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绾绾小公举
祁霄贤见她这副模样,宠溺地笑了,然后招呼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太医来诊治。太医检查过后,说阮笛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需要将养些日子,开几幅安胎药,然后多补一补就没什么问题了。
就在这时,阮笛忽然见到了躺在郑嬷嬷瑾儿,不由得心里一慌,连忙问一旁的小婉是怎么回事。听小婉说明情况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见自己的夫人,明明身体不好,还要去关心其他人,祁霄贤真的是又气又笑,却又不忍心责备,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他和皇帝一起进来的人也都四散开来,奔往自己关心的人身旁。
听到皇帝要彻查此事,让人把凶手带上来。寺内众人不由得都将目光都投向了被带上来的黑衣人。
此时的了忘却突然被推了上来,带他上来的僧人对众人躬身示意之后,就转头对向了住持:
“住持,我刚才看见这了忘在门前鬼鬼祟祟的样子,甚是可疑,就将他带上来了。”说完,便恭敬地退到一旁。
白马寺住持的心里此时可以称得上是五味杂陈。这白马寺突然起火,本就已经够乱的了。再加上祁夫人和甄氏又被刺客伤到,皇上和一众皇亲国戚来到了寺里,现在实在是分身乏术。
想到这里,白马寺住持的脸越来越难看,沉声问道:
“了忘,你为何刚才在寺门口躲躲藏藏的?”
可寺中央的了忘却仍旧支支吾吾地,仿佛在害怕什么,想说又不敢说。见他这副模样,坐在蒲团上的皇帝立刻朗声道:“小师傅不必害怕,今日朕在这里,无需惧怕。此事必然会调查的水落石出,不会放过凶手,也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人!”
听着皇帝的话,那了忘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唯唯诺诺地开口:“我......我在后山看到有人向井里扔了什么东西,上前一看,竟然是个死人。”
这一番话立刻将厅内的众人震惊了,大家本以为只有起火和刺杀之事,却没想到还有人命关天的大事,纷纷愕然。白马寺住持的心里更是苦不堪言。
没有人注意得到,在一旁的鲁侯爷眼里的光突然沉了下来,里面波涛汹涌,充满了狠厉。此刻的众人,注意力都在了忘身上,根本无心关注其他人。
皇帝一听这话,眼睛骤然紧缩,眉头皱在了一起:
“来人,速去后山井里,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如果真的有尸体,立即捞上来。”
皇帝派人去了后山之后,室内的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就在这时,李鸢萸突然醒了过来,看见寺内一众人等,她觉得,此刻揭发这阮笛和鲁怀远的事,便是难得的好时机。这样一来,阮笛的丑事就会人尽皆知。
于是,李鸢萸立刻叫身旁的丫鬟将自己扶起来,然后朝皇帝的方向欠了欠身,柔声开口:
“皇上,臣女前几日在后山间到一些事,觉得有必要在诸位的见证下说出来。”皇帝虽然知道这个李鸢萸不是个省油的灯,性格张扬跋扈。但是此刻,事情太复杂了,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就抬手示意她说下去。
得到了皇帝的允许,李鸢萸脸上的喜悦就藏不住了,想到阮笛马上就要臭名远扬,她真是想笑出声来。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看了一眼阮笛,嘴角冷笑出声,抑扬顿挫地开口:
“皇上,臣女前几日傍晚时在后山闲逛,无意中碰见了鲁侯府的世子爷在和祁夫人幽会。”
话音一落,立刻死盯着阮笛的方向。祁霄贤是信得过阮笛的,但还是有些吃醋,立刻一脸幽怨地看着怀里的人,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婉则是藏不住的怒气,张口就想反驳。
但还未等任何人开口,一个孩童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在沉寂得寺内显得格外响亮:“你胡说,姑姑才没有和其他人幽会!”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宁郡王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白皙的小脸此刻涨得通红,气鼓鼓的看着面前的李鸢萸。
李鸢萸刚想反驳回去,寂云大师却在这时悠然开口:“阿弥陀佛,年幼的孩子是最无知的时刻,也绝不会说谎,还请各位耐心。”
