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天下 第141章

“啪！”地一声，老夫人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道：“跪下！”

“祖母，青鸾所言句句属实。”青鸾说。

“跪、下！”

万雪贞见状，在旁劝道：“娘，一大早地，您先别生这么大的气！”

她又转而跟青鸾说：“青鸾，你将那灵宠借给青芸一用吧！我可以保证，等她用完了，一定给你要回来！你就别因为一条鹿角蛇惹你祖母生这么大气了！”

第331章 落日弓

“姨娘，我说的是实话啊！”青鸾说。“就我和姑姑一起去城隍庙那天，它就不见了，到现在为止也没回来。”

“敛秋！”老夫人突然叫道。

“老夫人有何吩咐？”敛秋姑姑在旁问。

“你去搜一搜她身上。”老夫人命令。

“这……”敛秋姑姑面带难色地看了青鸾一眼。

“祖母，卓青芸想要抢我的东西，被蛇咬了，您没有责备她半句，还让我给她道歉，我都认了！”

青鸾直视着老夫人说：“今天，我没偷没抢，您居然要搜我的身？就算鹿角蛇没有闭关，我也有权利不借给她吧？您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太偏心了呢？”

“你连灵根都没有！本来就低人一等！还跟我说什么公平？”老夫人脸色更为阴沉，威严深重地命令：“去搜！”

“是。”敛秋姑姑来到青鸾身边，说：“大小姐，得罪了！”

青鸾垂眸，掩去眼里的寒意，没说话。

敛秋姑姑告了罪，便动手将她上上下下搜了个遍。

青鸾忍着将她一脚踹到的冲动，没动弹。

敛秋自然什么都搜不到。

搜完了，她便给老夫人回话：“老夫人，鹿角蛇没在大小姐身上。”

“那就再派人去搜忘忧阁！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我倒要看看，它是不是真的不在！”老夫人语调铿锵地说。

旁边的卓明月见越来越过份了，皱眉说：“娘！不就一条鹿角蛇，至于吗？”

“小姑姑，卓青鸾向来满嘴谎话，应该搜一搜！”卓泾康在旁幸灾乐祸地说。“若是搜出来，就她这般不识大体不顾家族利益，就该打她二十大板，好好教训一顿才是！”

老夫人深呼吸，下命令道：“马上让侍卫去搜！”

敛秋姑姑点头，转身离开。

“祖母，青鸾过去固然有不懂事的时候，但却是个直性子，她不会说谎的。”却是卓泾轩说。“她说鹿角蛇不在，便一定是真的不在。”

卓泾康斜了卓泾轩一眼，冷哼了一声：“是吗？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什么赌？”卓泾轩皱眉。

“听说，昨天爹开了仓，将落日弓领了出来，说是要给你谋个军职，给你配一把好弓。”卓泾康的语气极酸。“我们就赌那个如何？”

落日弓，是卓家的内仓库里，最好的一把弓。

弓身为上品灵铁熔就，弓弦是一万根最坚韧的金蚕丝搓成，弓足万石，可射高阶灵兽。

卓泾轩回答：“我对赌博一事，并无兴趣。”

“你是不敢吧！”卓泾康说。“像你这般的懦夫，有什么资格被大将军特招入军？”

“不是——”

“不是就赌啊！”卓泾康强势地打断他说。“若从忘忧阁里搜出了那条鹿角蛇，落日弓就归我如何？”

卓泾轩深呼吸，眼神冷沉地问：“那，如果没搜到呢？二弟是不是也应该有相应的赌注？”

卓泾康从身上解下他的随身佩剑，动作潇洒地丢在桌子上：“这个，够了吧？”

那也是一把上好的上品灵武，价值品阶跟落日弓不相上下。

第332章 可以任意索取和欺凌吗？

卓泾轩淡淡地扫了一眼，说：“我不要你这个。”

“那你想要什么？”

“上次你打了青鸾。如果你输了，请你给青鸾道歉，并且要发誓，再也不会欺负青鸾！”卓泾轩说。

此话一出，老夫人皱眉看了卓泾康一眼。

卓泾康的脸色很是难看，说：“行！若是搜不到，我给她道歉！”

说完，他给他的长随刘庄使了个眼色。

刘庄便静悄悄地退出去了。

这番搜索，持续了挺长时间，却一直没来人回报。

青鸾担心奶娘、盼儿兮儿她们，便跟老夫人说，想回去看看。

老夫人大约怕她回去藏鹿角蛇，沉着脸说：“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忘忧阁。

一进大门口，青鸾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十几个侍卫，竟正拿着铁锹在挖花园！

花园里经过十几年栽培出来的好花好草被他们破坏殆尽。奶娘、初十等人敢怒不敢言，盼儿兮儿在一旁哭……

“谁让你们掘了忘忧阁的园子的？”卓泾轩怒道。“还不快住手！”

