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嫡妻 第359章

作者:菀柳青青 标签: 长篇言情

  陆行舟的脊背仍旧挺得笔直,只是轻飘飘瞥他一眼。

  余谭哈哈大笑着,被推走了。

  沈妤对郁珩道:“景王那边呢?”

  郁珩抬手,抚了抚她耳边俏皮的头发:“现在,他应该在陛下宫中,与陛下最后叙一叙父子之情罢。”

  沈妤微微一笑:“陆行川现在一定以为我被余谭杀死了,就先不出现他面前了,等此事结束,再给他一个‘惊喜’。”

  郁瑄虽然此次获胜,可等他回过神来,就会知道他输了。

  他自以为是布局的人,实际上也不过是皇帝手中的棋子罢了。

  这话她没说出来,可在场三人心知肚明。

  “现在要出宫吗?”

  郁珩温声道:“我还要去向陛下复命。你还和太子妃先回宫,我派人护送你们。”

  沈妤点点头:“好。”

  说完,,目光又不着痕迹的从陆行舟身上掠过。

  郁珩自然察觉到了,似笑不笑道:“陆世子,你现在要出宫还来得及。晚了,只怕你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我相信你不会毫无准备,不是吗?”

  陆行舟心一沉,眼中是不再掩饰的痛楚,他近乎贪婪的凝视着沈妤。这目光太灼热,沈妤心头一颤。

  少倾,她叹了口气:“陆世子,从今天开始,你我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无论你以前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我都不再计较,也不会管你去何处,就当……就当我们从不认识。”

  从不认识?陆行舟想苦笑,可是却发现他根本就笑不出来,只觉得喉咙被一团棉絮堵住,又干又疼。良久,他艰难地开口,却是声音沙哑:“你……不恨我了吗?”

  沈妤摇头:“不恨了,也不怨了,但是我也做不到原谅你,从此后,我们就形同陌路。并非是我心软,只是你今生用这条命来恕罪,我无法直接杀了你。你快走罢,再耽搁,说不定我会反悔。”

  陆行舟垂眸,心中的酸涩疯狂的涌上来。

  他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无论是身份还是家人,或者是喜欢的人,都不属于他了。他知道他还有机会逃命,可是天下之大,他又该去何处呢?

  沈妤不欲再与他多做纠缠,没有再看他,直接从他身侧走过。

  郁珩慢了一步,却是看着陆行舟。

  陆行舟叫住他,声音带着苦涩:“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不然……”

  郁珩冷冷打断:“不劳费心,我的妻子,我自然会保护她,照顾她。”

  陆行舟看着他的背影,自嘲一笑,转而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宫门走去。

  “陛下若真的要杀他,方才就该派人带走他。”郁珩提起陆行舟,仍是不悦。

  沈妤叹了一声:“是啊,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陛下是想给他逃走的时间,错过这个时间,陛下就不会犹豫了。”

  郁珩勾勾唇角:“你在为他伤心?”

  其实他想问,她心里还有陆行舟?

  沈妤瞪他一眼:“你又胡说什么?”

  郁珩怕她生气,忙揽住她哄着:“好,是我错了,我胡言乱语。可我真的是太在意你了,我总是担心,害怕,我希望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

  “那是当然!”沈妤没好气道,“你身份那么尊贵,能不能自信一些。”

  她现在心中五味杂陈,有些同情陆行舟,也有些惆怅。她很清楚,她喜欢是郁珩,但过去的时光不是那么容易就忘的啊。就算养只小猫小狗,死了以后也会记好几年,更何况是青春年少时候,她小心翼翼捧着一颗真心去喜欢的人啊。

  郁珩无赖似的靠在她身上:“我不管,从今以后,你只需看我。”

  沈妤失笑,仰起头,声音温柔:“当然会。”

  郁珩依依不舍的与她分开,沈妤去将皇后三人接出来,便与沈妘、严卉颐一同出了宫。

  而此时的皇帝寝宫,是剑拔弩张之势。

  准确来说,是皇帝在问罪于景王。

第304章 斟酒赐死

  皇帝寝宫。

  景王跪在地上,一身戎装染了血,发丝凌乱,面如土灰,看起来极为狼狈,但一双眼睛却是亮的惊人,其中满是不甘和怨恨。

  而原本该卧病在床的皇帝,在宫人的搀扶下站起身,目光如利剑一般直视着景王,景王并不闪躲,唇边含着冷笑。

  全公公心里打鼓,小心地道:“陛下别动怒,小心龙体。”

  皇帝挥开扶着他的宫人,一步步走到景王面前,声音苍老却凌厉:“为什么?”

  过了一会,景王仰头一笑:“不造反,难道要等死吗?”

