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绾绾小公举
众大臣一听,顿觉大事不妙,心中惶恐不已。
皇上又道:“大金已经派了使臣前来京中,要再为他们新王上求取一位新王后。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此言一出,众大臣心下一紧,将头埋的更低了,只求皇上别注意到自己。
这件事虽然只是一件两国只间来往联姻之事,却由于时代特殊,十分棘手。
其一,本国如今只有一个公主,便是襄皇后所出的嫡公主,皇上对她十分偏爱,怎么肯让她去和亲?
即便皇上愿意为了国家大事忍痛割爱,那嫡公主如今才不足十岁,说是成婚不免为时尚早。
其二,那嫁过去大金国的明月公主很年轻,是本国长公主,当今皇帝的姐姐,也不过才二十五岁年纪,怎会年纪轻轻便仙逝了?其中说不得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如今大金不待和本国商量,便擅自派出使臣来求亲,显然是心存挑衅,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本国又颜面何存?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朝堂上一时间寂静无声,犹如与世隔绝了一般。
皇帝凝神片刻,见无人回答,不禁头痛,揉了揉眉心,只得乱点鸳鸯谱:“吴尚书,你是怎么看的?”
吴尚书最是个暴脾气,这一听皇帝询问,当即涨红了一张老脸,朗声道:“回禀陛下,天朝皇室贵女,怎能一而再,再而三下嫁外邦蛮夷?那大金国蛮子若是不答应,要强娶,咱们便让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地位!”
话音刚落,朝堂上一片哗然。那些和吴尚书同好的,都不禁啧啧赞叹,一片“臣附议”之声,不绝于耳。
又有和吴尚书不对付的,只是出言讥讽。却不敢出面参他,只是在底下斗口。
礼部尚书李尚书讥笑道:“吴尚书此言差矣!那大金国如今实力强盛,可不像当年那般软柿子好捏了。依我看,还得从长计议。这随随便便就动武,使不得!吴尚书又不是吴将军,怎么开口闭口便打打杀杀的?”
吴尚书闻言,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腾”一下涨红了。
第671章 市井泼妇张尚书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张尚书见他这副模样,心中自然称快。
朝中人分成了三派,一派主张将公主下嫁,一派主张直接和大金国开战。
还有一派始终一言不发,冷眼看朝中众人针锋相对。
皇帝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着底下的大臣们此时此刻犹如石井泼妇一般争吵个不停。此刻朝堂上就像是清早的菜市场一般,吵闹热闹得紧。
他冷眼看着底下这帮人,心中愤愤不平道:“朕平时养着他们,如今到了紧要关头,连个好点子都想不出来!真是一帮只知道领俸禄的废物!”
忽然眼光一转,看到站在门边的阮笛正一言不发,似乎对于此刻正在固执己见争吵的众人鄙夷不已。
皇帝一愣,顿时好奇心起,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好主意,竟然这般轻狂。
说着便摆摆手,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皇帝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朗声道:“阮笛阮爱卿,可有何高见?”
阮笛见问,当下走上前几步,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臣认为大家也忒沉不住气了。那大金国的使臣还没路上,咱们便已经乱成一锅粥。”
阮笛轻轻撩起眼皮,扫视一圈方才争论不休的众人,讥讽道:“也不知那使臣到了京中后,咱们要争吵成什么样子?”
一番话掷地有声,那方才斗口的众人都面有愧色,情不自禁低下头去。
吴尚书和张尚书更是面色涨红,不约而同对望一眼,刚一对视上,忽然又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立刻低下头去。
阮笛说完,便也默不作声了。
皇上坐在龙椅上,眼中流露出赞誉之色,“阮爱卿说的不错!可怜我朝中如此多的文臣武将,却没有一个有这般见识!”
那些大臣更加不敢抬头,羞愧地无地自容。
听见皇上话中的赞誉之意,阮笛才敢接着往下说。
“启禀陛下,那大金国的使臣还未到,不妨待他们到了,清楚他们的要求之后再作定夺不迟。”
众人一开始还不服气,听得此言,都不禁叹服,一时看阮笛的眼神中又多了些钦佩之色。
接下来便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皇上一一听了,又吩咐下去。这早朝方才散了。
祁霄贤和阮笛相互携手回归府中不提。
却说祁韵从缥缈峰回来之后,心中一直记挂着那支竹镖的事。只是她身为皇后,一举一动都被小丫鬟陪伴服侍,竟然难得有独处的时候。
回宫以来这么多日以来,她每每要好好研究那竹镖的细节之时,都差点被小宫女发现。
倒落得个心惊胆战,每日担惊受怕,竟然感染了风寒,只得卧床休息。
这一日,祁韵方才在服了药,大殿中没有几个人,都是一些小丫鬟。
祁韵转眼间便心生一计,找了个由头,只说柔仪殿的茶叶有些发霉,让宫女去内务府取点儿新鲜的过来。
那两个小宫女答应了,自然去了。心中却兀自疑惑,皇后娘娘为何要她二人一同去内务府取茶叶?难道害怕她二人在宫中迷路不成?
眼见那两个宫女面色疑惑的去了,祁韵这才放心下来。她轻声在怀中摸索一阵,拿出那支竹镖来。
那竹镖几天前,她初次得到的时候,还是碧绿青翠,有些简陋,显然是刚制成不久。如今却已经褪去大部分青色,变成了青中带黄的模样,表面也不算光滑,有些粗糙。
祁韵拿着竹镖左看右看,细细端详,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祁韵有些疑惑,又有些灰心丧气。
难道祁风只是留给自己一个竹镖作念想?还是他在暗示着什么?这竹镖有什么寓意?
