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娘娘有点懒 第1255章

作者:凉夜白 标签: 长篇言情

李嫔坐在破旧的椅子上用手轻擦沾满灰的铜镜,待擦出一片明净时她方把自己的脸凑上去瞧了瞧。

眼角及嘴角边都有淤青,脸上还有一道十厘米长的划疤。彻底毁了,在这漫无天日的冷宫里,不过几月便是这番光景,那么今后等待她的便是非死即疯。

挂着的几条白纱帘子外,两个女人相互追逐,其中一个身上披着污旧的薄袄,嘴里痴癫着:“嘿嘿,瞧瞧本宫的新衣,美极了吧?这可是皇上赏赐给我的嘿嘿。啊!不要抢这是我的!”

话音刚落,听到声响的嬷嬷立马冲了进来:“吵什么吵!”

手上的竹条落下,外面便只剩下了女人呜咽的声音。

李嫔嘲讽的笑了笑。

那是先帝在时被打入冷宫的女人,她好似看到了多年后的自己,被折磨成疯子。

她站在门外尝试看向冷宫外的风景,可挡住她的却是破旧不堪的朱红墙角。

冷宫外,一道撵轿抬至门前停下,一宫女冲着门外嬷嬷喊道:“我们娘娘来见废妃李氏!”

嬷嬷应了声忙点头哈腰边差人进去将李嫔带了出来。

嬷嬷当真是替敏嫔好好“招待”了她一番:衣裳还是上回的衣裳,只是更脏更旧了,怎么看都瞧不出原先的花色;只要是露在衣衫外的肌肤更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特别是脸上的疤更是骇人。只是李嫔并没有想象中被折磨得更加呆愣,眼神反倒变得冷冽起来。

当她见撵轿上坐着的人不由嗤笑起来:“我的面子可真大,劳烦娘娘又一次来这污秽的冷宫瞧我还好不好。”

敏嫔也跟着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倒是不想见你。”她眼神示意一旁的宫女,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李嫔的脚边。

她看着那个食盒,没去深究敏嫔话里的意思,反倒露出一番视死如归的洒脱:“怎么?这么快就要毒死我?我倒不知道我对你的威胁竟有这么大。”

“你想多了。”

敏嫔只看她一眼,让宫女上前将食盒里的糕点碾下一点递给自己,而后再放入嘴中咽了下去,“你不值得让我亲自送你上路。只是近日无事便做了些糕点,后宫全都送遍了却总觉得漏了谁,今日才恍惚想起原是漏了你。”

李嫔狐疑自是不信的,只听她又道,“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李家就你一个孩子。”

“!!!”李嫔一震,脸上没了虚伪的笑,“你什么意思?”

“今日在乾清宫附近遇见你父亲了,他向我行了大礼求我放了你。”敏嫔淡淡的说道,不带嘲讽之意亦没有怜悯之心。

李韫是心高气傲的,所以教导的李嫔也自带一番读万卷书的傲气。她很难想象胸怀傲骨的老父亲竟向后宫嫔妃行大礼,而这一切全然是为了她。

“我要杀了你!”她把这一切都归结在敏嫔身上,认为李韫这般都是敏嫔逼得。

趁着嬷嬷不注意便对着敏嫔的肚子冲了上去,好在敏嫔身旁的宫女反应及时,对着李嫔就是掌掴。

嬷嬷们反应过来连忙上去压住李嫔,拿着竹条鞭挞。

敏嫔仿佛是做过了心理准备,只是脸色白了白,双手紧护着肚子倒没有过大的惊吓。

李嫔哪怕被打了也是高高昂着头倒真真的维护了她的高傲:“我今日这番皆拜你所赐!”

“你要怪便是怪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你秉着自己的一番傲气来频频构陷旁人!”敏嫔调整了气息问道,“你害我你父亲便只是求情,而你刚刚这么明目张胆可想过你的父亲!”

是了,只凭一番的意气用事,方才她真是没想过自己的父亲。直至此刻她眼中的冷冽才有一丝松动,垂头看向脚尖时所有的气恼羞愤化作泪滴。

敏嫔是感慨的,当今日见知命之年的老者跪倒在她面前时,她有愤怒也有心软与不解,回钟粹宫后她便坐立难安,想了许久才想到原来自己纠结的是自己死了兄嫂父母定会难过,那李嫔决定害她时可想过自己的父亲?

她以为李嫔应该早已因自己的利益之心冲去了所有情感,但终归还是要有为人子女的孝义,可方才李嫔真是全然不顾。

“你从未将你父亲放在心上,更是别说会考虑考虑,我若死了我的家人当如何?是我妄想了。”

李嫔只是眼中含泪,怎么都不肯松口争辩。敏嫔知道她应是明白了的,撵轿起时她终是留下一句话:“你对不起李家更对不起你父亲,而我也绝不会原谅你。”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今日学习《论语》子路篇,可有预习?”季玉深手捧卷书,睨了晲下面一干孩子问道。

应是今日苏幼仪也跟着凑这个热闹,众学生纷纷想起从前苏幼仪为之上课的那次,既敬佩又害怕,背脊挺得直直的,响亮应道:“有!”

当然也有一些不知前情者,嗓门都是充次的,只是被小六小七给压了下去。难得母后来瞧他们定要好好表现一番,想此嗓音自然是不自觉地大声了。

苏幼仪为了能不大幅度影响孩子们,自顾自地坐在后排去,听着这像是要把学堂屋顶给掀翻的孩儿音,苏幼仪啼笑皆非。

她也似娃娃般盘着腿挺直了背脊并翻开书本,一双灵动的眼睛直直看着季玉深。说起来这已是三个娃娃的娘亲了,进宫几载与嫔妃大臣斗智斗勇,可眼瞳里却始终保持着一汪纯净,直看得季玉深心下荡起异样。

他敛起似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情意,开口道:“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

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曰:‘焉知贤才而举之?’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

季玉深停下来扫视下面一众,“小六,何解?”

小六听之站了起来应道:“子路问怎样管理政事。孔子应道:‘做在老百姓之前,使老百姓勤劳。’子路请求多讲一点。孔子说:‘不要懈怠。’”

“仲弓做了季氏的家臣,问怎样管理政事。孔子应:‘先责成手下负责具体事务的官吏,让他们各负其责,赦免他们的小过错,选拔贤才来任职。’仲弓又问:‘怎样知道是贤才而把他们选拔础来呢?’孔子说:‘选拔你所知道的,至于你不知道的贤才,别人难道还会埋没他们吗?’”

“好,小七你是如何理解孔老先生所教导的?”季玉深转头看向小七。

小七应道:“我认为孔老夫子是教育我们如何治理国家辅助君王,像所做之事百姓当知,以百姓为中心,还有其中有意为正名,是为了更好地解决问题。”

季玉深点了点头:“理解七八。这是前二章讲得是当政者应当以身作则,要求百姓做的事情,当政者首先要告诉百姓,使百姓能够搞清楚国家的政策,即孔子所讲的引导百姓。”

他又看一眼众人,“还有第三章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

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以上三章所讲的中心问题都是如何从政。但在这三章中讲得最重要的问题是‘正名’。‘正名’是孔子‘礼’的思想的组成部分。正名的具体内容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有‘名正’才可以做到‘言顺’,接下来的事情就迎刃而解。

如此,可明白了?”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