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栖梧桐
良久后,才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苏木槿笑着点头。
“你的计划里是不是包括了要与我划清……”
“姑娘,参汤好了。”项秋黎端着托盘敲门而入,打断了顾砚山的话,顾砚山起身去接参汤。
苏木槿微松一口气,朝项秋黎笑了笑。
项秋黎欲言又止,看着苏木槿刚祛除血蛊后尚苍白虚弱的脸色,无声的叹了气,缓声道,“姑娘身子刚好一些,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苏木槿笑着点头,“我知道了,秋黎姐姐。”
项秋黎朝顾砚山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走到房间门口,又顿住脚步,转过身道,“姑娘,蓝遗派出去跟踪苏海棠的人又传回消息,苏海棠被闲王赶了出来,住进了张子玉的院子,咱们的人瞧见苏海棠进去后半个时辰,张子玉匆忙去了靖王府……”
“姑娘,顾世子,靖王的事怕是不好继续瞒着太子妃了。”
苏木槿与顾砚山对视一眼,轻叹一声,“栖颜姐那边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
项秋黎摇头,“太子妃与小殿下的身子刚有些起色,林家的人将消息封锁的很死,姑娘,我瞧着太子妃亦是个胸有沟壑之人,说不定早知道了这些事……”
胸有沟壑?
何止。
第499章 讲讲道理呀,少将军(二更)
她的栖颜姐,上有素手定乾坤,下有只身创盛世之才。
是靖王不识珍珠!
是他,前世毁了栖颜姐;
这辈子耽误了栖颜姐!
想到栖颜姐前世的遭遇,苏木槿心口抽疼,手指攥着锦被,指甲掐出了苍白之色。
“姑娘……”
见她脸色难看,项秋黎轻唤了一声。
苏木槿抬眸,朝项秋黎笑了笑,“秋黎姐姐考虑的是,这件事早晚瞒不住栖颜姐,你传话给蓝遗,让他叮嘱下面的人,若栖颜姐主动问起……就照实说吧。”
项秋黎点头,转身出去,走到外面,才松了一口气。
沈启睿站起身,“项小姐。”
项秋黎还礼,“沈公子。”
“槿姐儿她怎么样?”
项秋黎看了一眼房间,摇了摇头,示意沈启睿走远一些说话,“曲小姐曾说,血蛊是南疆最为阴毒霸道的蛊,食人鲜血繁衍,姑娘为救纳兰二小姐,不惜换去半身血引血蛊上身,本就伤了元气,这些日子又殚精竭虑不得片刻休息,再加上盛文帝的猜疑,金水镇的众人即将来京,我真的担心姑娘会……”
沈启睿握着太师椅把手的手蓦然收紧,指背青筋暴突。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槿姐儿今日行事我瞧着有几分古怪,她是不是有了什么打算?”
“具体的姑娘还没说,不过我的想法与沈公子一样。”项秋黎点头,两人同时看向关闭的房门。
隐约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轻微争执声。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项秋黎想了想,朝对面的某个太师椅使了个眼色,沈启睿只觉眼前一阵冷风忽闪飞过,衣摆都掀动了。
他神情诡异的去看项秋黎。
项秋黎轻咳一声,朝他无声的眨了眨眼。
沈启睿,“……”
房间内。
顾砚山脸色黑如锅底。
“苏小三,你当我这十年是去战场玩了?你给我说实话!”
苏木槿拥着被子靠在床头,眨眼,“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你说谎!”
“我没有!”
“你分明就有!”
“我分明就没有!”
“苏小三!”
“顾砚山……”
顾砚山气的左手与右手抱在一起,指关节的脆响在屋内咔擦咔擦响起,噼里啪啦不断。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好了,要跟我划清界限,跟我们顾家分道扬镳?!”
“我刚刚说的就是实话。”
“你放屁!”
