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舞渡
她找寻孟子萱,只是出于一种责任和死去原身的执念。
因此,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很多东西她都放下了,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孟子清觉得,孟子萱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柳氏。
那个养育她成人的女子,为了她们姐弟放弃自己荣宠的伟大女人!
“我明白了。”
孟萱儿点了点头,眼中升起了坚定,再也不曾犹豫。
现在的她,已经醒悟了。
柳氏并不欠她什么,十月怀胎将她生下来,又将她养育成人,即便贫穷难熬,也不曾放弃过她。
可她呢?
有了富贵生活就想和她撇清关系,这不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该有的做法。
若要算起来,只有她欠柳氏的,没有柳氏欠她的。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回去看望娘亲,告诉她,我现在过得很好,也嫁人了,让她不要忧心,我这个不孝女,让她操心了……”
说着说着,孟萱儿眼中蓄满了眼泪,孟子清递给她一方手帕,她就势接过,擦了擦涌出来的泪水。
“可以……和我讲讲你离开长河村之后发生的事情吗?”
等她平复好情绪,孟子清才斟酌了一下语气,开口问道。
孟萱儿捏着手帕,通红着双眼点头:“好。”
“那日,我被奶奶以二十两白银的价格卖给莲花沟的周裕,我和娘亲抵死反抗,却还是被周家的人带走了……”
在孟萱儿愤恨的表情下,将那些暗无天日的生活娓娓道来。
原来,孟子萱被何氏卖给周家后,周家人很快就将她带回了莲花沟,还似模似样的举办了一场成婚仪式。
举办成婚仪式之前,孟子萱几次寻死,都被人拦了下来,她被关在屋中,等着成婚日的到来。
那几日,她足不出户,周母会按时给她送饭,也不对她大声说话,小心翼翼的照顾她,生怕她又想不开。
周裕也想方设法的找些稀奇玩意儿哄她开心,让她逐渐放松了警惕。
在他们糖衣炮弹的攻势下,孟子萱妥协了。
反正都要嫁人为妻的,反正她也回不去长河村了,就算她现在跑回去,村里人一定也觉得她不干净了,不是个清白姑娘。
那几日,孟子萱想了很多东西,又见周裕对自己这么好,便在成亲当日,含着绝望的泪水,穿上嫁衣与周裕拜了堂,成为了周裕的妻子。
她原本想,就这样为人妻,为人母,平平淡淡的过完自己一生算了。
她想的更多的,还是哄周家人开心,等他们完全接纳自己了,说不定还能带自己回去长河村看看母亲。
怀着这样美好的期许,孟子萱即将迎来了自己人生的噩梦。
新婚之夜,周裕醉得一塌糊涂,没和孟子萱洞房,孟子萱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成亲之后的几日,周家人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让孟子萱有了一种家的归属,便放开了身心,一心一意的照顾家庭,周裕父子上山打猎时,她就和周母在家料理家务,很得周母喜爱不说,还赢得周围邻居的赞扬,说周家娶了个好儿媳,说周家好福气。
噩梦真正降临的那日,是周裕从山上打猎归来,吃过晚饭就将她哄进房间,然后将她扑到在那张小木床上,胡乱扒着她的荆钗布衣,要与她共赴巫山云雨。
他是个猎户,在山上待了几日,还没洗浴,浑身恶臭。
嘴巴里也一股子恶臭,在她颈上拱来拱去不说,还在她脸上胡乱的亲。
孟子萱实在受不了那个味道,就支他去洗浴。
周裕不仅没听她的话,还用恶臭的身子贴着她,行为极端粗鲁。
不过没一会儿,她就发觉周裕停下了动作,用一双阴骘怨恨的眼睛盯着自己。
月光透着窗户照进来,孟子萱被他这样的目光吓得一个哆嗦,一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身子,害怕的盯着他。
就这一个动作,好似激怒了周裕,只见他像条毒蛇一样紧盯住孟子萱,用着阴冷的声音,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骂道:“贱人,连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
说罢,粗厚的手掌毫不犹豫的扇了过来,孟子萱挨了一记耳光,打的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章:孟子萱的遭遇
孟子萱不知道自己为何挨打,泪眼婆娑的蜷缩在床角,紧贴墙壁,害怕的看着周裕。
周裕见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更为来气,一把扯开她的被子,将她整个人揪过来,胡乱拧着她身上的肉,将她身上拧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孟子萱疼的直哭,周裕却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手上的力道也重了起来。
在那寂静的夜里,孟子萱断断续续的哭,被周裕的暴行折磨的体无完肤。
一开始,孟子萱不知道周裕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可日子长了,她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周裕之所以这样对她,是因为他根本不能人道!
