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西
宁娅则落座她身边,给她讲解着宴客厅里的壁画和装潢风格。
酋长的这座府宅,戒备森严,且金碧辉煌。
经过宁娅的讲说,砚时柒才知晓,这里最丰富的矿产资源储备,就是黄金。
难怪光是贵族豪门就富可敌国。
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于帕玛而言,不论盛世还是乱世,这里都足以屹立不倒。
宁娅还在喋喋不休的给她介绍着,而宴客厅的大门也在此刻被人推开。
听到声音,宁娅率先起身,砚时柒和秦柏聿也相继站起。
随着四名训练有素的保镖出现在视野之中,年及六旬的帕玛酋长穿着一件灰色长衫徐步走来。
他的皮肤略黑,满身正气,严肃的目光不怒自威,在宴客厅逡巡一圈后,指着秦柏聿,摇头浅笑,“小肆啊,终于舍得回来了!”
秦四哥上前,单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微微俯身,“宁叔。”
“好,好小子,一走就这么多年,可让我们好找啊!老莫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酋长,宁远航。
他没看到莫叔的身影,不禁有些遗憾。
当年的老莫,为了帮助他稳固帕玛酋长的位置,没少给他出谋划策。
还以为这次秦肆会带着他一起回来。
想到莫叔,宁远航微凝的眉心舒展了几分。
这时,秦柏聿抿唇,语气沉缓,“莫叔数月前已经去世了。”
宁远航面色大震,半饷都没有回过神。
他摇头叹息,不住地感慨,“可惜了,太可惜了。你这孩子也是,当年你和老莫都用了假身份,如若不然也不至于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帕玛为了找他们,可没少浪费人力财力。
可惜,终究是天不遂人愿。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听说你这次回来,还带了妻子?”
第1049章 你输给她,不冤枉!
闻此,男人朝着砚时柒摊开掌心,拉过她的手时,温声说:“这位是宁叔。”
砚时柒伫在他的身侧,对上宁远航端详的视线,落落大方地浅笑,“宁叔好,我是砚时柒!”
长者看人,非长相,而是气度和人品。
他那双充满着锐气的眸,一瞬不瞬地端看砚时柒。
少顷,他温和一笑,对宁娅说:“娅儿,你输给她,不冤枉!”
“爸!”宁娅嗔了一句,却也没生气。
反正整个帕玛都知道她追求秦肆不成,被亲爹调侃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心很大!
“小肆啊,这次回来,还走吗?”
宁远航招呼几人重新落座后,就发出一句询问。
于他而言,极其希望秦肆能留在帕玛。
这里,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然而,男人语气平缓,口吻却十分坚定,“明天就走。”
宁远航瞬间蹙眉,“这么快?”
就连砚时柒就不禁看向他,动了动唇瓣,欲言又止。
看来四哥还是打算尽快回国了。
秦柏聿对上宁远航不赞同的神色,“抱歉,国内还有事要处理。”
“哎,本还以为你就算要走,起码也会多呆一段日子。对了,娅儿,你带着小肆夫人去庄园外走走转转,她第一次来,别怠慢了!”
宁远航话锋一转就对宁娅吩咐,很显然想支开她们。
砚时柒和宁娅起身往外走,随着身后的大门关阖时,她听到宁远航戏谑:“一直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女婿,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宁娅也听到了这句话,她微窘地拉着砚时柒快步往外走,嘴里还在咕哝,“我先带你去蝴蝶园,那边有好多的蝴蝶,都是古叔养的,很好看。”
两个姑娘绕过前面的宫殿建筑,沿着一条鲜花小径往蝴蝶园漫步。
砚时柒边看风景边问道:“宁叔也是华人吗?”
她对帕玛的历史不了解,虽然这里半数都是华人,但能成为酋长,还是很让人意外的。
宁娅点头,“我爸是华人,我妈是这里的土著,不怕你笑话,我爸当年是入赘。”
其实如果秦肆愿意和她结婚的话,她也愿意将自己的继承权让给他。
“蝴蝶园到了。”宁娅敛去心底的失落,抬眸指着前方的圆顶玻璃建筑说道。
砚时柒转眸看去,还没靠近就见到了玻璃房里缤纷飞舞的彩蝶。
耳边,是宁娅的欢呼声,“古叔......”
