鸣见了礼:“回老爷,夫人已经用过饭了。”然后起身给赵一鸣打起了帘子。

赵一鸣点了点头,低头进了屋里。红裳并不在花厅上,只有画儿正在和几个小丫头收拾花厅呢。

赵一鸣唤过画儿来:“夫人睡下了?”

画儿福了一福:“是地,老爷。夫人说今日头疼得厉害,服过药后吩咐我们,只要她睡着了千万莫要惊醒了她——怕是一醒便会再睡着了;明日却要累一日地,夫人担心自己身子受不住。”

赵一鸣一听吓了一跳:“为什么会头疼?可请了大夫过来?”

画儿摇头:“不曾请大夫,夫人说睡一睡应该会好,怕是今日累着也未可知。”画儿特意把“今日累着”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赵一鸣听得脸上有些讪讪的——他当然听出了画儿的言外之意,不过,他心下倒底不放心红裳的身子,又问道:“夫人可睡着了?没有睡着就请大夫过来再请请脉吧,千万莫要留下什么病根儿才好。”

画儿却道:“回老爷,夫人已经睡着了,而且看样子睡得极熟。要不要—,把夫人唤醒?”画儿睁着大眼睛看向赵一鸣,好似赵一鸣一点头,她就会立马去把红裳叫醒一样。不过就连赵一鸣也知道画儿绝不会把红裳叫醒的。

赵一鸣咳了一声儿,他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让夫人睡吧,莫扰她了。你们伺候的仔细些,只要夫人晚上睡得不安稳了,你们速来回我——那时再去请大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