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薛承上前帮她按摩着后背和腿脚,发现她脚踝和脚背都有些浮肿了,忍不住心疼道:“这些东西就交给下面的人去研究吧,何苦把自己累成这样。就算研究不出来又有什么打紧,你研究出来的肉干和干粮已经比我们以前出征打仗带的干粮好吃许多倍了……”
他说了半天却不见夏月初有任何回应,侧身一看,这人竟然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薛承到底没舍得在一刻钟后就侥幸夏月初,让人睡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人叫醒。
有了薛承的按摩,再加上睡了半个多时辰,夏月初的精神头明显比刚回家的时候好了许多。
她换了身衣裳,直奔夏家老两口住的院子去了,一进门便道:“爹,娘,大哥,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等路上的雪都化干净了再走的吗?你们着什么急,怎么连行李都收拾好了?是不是家里有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夏月初说着话,视线十分严厉地瞟向正在屋里伺候着两个小丫鬟。
两个丫鬟见状吓了一跳,扑通扑通跪下连声分辩道:“夫人,奴婢们都是一心一意伺候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的,万万不敢有任何怠慢,更不要说在背后嚼舌根了,还望夫人明察。”
吴氏赶紧上前拉着女儿坐下道:“你这孩子,性子怎么越来越急燥,在京城呆了几年,反倒不如当初在东海府的时候稳当了?
“我们着急要走跟她们有啥关系,大半都是因为你大哥。他放心不下家里的酒楼,虽然来之前已经把店里的事都托付给了大师傅曹雁辉负责,县衙里还有孙旭帮忙照看,按理说不会有什么事的,但他却还是一直挂心。
“你大哥经常说,就凭他的能力和水平,只是识几个字,到别处去给人做掌柜怕是都没有人要,既然拿着妹妹妹夫给的月钱帮忙看店,就一定要负起责任来才行。
“而且你大哥之所以着急要走,这里头大半还是你的功劳。”
夏月初彻底被吴氏说蒙了,自己什么时候有想要父母和哥哥尽快离开的想法了?
“娘,我可从来没有让你们早点离开的意思,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是等雪化了再走吧,不然路上不好走,我也不放心。”
“我何曾说是你想让我们离开了,你前些天是不是给了你大哥一本菜谱?”
“是啊!”夏月初却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不是我这几个月趁着闲暇的时候,就把今年四季上新的菜谱一并写出来了,想着这次交给大哥,也省得平时每个季度都要派人回东海府送上一趟了。可是这跟你们着急离开有什么关系?”
“可不就是这菜谱惹的祸。”吴氏笑着说,“你大哥本来就担心店里的生意,如今看到菜谱更加归心似箭了。”
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夏瑞松闻言也道:“你这菜谱是一年四季的新菜,若是我们不早点回去,春天这一季的新菜就来不及了。”
夏月初真是哭笑不得这转来转去归根结底,怎么好像反倒是自己的错了?
“大哥,你好歹也算是做了几年生意了,怎么还这么迂,就算今年赶不上了,留到明年春天用还不是一样,哪有为了个菜谱就特意提早回去的道理!”
她忍不住冲吴氏撒娇道:“娘,你和爹就在这儿多住几个月吧。在府里吃的好,住的好,每天还有丫鬟下人围着伺候,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你们也只管跟我说,我来管他们,何必非要着急回去?
“再说了,东海府那边肯定还是满地积雪,家里的房子一冬天没人照看,没人生火,也不知都冻成什么样子,还能不能住人了……”
“你不说伺候的好,一说伺候我还真是不习惯。我这一辈子光伺候你们和你爹了,这突然间有人跟前跟后地伺候我,我反倒是住的不习惯了,唉,就是个劳碌命。
“至于房子,我跟你爹也商量了,如今你大哥手头也攒了一些钱,加上你平时给我的那些钱,根本是用不了的用,我都好生存着呢!
