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西
他这般浓情的安抚,似乎是不想让她沉浸在不好的情绪当中。
砚时柒也并非是个纠结的姑娘,仰眸望着男人勾唇挑眉的动作,她的目光也渐渐地恢复净明。
转瞬,思量着男人的那句话,她紧抿的嘴角有些许放松,尔后抑制不住地勾起上扬的弧度,娇嗔地别开眼,脸颊上却覆了一层俏色,“秦总还是先戒烟,再和我提开枝散叶的事吧。”
他们是夫妻,没什么需要害羞的。
这是一场在所难免的相爱,所以在灵魂契合之后,为他生一个孩子,似乎是理所应当。
她从没抵触过生子,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点点滴滴的相处里,已经让她生出了就此携手余生的坚定。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有做措施。
今晚,他首次提及‘开枝散叶’,砚时柒便接下话茬道出了她的想法。
这一刻,男人沉邃的目光里闪着异色,似有些动容,哪怕他隐藏的很好,仍旧抵不住她的回答所引起的效应。
他喉结轻轻滚动着,捧着她脸颊的掌心在渐渐升温,他微微垂首,清冽的鼻息扑洒在她的脸颊上。
男人的音色有些沙哑,带着浓烈的情感,一字一顿,“当真愿意生孩子?”
他不曾过问,是因为太了解她对事业的追求和严谨。
不愿因为怀孕让她饱受怀胎的辛苦,更不想阻断她事业上升的步伐。
所以这样的情绪,一直压在心底,日积月累着。
而骤然听到她如此坦白的心声,男人的心里迸发出了浓浓的悸动。
此刻,砚时柒和男人四目相对,捕捉到他语气里小心翼翼地试探意味,莫名有些心疼。
她嘟了嘟唇,抬手拍着男人的手背,“你轻点,我都快张不开嘴了。”
许是因为激动,男人捧着她脸蛋的力道,有些失控。
砚时柒觉得她现在的五官一定很丑,都快被他的大手给挤到中间了。
男人松开掌心,看到她的双颊边有捂热的红痕,恼意划过眼底,并以食指在她的脸上轻轻蹭了蹭。
他还等她的回答,而砚时柒也未再迟疑,她揉了揉嘴角,尔后咕哝道:“我听说,生孩子很辛苦的。”
言毕,她偷瞄了男人一眼,又淡定地补充:“不过我愿意生属于我们的孩子!”
第634章 检验结果,发我一份!
砚时柒的目光泰然自若,眉梢却爬上了清浅的笑意。
给四哥生一个孩子,这种事想想就觉得开心又满足。
走廊里,男人眸色专注地望着她,幽邃的视线中紧锁着她的倩影。
他一点点抚着她的眉心,眷恋且情浓。
然后,有人站不住了。
乔牧伫在门口,斜倚着门框,一副受伤的表情捂着心口,“你们俩,差不多得了!我他妈站这里五分钟了,给我个眼神行不行?”
他非常之烦躁!
每当这种时刻,他就格外地思念凌梓欢。
可他妈怎么整啊!
砚时柒听到乔牧的揶揄,登时回神,有别于平时的羞赧,她微微一笑,往男人身前靠了靠,扭头看向吹胡子瞪眼的乔牧,笑吟吟地说:“乔二哥是不是羡慕了?”
乔牧的心抽了一下!
他何止是羡慕?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样子,简直碍眼极了。
他哼了哼,还没想好措辞,砚时柒身前的男人直接拾起窗台上的单据,睨着乔牧,“回病房。”
乔牧眨了眨眼,望着他和砚时柒行进的方向,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
他的病房和韩云廷相隔不远,转身前乔牧又看了眼身后一直沉睡的韩云廷,默默地关上门,跟了过去。
......
最近,乔牧的伤势有明显的好转,但还没得到医生的首肯,所以他一直在医院的高级病房住着。
这会,时间已九点过半,他们三人坐在病房的沙发前,乔牧忖了忖,拿着一根烟在指尖摩挲,“刚刚我给大哥打了电话,你们猜凌宓和谁在一起?!”
他故弄玄虚地挑了挑眉,男人则垂首握着砚时柒的指尖,压根没理会。
乔牧悻悻地撇撇嘴,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看向砚时柒,似笑非笑地说:“凌宓和唐信生在一起了!”
