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绾绾小公举
第568章 李侍郎回京
那蔚蓝也不推辞，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道：
“当时我先是依据阮尚书的提示，去了天水镇，却没找到刘若茗等人。打听后才知道她们母女俩搬走了。臣便一边打听一边查访，最后到了东吴。碰巧遇到外出的阮尚书的女儿的丫鬟，便见到了阮刺史。”
皇上听到这里，微微侧目。
他口中说的阮刺史，便指的是东吴四品刺史阮笛了。
蔚蓝接着道：“据阮刺史所说，她一路探查，发现东吴张县令二公子张林和牡丹教有勾结，当时张林已经掌控了整个张府。他的妹妹张雅已经被他杀害，实际上正是刘若茗。”
蔚蓝顿了顿，看了一眼阮涛，发现他目中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惋惜。
“后来有江湖上的仇家找上门来，刘若茗擅长使用巫蛊之术，便和张林一起逃跑了。阮刺史和臣一起救出了工部侍郎。”
蔚蓝说完，又默不作声地退了回去。
皇上抬起头来，看着工部侍郎。
“李侍郎。”他吩咐道。
“臣在。”那李侍郎战战兢兢，说话也有些颤抖。
“你是如何被张林他们抓走了的？”皇上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李侍郎这次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阮涛和蔚蓝都侧目看他——有些疑惑他这么胆小的人是怎么当上工部侍郎的。
“臣行船到半路，便从水底杀出来一群江匪，杀了艄公，把臣绑了装进黑布袋里，之后臣就不省人事了。待醒过来，便是在一个刑室内。后来才知道那是张府一个密室，那些人都叫张林张坛主。”
那李侍郎说完，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此刻顾不上擦汗，只是将身子躬得更低了，活像一只被煮熟了的大龙虾。
“牡丹教真是余孽未消啊，简直岂有此理！”皇上一拍桌子怒吼。
厅里三人面面相觑，不敢开口劝慰。
屋外隐约传来更夫报时的声音。
皇上似乎从沉思中猛然惊醒，他抬眼看了一下如肉雕菩萨般站着不动的三人，挥了挥手：“天色也不早了，宫门已经关闭。三位爱卿今夜便留宿宫中罢！”
说着，便叫了一个小太监过来，带领三人去住处不提。
几人离去之后，皇上又在军机处坐了很久，随后才起身朝御书房去了。
他在桌案边坐下，提起笔沾了墨水，想了想，却又放下狼毫，随便挑了本书看了起来。
东吴。
最近春寒料峭，阮笛由于一时贪懒添少了衣裳，不小心得了风寒，这几日由于对东吴案子没有头绪，阮笛索性卧床休息，先把病养好了。
知英呆呆地坐在桌边，一会儿看看卧床酣睡的阮笛，一会儿想着张府的事情，百无聊赖。
“知英？”
她耳边仿佛又想起了那天在街上和蔚蓝的相遇。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蔚蓝长得这么清秀好看呢！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忽然出现在知英的意识中，知英忽然后知后觉，脸红不已，暗暗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
她压制住自己不要去想蔚蓝，偏偏她越是不让自己去想，蔚蓝的脸越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知英，刚才我睡着的时间里可有什么消息送来？”
她正暗自恼恨自己的不争气，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忽然被阮笛的声音拉了回来。
原来是阮笛醒来了。
“夫人您醒了啊。还没有消息送过来，咱们再等等吧。”知英走过去，替阮笛拉好被子。
然而这一等，又是三天过去了。
朝廷始终没有消息送过来，阮笛一天比一天担心。
刚开始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是蔚蓝李侍郎他们还没到达京中，圣上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可是三天过去了，还是丝毫没有消息，阮笛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连一向沉着冷静的知英也有些慌了，她很担心蔚蓝。
“知英，你说蔚蓝李侍郎他们会不会被牡丹教的人拦截了啊！”
第四日，阮笛终于按捺不住，把自己心中烦忧的事情告诉了知英。
“不会的夫人。兴许是皇上已经收到了消息，但是还没商量出针对这边的决策。”
知英看着阮笛焦急的样子，她却也想不出理由来安慰阮笛，她自己也很担心蔚蓝啊。
知英的话倒是提醒了阮笛。
这边牡丹教的势力丝毫不逊色与京中当年，他们似乎和朝廷一样，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情报拦截体系。
朝廷送往东吴的消息都会被拦截，甚至派过来的人也可能被拦截了。
阮笛打了个寒颤。
