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嫡妻 第65章

作者:菀柳青青 标签: 长篇言情

  偏偏这时候,郭全磕头道:“求二老爷不要伤害春棠和我们的儿子,只要二老爷能饶他们一命,小的愿意去死,只要二老爷能消气。”

  沈序又去看沈明沨。在这之前,他觉得这个孩子像极了他,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这孩子明明更像郭全。

  这一瞬间,他生出了要掐死这个孩子的想法。

  “不要!”棠姨娘失声尖叫,“老爷,您仔细看看他,他的眉眼多像您。他是您的骨肉啊,您亲自抱过的,怎么能怀疑他不是您的孩子呢?”

  闻言,沈序脊背一僵,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棠姨娘膝行到他脚下,乞求道:“老爷,您不要听信小人之言,您再看看,他真的是您的亲生骨肉。”

  沈序面色阴沉,沉默了一会,冷声道:“将这两个人分别看押起来!今日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都别活了。”

  言罢,瞪了棠姨娘一眼,拂袖离去。

  棠姨娘委顿在地,满目颓唐:“三姑娘,这下你满意了罢?”

  沈妗轻笑出声:“从你联合沈妤害我们母女的那一天,你就该料到你会有这样的下场。”

  棠姨娘讥笑:“只怕我就算不和五姑娘联手反击,你们母女也容不下我罢?”

  沈妗敛容道:“没错,你原本就不该存活。一个丫鬟,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却想和母亲争锋,妄想母凭子贵压过母亲,痴心妄想!放心好了,你的儿子也会与你作伴,一起下地狱的。”

  棠姨娘睁大了眼睛:“你敢!”

  “我为何不敢?”沈妗笑盈盈道,“父亲本就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了,我动手杀了沈明沨是帮父亲做出决定,父亲不但不会伤心,反而会如释重负。”

  沈妗这话说的不错,沈明沨的死是早晚的事。对沈序来说,这个孩子是对他的侮辱,他杀了这个孩子都不一定解心头之恨。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太夫人的耳朵,太夫人也是不可思议,派人将沈序叫了过来。

  “老二,这件事你查清楚了吗,可不要冤枉了棠姨娘,不要连累了孩子。”

  沈序仍是觉得耻辱,道:“母亲,棠姨娘和郭全幽会是儿子亲眼所见,还搜出了两人暗通款曲的证据。儿子审问了郭全,他亲口承认两人是青梅竹马,那个孽种是他的儿子。母亲,儿子不能留这三人活着,若是传出去,整个沈家都会成为京城的笑柄。”

  太夫人叹了口气:“棠姨娘也就罢了,只是那个孩子……你要知道,很多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依我看,暂且不要动那三人,还是再查一查为好。”

  沈序迟疑道:“母亲,且不论那个孩子是谁的,就说棠姨娘半夜私会外男,就不能容她留在府上。”

  太夫人也知道这个道理,道:“也罢,棠姨娘由你处置,但是那个孩子暂且不要动,我看此事还有疑点。”

  即便沈序不太情愿,但太夫人的话他不能不听,只能答应了。

  沈序走后,太夫人越想越不放心,便吩咐桂嬷嬷亲自带人将棠姨娘和郭全带来,她要亲自审问。至于沈明沨也一并带过来。

  但是过了许久,桂嬷嬷才回来,慌慌张张的模样。

  太夫人一惊:“发生了什么事?”

  桂嬷嬷惊声道:“太夫人,棠姨娘她畏罪自尽了!”

  “你说什么?!”太夫人坐直了身子。

  “棠姨娘畏罪自尽了,而且那个男人逃跑了,孩子也没了。”

  沈妤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

  畏罪自尽,这么快?

  “看样子,是郭全带走了孩子?”太夫人道,“这不就证实了孩子是郭全的吗?”

