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味
“这怎么好意思?”花半枝低垂着眼睑不好意思道。
“别逞强,身体要紧。”孟繁春语气严厉地说道。
“谢谢!”花半枝抬眼看着他诚挚地说道。
“好了,我走了。”孟繁春看着他们俩道。
“孟叔叔再见!”周光明乖巧地朝孟繁春挥挥手道。
“再见,你乖乖的。”孟繁春冲他也挥挥手,朝花半枝点点头后转身离开。
第22章 恶毒女配角
房间里就剩下花半枝和周光明两人,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娘,外面的雪好大,我想出去玩儿。”周光明一脸向往地看着窗外双眸放光道,“咱家的雪没有这么大。”
“不怕冷吗?鞋子会踩湿的。”花半枝微微低头,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应该说我们没有鞋子。”
“那算了。”周光明摇摇头眸底闪过一丝失望道。
大雪对吃穿不愁的人来说,可以尽情的玩耍。
对于衣不蔽体的花半枝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想玩儿的话,以后是机会,这地方见到雪太容易了。”花半枝言语温柔地安抚他道。
“嗯!”周光明乖巧地点点头道。
“再说了,棉裤还没改呢?”花半枝看向周光明道,“来,光明,把棉裤给我。”指着棉裤看着他道。
“娘,现在就做啊!”周光明爬过去,将棉裤拿给花半枝。
“不改的话,我们光明就要光屁股了。”花半枝拍着他的小屁股调侃道。
“娘!”周光明捂着自己的屁股羞红了脸道。
“我们光明也是大孩子了。”花半枝看着他扭捏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道,随即笑了笑道,“我现在把这个棉裤给你拆了。”
花半枝看着放在眼前的剪刀,却怎么也拿不起来,刚才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花半枝捏了捏手中的棉裤,对于这些缝纫活儿,可以说驾轻就熟。
前世缺衣少食,衣服大都是家庭妇女自己的做的,这是每个女人基本功。
只是现在?花半枝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娘,您看什么呢?”周光明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她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花半枝抬眼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其实她心底却满是疑惑,前世她可是撒泼打滚耍赖才留下来,今儿怎么缺少程序,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还让樊校长押着周天阔同意了。
樊校长和孟繁春肉眼可见的同情她,真是见鬼了。
到底哪里出错了,花半枝看向了周光明。
“娘问你,昨儿你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花半枝眼神温柔地看着他轻声细语地说道。
周光明闻言眨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想了想道,“昨儿爹来了,问了问咱家的情况后黑着脸就走了。而孟叔叔来给您又是打针,又是扎针的。”
“扎针?”花半枝闻言清澈的双眸一下子幽深了起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手背在了后面,轻抚着自己的后背,背上可是鞭痕累累。
这就难怪那样问了,同情心泛滥了。
起来后精神高度集中,话赶话的让花半枝有些蒙,有些事也没来得及细想。
花半枝轻蹙了下眉头,这与前世不同,前世她就被扔在炕上,喂了普通的土霉素和退烧药,硬生生的扛了三天,才清醒了。
这一次又是打针,又是扎针的,小家伙聪明还记住了堪比黄金的药品盘尼西林。
花半枝在心里冷笑一声,怎么良心发现?
肯定不是周天阔,他躲还来不及呢!
算了不想了,不管如何目的达到了。
留下来是第一步,城乡差异太大,有机会留在城里,她可不想回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
既然重新回来,自己现在又是童养媳的身份,那么结婚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男人没有人愿意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
她也乐的自在,以她根正苗红的出身,在政治上是安全的。她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就这么平平安安的活着挺好的,可算是能停下脚步歇歇了。
现在嘛!争取在扫盲班顺利毕业,这样就不会打杂了。从事脑力劳动坐办公室,一杯茶一张报纸看半天,咱也提前过过闲适的养老生活。
*
花半枝在出身上说的基本属实的,这方面可不敢撒谎,更不敢小看现在的人明察暗访。不但将你的社会关系调查清楚,还能将你的祖宗八代给查的清清楚楚。
花半枝轻叹一声,时间还真是一个好东西,久到前缘尽勾销,忘却一切。
那些被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因为看见熟识的人又鲜明了起来。
想起前世的花半枝拿的可是妥妥恶毒的女配角剧本。
前世她跟着姐姐花银莲带着外甥周光明千里寻夫,从关内一路找到了关外。不料刚出了关外,姐姐一病再也没起来。
搜刮了身上的所有的钱财,安葬了姐姐,带着外甥一路讨饭,受尽了欺辱好几次差点儿命丧黄泉,九死一生找到了周天阔现在的驻地。
天降大雪,饥寒交迫的花半枝强撑着一口气带着孩子找到了他也病倒了。
在醒来已是三天后,还没从喜悦中醒来的花半枝,就被他要另娶新欢的消息给砸蒙了。有后妈就有后爹,他们能善待陌生的周光明,绝不能让他们结婚。
姐姐在他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孝敬公婆。他进城了、当官了,就要抛弃老婆孩子,哪有这样的美事。
他个混蛋玩意儿,他不是人,就是家里的阿猫阿狗的也不能这么想扔就扔了。
前世的花半枝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认为嫁人是唯一的出路,是一个以男人为天的女人。
她就隐瞒了身份,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耍赖的本事,嫁给了周天阔,也可以照顾周光明。
结果可想而知,花半枝搅合了人家的好事,死皮赖脸的嫁给他,能有好果子吃。
周天阔看自己那是脸不是不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赤果果的冷暴力。
然而在两人圆房后,炕上的落红,让花半枝假冒的事情败露了。
冷暴力升级为‘热暴力’,周天阔嚷嚷着要离婚。
可是木已成舟,而且他心中的朱砂痣已经嫁给别人了。
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了花半枝的身上,两人开始了分居生活,他宁可住军营也不回家。
对于唯一的儿子直接送到了学校住宿,如此刁蛮粗俗的女人,不配教养他的儿子。
而花半枝乡下出来的一个见识浅薄的女人,如所有的女人一样,犯了很多女人都会犯的错误,那就是嫉恨周天阔心中的朱砂痣,不断的找她的麻烦。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回来,当然两人免不了一场‘战争’,当然是花半枝单方面的战争。
当一个人厌恶的都不愿意跟你说话,何来战争呢!
