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舞渡
并非她矫情,她只是觉得,今日的莫离亭甚是奇怪。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她能感受到莫离亭那份不安。
知道她是最不好糊弄,莫离亭叹了口气,状似无奈的说道:“清儿,你若在不进去,恐怕岳母大人真要出来骂我了,这样冷的天还让你在此受冻,不仅我于心不忍,就连岳母大人也是于心不忍的呀。”
“这话什么意思?”
孟子清一脸懵,在她茫然的眼神中,莫离亭看向紧闭的大门,笑道:“岳母大人快些开门吧,风雪甚大,莫让清儿着了凉。”
话音刚落,在孟子清惊诧的目光中,大门真的开了,柳氏一脸尴尬的从里面走出来,在接收到孟子清目光的时候,她还将视线瞥向别处,一副偷听墙角被抓包的心虚模样。
这下,孟子清要是在不明白,那她就是傻的。
脸登时红成了龙虾,她无语的嗔了柳氏一眼:“娘啊,您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听什么墙角啊!”
“谁,谁偷听墙角了!我,我只是见你这么晚了还没回来,特意来这里等你回家,才,才没有偷听你们墙角呢,我也是刚到,刚到!”
好吧,结结巴巴,心虚无比,孟子清一眼就看穿了她心底所想。
想必她早就到这里了,不然凭着耳聪目明的她,怎会不知晓柳氏的存在?
孟子清羞都羞死了,只好强制性转移话题。
她看向莫离亭:“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这雪天路滑,你……”
话未说完,便看到他单薄的衣裳,眼底又是涌现一抹心疼。
他连避寒的披风都给了她,亏她还在这里矫情半天,他一定冻坏了。
赶忙将披风解下,亲自为他披上。
“都怪我一直唠唠叨叨的,我到家了,这披风用不着了,你虽有内力护体,却也不是寒暑不侵。”系好披风后,她又郑重的交代道:“路上小心。”
莫离亭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说:“好。”
说罢,他向柳氏行了一礼,规规矩矩说:“岳母大人,小婿告辞了。”
“好,你路上小心些。”
告辞后,莫离亭不舍的看了孟子清一眼,这才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柳氏才拉着她进屋,一边走一边唠叨:“快些回屋去吧,人都看不见了,在冻一会儿,你明日准得闹风寒,到时候起不来床,就别怪为娘没有照顾好你。”
“娘啊,您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孟子清无奈的叹了口气,柳氏笑呵呵的抓住她的手,没有解释。
片刻后,她又疑惑的皱起眉头,说:“不过我觉得离亭今日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和以往比起来,缺少了一些……额,说不出来缺少了什么,反正就是觉得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柳氏的话,让孟子清豁然开朗。
她就是觉得莫离亭奇怪极了,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而且每次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又想方设法的转移话题,显然不想让孟子清怀疑。
可他越是这样,便越让孟子清怀疑。
就连柳氏都看出来了他的不对劲,他根本无法隐藏。
莫离亭,究竟隐瞒了什么?
孟子清皱起眉头,心头泛起疑问。
第七百五十二章:出事
带着对莫离亭的疑问,孟子清一晚上都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次日,她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完毕,坐在镜前发呆。
镜中的女子,脸色苍白,眼下晕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没睡好的样子,很是憔悴。
还有大半个月,她们就要成亲了。
即将成为夫妻的他们,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呢?
莫离亭不知隐瞒了何事,让她心中泛起一阵阵的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一样。
“白鹭,我们……”下意识的喊出声后,孟子清愣住了,
白鹭……白鹭已经不在了。
从昨夜起,她再也未曾见过她。
想起白鹭,孟子清又皱起眉头,她总觉得白鹭和莫离亭之间的事情有关联。
昨夜白鹭才离开,后脚莫离亭就赶到她身边,世上真有这样的巧合吗?
若说这两件事之间没有关联,孟子清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那如果有关联的话,又要如何联系?
孟子清陷入沉思。
砰砰砰,这时,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孟子清被惊醒,抬头喊道:“谁?”
“小姐,奴婢青兰,夫人差奴婢来问您起了吗,若起了,让奴婢伺候小姐洗漱,妆弄完去用早饭。”
孟子清疑惑抬起眼:“这院中没有别的丫鬟了吗?娘为何让你来伺候我?”
青兰是柳氏身边最贴身的丫鬟,不管去往哪里都是带在身边的,平时她也只在柳氏的院中管理事务,从不曾来到她院中。此时柳氏让青兰来此,到底有何用意?