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看着属于自己的美娇妻却不能和她共度良宵,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再加上上山打猎时,听到那些老猎客描绘的春色之事,他内心充满了不甘。
不仅如此,那些人还口无遮拦的说他媳妇儿长得好看,说周裕年轻力壮的,不在家陪着美娇妻,跟着他们一群老男人出去打猎,要是在山上出了点什么事情,他的美娇妻不就被人惦记去了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之后,周裕每每想起那些话,就觉得孟子萱私下里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于是,白日里他假装很疼爱孟子萱,夜里就变着法的折磨她。
他不能和她欢好,但他还是她的男人。
他要让孟子萱知道,她这辈子只能和他在一起,要是她敢有一点对不起自己的话,他就要了她的命!
那些日子,孟子萱受尽了折磨,身上青青紫紫的,旧伤好了新伤又添,衣下没一块完好的地方。
偶尔周母起夜,还能听见孟子萱的哭声,她不以为然,还以为她被自己儿子爱得深沉,心里想着自己应该快抱上大孙子了。于是,带着这样美好的幻想,周母上完茅厕就回屋睡觉了,完全不知道,那隔着一堵墙的新婚屋里,正上演一场惨无人道的暴行。
在周裕的精神折磨和身体折磨下,孟子萱面黄肌肉,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再加上她来到周家的时间长了,周母时常在她耳边嘀咕,问她什么时候才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每每听到周母的抱怨,孟子萱只能苦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日子更长,莲花沟里就有了风言风语,谣传孟子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话落在周母的耳中,就开始旁敲侧击孟子萱,还让自己儿子抓紧一些。
周裕只是笑着回应快了快了,却不想,那笑脸之下毒蛇之心。
这样的风言风语一多,周裕也更暴躁了,变本加厉的折磨孟子萱,让孟子萱吃了好一番苦头。
在周裕看来,那些人不是在说孟子萱,而是在说他。
他连人道都不能,又何谈生育?
而这样日复一日的折磨,也让孟子萱心中的怨恨积累到了一个临界点。
真正爆发时,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那日,周裕在外面听说孟子萱和村里一个小伙子眉来眼去,似乎对那个小伙子有意思。
他一听,就炸了!
等晚上夜深人静时,他一把抓起孟子萱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就啪啪两耳光,把孟子萱都打懵了。
而后,就听他用各种污言秽语咒骂孟子萱,每骂一句,就一巴掌打在孟子萱身上,疼的孟子萱眼泛泪花。
再加上他不能人道,就以为孟子萱想要得到男人的疼爱。
他这些日子,虽然打骂孟子萱,却没有真正的让孟子萱成为自己的女人。
这一次,他实在忍无可忍,骂咧着下了床,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粗木棍,然后阴恻恻的走过来,一把扯过孟子萱的头发,说要给她破处。
那木棍又粗又长,吓坏了孟子萱,惊恐的看他剥自己衣裳。
她一直往后缩,周裕又怎么可能放过她?一边用木棍打她,一边拽她头发。
两人纠缠一会儿,孟子萱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一边大哭一边大喊救命。
她的哭喊声引来周父周母,周裕暴揍她的举动就落在二老眼中。
两人大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孟子萱头破血流的,赶紧过来拉住周裕,制止了他的暴力行为。
制止住周裕,孟子萱的心里已经崩溃了,衣服破破烂烂的搭在身上,哭的梨花带雨。
周母在一边安慰她,周裕还在骂骂咧咧的,骂她贱人。
孟子萱再也忍不住了,将这些日子来周裕对自己实施的暴行和盘托出。
同时,她还爆出周裕不能人道的事实。
她说完,周父周母都惊呆了,将疑惑的目光落在周裕身上。
周裕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自己的秘密被父母知道了,他气的浑身发抖,不敢直视父母的眼光。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猛地冲上来,又要暴打孟子萱,被周父及时拉住。
孟子萱已经受不了他了,这些日子的折磨她已经受够了。
先前,她还能委曲求全,但是经过这一夜,她内心的美好幻想完全破灭,一把推开周母,光着脚就朝外跑去。
用尽生平最大的气力,她朝山里跑去,就算死在山里,就算被野兽吃掉,她也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
她的逃跑惊呆了周父和周裕,两人愣了一会儿之后就赶紧追了出去。
周母见孟子萱跑了,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这可是她花了三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儿媳妇,怎么能让她说跑就跑呢?
她也跟着追出门去,让周围邻居帮她捉人。
于是,一村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山,为了捉回逃跑的孟子萱。
那夜,夜黑风高,孟子萱赤脚跑进了山,为了生存,为了逃离,她不顾脚下锥心的痛,深一脚浅一脚的从莲花沟逃了出来。身后是周氏父子的紧追不舍,在之后还有一村恶魔,她心跳如鼓,逃无可逃。
这山里,是莲花沟人打猎为生的地方,他们世世代代都靠山营生,对山里的环境很是熟悉。
眼看身后的火把亮堂,像一条长龙,浩浩荡荡的追上来,孟子萱脸色惨白。
她知道,她逃不出去。
她知道,这里即将是她葬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