看见自己可以继续说话,这宁郡王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众人中央,对着皇帝的方向恭敬地行礼,朗然开口:“皇爷爷,阮姑姑和鲁侯府世子爷是碰巧遇见的,那天晚饭过后,我缠着姑姑带我出去玩。然后,一行人在后山散心的时候于凉亭内遇见了世子爷。”
许是因为说得有些急躁,他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我和姑姑遇见世子爷的时候,他还告诉我们后山有石榴树,说我们可以去摘果子吃。然后天逐渐地黑了,姑姑就领我回去了”
说完,一脸真诚地看着蒲团上的皇帝。
思索再三,皇帝叹了一口气,“此话当真?”人群中央的瑾儿毫不示弱,直接回答:“皇爷爷,我绝对没有说谎。”
“你这小孩怎么这般胡说......”眼见自己的计划落空,李鸢萸就又想要反驳回去。
“放肆!鲁侯爷,你这女儿应该好好管教了。”蒲团上上地皇帝怒喝。
第439章 井底女尸
鲁侯爷咳了一声,恭敬开口:“皇上所言极是,臣今后定会严加管教。”他虽然心有不甘,但对于这个女儿,自己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每次总会在众人面前出丑让他很是无奈。于是立刻将她召回了自己的身旁。
李鸢萸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过于激动,犯了大忌,虽然还想反驳,但只能把话憋在肚子里。于是立刻噤了声,退回了自己的父亲身后,不敢再言语。
一旁的鲁怀远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想阮笛因为自己惹上太多不必要的麻烦。既然是自己迟了一步,那么他选择祝福。
祁霄贤怀里的阮笛也不禁放下了悬着的心,她没想到这李鸢萸会在这时跳出来污她清白,还好这小世子帮自己澄清了。想着这些,阮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生怕是自己刚才听错了,连忙开口:“瑾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阮姑姑。”瑾儿一脸无辜的看着阮笛。
为了确认自己心里的猜测,阮笛试探性地开口:“你......都想起来了?”
只见那瑾儿的脸立马垮了下来,紧咬着下嘴唇,用哭腔说出:“是的,瑾儿都想起来了。”然后一脸委屈地扑到阮笛身侧,哭了起来。
看到瑾儿恢复记忆,宁郡王的心里五味杂陈,不舒服了起来。他一方面希望瑾儿永远都不要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无忧无虑地活着。另一方面,身为孩子的父亲,他怎会想让孩子忘记自己的亲生母亲。
哭了一会儿之后,瑾儿站了起来,一幅落寞的表情回到了宁郡王的身边。看到瑾儿的这副模样,阮笛也难过了起来。在和这孩子相处的这些日子,早已将他视为自己的亲生骨肉。现在他恢复了记忆,就要离开自己的身旁,她这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祁霄贤将阮笛的失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正当寺内众人都心疼地看着小世子的时候,先前派出去后山的人回来了,“禀告皇上,后山的井内确实打捞上来一具女尸。”
蒲团上的皇上听闻此言,怒气瞬间冲上头脑,起身厉声道:“一定要查清楚这女士的身份和前后的来龙去脉,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这佛门净地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皇上莫要如此气愤,伤及龙体可就不好了。”一直沉默的太后突然开口了,她是真的担心皇上的身体,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听到太后这话,皇帝压了自己的怒气,在蒲团上坐了下来,神色愤怒:“把行那刺客带上来,朕要好好审问他。”
了尘被几个僧人拖到寺中央,然后强迫跪在了地上,嘴里塞着的抹布已经被拿掉,好让他回答问话。此时的他已经被五花大绑,十分的狼狈。
一看到了尘的光头,皇帝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一旁的住持看这情形赶忙开口:“阿弥陀佛,佛门本是清静之地,是老衲管教不严,才会让寺内出了如此叛逆之人,请圣上责罚。”
虽然很想立刻惩罚这住持,但皇帝明白,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做,那就是问清刺客的身份和目的。就抬手让住持退到了一旁,自己则开始审问下面的刺客。
“朕问你,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行刺朝廷命妇,究竟有何目的!”