“再有半月姑娘就要成亲了,府里的丫鬟都被派去打理院子了,夫人怕那些丫鬟们小姐用不习惯,所以特派奴婢来伺候您。”
这个理由虽然充分,却不足以让孟子清信服。
不过不管如何,总不能将青兰一直关在门外。
她站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走了出去。
见孟子清已经梳洗完毕,青兰还有一瞬间的诧异。
平时孟子清什么习惯,青兰虽说不完全清楚,但大概还是知道一些的。
就好比孟子清嗜睡这件事,府中人人皆知,平日里她是府中起的最晚的,哪里会像今日这般,起的这样早。
偷偷观察了孟子清后,青兰注意到了孟子清眼下很明显的两个黑眼圈。
之后,她便了然了。
想来昨夜小姐并未睡好,不然也不会早早的就起来了。
“不是说吃早饭吗?走吧。”
不理会青兰的疑惑,孟子清越过她朝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青兰赶忙跟了上去。
和柳氏一起吃过早饭,柳氏便絮絮叨叨的给她讲成亲时的礼仪,孟子清认真的听着,不敢错过半分。
成亲是每个女子一辈子最为重要的一日,她不想留下遗憾。
当然,柳氏也讲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当年成亲时很是草率,也没有什么礼仪。
和孟有福互许终身后,孟有福给她写了婚书,给了微薄的聘礼,就连拜堂都很简单。
如今孟子清要嫁的是当朝国师大人,可不是孟有福那样的穷酸书生。
成亲之礼不能废,柳氏说不清楚,就请出姜氏和杨氏来讲。
她们都是名门闺秀,大家嫡女,成亲时办得很隆重,由她们来给孟子清上课,再好不过。
姜氏等人也很重视孟子清的终身大事,于是事无巨细的给她讲解,说明,就连闺房之事都悄悄的给她说,把孟子清听的脸红不已。
“这是每个姑娘家都会经历的事情,没什么好害羞的,等你以后经历了,也便习惯了。”
姜氏是过来人,说起这种事脸不红心不跳,只把经验传授。
不仅是孟子清,就连杨氏和柳氏都听得面红耳赤,不敢直视姜氏。
听她细细的说,孟子清暗暗想到,若是她们知道自己已经……肯定要吓得跳起来。
不过她不能说出来,这是大忌讳,也有损她的清白。
“莫国师家中无高堂,清儿嫁过去管家权就在自己手中,倒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要幸运许多。”
说完那些事情,姜氏望着孟子清,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一般大户人家家中有高堂的,后院都是婆婆把持,新媳妇儿嫁过去只有伺候公婆的份,哪里会有管家权?
即便以后管了家,也会被婆婆盯着,日子一久,就生了嫌隙。
再者,那些个男子成婚前屋子里都一堆通房,搞得家中乌烟瘴气,实在难忍。
哪会像莫国师这般洁身自好?
“子清是个有福气的,离亭那孩子有才情,容貌也是顶尖,家中无乱七八糟的腌臜事,任谁嫁过去都会省心。最难得的还是他就心仪子清一人,还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都不会辜负子清呢,这样的好男人,世上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说起莫离亭,杨氏一脸的羡慕。
作为母亲,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的好?
孟子清不是她亲生的,但比亲生的还亲,她能嫁到这样的好人家,她为她感到高兴。
同时她也幻想着,希望以后柳凤羽也能嫁到这样的好人家。
“舅母,您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呀,我舅舅也是独一无二的好男人呀!你看我们柳家,不也是和和睦睦,没有那些烦心事吗?舅舅们都只娶一个妻子,也是用尽全力爱着你们呀。”
望着杨氏脸上的羡慕,孟子清咳嗽一声,赶紧给她拉回现实。
这世上的好男人是不多,但柳家这一家子的好男人,更是举世难得。
她的表哥们都到了议亲的年纪,燕都城的大户人家哪家不想将女儿嫁到柳家来?
那说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二舅母还在这里当局者迷呢。
经她一提醒,杨氏脸都红透了,她看了姜氏一眼,赶紧认错道:“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莫国师是个好的,绝对没有贬低我们自家的意思。”
姜氏没有不悦,只是板着脸说:“以后可不能再说这种胡话了。”
“是,儿媳记下了。”
正当三人聊得愉快时,一道人影从房檐下落了下来,落地的瞬间就朝孟子清的方向疾驰而来,三两步就来到她面前,面容很是焦急。
她刚出现时,孟子清就警觉起来,默默将几人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