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西
他当然不敢和雷睿修硬碰硬,那厮自从当了警察后,打人越来越疼了。
“雷睿修,老子真是欠你的。下次有事别找我,我他妈很忙!”
白司擎撂下一句狠话,就打算离开病房,然后他听见了什么?
身后,一道幽幽沉凉的语气传来,“既然这么忙,汇仁医院,顺便帮我打理吧。”
白司擎倒吸一口冷气,“凭什么?我还有半个月就还清赌债了,谁要管理你这个破医院。你单位有那么忙?”
“辞了。明天我去郦城,以后医院的事你盯着。”
白司擎走了,被气走的,还在走廊里暴走怒骂了一圈。
他来汇仁医院当医生,纯属是意外。一次喝酒打赌输给了雷睿修,结果就被他给拉到这里当三个月的免费外科医生。
现在眼看着赌注要还清了,他倒好,直接把医院丢给他管理。
要不要脸?去什么郦城啊,别以为他看不出来病床上那个姑娘,和他之间绝对有猫腻!
这小子是背着雷家给自己找了个媳妇,还是找了个身体的慰藉?
他不会不知道雷家的家规!
想到这里,白司擎站在走廊上,幸灾乐祸地笑了。
连公职的工作都不要了,明天还打算去郦城,他突然很好奇,雷家大少爷这是春心萌动还是一往情深呢。
如果被雷家知道,那可热闹了!
......
病房门外,白司擎一个人内心戏丰富地傻笑着。
病房内,温橙则双手拉着病服的领口,以眼神拒绝着雷睿修。
“手放开,我看看你的伤!”雷睿修没有强求,看起来好言相劝,但他的目光格外严肃。
温橙闪了闪眸,“不用看,伤口没事。”
“要看!”
温橙:“......”
她斜睨着雷睿修无比坚持的态度,抿紧嘴角,泄露了几分羞赧。
如果被医生看伤,她倒是能自若坦然,可让雷睿修看伤口,她这心里像是有猫爪子在不停的挠她。
紧张,慌乱,七上八下的。
雷睿修伸手撸了一下袖管,他将托盘置在另一侧的床头柜上,微微倾身靠近温橙。
他薄唇含笑,眼里遍布柔光,轻轻捏住她的下颌时,语气透着无奈和宠溺,“你在害羞?”
话音方落,温橙蹙了蹙眉,移开视线看着房顶,自行动手解开了病号服。
她想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刀尖舔血的人,怎么可能会害羞!
反正,死不承认就对了!
第526章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正如雷睿修所想,温橙的伤口并没有崩裂,但由于她先前打人的动作,还是导致伤口周围有些红肿。
温橙平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一副坦淡的模样,唯独在身子另一侧紧握的掌心,泄露了她的紧张。
此刻,雷睿修正垂首在她的左侧腰际,以碘伏轻轻擦拭着贯穿伤缝合的地方,他的表情很认真,动作也很细心。
似乎怕弄疼她,擦拭过后还不时的轻轻吹气。
这般感触,夹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同暖流缓缓淌入温橙的心尖。
她感觉浑身开始泛痒,不经意地扭了一下,雷睿修立马停下动作抬头看着她,“疼了?”
温橙眨了眨眼,摇着头没说话。
当腰际的伤口擦拭的差不多了,雷睿修放下手中的棉签,倾身上前扶着她的肩膀:“坐起来,我看看后背。”
温橙偷瞄着他,咬了下唇角,双手适时地抓住他的臂弯,借势坐起身。
然而,她刚刚褪下病服的外套,门开了......
连雷睿修也没想到病房的大门会突然被人打开。
对方没有敲门,利索的推开门时,也怔在了门口。
温橙下意识地想重新拉上外套,但雷睿修比她更快。
他单手抽过床侧的棉被,迅捷地披在了温橙的肩头,尔后凝眉,面有愠色,“下次记得敲门!”