第23章 前尘往事
作天作地花半枝只换来两人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
战事起加上周天阔受伤,花半枝尽心尽力的伺候让两人的关系得到了缓和。
女人都是贪心的,想取代他心中的朱砂痣,结果更加的惨!
两人的关系跌到了冰点,吃一堑长一智,花半枝改变了策略,开始认真的学习,提升自己,他不是喜欢他心中的朱砂痣吗?
结果东施效颦的后果是徒惹笑料而已。
自我厌弃之后,又走上作死的道路,周天阔为了他的心中朱砂痣,直接釜底抽薪。一纸调令,带着她下到偏远的基层部队,条件艰苦不说,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想作死都没人看。
造成的结果就是花半枝独自一人独守空荡荡的房子,差点儿把自己给逼疯了。
活了半辈子自己如跳梁小丑般蹦跶,仿佛是一场笑话一样。
这一场婚姻换来的是花半枝千疮百孔的心,感情失意,人生总得找点儿寄托,这样才活的下去。
感情花半枝没有勇气再尝试,而且别看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如泼妇似的。她骨子里是很传统的女人,那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
半生教训让花半枝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荣辱都寄托在了男人的身上,所以她对周天阔怎么吵,怎么闹,都不敢将家务事摊在领导的面前。
在这点儿上她的头脑还是有着清醒的认知的。
所以花半枝将精神寄托在了‘工作’上,可是她一个乡下出来的,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睁眼瞎子一个。
从头来学何等的难,顶着别人嘲笑的目光,从扫盲开始。
那时候恰逢运动,知识越多越倒霉,这样驻地偏远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而且周天阔当时是一把手,作为他的爱人还是有好处的。
花半枝提供他们庇护,他们则教她这个愚笨的学生。
花半枝不带目的的,什么都学,对于知识是来者不拒,因为她也不知道哪个是好的。
政治、经济、军事、历史、哲学、医学,传统文学,甚至四书五经……花半枝反正有什么学什么。
徜徉在书海中的花半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才知道了她许多从前闹不明白,弄不懂的道理。
不论是民国还是解放之初,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年代,礼乐崩坏得厉害。有守旧制三妻四妾的,也有有妇之夫奉新制的。
抛妻弃子,抛弃家庭,结婚的对象得一个比一个小,堂而皇之的嫌弃老家原配还美其名曰反对包办婚姻,打破封建礼数,追求爱情自由……
那些个所谓进步的文人嘴脸才叫恶心更叫人呕气。那年代的牛鬼蛇神们,活着就是折腾,活着就是矫情……
胜利了,解放了,升官了,换老婆了!这就是那个时代。因为革命,破除封建所谓糟粕,没有人愿意考虑乡下老婆受了一辈子苦!护士,大学生,文工团都是那些人最喜欢的对象。
封建时代有家族理法,许多人不敢明目张胆换老婆,可是现在嘛!就没有这种忌讳了,都革命了嘛!
尽管花半枝恪守妇道,孝敬公婆,作为妻子她做自己能做的一切,然而乡下出身就是原罪,没知识、没文化,就可以轻飘飘的将她的一切抹杀。欺骗更是罪加一等,从根子上就错了,所以连抱怨机会都没有,自己做下的,跪着也要走完。
花半枝有理都没地儿说,在外面乱七八糟的时候,她就这样度过了那个年代。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十多年下来花半枝气质大变,却挡不住时间流逝,人老了,也没力气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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