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你不懂,这个是林蛙,补身子特别好。”夏月初改变了方向,不准备去江边放鱼篓,而是顺着江边的草地往上游走去。
林蛙又叫雪蛤,在清朝那会儿被列为宫廷八珍之一,年年要进贡入宫。
现代那些爱美的女士,对雪蛤更是趋之若鹜。
不过根据用途不同,抓林蛙也是分季节的。
若是要剥林蛙油也就是所谓的雪蛤,便要抓秋天准备冬眠的母林蛙;但若是要吃肉吃籽的话,此时便是最好的时节。
林蛙每年都要在江中冬眠,母林蛙腹内也会孕育出满腹的籽。
待到春天天气稍暖,每到下小雨的夜里,就会纷纷离开江水,到岸上去找水洼交|配产卵。
此时的林蛙是最好吃也是最好抓的,只要提着灯在江边溜达,被灯光照到的林蛙就像被施了定身术,瞬间就不会蹦了,上去一抓一个准儿。
夏月初小时候经常跟着村里人去抓林蛙,她虽然人小但是眼神儿好,运气好的时候一晚上能抓两百多只,拿到城里卖给饭店,一回就能赚出半个月的开销。
所以她对抓林蛙这个活计特别熟悉,虽然这会儿的灯光太弱,照不了太远,但架不住古代的林蛙多,许是因为没人抓的缘故,简直是闭着眼睛摸都能抓着。
二人走了没多远,一只鱼篓就快装满了。
夏月初抓得兴起,打算再朝上游走一段再回家。
秦政却从夜风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忽地伸手拦住夏月初,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鼻翼煽动,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
夜风中带着江水特有的味道,其中还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秦铮好歹也是在军中摸爬滚打过几年,对这股味道格外地敏锐和熟悉。
他提着灯朝江边慢慢走了几步,果然在脚边的草叶上看到斑斑血迹。
秦铮蹲下用手指蘸取血液,在指尖捻开。
血迹还未干涸,甚至还带着没有消散的体温。
他犹豫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夏月初。
若此时孤身一人,秦铮肯定是要追上去看看的。
但还有夏月初跟在身边,前方若是有什么危险,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护得住她。
夏月初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面色有些凝重却还算镇定,思忖片刻低声道:“这里还是村子的范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说不定是什么人走夜路受了伤,咱们过去看看。”
秦铮闻言将灯交给夏月初,自己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
他右手持匕首在胸前戒备,左手向后护着夏月初,两个人循着血迹,最终追到江边的一棵大树下。
树下趴着个一身黑衣的人,一动不动,浑身乌漆墨黑也看不出哪里受了伤。
秦铮小心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危险,这才上前查看。
人只是昏迷,仍有微弱的呼吸。
秦铮用力把人翻转过来,夏月初提灯上前照亮。
意料之外的熟悉面孔,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这……这人不是上次在江里挑垛的那个燕子水上飞么?”夏月初小声问。
“封七!”秦铮对这人的身手印象很深,肯定地说,“就是他!”
秦铮简单地检查了封七的伤势,发现他大腿上有一道足有八九寸长的口子。
伤口极深,皮肉血淋淋地外翻着,音乐能看得到白森森的骨茬。
秦铮脱下外衣,用袖子紧紧扎住封七的大腿根,收拢衣襟将他腿上的伤口裹住。
封七从胸腔内发出一声闷哼,人却没有转醒。
暂时勉强止住了血,两个人看着封七犯了难,家里人多口杂,不方便把人带回去养伤。
但若是丢在这里不管,估计到不了天亮人就没命了。
夏月初想了一会儿道:“我记得咱家后头山脚下有个空了多年的茅草屋,平时也没人会去,先把人弄过去,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再说。”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秦铮在夏月初的帮助下背起封七。
二人趁着夜色,快速穿过村子,找到山脚边的茅草屋。
虽然屋子已经空了好几年,但当年搭架子的木料都是山上砍得好料,所以到现在虽然四墙都破败不堪,但房子整个结构还是硬挺得很。
窗纸早就烂光了,所以屋里一直很是通风,虽然到处都是灰尘,却没有什么不好的味道。
夏月初在地下找到个几乎秃了的扫帚,把炕上的草垫子稍微扫了几下,让秦铮把封七放在炕上。
安置好封七,二人匆忙回家,秦铮取了水和伤药先行返回。
夏月初又塞给他一条旧被子带过去,说自己要把晚饭热好再拿过去。
秦铮回到草屋,撕开封七已经破破烂烂的裤子,先用水清洗了伤口,然后将金疮药洒在他的伤口上。
药粉刺激着伤口,伤口周围的肌肉瞬间抽搐起来。
封七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瞬间睁开眼睛,一把抓住秦铮的手腕。
他虽然失血过多,一双眸子却依旧精光四射,目光犀利如刀,丝毫看不出虚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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