来人,是冷奕阎。
没有当场发怒,这已经是雷睿修自认为的修养了。
方才冷奕阎推门而入,不用想也知道,他看到了很多不该看的。
雷睿修将温橙肩头两侧的被角在她身前扣紧,又抬手将她双颊侧的发丝整理好,转身一言不发地整理着托盘上的棉签和碘伏。
这一刻,温橙看着雷睿修紧绷的神色,隐隐察觉到他似乎动了怒。
而这种情形......她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安抚他。
索性,温橙坐在床上抱住身前的被子扭身,看向冷奕阎,平静地发问,“阎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冷奕阎自己也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很刺眼,也很戳心。
努力的平复了心情之后,冷奕阎站在门口,顺势斜倚在门框上,他微微挑眉,似揶揄地口吻,“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说出这句话,只有他自己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将质问压在心底。
没有立场,不是嘛!
温橙睇着冷奕阎挑眉玩味的表情,她微微扯了下唇角,对着门内不远处的沙发努嘴,“别胡扯,坐吧。”
待冷奕阎落座,雷睿修则转身踱步,那架势好像要离开。
温橙莫名有点心虚,几乎不假思索就开了口:“你去哪儿?”
雷睿修瞬了她一眼,“碘伏不够了,我去拿一些,你们先聊,我一会过来。”
“哦......”
温橙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病房,这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特别复杂。
她明明看到,床头柜上的那瓶碘伏,还有三分之一的量呢。
这是......生气了?!
温橙想不明白,没有过恋爱经历的人,对于男女关系里的弯弯绕绕,她很难揣测明白。
不意外地,这情绪就受到了影响。
第527章 你认为我非她不可?
温橙失神地望着门扉几秒的时间,而冷奕阎就端坐在沙发上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时隔五年,终究很多事情还是变了。
曾经他从不会在她的脸上,看到这些为情惆怅的神色。
没错,她在为了那个男人而惆怅着。
冷奕阎深深吸了一口气,盖下眼帘想挡住刺痛他眼眸的这一幕。
他还是那样一身打扮,像是入骨的习惯,皮衣,长裤,黑靴,透着不羁和桀骜。
病房里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冷奕阎忖了忖,还是隐着心事,说道:“我刚才听说,你们今天和温家摊牌了?”
他的确是听到这件事才匆匆赶来医院的。
也正是如此,才会情急地直接推门而入。
前两天他没有踏入病房,但每天都会在医院的楼下望着她所在的房间,不是不想见,而是不知见了面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她。
人啊,一旦陷入到情深的囹圄中,连见面都显得小心谨慎,不敢太放肆。
温橙从病房的玻璃窗上收回目光,幽幽看向冷奕阎,轻轻哂笑,“这么快就听说了,我还以为温家会隐瞒一段时间呢。”
冷奕阎薄唇微侧,翘着二郎腿,视线则凝在自己的鞋尖上,“你怎么打算的?带着砚时柒回温家吗?”
“不回,我们去郦城,这两天就走!”
温橙回答的很利落,没有半分的迟疑。
冷奕阎微扬的鞋尖也因她这句话而顿住,他看向温橙,止不住地蹙眉,“干嘛去郦城?温知鸢不是被那对夫妇带走了吗?你的家在帝京,郦城那么远,你能习惯?”
他什么都知道,就因为知道,才想来求个明白。
在帝京,他还可以慢慢找回和她之间的默契和习惯,但她若是去了郦城,山高水远,他要怎么办?
冷家,不会让他随性而为的,更不会同意让他去郦城定居。
此刻冷奕阎的情绪受到了影响,他想表现的平静,可面对着即将再次和她隔上万水千山的距离,他就没办法冷静了。
温橙盘腿坐在床上,双手依旧捏着被角,她定定地看着冷奕阎满脸不赞同的样子,默了几秒,扭头看向了窗外,“有砚时柒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你如果是来劝我的,就不必了。
温家人都留不住我,你也就别劝我了。不过,我听大姑姑他们的意思,冷温两家的婚约,可能要有变数,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还是趁早做打算!”
这是一句提醒,是温橙内心真实的想法。
毕竟冷奕阎和温知鸢有婚约,虽然温家有意解除,但还要看冷家的意思。
温橙并不是个习惯将儿女情长放在心中的姑娘,所以她对感情的敏感度几乎为零。
她甚至从没想过,冷奕阎的心思,这么多年来会一直在她的身上。
是以,她给出提醒,是出于朋友间由衷的心意。
听到这里,冷奕阎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他眼里有霜,泛着自嘲,“你是觉得我喜欢温知鸢,还是认为我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