带头的，是府里的侍卫统领黄志尧。

听到卓泾轩的吼声，黄志尧回头，见到老夫人、万雪贞等人都来了，忙叫侍卫们住了手，战战兢兢地过来回话说：“我们接到命令，要找一条鹿角蛇……”

“是谁让你们挖园子的？”卓泾轩怒问。

“是……二公子的随从，刘庄。说是二公子的命令。”

众人都看向卓泾康。

卓泾康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捅破的窘迫，嚣张地冷笑了一下，索性承认了：“是！是我叫他们这么做的！鹿角蛇最喜欢藏匿在树根花根之下，为了找到它，必须要这么做！”

卓泾轩还想说什么，青鸾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走到老夫人面前，问：“祖母，这园子里的花草，都养了十几年了，这番全给破坏了，您也不管吗？”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说：“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继续吧！挖地三尺，也必须要找出鹿角蛇来！”

“是！”黄志尧得令，继续命令他的手下挖园子。

老夫人这才转身，淡淡地对青鸾说：“不过几株花草而已，回头，我让人找最好的花匠来给你重新栽种，保证比以前更好。”

“祖母，这不是园子的问题。您不信我的话，不顾我卓府大小姐的尊严面子，让下人搜了我的身，搜了我的屋子，又挖了我的园子。我在您心目当中，我就如此无足轻重，可以任意索取和欺凌吗？”青鸾问她。

老夫人看着她那双貌似没有情绪，却又令人心头泛起寒意的眸子，皱了皱眉，心里不舒服地说：“你这是什么话？若你肯交出鹿角蛇，何至于这样？”

“我说过好多次了，并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青鸾冷然说。

老夫人沉着脸，不说话。

万雪贞见状，在旁劝道：“青鸾啊！你就听姨娘一句话，将鹿角蛇给青芸吧！你是个普通人，实在没必要养什么灵宠！给了青芸，她才能为我们卓家争光！”

第333章 我会加倍还给你的！

“姨娘，你以前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会相信我的吗？无论是上次被馨儿诬陷，还是现在，您最近好像不太相信我了呢！”青鸾看着她。“您这样，我会觉得很伤心呢！”

万雪贞眼神闪了闪，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

这番寻找，一直持续到将近中午的时分。

侍卫们将整个忘忧阁掘地三尺，却并未找到鹿角蛇。

老夫人没办法，只得怏怏地作罢，命侍卫们都撤了，并且亲自下令，让府里的管家，将青鸾的园子还原。

然后，一行人就打算离开。

“等等！”卓泾轩叫道。

他们都回过头来。

“二弟，你输了。”卓泾轩说。“给青鸾道歉吧！”

“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卓泾康却说：“她欠打！我又没打错！”

他转头跟老夫人说：“祖母，那天我之所以会动手，是因为我怀疑国师占卜之事跟她有关！卓青鸾她亲口承认了，说的确是她做的！”

“你在撒谎！”卓泾轩道。“我亲耳听到，你逼着青鸾承认，青鸾被迫无奈，说那道雷是她召唤下来的！这样的话，也叫亲口承认？”

“她就是亲口承认了！”卓泾康强词夺理地说。

“住口！”老夫人脸色铁青地叫道。“泾康，既然是你主动提出来的赌约，就要做到。马上照泾轩的话做！给青鸾道歉！”

“祖母……”

“道歉！”老夫人命令。

卓泾康几乎咬破了嘴，脸色很是难看。

但是，当着老夫人的面，他究竟不敢太过无赖。

他吊儿郎当地走到青鸾面前，戾气深重，一字一句地蹦：“卓青鸾，对、不、起！”

“二哥就是这样道歉的吗？”青鸾淡淡地看着他。

“差不多就行了吧！给你两分颜色，还开起染坊来了！”卓泾康凶狠地说。

“那么，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青鸾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卓泾康，你记住，你打我的，我、会、加、倍、还、给、你、的！”

说完，她转身走了进去，叫道：“盼儿兮儿，送客！”

盼儿和兮儿走过来，“砰！”地一声将大门给关了，激荡了卓泾康一脸的泥灰。

卓泾康“呸呸”两声将泥灰吐出来，指着那扇关闭的门，气疯了一般说：“加倍还给我？我去！你个废物居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啊！我拭目以待！我等着你来打脸！”

青鸾没理他，头也不回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