这句话,很是耐人寻味。
砚时柒闪了闪眸,在男人的手中下意识弹了下指尖,“在一起了......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得那样吗?
乔牧轻笑一声,倒是没再迟疑,他将烟卷横在鼻下嗅了嗅,“就是你想得那样!他们在套房卧室里,被大哥亲眼撞见了,刚才在电话里把凌宓好一通骂!
这姐妹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一个人搞出这么多事,最后竟然还能委身于唐信生,我他妈服她!”
原来如此!
砚时柒听懂了乔牧语气中的嘲弄,倍感惊讶之余,又不免觉得讽刺。
看来,凌宓对四哥那般执着的心事,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她正想着,乔牧又踹了一脚茶几的桌腿,见男人投来视线,他舒展着眉心,语气骤然低沉,“我刚通知了小羽,V8房间里的矿泉水,明天会让人带走送去检验。我要是怀疑的没错,这水是凌宓动的手脚。”
“嗯。”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检验结果,发我一份。”
乔牧点点头,目光有些沉:“如果真是她做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做事却如此不留余地,他也不想再和凌宓谈什么交情了。
韩云廷白白遭了一场罪,这笔账怎么也要和她好好算一算。
第635章 老四优秀,太优秀!
乔牧话音方落,就听见男人无比淡凉的口吻开腔:“拆了她的终生信托基金,付完订婚宴的花费,其余转移到凌梓欢的名下。
既然和唐家人在一起,以后是唐家的女人,不必再享受凌家的信托。”
闻言,乔牧乐了。
可能是太高兴,他笑出了声。
砚时柒睨着乔牧兀自傻笑的样子,颇有些忍俊不禁。
乔二哥,怕不是个傻子吧。
而她身侧的男人,则一言难尽地扫了他一眼,冷眸里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时候,乔牧也察觉到自己略有失态,掌心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往沙发里一靠,冲着男人竖起大拇指,“老四,干得漂亮!”
好啊,真好!
他家小丫头的幸福保障又多了一层。
老四优秀,太优秀!
......
当晚,十点半,砚时柒和男人再次回了临湖湾。
韩云廷虽未清醒,但医生表示他的情况已趋于稳定,高级病房有护工照顾,不必留人守夜。
况且乔牧的病房和他相距不远,他们夫妇二人倒也没再久留。
这天夜里,砚时柒睡得很沉,大概是一整天的心焦忙碌,她几乎是躺在床上就陷入了梦乡。
男人在她入睡后,轻轻在她的额前吻了一下,目光深深地看了她片刻,这才转身去了书房。
他坐在深胡桃色的老板台前,点了一支烟,重重地吸了一口。
背后浓墨般的夜幕,沉寂着令人压抑的阴霾。
半支烟过后,男人拿起手机,拨了电话。
他语气凉薄,一句鸷冷的吩咐脱口而出:“明天,放出唐信生和凌宓订婚的消息。派人去给唐家二老送一句话,若不能将凌宓娶进门,秦氏将收购唐家所有的产业。”
男人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意放在桌上。
他的瞳落在忽明忽灭的烟蒂热光上,却无半点的温度。
他给过凌宓机会,如今让她嫁进唐家,已是最后的仁慈。
短短几年的成长经历,断无法和小柒相提并论。
更何况,她对小羽无情的利用,以及对云廷的误伤,足以让她永不能翻身。
男人掐了烟,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起身站在了明窗前。
他凌厉的轮廓倒映在黑夜中,那双阴沉暗冷的瞳,融了幽暗的森寒。
凌宓,该结束了!
......
次日,早八点,砚时柒悠悠转醒。
她的眼神还噙着睡醒后的朦胧,望着上方的雕花吊顶,微微怔忪着。
今天,是他们回老宅的日子。
昨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无须多言,她便能感觉到大哥在得知她的身份后,明显改变的态度。
她有点茫然,不知今天又会是怎样一场别开生面的相聚呢。
她和四哥一直没有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也的确不想将这件事当成筹码,让秦家人对她改观。
“哎——”
砚时柒的思绪不受控制地翻涌着,一声轻叹溢出唇角,她拉着被子一扭头就撞进了男人撑着侧首目光含笑的眼底,“大清早就这么多愁善感,想到什么了?”
她怔了怔,捏着被子挡住了鼻尖,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弯着眉梢摇头,“没想什么,今天不是要回秦家,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