而了尘却并没有将皇上的怒火看在眼里,一脸决然的看着他,摆出义务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架势。皇帝看着决绝的了尘,心里怒火更胜,厉声喝道“来人,将此人打入大牢,严加看管。”
旁边的侍卫正打算将了尘带下去,缺只见那了尘忽然轻轻一笑,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边流了下来。然后了尘双眼失去了焦距,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住持和寂云大师还有寺里的僧人都将眼睛别开了,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看到这里,皇上逐渐不耐烦了起来,叫人赶快把人抬走了。了尘被抬起来的时候,手臂上的黑衣不慎被扯破,他手臂上的牡丹花纹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抬他的人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询问地看向皇帝。
看到了尘手臂上的牡丹花纹,皇帝沉默不语起来。良久,摆了摆手示意继续抬下去,然后在身旁公公的搀扶下一脸疲乏的站了起来:
“各位今天都受惊了,想必已经很累了,都回各自的地方休息去吧,朕也去休息了。”然后,就和一旁的太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了出去。
那份背影,很是苦涩,似乎有太多的难处无处可说,可他是一国之君,这些事他必须承受。
见皇帝出了大厅,厅内的众人也就纷纷动了起来。先是李鸢萸狠狠地瞪了阮笛一眼,就气急败坏地和自己的父亲一同走了出去。甄氏在和阮笛寒暄过后,也在鲁怀远的陪伴下离开了大家。
祁霄贤也搂着阮笛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看到他这么小心,阮笛有些无奈,嗔笑道,“你呀,不用那么小心,整的我好像非常娇贵似得!你看我能自己走的。”
没等阮笛迈出步子,祁霄贤就将她打横抱起。没有管怀里人扑腾的动作,一边走一边认真地说:“不,夫人你都已经怀孕,刚刚又受惊吓,晕了过去。现在不能不注意身子,只能听为夫的,让为夫来抱着你。”只是他那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心思,也让阮笛明白了他是故意的。
“你放开我,这么多人呢,你能不能收敛点。”阮笛不放弃地挣扎着。
“哦?夫人也意识到这么多人呢,那就不能表现得温顺一些,也好让为夫有点面子。”说着,一脸“和善”的笑容看着阮笛,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阮笛撇了撇嘴,心里不禁感叹:自己当初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腹黑的大尾巴狼!
看着她的这副模样,祁霄贤觉得甚是可爱,但没有过多表露,而是让小婉带路去往了阮笛住的别院。
第440章 暗流涌动
距离着火那天已经过去两天了,但很多事仍旧没有解决。对于这种情况,皇帝有些急躁。自从大火之后,为了方便解决各种事情,他就在白马寺住下了。
虽然每日每夜都在为这些事苦恼,但情况却依旧不容乐观,那日丛井里捞上来的尸体的身份还没有查明,这让他颇为头疼。这一日,他正在苦恼之时,门突然被敲响了。门开之后一看,是之前派出去调查尸体身份的侍卫。
皇帝眼前一亮,脸上浮现出了欣喜之情,满心期望地看着眼前的侍卫。侍卫毕恭毕敬地行了礼之后,顺势跪在了地上,垂首而言:“启禀皇上,那日井里捞上来的尸体身份查明了,是一女子被拐卖以后到了来白马寺上香的香客手中。然后被残忍杀害之后投入井中。”
“那可查明是被何人所拐卖?”皇帝急切地问道。
“是一个名叫白云庵的组织,属下继续追查还发现......”似乎对于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感到惧怕,侍卫踌躇了起来。
“但说无妨,尔等不必害怕。”
得到了皇帝的鼓励,侍卫才继续说了下去,“属下还发现着白云庵与鲁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侍卫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皇帝却并没有立刻地回答他。侍卫不仅冷汗直冒,心下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刚要开口请罪。皇帝的声音从桌子的方向传来,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调查的时候,还有其它人知道这件事吗?”
