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嘉喜
朱小四摘了手套，考考手：“还要您指点我呢。最近我这字进步大，老师都夸我了。都是跟您学的。”
李爸爸瞬间就被儿媳妇给捧高兴了。高兴地给儿媳妇磨墨了。李红旗看的咋舌。他爸身段可没有那么低。
朱小四写的东西都是最实在，最喜庆的，肯定没有李红旗爸爸写的好，胜在工整，大都认识。
朱小四写的对子，挂上没多大会就被人给买走了。李红旗爸爸的摊子总算是开张了。
李老头指点儿媳妇自然不能是狂草了，写出来的东西挂上，竟然也有人给买走了，虽然李老头自己万分的看不上眼的东西。不过总算是开张了。
老头嘴角都扯起来了，这边生活气息浓厚。挺好的。大家喜欢这样的，他这也得入乡随俗呀。
儿媳妇的字好，那就是他们家的字好。所以狂草什么的人家立刻就不坚持了。
晚上高兴，拉着一家子人跟着一块写对联，牛大娘都不高兴了，这田野都跟着裁红纸去了，谁帮她剪窗花呀。这老爷子不是捣乱吗。
牛大娘的窗花买卖那可是这条街上独一份的。没有竞争好着呢。
第二天老头把对联挂出去，就被人围上了，为啥呀，熟人来了呀，知道老头在这边卖对联呢，可不就过来了吗。
平时求还得求人写字呢，可算是捡了便宜喽。
李红旗爸爸看到熟人挑对联，高兴了还给人家写两个福字，都不要钱送出去的的，买卖能不好吗。
不过钱没收多少就是了。
田野家里长宝长顺都往外拎了两暖瓶的热水了，待客茶。两孩子往摊子上跟着招呼。连不懂欣赏的都过来买两对子。看着舒心呀。
院子里面李阿姨那边：“今年可是美了老头子了，看把他高兴地，找到好玩的了是吧。”
跟着嫌弃到：“家里大门口都堵严了，来回的不方便。闹腾的他呦。”
好吧，老两口子过日子怪没意思的，难得人家李红旗爸爸能自得其乐。
不过中午的时候老头就被人谈话了。几个卖对联的摊子小老板一块找过来了，口音都是外地的。
人一圈小老板两手抄在袖子里面，带着棉帽子：“大爷，我看你也不差这两钱，对联都是送人的多。我们拖家带口的出来，就为赞两钱，回家给闺女买个头绳什么的，大爷您能别跟我们争买卖了成不。”
那边岁数大跟着说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这买卖，我们都是等着糊口的。”
人软呼呼的来两句，李红旗爸爸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这还挡了人家财路了，有心事道歉吧，可你说也不能把钱分给别人呀，儿媳妇还跟着自己忙活大半天了呢。
李老头为难了，没碰上过这样的事情。
田野开门出来：“去，别在这糊弄人家老头老太太，你们那一张年画，进价才多少钱，转手你们就落多一半，还买头绳戴，哪天你们不在这挣个一两百呀。看着我家亲叔心眼好，是不是？”
几个抄着袖子的憨厚面孔被说得有点脸红：“我们这不是看大爷不差这两钱吗。”
田野笑呵呵的招呼着：“少在这忽悠人，我亲叔在这卖的都是熟人的东西，还是送的多，你当我亲叔不在这块，这些人就随便你们忽悠了呀。是不是看着过来这边的这群人好忽悠呀。该干嘛干嘛去。”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人气
几个人见忽悠不了这老头了，田野这人在这条街上什么概念，他们还是知道的。只能遗憾的走了。
李红旗爸爸真没明白里面的道道：“怎么回事呀，我是不是不挡他们买卖了呀。”
田野：“您听他们瞎说呢，他们那是看着过来您这边的人，都挺好忽悠的，想着您要是您不在这边了，这些人人没准让他们忽悠呢。”看上您这边的客户群了。