如果是这样，她和知英暴露身份是迟早的事，朝廷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四品东吴刺史而兴师动众。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么她阮笛可能是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那太恐怖了，阮笛可不想这样，她得做点什么。
当下打定主意，把其中利害关系都给知英一一说了。两人商量数刻，便决定像牡丹教一样，找几个人收集情报。
这种差事，自然是酒楼，风月场所最顺手。
阮笛和知英女扮男装，分头去了好几个酒楼青楼。
找了几个看起来顺眼的人给了份量不轻的银钱，就算是买通了。
两人却不知道，她们去的这些地方，是碎夜经常去的。那些青楼女子，端茶小二，无不认识碎夜。
她俩前脚刚踏出店门，碎夜后脚就跟了上去，把两人好不容易买通的“眼线”又给买回去了。
碎夜“买回”最后一个线人，便在那风月楼中略做休息。
“碎夜大人，那两个人想要买通妾身，你为何不杀了她们，还跟在她们后面又把人给收买回来呢？”
那女子声音娇软，换作是一般人，便要情不自禁酥倒一片，沉浸在温柔乡中了。
“你作为我的人，却不忠心为主，几锭黄金便将你收买了，你说说，谁更该死？”
碎夜声音淡淡的，似乎在说什么家里长短的事情。
那女子顿时大骇，脸色惨白：“大人妾身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妾身只是一时被不义之财迷了心窍，内心对大人还是忠心耿耿！请大人开恩！妾身定会回报大人恩德！”
第569章 眼线
“回报吗？你现在就可以回报我哦。”
碎夜面无表情，眼中寒意却越来越浓重。
他轻飘飘地开口：“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那女子欲要开口求饶，却再说不出话，只是重重地摇头，
她脸上此刻已经布满泪痕，头发垂落下来，珠钗步摇由于她摇头用力过猛，叮叮当当地散落在地上。
“死在我手上，你也应该荣幸。”碎夜轻轻挥手，一阵细微的气流穿过那女子喉间，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她的活力。
“教主，为何不把之前那些被收买的也一并解决了？”
言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那女子，见其面容凄惨，不忍再看她那悲惨的死状，直接跨了过去，随意地坐到碎夜对面。
“她若不是如此贪生怕死，趋炎附势，我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这下言澄倒是吃了一惊。他问碎夜这个问题，并不指望得到碎夜的回答。
以往碎夜也不会回答他，言澄早已经习惯了。
“教主是想念素娘了罢！”
言澄思索半天，忽然拍手道。
似乎想出这个答案很让他得意。
“嗯。”碎夜在喉咙里闷出一个简短的音节来。
“……”这下言澄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言澄找借口说肚子饿了，便从窗户跳了出去，楼下传来女子的骂声，似乎是言澄把姑娘们晾衣服的竹竿儿弄掉了。
碎夜端起桌上的酒，一仰脖全喝完了，坐了片刻，推门出去。
却说阮笛和知英回到客栈，知英兴致勃勃，打算过几日便去问那些“眼线”要消息。
阮笛却知道这只是一个缓兵之计，基本没什么大用处。
可能她俩收买的“线人”里面还有牡丹教的人呢，她对于这件事并没有把太多的希望寄托在这件事上，只是见知英如此高兴，又不忍心泼她冷水。
阮笛和知英两人坐在各自坐在一边，想着各自的事情。
知英想得就比较简单，等到东吴的案件结束之后，她回去一定要好好看看蔚蓝，试探他对自己的心意。
她也相信，有了今天的线人，她们一定可以把东吴昌平的案子顺利了结，很快就可以回京中。
阮笛此刻没功夫想自己的一对龙凤胎儿女和祁霄贤。她把心思全放在了昌平牡丹教的事情上。
正冥思苦想，一条一直被忽略了的信息忽然在阮笛的意识中一闪而过：张林和刘若茗已经逃跑，他爹和他兄长被下了蛊毒。
现在唯一清醒的张林不在，张府必定是一片混乱，只要把张县令和他大公子的蛊毒解了，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告诉自己关于水患的事情。
而解除蛊毒这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算不上难。
阮笛早就记住了江湖豪客找刘若茗寻仇之时，那个拿出可以阻止蛊虫的粉末的男子的样貌。
只要找到他，再结合断肠草的功效，问题应该不大。
待把思路整理清楚，阮笛顿觉神清气爽。
“知英，你常年行走江湖，可曾听说过有何门派能制出抑制蛊虫粉末状药剂？”
阮笛看了知英好一会，见她脸色微微泛红，不知是由于这夜晚的烛光还是她在思念意中人。
“啊……这知英并不知情。蛊毒凶狠，那些门派但凡有能抑制蛊虫的药剂，也不必这样害怕苗疆用毒高手了。”
“那天我们去张府解救工部侍郎时，有一个黑袍男子拿出来的药剂，不也是成功地阻止住蛊虫靠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