“回去之后我们暂且先在酒楼后头住上几日,在县城里看看房子,遇到合心合意的就直接买一套下来。这样一来跟你大哥离得近些,万一我们有什么需要,他随时能过来帮忙。二来你大哥和离也有些时日了,总是一个人单着也不是个事儿,这次回去,得帮你哥再说个媳妇,这次可得擦亮眼睛好生看着,别再娶回来个搅家精。”
夏月初听得吴氏这样说,赶紧碰碰她的腿,示意她不要在大哥面前说这样的话。
刘氏再怎么不好,好歹也跟夏瑞松过了那么多年,还是平安的生母。
吴氏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儿过了,左右打量一下,见平安没在屋里,这才松了口气道:“反正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你爹在京城也住得憋闷,一听我们说想回去,他比谁都积极,早早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
夏月初见几个人是注意已定,不是自己能够说服的了,只得伸手握住吴氏的手,拖着长音喊了声娘。
吴氏对女儿自然也是放心不下,拉着她的手叮嘱道:“你如今在将军府过得还算自在,等回头你婆母回来了,可不能像如今这般散漫不懂规矩,我听人说了,京城这边大户人家,都得早晚请安问好,既然姑爷是这样的身份,你就算不乐意,也得把这些个都学起来才是,别叫婆母挑你的不是,到时候娘家人山高水远的,也帮不上你。”
“娘,你放心吧,我婆母人很好的,我们之前在东海府就相处过一段时间。”
话虽这样说,但吴氏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当时薛家尚未平反,还是戴罪之身,跟如今荣归薛府,重封诰命那能一样么?
1160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正月二十八,江尉明和顾元一行人终于跋山涉水,来到榆中。
虽然思儿心切,但是江尉明也不敢贸然深入,叫人在边缘处先扎营休息,然后派人去与西夏接洽。
江尉明和顾元在营地休息一夜,第二天收拾整齐停当,才带着护卫队出发去与西夏人碰面。
西夏此番带队的人是枢密副使扈舸,一个高大魁梧的党项人,三十多岁,满嘴络腮胡子,眉毛也十分浓密,一双鹰眼炯炯有神,说起话来声如洪钟。
他坐在马背上,足比江尉明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你就是江景辰的父亲?大齐的将军?”
江尉明为了儿子,不得不努力缓和语气道:“在下江尉明……”
“那些不重要。”扈舸根本懒得听他自我介绍,打断道,“庆王派人来想与我们西夏合作,许诺了土地、人口、牲畜和银两,我们也将大齐的使者当做贵客一般招待,谁知江使者竟色胆包天,对我们西夏太后无礼,如今西夏上下都愤慨不已……”
江尉明气得直哆嗦,连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就算卫太后当真被非礼了,这样的事儿宫里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哪里有大肆宣扬的道理。
但是现在儿子在人家手里,江尉明投鼠忌器,即便明知道对方胡说八道,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听着。
这边江尉明低声下气地受着扈舸的各种挤兑羞辱,西夏大营内自然也能听到些消息。
高杰花钱打探了消息回来,满脸惊喜地对江景辰道:“江大人,下官打听清楚了,江将军和顾先生一起来了,肯定是为了救您来的,这下咱们终于有救了!”
“真的?”江景辰喜出望外,虽然明知道离着这么远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扒着囚车的木栅栏,拼命垫着脚伸着脖子张望。
但是他很快又沮丧地一屁股坐下道:“我这次一脚踩进人家设好的圈套里,把差事办砸了,不但要连累爹和顾先生大老远来来救我,说不定还会对这次的谈判有所影响,我哪里还有脸见他们啊!
“我爹也就算了,他早就习惯我这个干啥啥不行的样子了,但是顾先生……顾先生那么信任我,那么尽心尽力地教我,我……我却辜负了他的期望,我真的好怕看到他脸上对我露出失望的申请……”
江景辰靠在囚车内,像往常一样,一股脑地把自己的心事都说给高杰听。
但是他没有发现,高杰今日却不像平时那样,认真专注地听他说话。
而是趁着他专心倾诉的时候,悄悄绕到了他的身后,袖中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没入江景辰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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