  桂嬷嬷点点头:“现在二老爷大发雷霆,要派人暗中出去寻找呢。”

  知道让人暗中寻找,还没失去理智。太夫人慢慢放下茶盏,道:“敲打一下府上的人,不许胡言乱语,再寻个由头,将伺候棠姨娘的人处置了罢。”

  “奴婢明白。”

  这时,太夫人才看到站在门外的沈妤,她笑着招招手道:“妤儿过来了。”

  桂嬷嬷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沈妤款款走去,让紫菀将食盒里的糕点拿出来,道:“闲来无事做了些糕点,带来给祖母尝尝。”

  太夫人笑呵呵的,好像方才的事情完全不存在。

  她拉着沈妤坐到她身边,道:“好,我尝尝妤儿做的糕点,是不是又有进步了。”

  沈妤亲自将一只莲花碗端过去,道:“听闻祖母最近胃口不太好,我在糕点里放了些山楂,您尝尝可还合您的胃口?”

  “你有心了。”

  太夫人尝了一口,连连点头:“酸甜可口,果然不错。”

  她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沈妤讶异的挑眉,好像预料到太夫人会说什么。

  果然就听太夫人道:“方才的事你都听说了罢?”

  沈妤轻轻颔首:“孙女都听到了。”

  “这件事你怎么看?”

  沈妤欲言又止。

  太夫人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想了想,沈妤道:“祖母,孙女觉得,事有蹊跷。”

  太夫人神色平淡:“哦,何以见得?”

  沈妤目光流转,声音清泠:“先是棠姨娘被二叔亲眼看见与人幽会,又是郭全招认早就和棠姨娘相认,时间不早不晚的正是棠姨娘有孕的时候。可是一天不到,棠姨娘就畏罪自尽了。若是郭全死了也就罢了,可是他不但没死,还抱着孩子逃跑了。这一切太巧了,明显就是要坐实了棠姨娘红杏出墙的罪名,就连孩子也不放过。祖母您想想,谁会这么做呢?”

  太夫人面色冷肃:“虽然棠姨娘只是个妾室,我也不将她放在眼中,但我不允许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弄这些龌龊手段!他们当我老了,不爱管事,就以为能用这些招数糊弄我。沈家绝对不能被他们败坏了风气,像有些人家一样乱作一团。”

  郭全逃跑,只是为了让沈序确信孩子是棠姨娘和郭全偷情生下的,这样一来沈序不会犹豫就杀了沈明沨。

  但是,郭全还是会被抓回来的。

  三日后,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跪在慈安堂门外,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孩子。

  沈序压抑着怒火,道:“母亲,您看到了罢,这还不能确定孩子不是沈家的骨肉吗?棠姨娘这么做,意图混淆家族血脉,就该受到惩处。只是她先一步畏罪自尽了,那么这孩子和这个男人都不能留了,若是留他们一命,沈家岂非是任人羞辱的?”

  跪在外面的郭全一个劲的磕头:“老夫人大慈大悲,饶小的一命罢。小的和春棠两情相悦,生下这个孩子也是情难自禁。如今春棠已经死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求您饶了他罢。”

  沈序怒道:“无辜?一个苟且生下的孩子,本身就不是无辜的。更别提你们还打了沈家的脸面,还有何颜面让沈家饶你们一命!别忘了,你是沈家的小厮,和府上姨娘暗通款曲生下孽种,按照大景律法你们都该被处死。只不过碍于沈家名声,不好将你交给官府罢了。你说,你想被乱棍打死,还是自尽呢?”

  郭全大声道:“你们真的忍心杀死一个孩子吗,他还这么小……”

  “够了!”沈序道,“将他带下去,杖毙!”

  说着,就有人去抢夺他怀里的孩子,将他拉下去。

  郭全喊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沈序听到“儿子”两个字,屈辱感油然而生,大喝道:“堵上他的嘴!”

  在拉扯之间,他怀中的帕子掉了出来,正是棠姨娘送给他的。

  沈妤给苏叶使了个眼色,苏叶快速过去将帕子捡了起来。

  沈妤道:“慢着。”

  沈序正在气头上,闻言脸色铁青道:“侄女还有话要说?”