“……”
“我告诉你,苏小三,你是我顾砚山告知过列祖列宗的儿媳妇,已经是我顾家的人了……你敢毁婚个试试!大不了……大不了……”
顾砚山恶狠狠的看着床上的小白兔,咬牙切齿,“大不了我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你还敢不敢不负责任!”
苏木槿,“……”
她突然很怀念前世见到的那个剑眉星目,一身阴寒之气,一看就很高冷的镇北王。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说,你没动过跟我划清界限的念头,将来也不会有这样的打算!”
顾砚山瞪着她,一脸的凶狠,眼底深处却掩着莫名的恐慌。
苏木槿笑着起身,飞扑进他的怀里,张口在他鼻子上咬了一口,“顾砚山,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顾砚山那颗动荡不安的心,稳了。
第500章 赐婚(三更)
顾砚山与闲王一事,暂且搁置。
不是众人不想继续纠缠,而是盛文帝又作妖了。
苏木槿神情一沉,站起身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蓝遗点头,“云家递过来的消息,多半没错。”
苏木槿阴沉的神情越发浓重,良久后,一把打落手边的茶盏,怒骂出声,“混账!”
厅内其余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堂堂一国之主,竟然行如此龌蹉之事,简直……简直……枉为……”沈启睿气的一张脸铁青。
沈婉姝一拍桌子,“吃他的喝他的了?操的什么闲萝卜的心!有那闲心怎么不想想怎么让夏启百姓吃饱喝足!”
安泠月气的说不出话。
项秋黎神情麻木,早在她父亲含冤撞死那刻,她对这个朝廷就不报什么希望了!
“小姐,帝师府那边要不要提前打声招呼?”蓝遗问。
苏木槿闭了闭眼,深吸两口气,缓了缓才道,“我亲自去说。”
“姑娘……”项秋黎担心的看着她。
苏木槿朝她一笑,“秋黎姐姐去安排吧,还以请平安脉为由。”
项秋黎点头。
……
几人去迟了一步,纳兰明月已被盛文帝以太后的名义召进了后宫。
盛文帝难得求到白太后跟前,白太后自然乐的卖盛文帝一个人情,好为白家多点谋划。
母子俩达成了协议,看上去很是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纳兰老夫人小心应对着白太后的各种言语陷阱,将白太后的话挡的严密一丝风都不透。
盛文帝见白太后在纳兰老夫人跟前讨不了好,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纳兰老夫人,你这女儿在娘家也待了不少年了吧?”
纳兰老夫人一怔,脑海里掠过千百种婉拒的话,笑着点头,“儿女都是债,我这女儿身子不好,调养了这么些年,还是不堪大用,让皇上看笑话了。”
盛文帝的眼底染上一层阴霾,呵呵笑道,“昨儿个太后跟朕说起一个人,朕觉着与纳兰二小姐挺般配的,人家有儿有女不要二小姐绵延子嗣,只需要坐镇后宅操持家务……”
“皇上与太后挑的人,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只我这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别说操持家务,素日在院子里走一圈的力气都没有,嫁过去没得耽误了人家,还是请皇上与太后另选……”
“朕若非要她嫁呢?”盛文帝冷笑一声,垂眸睨着面色发白的纳兰明月。
十几年不见,这女子一张倾国倾城的姿容除了一丝苍白和憔悴,一点没变,依然如第一次相见时那般清冷惹人,令人生厌!
纳兰老夫人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下。
纳兰明月面色枯槁。
“皇上,这……万万使不得啊,我这女儿不堪大用,怎么好……”
“朕赐的婚,谁敢不从!”
“皇上……”纳兰老夫人还要说什么,盛文帝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母女俩,“你们纳兰家想抗旨!”
纳兰老夫人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老妇人……不敢!”
“皇上,臣女有话说。”纳兰明月跪在纳兰老夫人身边,攥着帕子的手在袖中抖的不成样子,面色却异常冷静。
盛文帝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二小姐想说什么?不堪大用这个说法,在朕这里可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