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容澜澜
翻开其中一个卷宗,却见其字迹优美、文辞犀利,“如果是朝臣的话,此作者定是谏官。”
叶琉璃惊讶,“你怎么知道?”东方洌轻笑道,“首先,从文辞来说,任何文人交际、行文都有所顾忌,追求的是一个委婉、归元,但谏官言辞从来都犀利、一针见血。其次,不同身份其视角不同,例如有所求之人的出发点是利、而文人
的出发点是名,但谏官是个刚正不阿……说难听了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之官职,所以其内容往往更有些讥讽、阴暗,但……我却更喜欢谏官们的创作。”
“为何?”叶琉璃不懂。
“因为他们敢想,敢写。”
“别人不敢吗?”
“不敢。”
叶琉璃舒了口气,“好吧,算你说对了。这些话本我都看了,还真就如你说的,谏官创作的剧情最犀利、最夸张、也最精彩,但这是为何?我原本以为什么大学士写的才好呢。”
“因为谏官无所顾忌,没有什么能束缚他们的思维,所以内容更出类拔萃。”东方洌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致地翻看。
趁着东方洌翻看话本的间隙,叶琉璃试着分析了一下,“是因为他们不怕死吗?”
“皇帝不会轻易处死谏官的,谏官很安全。”
“真的?”东方洌自幼博览群书,看文字很快,一目十行绝不夸张,几句话的时间,已将话本翻完,放下话本专心回答叶琉璃的问题,“自然是真的,无论哪个国家、无论哪个朝代,只要皇帝不想遗臭万年就不能碰谏
官,什么官员都能杀只有谏官杀不得。”
叶琉璃吃惊,原本她以为谏官随时都能被皇帝宰了,还暗暗不解为什么就有人大脑缺弦的当谏官。“那谏官岂不是肆无忌惮了?”
“是啊,”东方洌幽幽叹了口气,“无论谏官说什么,都不能杀。”
“如果谏官说错了呢?”
“谏言不咎,谏官不罪,”东方洌道,“若谏官不幸骂错,皇帝无可奈何。”
叶琉璃瞠目结舌,“你是说,即便谏官说错了,皇上也只能老老实实挨骂?”
“没错。”东方洌点头。
叶琉璃几乎要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难怪那么多人愿意当谏官,原来皇上不敢杀,那岂不是人人都想当谏官了?”东方洌笑着拿了另一个话本,“当谏官者,一要有大公无私之性、二要有学富五车之才、三要有七窍玲珑之心。只要当了谏官,就不能再与族人以及其他官员有来往,最多只能与其他谏官交际。同时,谏官
不可有除了朝廷俸禄外的其他产业,便是子嗣的婚事,也受到许多约束,只为了避嫌。”
“这么要求,是为了谏官的公允性,防止谏官对皇上进行谗言?”
“对。”
叶琉璃舒了口气,“看来这天下真就没有百分百的好事,世事古难全啊。”
随后,两人便对话本开始评价讨论了起来。
……
经过一个月的评选,话本大赛终于的落下帷幕。
让叶琉璃吃惊的是,谏官们的话果然大受欢迎,其剧情离奇、措辞犀利,大起大落、快意恩仇,看完后竟给人一种爽快之感。
所有得奖作品里,竟有五本是谏官所创。
叶琉璃敢肯定,如果这话本大赛再多创办几年,随着谏官们对话本题材的了解,得奖的谏官会越来越多。
奖金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发了下去,得奖人中,大部分人都是匿名,只有几人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参赛,一时间竟被文人们追捧,大有名满天下之感。
有多少文人后悔没用真名参赛自不用说。
话本印刷出来后便开始出售,连皇上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看了看,随后龙颜大悦。
为何?
因为叶琉璃对评委们的要求是话本不仅要文采好、情节吸引人,更要有教化意义,一定要强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原则,那些毁三观的坚决不要。
可以说,得奖的作品都是寓教于乐的好作品。
皇上能不喜欢?大大的喜欢!
皇上惊讶的发现,第二天早朝时没被谏官狂喷,谏官们少有的和颜悦色好好说话,时不时还要表扬皇上一句,皇上表示受宠若惊。
为啥?还不是因为谏官们得了奖,心情大好,这心情好嘴巴也甜了起来。
皇上公开发布诏书,表扬了贤王的话本大赛,种种理由说得天花乱坠,便不累赘。
诏书传到了溱州,太监在城内宣读时,溱州百姓们欢呼起来,却有一人特别生气,那人不是别人,却是叶琉璃。
叶琉璃将东方洌摁在床上好顿揍,简直气得要死!
这溱州经济好了明明是她干的,但大家都认为是贤王的功劳。
印务局明明是她一手创办,但包括印务局基层官员在内的百姓,都认为贤王才是幕后。
溱州文化节明明是她张罗,文人们竟在文化节为贤王写诗。
如今话本大赛引起了轰动,一大批寓教于乐的优良话本传开,皇上竟然公开表彰贤王。
特么的……叶琉璃只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除了揍东方洌,她还能怎么办?就算是扯了喇叭出去喊功劳都是她叶琉璃的,又有几人信?论起做表面功夫,她根本不是贤王的对手,人家可是白莲花的祖宗!
