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马甲又掉了 第435章

作者:扶阑 标签: 长篇言情

  “不知道,我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

  “你或许小看了你自己。”苏唐笑道,“至少,你可以继续你屠夫的美名,当个猪肉佬。”

  贺北亭听着这话也觉得好笑,低头笑了笑,但笑过之后的脸色更加萧索落寞。

  他真的无处可去了。

  

第1101章 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苏唐看他这样,望了吧台小哥一眼,小哥冲她点点头,比了个O鸡儿K的手势。

  苏唐离开后,贺北亭坐在那儿,茫然四顾,不知道他该去哪儿,该做什么。

  像只迷了路的小羊羔,可怜又好笑。

  “噗嗤噗嗤!”零靠在吧台上,冲贺北亭发出奇怪的音节。

  贺北亭可怜巴巴地望向他。

  “我这里缺个打杂的,工资不高,但包吃包住酒也管饱,哦对了,我还可以教你打游戏,有兴趣吗?”零笑嘻嘻地说。

  “你游戏玩得好吗?”

  “特别好!绝对不用抱大腿就能上王者的那种!”

  “那我该做什么?”

  “先把你桌上那两个杯子拿去洗了吧。”

  ……

  从此,GXD酒吧多了个沉默寡言话不多,脑子还不是特别灵光的帮工,听说特别受女孩子喜欢,来这儿喝酒的姑娘,个个都喜欢跟他开玩笑。

  有时候玩笑尺度大了,他还会脸红,抓着托盘憋着一口气,也不知道在憋什么。

  一般到这种情况,零就会出来打圆场,笑嘻嘻地跟客人赔罪,赶紧推着贺北亭离开。

  他怕啊,这贺北亭要是一个没忍住把这破酒吧砸了怎么办?

  这就是聘了尊煞神杵在这儿。

  贺北亭算是苏唐挂在心头上的最后一件事,见过贺北亭之后,她感觉过去的一切,都划上了句点。

  彻彻底底地结束了,说再见了。

  这让苏唐有了前所未有的解脱感,好像背后的最后一根荆棘也拿掉了。

  这样的解脱感却没有让她觉得身轻如燕,只是心里的枷锁彻底被打开了而已。

  她时常走神,常常别人跟她说话,说着说着,就不知道她又在发什么呆了,要拍一拍她的肩才能让她回过神来。

  有一天她得空,一个人去了山上。

  灵安寺被炸毁的地方仍然在重建,她望着那些废墟恍然失笑。

  明明不过是不久前的事,却感觉,过去好久了啊。

  她给父母上了两柱香,倒也没有跪在蒲团上,而是盘腿坐着。

  望着那两尊灵位好久好久,香烟袅袅里,她看着“苏守仁”和“迟卿”这两个名字,轻叹了声气。

  “爸,妈,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嫁的人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他叫君司安,就是以前把球掉进我们家,砸坏了爸爸养的那丛玫瑰花的君司安,他对我很好,你们不用挂心。”

  ……

  “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她说了一些话,慢慢地觉得有些累,许是这寺庙里的确能让人心神宁静的缘故,她的心也越来越静,呼吸越来越平缓。

  穿门而来的风撩起几缕香,淡青的颜色消散在半空中,苏唐望着那抹消散开来的薄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睡了过去。

  像是累了这小半生,她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安然酣睡,不用告诫自己睡着了也不能说梦话,听到任何响动都要立刻警醒。

  还需得枕戈待旦。

  她终于圆满,别人无法和过去达成和解,但她可以。

  她坦然地面对过去那段不愿回首的黑暗岁月,无论苏糖,Sue,苏唐,都是她。

  所以她要睡个天昏地暗,补足所有曾经亏欠的美梦。

  睡到不知山中日月长。

  

第1102章 我对你,情对意,此生对来世

  

  监护室外,晏海搂着季玫的肩,陪她一起看着里面仍在酣睡的苏唐。

  她的神色很宁静,好像根本不知外面那些人有多揪心。

  季玫红着眼眶瘪着嘴掉眼泪,千难万难都走过来了,离幸福都只剩下一步,她怎么就撑不住了呢?

  “我觉得好不公平啊。”季玫抽泣,她替苏唐委屈,老天爷凭什么这么对苏唐呢?