“回禀圣上,臣调查的时候只有臣一人,而且极为隐秘,所以并无他人得知此消息。”侍卫措辞非常的小心谨慎,生怕说错了话,但也不敢隐瞒实情。
半晌,皇帝又开口:“那就好,这件事不得告诉其他人。好了,你可以退下了。”侍卫起身谢过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而屋里的皇帝则陷入了沉思,他明白,这次白马寺的大火和刺杀绝非偶然。牡丹教和鲁侯府也牵扯其中,只怕是太过深究不仅查不出什么,还容易发生意外。
但这次让它得知了鲁侯府的肮脏之事,倒也不能一点收获没有。
心里对鲁侯府的厌恶多增了几分。
“祁霄贤,已经过去两天了,你就放过我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再不济,不是还有小婉和知英吗。”阮笛一脸怨气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参汤和参汤后面的那个男子。“再喝参汤,吃这么多补的东西,我就变成猪了。”
祁霄贤则是悠然自得的看着哀怨的阮笛,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开口:“嗯,夫人太瘦了,还是胖点比较好。免得出去,别人说我虐待你。再说了,哪有夫人这么好看的猪。”
阮笛不禁咬牙切齿,硬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看着祁霄贤:“好,祁霄贤,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说话了。”然后果真气鼓鼓地转过身去,不再理祁霄贤。
看到这样孩子气的她,祁霄贤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他家的夫人实在是太可爱了,这都要做母亲的人了,还如此爱耍孩子气,也不知道以后到底孩子和她到底哪个更像孩子。这样想着,不禁乐出了声。
说真的,对付这个样子的阮笛,祁霄贤最有办法了,突然提高了声音,“江良,昨天让你去买的=一个酱猪蹄你买回来了吗?”
面前气呼呼的人似乎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转身。
江良突然被问到,满脸的疑惑,“主子,您昨天没......”接到了祁霄贤恶狠狠的眼神,他硬生生的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顿时明白了祁霄贤的意思,无可奈何地抽了抽嘴角。
然后也朗声回答:“主子,我这正准备动身,只要一个酱猪蹄是吧。”在他们夫妇二人身边呆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应该怎样搭话。
祁霄贤满意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回答:“我突然不想吃了,你就不用去买了。”
听到这话,阮笛顿时泄了气,急忙地转过身,用很小地声音说:“我想吃酱猪蹄。”在寺院的这些日子,她变得十分的想念外面的各种肉食,然而却每天只能吃素。加上本来她就喜欢吃肉,所以更加想念酱猪蹄一类的食物了。
“夫人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根本听不清啊。”祁霄贤依旧笑呵呵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我说我要吃酱猪蹄!”阮笛恼火地喊了一声,然后怒气冲冲地瞪着祁霄贤。
看到她的这副模样,祁霄贤没有继续调笑下去,一脸宠地看着阮笛,然后吩咐江良出门去买酱猪蹄了。
却见这时,阮笛默默举起了一只手的两个手指头在脸边,满是讨好地看着他。祁霄贤立刻叫住了刚要迈出门口的江良:“江良,是两个酱猪蹄。”
应了一声以后,江良就赶去店里了。路上的他,一直在腹诽祁霄贤每次都让他夹在中间看着两人恩爱。不过,他也感叹,希望自己以后能遇见一个良人。
江良出去以后,阮笛仍旧不肯喝参汤,祁霄贤不禁义正言辞道:“不喝参汤就没有酱猪蹄吃。”
阮笛愁眉苦脸地看了面前的参汤一眼,权衡了一下吃猪蹄和不喝参汤两件事。然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吃猪蹄,因为在她心里,没有什么能比得过猪蹄重要!
然后煞有介事地拿起参汤,送到自己的嘴边吗,一脸悲愤地喝了下去。看着她的这副模样,知道得明白她这是在喝参汤,不知道地还以为她在喝毒药呢,仿佛要慷慨就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