有苦难言,这种滋味真的难受!实际上,贤王也很难受他也是无辜的好吗?
第387章 压根就不在一个段位
溱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王府下人们却发现王爷和王妃两人心情大为不同。
王妃每天都兴致勃勃,要么去印务局开会,要么到各大书院不知密谋什么,还雇佣了南赵国知名的工匠,好像要建什么特别大的礼堂。
但相反,王爷却心情很糟糕,虽然王爷很少外出,但偶尔也是要出来晒晒太阳或陪着王妃娘娘逛逛,然而这一段时日却从来未出,众人很担心。
因为叶琉璃白天要外出不在王府,两人只有晚上碰头,每天晚上贤王都要挤出一些笑容陪她,但最近一段时日,笑容也渐渐少了。
终于有一天,叶琉璃发现了贤王的不对劲儿,因为其竟然不想同房!
这是从前从未发生过的!
别看某人长得一脸不染尘埃的禁欲美少年模样,实际上其望强得很,哪怕碰上叶琉璃大姨妈来临,他都要欲求不满的发发小脾气,但今天某人竟说没兴致,不想同房!
叶琉璃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夜已深了,两人躺在床上。
叶琉璃翻过身来侧卧在里侧,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外侧平躺阖眼的东方洌。
“你是不是毫无睡意?”她问。
东方洌缓缓睁开眼,“不,今天我很累,琉璃你睡吧。”
叶琉璃撑着头,“你已经整整五天没走出房门了,如果说累,怕是心累吧?遇到了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说吗?”
东方洌伸手抚上叶琉璃柔滑的面颊,挤出一抹微笑,“没有难题,真的是累了,琉璃睡吧。”叶琉璃刚要喷过去,但当见到他眼下深深的淤青时,心底却是酸楚,“我知道你心疼我,不愿我操心,但同样我也心疼你呀。将你的烦心事告诉我好吗?哪怕我想不出办法,最起码当一个倾听者也好。”说
着,晶莹的指尖触碰他的眼下,“你的黑眼圈连面具都遮不上了,最少四天没睡好了吧。”
东方洌抓住那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谢谢你,琉璃。”
说着,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细吻便在她优雅的脖颈上情洒。
他的唇很软、微凉,他的吻柔得若清风一般,好似皮肤触碰上好蚕丝的感觉,如此好的吻技很容易煽起她的热情。
就在叶琉璃的热情快被煽动时,脑海中精光乍现,匆忙冷静下来,将那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东方洌你够了,每次我问你碰到了什么问题,你都用这招,搞得我好像欲求不满一般。”叶琉璃气哄哄。
而实际上,除了今天,这招每次都很灵验。
想到这一点,叶琉璃就更气了。
东方洌无奈地笑了一下,“别瞎说,什么招不招的,我只是单纯想要你罢了。”
叶琉璃翻身坐起,居高临下,“你这样的做法,我很不开心,你知道吗?”
东方洌也随之坐了起来,两人坐在床上面对面,“因为我有事瞒你?”
叶琉璃见其面色的憔悴,最后心一软,难听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她点了点头,“是啊,我知道你瞒着我是不想我多操心,但你就让我这么眼睁睁看着你憔悴?是啊,你是好受了,但我却心情难受。”
“为何难受?”东方洌一丝淡笑,却不是假装,一双眸子清澈若泉。
叶琉璃瞪了一眼,“为何难受,你能不知?真受不了你,明明长了一幅小受的模样,怎么就有这么强的大男子主义?”
东方洌不解,“小受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叶琉璃道,语调突然一转,挤在其怀中不断地蹭,“告诉我嘛,话本大赛已经全部结束,我现在闲得很,哪怕说出来给我打发打发时间也好。”
东方洌幽幽叹了口气,“琉璃,你让我惭愧。”
“惭愧什么?”叶琉璃一头雾水。
东方洌苦涩,“实际上我不告诉你,并非怕你劳累。”
“那是什么?”
东方洌双眉紧皱,半天却不说话。
“到底是什么?”叶琉璃轻声哄着。
东方洌伸手揉了揉眉心,“我在与你赌气。”叶琉璃瞠目结舌,“啥?和我赌气?我哪里招惹你了?我们俩床上床下不是一向很和谐吗?我知道我这人脾气冲嘴巴急,哪句话惹到你,你就说出来啊!虽然我未必会改,但好歹吐槽出来你心里也会爽一点
不是?”
“”东方洌。
“说啊!”叶琉璃急着催促。
“好,我说,”东方洌叹气,“我不想服输。”
“不想服输?怎么个不想服输?”叶琉璃急,“你能不能别这么吞吞吐吐,一口气把话说完好不好?”
“你知道你最震惊我的地方是什么吗?”
“美貌?”
“”东方洌,“不,是智谋。”
“智谋?什么智谋?”东方洌垂下眼,“你第一次震惊我,是借着王府宴席将御赐贡品卖了出去,筹得大量银两以解决王府财政难题,随后又提出了印刷话本,当时我只以为是你的小聪明、小胡闹,便由着你去了,谁知你竟
能借着话本为溱州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白天你不在时,我便静静回想,为何你能想到的计谋我却想不到,你知道吗,你令我无比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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