前方蝴蝶园的入口,有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正在清扫地面。
他的背影有些佝偻,听到宁娅的呼唤,这才缓缓转过身。
看到他的第一眼,砚时柒的心就咯噔一跳。
不为别的,主要是他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疤痕,有一只眼眶凹陷,眼睛缺失,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狰狞可怖。
宁娅拉着砚时柒,这才想起来提醒她,“你别害怕,古叔虽然脸上都是伤痕,但他人很好的。
当年他对秦肆也很照顾,就因为秦肆有一次看着一只蝴蝶发呆,他就养了好多蝴蝶,结果越养越多,我爸就命人建了一个蝴蝶园。”
砚时柒听在耳中,心里备受触动。
帕玛的每一个人,对四哥真的很好。
第1050章 古叔,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砚时柒和宁娅逐步靠近古叔的方向。
蝴蝶园的周围种植了各色的花草,五颜六色的彩蝶在空中盘旋舞动,宛若仙境。
“古叔,古叔,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宁娅拉着砚时柒站在他的面前,笑吟吟的开口,“就是她,叫砚时柒,是......秦肆的夫人。”
“古叔,你好。”
砚时柒立在原地,近距离的打量才发现古叔脸上的疤痕非常多,错综复杂且密密麻麻。
以至于这样密集的痕迹,根本辨别不出他真实的长相。
仿佛只能从他那充满了岁月沉淀的眸中窥探一二。
古叔耳际的发丝染了霜白,脊背弯曲,一条腿似乎也不良于行。
这样的人,却因为四哥看了蝴蝶发呆,就开始大肆养殖,他的内心也一定充满着慈爱。
古叔手中的扫帚因为宁娅的话登时掉落,他低头看了眼地面,又抬手用半长的头发将他那只没了眼球的眼眶遮挡严实,似乎怕吓到她。
他嗓尖里咕哝着什么,砚时柒却一句都没听清。
此情此景,宁娅倒是见惯不怪。
她将扫帚拾起,重新递给古叔时,悄声对砚时柒解释,“古叔早年间的嗓子也受了伤,他没办法说话,但肯定是听说秦肆回来太激动了,对不对,古叔!”
古叔点着头,捏着扫帚的手微微用力。
砚时柒的心里对这位老人愈发怜悯起来,该是遭遇了什么重创,才会伤成这样。
口不能言,肩不能担,就连他脊背弯曲的弧度,看起来都不像是正常的驼背。
宁娅又和古叔闲聊了两句,尔后才拉着砚时柒步入了蝴蝶园。
玻璃房的温度比外面要热一些,夹杂着花草香蔓延在四周。
砚时柒踏着蝴蝶园里的石板小径,目光却再次被园外的古叔吸引了注意力。
“你在看什么呢?”宁娅见她不断地看着某处,还以为是有什么新鲜事,循着她的视线张望了数秒,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砚时柒微忖,斟酌片刻还是问道:“古叔也是帕玛人嘛?在这里很久了?”
大致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满身伤痕的模样,心中也不免对他产生了同情和好奇。
宁娅边想边说:“他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帕玛人。但是在我家的确很久了,印象里好些个年头了。”
“那他身上的伤......”
商陆的医术那么厉害,背后又是中医世家,难道没有找他们家帮忙治疗吗?
宁娅似乎读懂了砚时柒的狐疑,她歪了歪头,喟叹道:“我十多岁第一次遇见古叔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而且他似乎很抗拒治疗,商陆他们曾经来过,但都被古叔拒绝了。
我觉得他身上可能有很多的故事,这些伤痕也许就是他用来纪念过去的回忆吧。”
没人知道古叔的来历,也无人去考究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当大家发现酋长府邸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时,私下里也曾有佣人欺辱过他。
但他不能说话,总是一个人默默受着一切。
后来,是酋长发现了这一幕,许是看他可怜,便在府邸里给他安排了一个植被修剪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