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鲤
“北燕整肃内朝,我一个外人在场,像什么话。”
“待小六大婚完,浅浅便要回大燕了,我会随她一道,你呢?”
“师兄,三个月的‘寸步不离’协定已到期,你我到此,便各行各的道吧!”
“故人笑比庭中树,一日秋风一日疏。”
“今日是北燕王的好日子,你这个做王兄的,如何愈发伤感起来了?”
“那你,之后有何打算?”
“留在北燕。”那人说着转身,“自王兄遭禁以来,日日寡欢,前日我去看他时,已染了疾,我是他弟弟,理当照料。”
“北燕之乱,你夹在其中,也是为难了。”待着玄色长袍者转过来时,高寒之处,已独留自己一人,甚是落寞。
天街远道,忽听得一声长锣传来,这人一跃而下,亦消失在将要苏醒的喧闹中。
自那王宫中,缓缓行出好长的队伍,皆着一水的红装,人影由远至近,似头顶上逐渐明晰的朝霞,映得周遭围观百姓,一派喜庆颜色。
宫车隆隆驶过,犹如雷霆乍惊,车毂碾过那大道上,如鸣佩环,“像雨水敲打汉白玉的声音”,后来还被编成了歌谣:琼草生宫柳,青水碧王侯,遥想汉宫白玉郎,一曲歌尽十三州,不思休。
一辆辆马车皆以掺了银线的红缎装点,窗牖则用绉纱遮挡,至于这车内究竟是何等的华丽,寻常者自然是不能得以窥晓的。
“了不得了不得,亲贵娶亲,好大的排场啊!”
“可不是呢!当年那位前北燕王迎娶丞相凤苍之女时,听闻周遭邻国皆来拜贺,那场面,啧啧,当真气派!”
“只可惜,如今那位北燕王退位后,同尊王后签了和离书,当真应了那‘兰因絮果,现业维深’之言了……”
“快休提此言了,大喜之日,莫要说这不吉利的话。”
一辆辆马车,一列列迎亲宫人,皆自那北燕西南角门而出,绕城大半,方从正门而入,迎王上和新王后,一同出城祭天,接受朝拜,一遭下来,几乎要耗费大半时日。
“成亲原来这么麻烦啊!”
凤浅站在高墙上,看着那一支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今日的她着女君正裳,本应按制,簪九凤绕珠赤金点翠簪,此为女君方可簪戴的配饰,由帝都万金阁所造,精美非常。
每位领主国国君皆得一支,君王为冠,女君为簪。
只是那东西实在繁琐,需由四五个侍婢合力方能簪上,实在麻烦。
而且据从前种种瞧来,每次自己总要在别人大婚上闹出点什么洋相,若是碰坏了这簪子,惹怒了星帝,那可不得了。
“麻烦吗?浅浅可是忘了,当初与我成婚时,比这繁琐多了。”
今日是小六大婚,轩辕彻这个做王兄的,自然也不能怠慢了。
只见他着一身玄色长袍,袖边皆以金线缀饰,腰间佩一枚穿心络子,当中坠玲珑玉壁,轩辕彻伸出手掌,道:“这个,该物归原主了。”
掌心摊开,是那枚大燕兵符。
凤浅伸手去拿,却反被他握住玉掌,轻轻揽入怀中,喉结微动,声音缓缓流出:“上次小六和慕云公主大婚时,浅浅可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我……”凤浅略想了想,那夜的春宵景象,登时历历在目,“我什么也没做啊!”
“不承认?”轩辕彻微微眯起眼睛,“还是不记得?”
“确实……什么……也没做啊……”说到最后,声音也因为心虚的缘故,低了下去。
“可我分明记得,浅浅那夜……”
“轩辕彻!”凤浅有些急了,竟连名带姓地称他,“你别胡说!”
轩辕彻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浅浅如何就急成这样了?”
“那时,我喝醉了,不是故意要做这等荒唐事的。”当初她因着和轩辕彻置气,借着小六的婚宴,喝得酩酊大醉,还大闹人家洞房,实在不成体统。
“哪里荒唐了?”轩辕彻吻了吻她的额,低下头来,用鼻尖轻轻蹭她的脸,“我喜欢你荒唐。”
凤浅任由轩辕彻这般亲昵自己,他却猛地抬起头,盯着凤浅,问:“不说这事倒罢了,我且问你,你可是让小六来问我,被你压在身下,是何感受?”
他……怎么这么记仇?!
此刻凤浅的脑子里就像住了一直不断踩笼子的仓鼠,必须飞快地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自己可不想在小六大婚这天,被轩辕彻狠狠“教育”。
“那个……我这不是要照顾你的感受嘛!你看,这个……和谐了,矛盾就少了……对吧!”
她实在编不下去了!
“你懂得还挺多。”轩辕彻似信非信地看着她,“既然浅浅这么照顾我的感受,我是不是也得给些反馈才是,礼尚往来,对吧?”
“什么反馈?”
“你不是想知道,我被你压在身下,是何感受吗?”
“诶?”
“太久远了,忘了。”他弯下腰,轻轻啄着凤浅的玉颈,“今夜再试试。”
第1328章 不许反悔
“王上您不能进去,礼成前不能见新王后,怕不吉利。”
轩辕辰被一众宫女拦在外面,他已经有三日未见到慕云。
“成婚前三日,男女不得相见”,这是什么破规矩!
眼下轩辕辰想着偷偷见一眼慕云,偏偏又被这群宫女拦在外面,跪求他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