  “你毕竟是朕的儿子,虽然朕幽禁了你,但只要你安守本分,朕不会要你的命。”

  “之后呢?”景王表情阴狠,“像个蝼蚁一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被郁瑄踩在脚下,靠着他的施舍活着?哦,不,也许是安王。”

  皇帝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景王继续道:“父皇,当初德恭太子,我那位皇伯父,多么仁德宽厚的一个人,你不也是千方百计害死了他,登上了皇位吗?为了这把龙椅,你连没有出生的楚王都不放过,若非楚王命大,只怕早就死了。同样是争夺帝位,你不择手段,我为何不可以?今天我放手一搏,没想过会输。但是被你赐死,也总比苟活于世好。父皇,如今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你就杀了我好了。”

  皇帝看着他不肯低头,怒极反笑:“好,真好,不亏是朕的儿子,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你该知道,我已经给了你好几次机会,可是你全然不珍惜,就算朕赐死你,你也不该怪朕狠心,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景王心中剧痛,口中嗤笑:“既然人证物证都有了,那么,就请陛下动手罢。”

  他这时候已经不叫“父皇”了,俨然是不再把眼前这个人当成父亲。

  余谭被绑缚着带来,察觉到景王扫过来的目光,立刻低下头去,脸上有几分愧疚。

  郁珩则站到一旁,与己无关的模样。这出戏已经落幕,他本就是“临危受命”,剩下的他没必要再插手。

  而陆行川却是毫不心虚,只是在触及到景王那两道视线后,别过脸去。

  景王冷冷一笑:“好,好啊。陆二公子,我真是看错你了,还有你的好大哥!”

  陆行川义正辞严道:“景王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身为大景的臣子,自然要为大景效命,只对陛下忠心。未免大景江山落入奸佞手中,我自然要拼尽全力。难不成,我得知你的不轨之心,不能禀告给陛下吗?若果真如此,那才叫乱臣贼子,才是不忠不义之徒呢!”

  景王咬牙:“你们陆家……没想到永城侯府,世家大族,内里却是如此肮脏,你们兄弟二人,真是有本事。”

  这样说着,他却是看着皇帝。

  但这话落在皇帝耳中,却是面色一变,景王果然早就知道!他早就查到陆行川是他和太后乱仑生出的儿子!此刻,他更确定,阮昭容是他安排到自己身边的!

  皇帝哪里想得到,这是陆行川告诉景王的呢,景王也是才知道。

  景王至死也想不到,皇帝冷落他是这个原因。

  陆行川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陛下,我大哥也是一心向着陛下的……”

  景王以为陆行川是在假惺惺的替陆行舟求情,皇帝以为陆行川根本不知道陆行舟的真实身份。

  皇帝摆摆手:“此事以后再议。”

  陆行川道:“是,陛下。”实际上,他已经派人去追杀陆行舟了,想必他还没有走远。

  在陆行舟这件事上,景王和皇帝的思路根本不在一条线上,但是奇迹般的却对上了。

  皇帝不想再提和太后的那件有悖伦常之事,对景王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景王剑眉高高扬起,脸上的脏污却是丝毫不掩皇子与生俱来的贵气,即便这个时候,他也不打算求饶。

  “看来,陛下病重是假的了?朝野上下,一度以为陛下病的起不来,没想到……二哥也被陛下骗了。不知二哥一会知道陛下身体安康,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正是因为如此,皇帝才让郁瑄去处理宫中内乱,把他支开。

  但,他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很快,郁瑄就会明白,他一定会很后悔。

  皇帝笑了笑:“朕是老了,但也不是任由人摆布的。老三,你是个有本事的,可惜,老二比你更高一筹。但是你们别忘了,朕是你们的父亲,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登上这个位置的!朕还没死呢,一个个就想夺权,你们还早点。”

  景王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我输了,输给了郁瑄,也输给了你!我们还真是一家人啊,心狠手辣如出一辙,现在你借着郁瑄的手除掉了我,又打算如何除掉他,以扶持安王登上那个位置呢?”

  皇帝目光冰寒,没有回答:“将景王带到宗正寺。”

  景王被拖下去,还笑着喊道:“陛下为何不在这里杀了我,是不忍心吗?”

  皇帝转过身,揉揉额头:“都下去罢。”

  众人面面相觑,行礼告退。

  不到一个时辰,皇帝下旨:废景王为庶人,鸩酒赐死!

第305章 舞阳之死

  这道旨意下去,没有在京城掀起太大的波澜,毕竟还有什么比景王造反更为震惊的呢?

  皇帝已经饶过景王一次,这一次皇帝赐死景王,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这赐死圣旨来的太快,众人几乎反应不过来。

  而带着这道旨意去宗正寺的,是太子郁瑄。

  宗正寺的一间牢房,景王坐在席子上,衣衫凌乱,精神颓靡。因为是牢房,地处阴暗、潮湿,所以点着火把,却是驱不散周围的霉气。如今他已经是庶人,戴罪之身,所以没有一个人再对他恭恭敬敬,一个个面露嘲讽。两边的人,严格看守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景王低低一笑:“陛下派你来送我最后一程?”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立刻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郁瑄摆摆手,狱卒打开牢门,然后全部下去了。两个小内侍被留在牢门外,手中拿着托盘,上面放着酒杯和酒壶。

  “三弟果然料事如神。”郁瑄一身锦衣华服,上面是精致的纹路,就连袖口的云纹都是金线绣成,还缀着细小的珠子。

  他挥挥手,又有两个内侍搬来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又摆上酒菜,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郁瑄一拂袖子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三弟请。”

  他脸上仍旧是温和的笑容,亲自给景王斟满一杯酒:“三弟一向锦衣玉食,只怕没有受过这种苦。不过没关系,反正三弟也只委屈这一回而已。”

  两人难得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说话,景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是陛下派你来为我践行的?”

  “父皇说,他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呵。”景王笑了一声,“是啊,他果然是对我仁至义尽了。二哥,你现在一定很高兴罢?”

  郁瑄也呡了一口酒:“说不上高兴不高兴,你我兄弟斗了这许多年,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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