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甄氏面色愈发惨白,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双腿发软,若非身边有丫鬟扶着,怕是都要站不住了。
“不会的,原儿那么乖,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陈正安见妻子这幅深受打击的模样,知道是没法儿指着她拿什么主意了,叫丫鬟先将人送回房里,自己想办法就是了。
虽然他不想麻烦二叔,但是他对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加之他也明白,无论在什么地方,这类赌场娼馆背后,一般都会有地头蛇做靠山的。
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若是自己单枪匹马去的话,一旦有个什么处理不当,最后还是要麻烦二叔不说,说不定还要坏事。
所以思虑再三,陈正安面色黑沉,但还是吩咐下人备车去陈瑜白的府邸。
……
黄三是陈府的门子,今年二十出头,他家原本是在皇庄做事的,今年年初被皇上赏给陈瑜白大人做家奴。
他因为年轻,被管家临时留在府中做值夜的门子。
对于黄三来说,这简直是个一步登天的大馅儿饼,他事事留心,不敢有半点儿懈怠。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这边差事便做稳当了,管家还专门夸赞过他。
而在得知父母家人因为自己的差事,在庄子上的待遇都比旁人好上许多之后,黄三对这份差事越发尽心尽力起来。
因为当今圣上继位前几乎没有什么根基,能够信得过并且得力的人太少,所以陈瑜白不得不承担更多的政务,还要处理各地的密报以及操心小皇帝的教导。
这些差事加起来工作量不容小觑,导致陈瑜白满打满算,每日最多只能睡上两个时辰。
按说以他如今的年纪,本不该再如此操劳费神才是。
但许是因为人到晚年终于能够一展抱负,所以这两年忙下来,陈瑜白非但未显老态,反倒比之前瞧着更加年轻、更加意气风发了。
饶是如此,小皇帝还是放心不下,生怕自己唯一可以依仗的这座靠山身体上出什么问题,非但派了御医常驻陈家,还特意打发贴身内侍,对陈家上下又是赏赐又是敲打,一切务必要以照顾好陈瑜白的身体为重。
所以每日陈瑜白睡下之后,整个儿陈府便静得像座空宅似的。
非但陈瑜白院内每个房间都铺着厚实的长毛地毯,连丫鬟小厮也都只穿着软底儿的布鞋,生怕发出半点儿响动,惊扰了他本就为时不多的睡眠时间。
这日子正刚过,陈瑜白卧房内的灯便被吹熄,小厮轻手轻脚地从屋里出来,冲院子里候着的一众仆人做了个手势,瞬间大家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几分,除了当晚当值的人,其他全都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此时若是有人能从陈府上空俯瞰下去,就能瞧见以陈瑜白的卧房为中心,灯光一圈一圈地依次熄灭,最后只剩下后厨煨着补汤的微弱炭火和门房夹道处还亮着灯。
看着各处的灯全都熄了,黄三便知道,老爷肯定已经睡下了,若是没有意外发生,寅正之前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命令送出来了。
黄三轻轻地吁了口气,抓了一大把碎茶叶丢进缸子里,拎起炉子上的水壶,给自己沏了一杯酽茶,准备靠这个熬过接下来没什么事做所以最容易犯困的两个时辰。
陈府的门子夜里是不能睡觉的,非但不能睡,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夜里没事最好,一旦有事,就都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毕竟不可能有人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破事儿,大半夜的来打扰当朝一品大员。
若是因为贪睡,迷迷糊糊地耽误了正事,那可真是万死难赎了。
当初管家就是见他年轻,才将他留下来值夜的。
一杯酽茶下肚,黄三整个人精神了许多,正准备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就听到门外传来马蹄和车轮的声响,随着一声“吁——”,马车行进的声音在陈府门口戛然而止。
黄三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
他飞快地走出门房,心里回忆着上次后半夜有人到访,似乎还是因为长公主夫妇遇害的事情……
不等外面的人扣门,黄三便抢先隔着门板低声询问:“这么晚了有事么?”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劳烦通传一声,说陈正安有急事拜见二叔。”
黄三知道陈正安不仅是自家老爷的侄子,还是陈家的宗长,是个十分严谨端正的人,能让他大半夜亲自前来拜见,想必应该不是小事。
可即便如此,黄三也不敢胡乱惊扰陈瑜白,一边开门将人请进来,一边叫来护院去通知管家。
管家也才躺下没多久,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在腔子里扑棱扑棱乱跳,一听是要去云波馆赎陈之原,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黄三虽然不知道云波馆是什么,但是看着管家的神色,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事,精壮的身子忍不住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915 我要退婚
陈之原昨晚被人一顿暴揍,从头到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
云波馆内虽然奢华讲究,但是他们关人的房子,却跟普通的柴房也没什么两样。
他就这样浑身是伤地被丢在又脏又冷的房间里,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外头天都蒙蒙亮了,才等来父亲和二叔公家的管家。
“昨晚可是我们馆里姑娘的好日子,结果都被陈少爷给搅合了。非但如此,陈少爷出手打伤了我们馆里的客人,不但摔坏了两套上好的官窑瓷器,还弄坏了一把黄花梨圈椅……再加上桌上的酒菜、被惊扰离开的客人……”
陈之原听到屋外有人说话,从声音和拖着长声的说话习惯听起来,正是昨晚下令将他捉住关起来的人。
每一句都听得他火冒三丈,但是嘴里塞着的帕子却让他无法高声抗议,只能发出含混地呜呜声。
陈正安看着对面裹着披风的年轻男人,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听对方慢吞吞地说话,每听一句,脸色就再沉上一分。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个兔崽子丢在这里不要了。
陈瑜白府上的管家开始还耐着性子听着,后头也有些烦了,不太礼貌地打断了对方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需要赔多少钱?”
说话的男人停了下来,从披风下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比了个“五”。
陈正安皱眉问:“五百两?”
“嗤——”男人忍不住讥笑出声,“天都没亮呢,我会为了区区五百两银子跟二位在这儿浪费时间?陈老爷也太小瞧我们云波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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