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到时候无论是年夜饭还是初一的大朝会,都是必须小皇帝露脸的,到时候可万万不能发作。
“皇上的瘾头并没有那几个病人那般严重,据我估计,只要熬过开头的三五日就差不多了。”
刘启立刻掰着指头算起来,腊月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大年三十儿……若是朱仪彬的推测正确,那勉强还应付得过来。
“对外就先说皇上感染风寒,特别严重,等到大年三十儿和初一的时候,若是皇上有什么不舒服,也能用这个理由遮掩过去。”
“好,万寿殿上下一定全力配合朱院判,有什么需要您只管说。”刘启见朱仪彬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也跟着安定了许多。
朱仪彬探头朝内殿看了一眼,见小皇帝还在睡觉,低声道:“刘总管,这件事,咱们如何配合都没用,还是要看皇上自个儿有没有那个毅力熬过去啊!”
“朱院判放心,皇上绝对是想要戒掉的。”刘启十分笃定地说。
实话实说,倘若染上阿芙蓉瘾的是先帝,那估计还真是很难戒掉。
先帝是正儿八经的嫡出皇子继位,出身毫无瑕疵。
就像以前各个朝代常有的追求永生的皇帝一样,只不过把丹药换成了阿芙蓉膏,又不是享用不起,虽然可能会有纯臣直谏,但是也根本无法动摇帝位。
但是小皇帝就不一样了。
首先,他的出身本来就已经饱受诟病,毕竟先帝如今尚存的子嗣又不止他一个人,其他两位的出身都比他好上许多。再不济还有先帝的弟弟晋王在世,多得是备选之人。
其次,他在陈瑜白的帮助下机缘巧合登临帝位,到底根基不稳,登基至今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生怕出了什么纰漏,倘若他吸食阿芙蓉膏的事情泄露出去,朝中原本就对他不甚满意的大臣们,很有可能会直接倒戈向庆王或者其他王爷。
到时候小皇帝怕是就要命运堪忧了,无论接下来谁登基为帝,能容得下他这个在龙椅上坐了几年的存在?能落得个圈禁的下场都是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悄没声息地杀了。
一边是戒掉阿芙蓉,一边则是性命攸关。
小皇帝又不傻,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1153 大年三十儿
广安四年的新年,京城百姓过得十分平稳富足,上层却是暗潮汹涌。
小皇帝对外称病,刘启每日去昭华殿帮他拿阿芙蓉膏,成功地将德妃稳住。
陈瑜白的身体还算硬朗,按照项院使的说法,正好利用过年这段时间好生休养一下,不会有什么影响。
殷颢之死很快还是惊动了上面,但是因为是夭殇,加上丧事办得快速低调,宫里不好再因丧事送礼吊唁,但还是以老侯爷病倒为借口赏赐了不少东西以示安抚。
但是私底下,对殷建东和殷熠的调查却已经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另一边,有了沈晋的帮忙,对蒋家各项罪名的清算,也在薛府书房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夏月初没办法在公事上帮到薛承,但是家里家外过年的事儿,却都一应承担起来。
毕竟是重回薛府的第一个年,就算是为了做给别人看,也不能过得太简单低调了。
大年三十儿傍晚,薛承带着夏月初入宫赴宴,小皇帝的气色虽然有些不好,但是比起当日在衙门里发作时已经好太多了,在刘启和朱仪彬的掩护下,有惊无险地熬过了年宴。
入宫赴宴,基本是吃不到什么东西的,尤其是冬天,桌上的菜等到能吃的时候,早已经凉得透透儿的,只剩下样子好看,根本没人会吃了。
好在今年因为小皇帝的身体问题,宫宴很早就结束放众人回家了。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夏月初忍不住道:“幸好听你的话提前吃了点儿东西,不然可真是要饿死我了。”
“入宫赴宴就是这样的,没办法,每年都得有这么几回。”薛承对此早就习惯了,揉揉夏月初的头发道,“家里肯定都已经准备好就等咱们回去了,到家就有好吃的了。”
夏月初原本都已经开始犯困了,听了这话才稍微振奋了一点儿,古代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守岁可当真是个不容易的差事。
从宫中回家的一路上,到处都能听到鞭炮声。
薛承掀开帘子,透过车窗上的玻璃向外张望,看着许多穿着花花绿绿新袄子的小孩在街头巷尾欢闹嬉笑,遇到谁家放鞭炮,就都捂着耳朵围上去看热闹,忍不住感慨道:“今年过年,倒是有几分我小时候的样子了,那时候先帝身体康健,励精图治,治下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尤其是京城,端的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直到先帝晚年,朝中动荡,百姓也跟着遭罪受难。而今上登基不过三年有余,京城就已经恢复了当年的盛况,只希望不要再起波澜。”
夏月初伸手与他十指相扣道:“皇上心性不错,还有陈大人,你和朝中那么多大人辅佐,只要把眼前的坎儿迈过去,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薛承缓缓收紧与夏月初交握的手,没有出声,只坚定地点了点头。
还没等他放下帘子,就听到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饶是拉车的马训练有素,也差点儿被惊到,好在车夫及时勒紧缰绳,将马控制住了。
夏月初被晃得险些撞上车厢壁,被薛承一把扯进怀里才勉强稳住身形。
“谁家放炮这么大声音,这是得多少挂鞭炮一起放的啊?”夏月初好奇地从车窗往外看,但是马车已经走过刚才的路口,她只能看到许多平民百姓打扮的人往刚才的路口跑。
“蒋家。”薛承面沉如水地说。
那么多人都往蒋家跑,是因为蒋家抬了好几筐的铜板出来,正在门口大肆地撒钱。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夏月初安抚道,“大过年的,何必为这个生气。”
蒋家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让小皇帝染上阿芙蓉瘾。
只这一件,就足够他们全家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了。
但偏偏这项罪名却无法宣扬,必须要保密。
而且因为蒋家在朝中姻亲众多,所以最后在定罪量刑的时候,少不得要将这一项考虑进去,为了朝堂稳定,说不定还要从宽量刑。
道理上薛承都懂,在陈瑜白跟他商议此事的时候,他也是赞成这样做的,但到底还是意难平。
“这是便宜他们了。”
夏月初却道:“对蒋家这般将权利财富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杀了他们倒是便宜他们了,就该让他们眼睁睁地失去所有在乎的东西,然后还不得不苟延残喘地活着,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不是么?”
薛承把夏月初的手圈在自己手里反复地摩挲把玩,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十分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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