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而在永榆县这边的,是朱建山当初起家的第一家店。
原本只是两个酒楼夹缝间的一个小铺子,如今已经早就盘下了左右的酒楼,扩建成了一个东西多种类齐的山货庄了,既是总店也是各地货商来进货的目标。
此时大话已出,若是封七直接开口要做总店或是京城分店的管事,那自己当着几个老朋友的话,话都出口了,岂不是骑虎难下?
封七却想都不想地摇头道:“多谢朱老爷子抬爱,我挺喜欢在初味轩做伙计的。”
刚才还怕他担心的朱建山,见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免又有些不痛快,问:“怎么,难道来我家做管事,还不如在初味轩做伙计?”
“那是!”封七说罢就见朱建山的面色有些尴尬,其他几个人此时也都收敛了笑意,便继续道,“谁让这儿的伙食好呢!”
此言一出,屋里几个老头都是一愣。
封七继续道:“朱老爷子,您若是能把我们夏娘子请过去做厨子,我立刻卷铺盖跟着您走,别说是做管事了,就算是做伙计我也乐意。”
他这一番话把屋里的气氛说得重新热络起来,连朱建山都不得不服气。
朱建山的笑容也重新回到了脸上,摆手道:“你这猴儿快滚吧!我生意做得再大又如何,还不是天天花钱上你家来吃饭!”
封七把几个老爷子哄高兴了,这才笑呵呵地下楼去,到了一楼刚想往后厨去,就被夏瑞松叫住。
“小七,这儿有你一封信。”夏瑞松从柜台上摸出一封信,冲封七道。
“给我的信?”封七闻言皱眉,走到柜台前,伸出两根手指,从夏瑞松手中夹过信封,对着光亮处看了半晌,“谁送来的?”
“一个小孩儿送过来的,既说不清是谁送的,也说不清楚是给谁的,丢下信就跑了,是我看着上头写着你的名字,才叫你过来看看的。”
夏瑞松并不知道封七是什么身份,但平时总看到他跟薛壮或是秦铮过招,所以知道他身手不错。
他也想不明白,封七生得这样好看,人又能说会道,身手还这样好,去哪里还能找不到好的活计,偏要在自家店里屈才地做个伙计,也不知道是妹妹从哪里找来的能人。
“行,我知道了。”封七没有在夏瑞松面前表现出什么,就保持着两根手指夹着信封的姿势回房去了。
下午,封七说自个儿不舒服,叫人找夏月初请了半天的假,趁着大家都忙的时候,大致收拾了行李。
不收拾还没察觉,自己原本过来的时候,明明是身无长物的,如今待了几个月,竟然添置了这么多东西。
除了店里给做的三季衣裳,还有吴氏给做的布鞋、棉鞋,薛壮给的一盒茶,秦铮送的跌打药……
封七早早地躺下了,胳膊遮着眼睛,看着好似睡着了。
待到夜半时分,周围一片寂静,同屋的人也都发出了熟睡的轻鼾,封七才一骨碌翻身起来,从被窝中拽出收拾好的包袱,轻轻地开门出去。
天上虽不是满月,但月光照在地面的积雪上,还是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
封七颇为不舍地四周环顾,最后轻叹一声走向墙角,准备翻墙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他一个趔趄摔坐在墙角的雪堆里。
“你这大半夜的,要出去私会情人?”
270身世
封七稳住脚跟,平复了一下被吓得砰砰直跳的心,佯作无意地说:“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啥呢!”
“特意等着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秦铮下午就觉得不太对劲,封七这人最爱热闹,比起一个人歇着,他更乐意在店里跟客人耍贫嘴。
但是这样不声不响地、突然说自己不舒服要一个人休息,还真是认识以来头一回。
他下午去看封七,想问他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却无意中看到封七在收拾东西,于是晚上便干脆守在这里,打算看看他想什么时候不告而别。
原本还不觉得如何,但是这样一想起来,秦铮发现自己对封七这家伙的信任度倒还真是颇高的,居然都没有第一时间怀疑他是不是有鬼。
封七想要偷偷开溜被抓回来,看着秦铮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丢开手里的包袱,自嘲地笑道:“你若是想听,我就把事儿跟你说说,然后再走也来得及。”
秦铮闻言,直接将他丢在炕上的包袱塞进炕琴里,自己脱鞋上炕。
炕烧得滚热,钻进被窝的时候,秦铮忍不住舒服地眯起眼睛,虽然他穿得厚实,但也架不住这大冷天地在外头蹲守了大半夜。
封七的心里陡然一软,叹了口气说:“你这又是何苦,我既然要走,自然有我的道理。”
秦铮在炕上把身子暖和过来之后,冻得几乎都不运转的血脉重新通畅起来,脑子也终于恢复正常的运转了。
“是上回害你受伤的那些人又找上来了?”秦铮挑眉问,之前见封七大大方方地回来在初味轩做事,他还以为那件事已经解决掉了。
封七干脆也不藏着了,也上炕把腿塞进被窝里,靠在墙上,稍稍出神地回忆了一下,便打开了话匣子。
封七其实是个命苦的孩子,从小就是个弃婴。
五月初七那日被一个木把在林子里捡到,虽然山上的日子辛苦,但是一群大老爷们中突然多了这么个小不点儿,倒是让不少人父爱泛滥,甚至将对自己家中孩子的亏欠都填补在他的身上。
先是找帮着做饭的大婶给弄了米糊,后来甚至给他弄来一只有奶的狍子,一群糙老爷们便磕磕绊绊地把这个婴儿养活了下来。
捡到孩子的木把姓封,又因为是初七捡到的,便给他起名叫封七。
但是他藏起来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抱着封七的小被子里面,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是五月初五的生日。
五月乃是毒月,五月初五更是一个月最毒的一天,民间有个传闻,这天生的孩子,命硬克人。
许多怀孕的妇人,若是估摸着日子怕是要在端午前后,要么吃催产丸,要么喝保胎药,总之是一定要避开端午这一日的。
也许这天出生,就是封七被人丢在野外的原因。
好在那年天还算暖和,封七又被放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这才命好地活了两天被人救起。
封七自幼在木场子里长大,天天跟着一群老爷们上山下水,这才练就了一身好水性和挑垛的技术。
他从十三四岁就开始赚钱,大部分都交给了养父,还时不时地买东西孝敬其他木把,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但是后来身上伐木出了事故,连他养父在内,三个木把死于非命,木场子里的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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