想到这里,祁韵兀自吓了一跳。她双手握住竹镖,放在心口,闭上眼睛。可是任凭她如何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古代哪位文人墨客用过竹镖的典故。
一时半会参不透竹镖的秘密,祁韵心中忐忑不安,这几日以来心头那阵欢欣雀跃的期待此刻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
她恍恍惚惚,心口发烫,却感受到竹镖上传来的一阵清凉,不由得恍恍惚惚,又想起了那日在缥缈峰上二人的再次相见。
一时间不由得两眼湿润了。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极轻极轻,似乎是害怕吵醒自己一般。
祁韵这才想起那两个被自己支开的丫鬟回来了,心中一惊,只得将那竹镖藏在衣袖之中,又顺手擦了擦眼泪,转身向里,假装睡着了。
片刻,那两个小丫鬟果然回来了,轻手轻脚地在宫殿中走动。
祁韵想起方才自己无论如何也看不透那竹镖的秘密,一时伤心,只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
此时此刻听见那两个小丫鬟在殿中走来走去,心中一阵烦躁,不禁掀起被子怒道:“你们两个!在本宫睡觉之时在宫中随意行走,本宫还如何睡觉?”
那两个宫女只是在收拾整理殿中事务,忽然听到祁韵一声炸雷似的怒吼,登时吓了一跳,连忙回身,见祁韵已经翻身坐起来,满面怒容地瞪着她们。
当下也不敢多看,连忙跪伏在地上,不住口地求饶告罪。
祁韵见二人面色惨白,张皇失措,这才惊觉自己怎么忽然间如此失态?当下也只能假装斥责一番两个宫女,兀自翻身睡了。
一边又暗自想道:“我如今这般失态,若是次数太多定然会引起外人的注意,那可不妙。”
一边暗中告诫自己要注意控制情绪,一边又奇怪自己为何忽然这般喜怒无常。
祁韵思索半天无果,又不知不觉碰到了袖子中的那支竹镖,心中一动。
那两个宫女被她一番怒吼,一时半会也不敢再来烦她,祁韵倒是乐得清闲。
祁韵将那竹镖从袖子中取出来,却不敢拿出被子来,只暗中用手不住摩挲。
那竹镖上穿来冰冷的凉意,她心中也是有些不安,片刻,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喀喇”,却感觉竹镖断开成为两节。
祁韵吓了一跳,也不知这一声轻响是祸是福。
第672章 大金国公府府主
见宫中无人注意到这边,她不动声色,将那两节竹镖拿出被子。
当即又惊又喜。原来那竹镖之中,竟然是中空的,这也并不奇怪。只是祁风匠心独运,将一封信纸折叠了,藏在那竹节之中。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当真妙极了。
祁韵强行忍住想要笑出声来的冲动,将那竹镖小心翼翼的袖好,又取出那信纸。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不多时我便会去找寻你。暂且耐心等候。”
祁韵只看的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到了祁风前来找寻她的身影。
她此刻只觉得幸福无比,这十几年来从未这般幸福快乐过,当下躺在榻上,只是不住微笑。
那宫中两个侍女正大气也不敢出,在一旁垂手侍立,也看不到她这般情形。
此后几日,祁韵每天便只盼着祁风前来找寻她。脾气性情也恢复如常了,她心态好转,也肯好好吃药休息,风寒便好的很快了。
皇上每次来看她,见到祁韵面上的笑容多了很多,心中也感宽慰。
只以为祁韵不计前嫌,已经原谅了自己。他却哪里知道,美人脸上的笑容不是为他而发,心中也再也容不下他了。
祁霄贤和阮笛也来看过祁韵好多次,祁韵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即使是阮笛夫妻二人。
二人见祁韵心态大不同前,竟然变得积极开朗,话也多了好多,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都十分喜悦。
祁风此刻正在东吴,他满身是血的衣服已经换下,此刻竟然穿的是大金国人的衣裳,一袭蓝袍,温文尔雅,只如山间明月一般干净。
和之前那阴冷沉郁的少年仿佛不是一个人。
他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眼神涣散,一张俊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不知在想什么。
有人敲门。
祁风一挑眉,仍旧是面无表情,“进来!”
门“吱呀”一声,两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均是身穿大金服侍,面上恭恭敬敬。
“主公,使臣马上就要抵达东吴了,咱们要等他们吗?”
“不用,我们先行一步,先到京中看看情况。”
那两个汉子答应了,退了下去。
祁风想起接下来要做的一切,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一抹嗜血的狠色在眼中闪过,祁风翻身坐起,下床出门去。
门外两个汉子还未走远,祁风叫住二人:“燕,京,你们带领兄弟们去看看京中有没有这二人。”
那两位名叫“燕”,“京”的汉子回过头,两张布片已经轻飘飘飞了过来,二人当即伸手截住。
当即魂飞天外。那画布上所画二人为一男一女。男的妖娆邪魅,比起大金国第一美人,还要美上不少。一双眸子更是有勾魂夺魄的神力一般,直教人恨不得多看一会儿才好。
那女的也是倾国倾城之容貌,只是比较那男子,显得更加端庄大方,美貌之中又含有些许英气,恍若神妃仙子一般,又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燕,京二人均在心中赞叹道:“这京中也不知是什么藏龙卧虎的地方,竟然有这等美貌之人?今生今世若是能一睹芳容,就是死了也不十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