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马甲又掉了 第452章

作者:扶阑 标签: 长篇言情

  然后就转身上楼了。

  他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个智障了,心累,太心累了。

  众所周知,犬科类比猫科类动物要黏人,是跟脚兽。

  所以大型犬科类动物贺北亭亦步亦趋地跟在零身后,张嘴想说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

  零重重地摔上房门,把他关在门外。

  贺北亭摸了摸险些被门板砸到的鼻子,伸手推门,发现门被反锁了。

  不过这问题不大,贺北亭轻易就打开了门,看到零又是有气无力地瘫在床上。

  “滚啊,谢谢。”零抓过枕头埋着脸,不想跟他说话。

  贺北亭默默地在他床边坐下,咳嗽一声清了下喉咙,“那个……”

  零不再吭声。

  房间里突然就变得沉默起来,沉默得似要将这里所有的空气都挤出去,迫得人压抑心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零一直没再听到动静,以为贺北亭已经走了,扔开枕头一看,却看到贺北亭还坐在床边。

  “没钱买机票啊,楼下收银机里自己拿。”零白了他一眼。

  贺北亭低声开口:“我走了很远的路,一直想回家,我觉得在那里我会心安,也可以赎罪和忏悔。”

  零闭上眼睛,不想听他逼逼,但也懒得打断他了。

  贺北亭用力地握了握拳头,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说:“但现在,我想试试看,走走野路子。”

  零还没明白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硬的气息突然笼罩下来,有些粗糙的触感压在他唇上。

  ……

  夭寿啦!

  狗子反扑啦!

  

第1147章 应玖落强烈要求写的曲岚樱番外:糖(一)

  

  我这一生,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月亮,茫茫人海遇见你,是银河赠予我的一把糖。

  我从小知道,我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没有父亲。

  不懂事的时候,我也曾反复追问妈妈,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但我没有呢?

  妈妈就会告诉我,你爸爸得了一场重病,已经过世了。

  我一直这样信的。

  小男孩的自尊心总是强得让人不解,识不得很多事,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妈妈要一直搬家,也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房东太太都要对自己和妈妈那么凶,邻居也很讨厌我们。

  他们会骂很多难听的话,我从小是在无数句“FUCK”和“BITCH”的包围下长大的,而我则理所当然地成了“son of bitch”。

  因为这些谩骂,我总是愤怒,既恨着那些辱骂妈妈和我的人,也恨着妈妈。

  我讨厌她总是穿着暴露的衣服,讨厌她把黑色的头发烫着大波浪,讨厌她带着一身的酒味回家,讨厌她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锁上门不许我出去。

  也讨厌因为她,周围所有的小孩都欺负我,朝我身上吐口水,往我头上倒垃圾,稍有不如意就把我拉进巷子里打一顿,我鼻青脸肿也不愿意回家,缩在街头宁可当个乞丐。

  她把我找回去,一边流泪一边跟我说对不起,想帮我清理伤口的时候,我总是避开,那该死的让人憎恨的愤怒我无法宣泄在别人身上,我尽数发作在待我好的妈妈身上。

  弱者总是这样,将所有从强者那里受来的委屈和气愤,发泄在最为弱小的人身上。

  又或者,更为亲近的人身上。

  我跟她吵,跟她闹,跟她冷战,我那该死而强烈的自尊心不断地作祟,让我嫉恨着身边的一切。

  但她从来不会跟我对着骂,她总是沉默而温婉,躲进洗手间里不出来,由着我闹得累了,不再吵了,她才会走出来,笑着问:“小岚,妈妈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

  我宁可她跟我吵,跟我骂,我讨厌她一副永远不知道反驳的隐忍神色。

  那时候的我,每天都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快点离开她,等满了十八岁,我就可以自力更生了,我宁愿在加油站找一份打杂的零工,也不想再呆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十八岁生日那天,她没有出去做生意,而是留在家里给我做了一桌子的好饭菜,还买了一个巴掌大的生日蛋糕,这对我们家来说,是奢侈品。

  她笑着对我说:“小岚,生日快乐。”

  我没有吃她做的饭菜,没有吹蜡烛,没有切蛋糕,我收拾着衣服准备离开。

  她也没有拦我,只是放了些钱在桌上。

  我没有要她的钱,准备摔门而去时,她站在我身前,依旧是那副温婉而沉默的样子,笑着想摸摸我的脸,我侧头避开。

  她讪讪地收回手,低声地说:“小岚,要做好人。”

