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大夫用火烧灼银针,将大个儿的水泡逐一戳破,挤出里面的液体,然后再重新上药。
等到大夫将所有的伤处都处理好之后,夏月初借着送医生出门的功夫低声问:“大夫,她的手和下巴,能不能痊愈?会不会留下疤痕啊?”
一来女孩子的脸若是留下疤痕,即便只是在下巴处,也很有可能会影响她今后的婚事。
二来杨艾琪在厨艺上,其实是个很有天赋的人,不然一共二十名御厨,夏月初也不会单单只提拔了她跟在身边,还时不时地指点一二。
也许很多人都觉得,手指即便留下疤痕,也未必会对做菜有太大影响。
但其实,手指上的触觉对于一个厨师来说,尤其是一个高水平的厨师来说,还是至关重要的。
前世的时候,夏月初的师父就十分爱护双手,每次洗手必用温水,还时不时地熬煮中草药,用煮出来的水泡手。
而且他脸上从来都不用护肤品,但是护手霜却从不离身,每天只要空闲下来,就会稍微挤出来一点儿护手霜,反复地揉搓双手和十根指头。
他那一双手,可以说护理得比很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中少妇还要精心娇嫩。
夏月初虽然没到他那么严重的程度,但是在他的影响之下,也很是在意双手的保养。
所以此时见杨艾琪十根手指上都是水泡,简直心疼到不行。
若是真会留下疤痕,岂不是等于一下子断送了她的容貌和她的事业。
大夫闻言皱眉,犹豫片刻道:“这个暂时还说不好,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要看个人恢复的情况。
但是因为你们处理得及时,烫伤之后立刻就将伤口浸入冷水中降温,然后还涂了药膏暂时缓解伤情,所以虽然现在伤处看起来有些骇人,但其实并不算严重。
若是想要伤口愈合得好,最近必须要严格忌口,不可以吃任何发物或是颜色重的食物,而且必须小心注意伤口,不要胡乱碰触,等到后期开始愈合后还会发痒,更不能用手抓挠。
还有,若是能寻到更好的烫伤药膏,也可以起到更好的效果。
但是这种顶级的药膏,像我这种民间的寻常大夫手中肯定是没有的,想找的话,也只能往达官贵人或是皇宫中一寻了。”
夏月初一听说还有恢复正常的可能,顿时松了口气,连声道谢:“多谢大夫的金玉良言,一定谨遵医嘱,不敢懈怠。阿桦,好生送大夫回去。”
虽然对一般人来说,大内的伤药肯定是很难弄到的,但若是让薛壮写信给陈大人,讨要一盒伤药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儿,夏月初的心情登时好转许多,转身回到后厨,刚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杨艾琪,一进门就见观江楼的伙计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东家明鉴,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小的只是想过去端那坛子,谁知走到夏娘子身后的时候,她刚巧打开蒸笼的盖子,小的就被里面溢出来的那股香味儿给绊住了脚,一时间都忘了自个儿要干什么了……
都是小的不对,害得这位姐姐毁了容貌,若是脸上的伤疤当真医不好了,小的愿意负责到底,娶姐姐过门,一辈子好生照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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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初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炸了。
她之前一直担心杨艾琪的伤势,所以根本顾不得去追究责任,此时听到这话,还不等杨艾琪说话,她就已经冲上来发火了。
夏月初抄起旁边的水瓢,将里面的半瓢水泼了那伙计一脸骂道““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儿去!还觍着脸说这样的话,合着你做错了事儿,还能白得个这么好的媳妇儿?
我看你真是乌龟想骑凤凰背——白日做梦!
你刚刚说你不是故意的,只是走到我身后一时晃神儿所以站住了没动。
那我倒要问问你,当时坛子是在那个火上的,蒸笼又是在哪个火上的,你去端坛子,究竟会不会路过我的身后?”
杨艾琪此时立刻反应过来,抬头在后厨打量了一圈儿,抬手指着到:“坛子是在第二排第一个灶头上的,蒸笼是在第一排最东边的灶头,如果要是去端坛子,根本不可能走到这么里面的位置来!”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一下观江楼后厨的布局了。
观江楼的后厨,大门是开在西边墙上的,一进来正对着的就是三排东西向的灶头,每排有五个灶口,以供不同的厨师利用。
再往里走,后厨东边的一块地方,跟三排灶头平行地摆了三排长条案,是用来给改刀配菜用的。
北边的墙上固定着架子,摆放着各色食材、调料和坛子等物品。
而南边墙角则是一排的水缸,用于洗涮和取用净水。
观江楼之所以这样设置后厨,当初是为了对应不同档次的客人。
第一排灶头,是店里手艺最好的几位大师傅用的,专门用来制作上等席面,后面两排则依次次之。
虽然今年取消了高档酒席这一项,但是后厨却没有做改动,依旧是这样的布局。
所以如果这个伙计是要去走菜,当时煲汤的坛子是第二排最西边的灶头,而夏月初在第一排最东边的灶头上端蒸碗,无论怎么走,也不可能从夏月初身后经过,还好巧不巧地停在了那里。
薛壮当时并不在后厨内,之所以扣下那名伙计,不过是习惯使然。
此时听得夏月初和杨艾琪能够相互印证的说法,顿时怒从心头起,上去一把拧住那伙计的胳膊,直接扭到身后,将他的身子向下压,喝问道:“你给我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要知道,今日来吃饭的可不管有吐蕃人,还有董大人和魏员外,你若是还敢胡言乱语,下场如何你自个儿掂量着看!”
伙计胳膊被拧在身后,被压得脸贴着地面,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满身满脸都是夏月初刚才泼的水,水渍混着泪珠,把他面前的那块地都打湿了。
而且对他而言,魏员外的威慑力远比董大人要高多了,保定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更何况乌大江一直是将魏国涛当做靠山。
伙计自然知道,魏员外那可是脚踩黑白两道的大人物,即便现在说是金盆洗手,其实也不过是由明转暗,做个表面功夫股罢了。
若是惹恼了董大人,大不了被抓进去关几日,挨几板子也就放出来了。
可若是惹恼了魏员外,估计明个儿就要被人从城外枯井里捞出来了。
伙计这才哆哆嗦嗦地说:“薛、薛东家饶命,小的只是一时贪心,鬼迷了心窍,收了人的钱财,才做下这等事情……”
乌大江冲过来,一脚踹在伙计的脸上,啐了一口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乌大江是哪里亏待了你,你要做这种事来祸害我?说,是谁指使你的!”
他这会儿着实是被气狠了,之前只当是自家伙计不当心闯下了祸,还想着这个伙计家境不好,生活着实不易,这件事儿自己这个做东家的该一力承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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