  沈妤看着这方帕子,微微笑道:“二叔就这么简单的定了案,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沈序道:“证据确凿,哪里草率了?再者,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就不要多话了。”

  沈妤面色不改:“这是二叔院里的事,自然轮不到侄女管。只是我也是沈家的一份子,不想被人败坏了门风,所以我既然发现了问题,就不得不说了。”

  沈序不耐烦道:“到底有什么问题?”

  沈妤乜视这郭全,道:“二叔发现郭全和棠姨娘之间的事,就将两人关了起来,过了一夜郭全也没能逃跑,想来是看守极严了。怎么在第二日审问两人的时候,偏偏郭全就能逃跑了,而且还能带走一个孩子,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沈序冷声道:“郭全和那个贱人很是狡猾,那个贱人收买了看管她的丫鬟,在饭菜里下了药,看守他们的小厮嬷嬷晕了过去,郭全自然能带着孩子逃跑了。”

  沈妤淡淡一笑:“哦,这个逃跑也太容易了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妤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我想说的话很明显了,此事有蹊跷。”

  “什么蹊跷?”

  沈妤拿着这方帕子问郭全:“着方帕子是棠姨娘亲手给你的吗?”

  郭全道:“是她亲手绣来给我的。”

  “什么时候给你的?”

  郭全眼珠转动:“就是七夕晚上。”

  “听闻你与棠姨娘是青梅竹马,想来以前也见过她的绣工了,或者送过你什么东西?”

  郭全连连点头:“我与她自小相识,自然知道她绣工好,以前我们时常互送东西表达心意,她也送过我许多帕子和香囊,只是在逃难途中全都丢了。”

  “哦,你对棠姨娘如此钟情,对她送的东西爱不释手,想来早已看过多次,一针一线都了然于心了?”

  郭全道:“这是自然。”

  沈妤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笑道:“我这里有方帕子,是棠姨娘为了攀附我,特地绣来送我的,你瞧瞧像不像她的手艺?”

  紫菀将两方帕子都递给他,郭全仔细对比了一下,觉得绣工差不多,都十分精巧,踟躇了一会道:“好像是她绣的。”

  沈妤眼波微漾:“好像?”

  郭全咬牙点头:“是,的确是她绣的。”

  沈妤轻笑一声。

  太夫人奇道:“妤儿这是何意?”

  沈序也道:“有什么不对吗?”

  紫菀将帕子拿过来,抖开,道:“郭全,你看好了,这个帕子是双面绣。”

  沈序奇怪道:“双面绣又如何?”

  沈妤目光讽刺:“棠姨娘从未送过我帕子,这方帕子,是我从锦绣阁买来的,绣这方帕子的人是锦绣阁的老板娘莫娘子。哦,恐怕你不知道,这位莫娘子是京城人士,几十年从未离开过。她绣艺高超独特,冠绝天下,尤其是双面绣。不少人家都想邀请她教自家姑娘学习绣艺。

  莫娘子收徒,不只看天赋,学资自然也不少。在棠姨娘来府上当差的时候,沈家已经派人调查过她的身份。我想请问,一个家境贫寒远离京城,迫不得已卖身为奴的人,如何千里迢迢来京城学习绣艺?你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幼与她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郭全一慌,连忙改了口:“是我记错了,我记错了,这帕子不是春棠绣的。我只是个粗人,即便日日看夜夜看,也不能研究精细绣品上事。”

  沈妤道:“据我所知,棠姨娘好像不通文墨,这一点想必二叔也是知道的。既如此,那首‘鹊桥仙’是你写给她的了?”

  郭全心中慌张,没注意到沈妤给他下了套,赶紧道:“只不过经常听人吟唱这首词,耳熟能详,就记下来了。其实我不识字,只会这一首。”

  “既是不识字,如何写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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