  而我只是冷笑,推开她往外走。

  如果真的有有时光机器,我会穿回去一刀砍死当年那个不配做她儿子的自己。

  

第1148章 糖(二)

  

  因为出门的时候带少了一份证明,我不得已要回次家。

  我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搬家,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回去。

  打开门,我有些吃惊。

  向来干净整洁的房间一片狼藉,垃圾桶满了没人去倒,房东停了水电,冰箱里的剩菜发出恶臭腐烂的味道,有的甚至都长了蛆。

  而她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她病得很厉害,不住地咳嗽,只剩皮包骨,枯瘦如柴。

  她看到我,依旧是笑容温婉:“小岚,你回来了?”

  我问她怎么了,她还是跟以前什么都不说,只说有些累了,所以忘了打扫,让我别生气。

  我没生气,只是清理完了房间里的垃圾,又补交了水电费,再换掉了已经不再亮的灯泡。

  而她就靠在床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我。

  “我给你做饭吧。”她说,“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不饿。”我那时候说。

  但她还是挣扎着站起来了,我看到她瘦如苇杆的双腿套在空大的裤子里,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刮倒。

  家里没什么能吃的,她做了一份冬瓜盅。

  她从厨房里端着热气腾腾地冬瓜盅出来时,有些头晕,手上不稳,滚烫的热菜洒了一地,也洒在她身上,她倒在地上咳出了血。

  我抱着她往医院赶,但我们没钱。

  我们没钱。

  我们那点微薄的收入不足以支付昂贵的医药费,不能让她治好肺结核。

  我只能日复一日地看着她咳下去,瘦下去,无限地靠近死亡。

  照顾她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手臂上的烟头烫痕,还有刀子划痕,新新旧旧,密密麻麻。

  我知道那些是怎么留下来的,但我不知道的是,在她承受这些的时候,又是怎么再度消化她唯一的儿子对她的不耻和辱骂的。

  我终于为当年愚蠢的自尊心付出了代价。

  我想忏悔,我想救她。

  为了赚钱,一切可以做的不可以做的事,我都做过,坑蒙拐骗抢,我无恶不作。

  没关系,只要能救我妈,蹲一辈子的大牢我都认了。

  我把所有弄到的钱都用来给她买药,但依旧不能阻止死神的一步步靠近,而我快要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她拉着我的手,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柔地笑着:“别做坏事啊,小岚,要做个好人。”

  我便低着头不说话,我已经做不成好人了,我要让她失望了。

  她以前送我读书,我讨厌学校里的同学对我指指点点,天天逃课,她希望我成为一个好人,我却在不可预测的深渊里越滑越深。

  她也不是从来没有生过气的,当我逃课的时候,她也会严厉着脸色告诫我绝不可以有下一次,当我从钱夹里掏出钱再把别人的钱夹扔掉时,她也会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她说,你不能这样,你要走正路,难道你也想像妈妈这样过一辈子吗?

  我有时候会顶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管得着吗?

  更多的时候我会沉默,我跟她吵了十八年,不想吵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想救她。

  

第1149章 糖(三)

  

  但我们,真的没钱啊。

  遇上苏唐那天,我真的走投无路才去酒吧偷钱,20美元,我差点丢掉了一条命。

  我本来不想管苏唐的,我从她身上拿走了她的钱包,里面有很多现金,我心生歹念,想偷了她的钱回去,这些钱足够让我妈再捱一段日子了。

  但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我妈说的话,要做个好人。

  这个骑着机车一身杀气冒出来的人救了我,如果我把这个人丢在半道,“他”会被那些人寻仇直接弄死的。

  贫民窟里的人命,都不是命。

  我把苏唐带回去,跟我妈说,这是我今天在路上遇到的一个生病的朋友病。

  我妈没有多问,只是让我给苏唐烧了壶热水。

  然后苏唐突然就抱着头痛苦地哀嚎起来,那样凄厉惨烈的叫声让我吓了一跳,我一度怀疑她马上就要死了。

  我拿着她的钱,去医店给我妈买了药,留了一点点出来,给苏唐买了一管镇定剂。

  注射完镇定剂后,她安静了不少,我把她抱到沙发上去的时候,从她破开的T恤下面,看到了她的束胸弹力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