  大家都和和美美了,都解脱自在了,为什么就她要躺在这里?

  “她会醒的。”晏海擦掉季玫脸上的泪水,“别哭了。”

  季玫提着晏海的衬衣抹鼻涕,“这要换以前吧,我还能骂凤川几句狗逼解解气呢,现在是连他都不好骂了,想撒气都找不到人,烦死了。”

  晏海低头看了看自己衬衣上的鼻涕,心想着,你还是骂吧,总比跟我撒气强。

  跟别人不一样的是,君司安倒很平静,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不然,他为什么急着要跟苏唐办婚礼?

  但他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每天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就来看她,有时候是带着小小来,有时候是一个人来。

  他都放了好几套换洗的衣物在这里,基本上就长住在这儿了。

  每天得闲,他就会给苏唐念书。

  什么书都念,有时候是正经八百的名著,有时候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的野书,中文的,法文的,英文的,换着花样地给她读。

  今天念的是小小看的书,《声律启蒙》里的一节,“山对水,海对河,雪竹对烟萝。新欢对旧恨,痛饮对高歌。琴再抚,剑重磨,媚柳对枯荷,荷盘从雨洗,柳线任风搓。”

  他笑道:“你再不醒来,我可要去找新欢,寻媚柳了。”

  合上书放在一边,君司安捏着苏唐的腿帮她活络筋血,自顾自地念着:“我对你,情对意,此生对来世。”

  “君先生。”推门进来的大夫唤了一声。

  君司安抬头,眨了下有些湿润的眼眶,笑着问:“做检查?”

  “是的君先生,麻烦您先出去一下,我们很快。”

  “好,辛苦你们了。”君司安牵起苏唐的手背亲了一下,“我等下再来陪你。”

  大夫望着君司安慢步而出的孤寂背影,长叹了声气。

  半个月过去了,苏唐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再这样下去,先熬不住的人怕不是她,而是君司安。

  情字最能杀人。

  君司安走到外面,君颜安坐在他旁边,拍了拍她老弟的肩,沉叹了声气。

  “老弟,要不,咱们把你的婚期推后吧?”君颜安低声道。

  “不用,她会醒的。”君司安喝了口水,语气轻快,但很笃定。

  “你……”君颜安想说什么,但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任何安慰的话在此刻都显得过份苍白无力,她只能低着头抹了下眼泪,吸着鼻子说,“嗯,会醒的。”

  但谁得准呢?

  谁说得准,那块悬崖边摇摇欲坠的巨石,到底是会滚落万丈深渊,还是回到一马平川的平地?

  

第1103章 睡醒了,就好了

  

  苏唐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好觉,做了一场香甜的美梦。

  梦里的世界美好得不真实,让人万般留恋。

  她梦到了爸爸妈妈,他们带她去踏青,去骑车,去游泳,去在春光烂漫的山野里采花扑蝶。

  梦到了她无波无澜地长大,出落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留着一头黑直的长发,弹得一手好钢琴,笑起来甜美温柔。

  梦到了她披上圣洁的婚纱,在爸爸妈妈的慈爱祝福下,满是羞赧地将手递向男人的手心,等待婚戒套在她指间,从此嫁作他人妇,和顺美满。

  她梦了自己曾经幻想过的,想要的一生。

  那是另一个苏糖,在爱的包围下长大,不识人间疾苦的苏糖,她曾经无比艳羡的,渴求成为的苏糖。

  普通的,幸福的,一生平顺的苏糖。

  可当她梦到那枚戒将要戴上自己手指时,她突然觉得,那枚戒指不对。

  她的婚戒不是这样的。

  她抽回了手,猛地抬头看向她的丈夫。

  这个男人她不认识,她记得自己爱的人,要嫁的人,不是长这样的,这是个陌生人。

  那她要嫁的人是谁?

  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自己读初中那会儿,会在放学后的路上等着自己,可是自己因为害怕堂姐打骂,所以不敢上前打招呼的英俊男生?

  他的篮球打得很好,自己经常悄悄看他打球,他可喜欢耍帅了,臭屁又好笑。

  他也会弹钢琴,他们是不是一起参加过比赛?

  他叫什么?

  君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