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鲤
后来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轩辕彻一直强行按捺住想要同他相认的冲动,除了相认,轩辕彻更想弄清楚,当年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为何而死?
轩辕彻既想要弄清,可又害怕知道这真相,与其说是害怕知道真相,不如说是害怕知道这真相,跟他星帝有关。
轩辕彻此生背负了太多的血仇,且这血仇又偏偏和至亲有所牵扯,雪妃如此,鬼君也如此,若是连星帝也跟自己母亲的死有关,那自己将来该如何?他正思虑时,眼光扫到坐在对面的司空圣杰,他那一头的白发,莫名似刺一般,狠狠地扎紧自己心里,不知身为母亲的雪妃瞧见自己亲生儿子被病痛折磨如此模样,心里
当作何感想?
“往事如风,早就不复存在了。”公子襄的声音打断了轩辕彻思绪。
只见他仍旧拘着礼,神色淡然地回道:“如今公子襄不过是个民间商户,万万不敢再提及从前之事。”
“从前千秋坊因贪腐获罪,你公子氏一族也算是得了教训,望你这万金阁,以后可莫要再步入千秋坊的后尘。”
公子襄虽面色仍旧不变,可其本来拘礼的双手,却暗中紧紧互握,指骨处因用力过猛,已见泛白。
“你可听清楚了?”
星帝才解决完灵厨工会的风歧,一时得意忘形也是有的,可不曾想,他竟这般逼迫公子襄。
“草民……多谢圣上教诲。”
公子襄先前未曾想到,星帝竟这般当庭折辱公子氏,可眼下大计未成,自己只得忍辱负重,拼命将这口气咽下,他日定然奉还。
轩辕彻已经于心不忍,站出来道:“圣上,子襄身体孱弱,又于此寒夜冒雪前来,还请圣上让他起来吧,乾擎殿地板冰凉,若是跪出个好歹来,总归于今日宴席不好。”
凤浅也跟着说:“是啊圣上,让少阁主这般好人品的公子长跪于堂下,实在令人于心不忍,还请圣上让他起来吧!”
星帝本不愿在公子襄身上多费精力,不过是想先打压打压公子襄的气焰,听得轩辕彻和凤浅这般说,才松口道:“罢了,你起来吧,赐座。”
公子襄负手叩谢:“多谢圣上!”云爷这才赶忙过去,将少阁主搀扶起来,坐到位子上。
第1493章 被逼无奈
轩辕彻忙替公子襄挪开椅子,跟着云爷搀他坐下。抬眼看向那位帝王时,他正沾沾自喜地让贴身太监替他斟酒。
“今日设宴于此,一是为了严惩灵厨工会前会长风歧,这风歧如今已认罪,本帝王念及其妻白冉、其子风清羽孤怜,不忍再加重罪,只是白冉,你的夫君犯下这滔天大罪,你已不再适合留在灵厨工会了,今日起,你和风清羽便不再是灵厨工会的人,灵厨工会的事务,从此也与你二人无关。”
“可是……”
风清羽正想分辨几句,白冉暗中拉住他,示意他勿要再多言,他只好听从母亲的吩咐,闭口不再说话,将浑身斑斑血迹的母亲搀扶起来。
凤浅看着白冉前辈虽一身血伤,脸上仍写满傲骨之色,不由得心内钦佩。
只见白冉硬撑着勉强站起来,示意儿子跟自己下去,风清羽在转身的瞬间,神色哀怨地看了凤浅一眼,这一眼看得凤浅心里一揪。
他是在怨恨自己不仅没有出手救风歧,还让星帝赐他父亲毒酒吗?
凤浅强忍着要解释的冲动,自己可不能因为沉不住气而让计划失败,可惜风清羽连让她稍微暗示一下的机会也不给,扶着白冉,趔趔趄趄地往殿外而去。
就连站在门口目睹这一切的唐辰羽一时间都想不明白,师父向来是最疼自己和师弟的,此番怎么会如此罔顾清羽的感受,还当着他的面,向星帝请求一杯毒酒赐死风歧?
“师父……”
唐辰羽看向凤浅,此刻便是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也无法开口询问了。
早已有一班侍从上来帮忙把风歧的尸体收殓了,凤浅目送风家人退下堂去,心里才算稍微松下一口气来。
那些灵厨们见到风歧被当庭赐死,一时间所有的不满通通烟消云散,口中直呼:“星帝圣明!大燕女王圣明!”
凤浅坐下来后,将身子扭到一边去,并不受这群乌合之众的跪谢,星帝许是长久不见这么多人对自己抱如此诚挚的谢意,又兼除掉了灵厨工会会长风歧,不免喜上眉梢,不住地开怀大笑。
一个灵仙阁骑到自己头上就算了,灵厨工会也跟着想同灵仙阁并驾齐驱,把自己这个凌云大陆的帝王踩在脚下,星帝如何能忍耐?
加之这些年来,灵厨的地位日益高涨,灵厨工会更是将天下知名灵厨招揽到工会内,若是有朝一日,风歧做腻了这灵厨工会会长,想来坐坐帝都之主的位子,那自己这个帝王之位,岂非要拱手他人?
星帝早就视灵厨工会如异己,君王枕畔,断断容不得他人酣睡,无论是白冉,还是风歧,必须非死即残。
“圣上,奴才去替您取些新酿的梅花酒来。”
“去去,多取些来,让座下众人都尝尝。”
“是。”
那太监借着取酒之名,拐到廊下,早有一人在此等候。
“大殿之上情形如何?”
太监回复那人:“圣上赐死了风歧,接下来应当就是处置万金阁了。”
“好。”
那人说完,一个转身跳上高墙后,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了。
太监确认来人走后,才刚松口气,用袖子擦拭一下额头,正要转身进去,忽然被一双手扼住咽喉,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公公乃圣上亲信,居然暗相传递圣上的消息,倘若比圣上知晓,你有几个脑袋?”
此乃帝都皇宫,戒备森严,这人竟能如此来去自如不为人察觉,可知功夫非常人所及。
“你,你是何人?”
“你别管我是谁?我问你,方才与你传递消息的,是哪个宫的人?”
“……”
“不说?”太监随即感觉到扼住自己咽喉的那双铁掌,正在慢慢发力,“不说的话,恐怕公公这酒是取不得了。”
“你……你敢在宫墙内杀人……就不怕……”
“杀人?谁跟你说我要杀人了?”那人声音虽压得低,却清楚分明,“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