牛大娘在边上都呵呵乐儿，笑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今天沾光了：“老爷子您这朋友真有识货的，我都跟着沾光了，卖了好些的窗花呢。”
李红旗爸爸也想明白了，对呀，来他这讨对联的可不是没几个生面孔吗。
碍不到别人什么事。更说不到影响别人摊子的生意。几个小子看着厚道，敢情忽悠他呢。
下午老爷子就学聪明了，不写字了，把儿媳妇写的，儿子写的，还有老伴的练手之作都给摆到摊子上，随便他们挑。走眼了怨不到别人。
人家就烤着火盆，喝着热茶这边瞧热闹。突然之间还找到闲情逸致了。
结果怎么着，对子都被这群街边小贩给买去了。老头都懵了。他们不是卖对联的吗，怎么还买呀。
第二天，人小贩在卖对联的时候，各个都有个鳌头：“那边门口的老头不写对子了，你们要是有眼光就自己挑，我这摊子上至少有老头写的三幅对联。哪位眼界好，啊，对联就是谁的。”
好吗就这三幅，就让整个摊子的对联涨价小一半。这都是忽悠老头朋友的呀。
这条街上都给带动的热闹了。小贩们开心了。人说就买普通对联，不认识对面老头是谁，那也没关系，咱们这有呀，普通对联那是最不缺的。
所以这买卖火爆的都有个小高潮了，当然了也是因为大年跟下，大伙都愿意出来溜达溜达。
李红旗爸爸气的喝茶都不香了，嘴里不停地数落：“奸商，奸商，果然是奸商。哪有看上去那么憨厚呀，糊弄老头呢。我自己写的东西我自己都没有卖那么贵呢。”
说是这么说，人小商贩过来，拿着老头平时都不抽的烟，笑着求两字的时候，老头照样给人写。
李阿姨都说这老头魔怔了。傻了。
好吧，反正人家在这块找到人生乐趣了，火盆，茶水，笔墨一样不缺的在田野家大门口支着。
大年跟二十九了，还赖在田野家门口不走呢。
朱小四李红旗没法：“大志，你带着嫂子他们先走吧，回头我给你们家锁门。”
不然能怎么办呀，他们家老头占着人田野家门口，桌子，凳子，火盆，还有茶壶都在门口呢，不给往院子里面搬呀。
田野笑呵呵的：“本来钥匙也放在小四这边的。难得亲叔找到个乐趣，我看着挺好的。”
李红旗爸爸那是真的舍不得这边的气氛，尤其是愿意被这群小贩捧着：“对，对，本来就不是外人吗。”
李红旗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他爸还有这个脸皮厚的时候呢，你说不就这么一条热闹的街道吗，至于的吗。
李红旗妈妈背后数落老头：“你真成，就那么高兴呀。”
人李红旗爸爸还说呢：“你懂什么，这叫人气，你看看这条街上谁有我人气高。那个什么东街的老孙头，也跟我一样弄个摊子呢，你看他那破字，有人捧场吗。学我，哼。”
李阿姨气的翻白眼：“那是老孙头的摊子上没有火盆，没有热水，你当那是你字写的好呀。你看看这街上过来买对子的，有几个看字的，人家都看对子上写的话吉利不吉利。你快别在那边瞎高兴了。”
李红旗爸爸觉得着女人扫兴：“那也是我写的字看着就喜庆吉利，你不懂。”
李阿姨：“我就知道你边上的牛大娘的窗花，比你的字卖出去的多多了。”
李老头不愿意听了：“我那对子每天都卖出去那么多呢。”
李红旗妈妈：“快歇歇吧，那些小贩，卖出去的都是假的，真的人家一份都没有往外放。”
李老头这次真的有点晕乎：“你怎么知道。”
李红旗妈妈：“这么多年了，你那两笔破字我能不知道吗。”
好吧，大过年的大伙要找不开心是吧，就这，人李老头还把摊子支到年三十的上午呢。人家乐意。
牛大娘那是实打实的捞一把，也陪着李老头把手头上的窗花都给处理了。
结果就这么不到十天的功夫，人家牛大娘竟然赚了一千多块。
老两口子在家里数钱，手都抖了，都妈呀，妈呀的，这钱也太好赚了，剪两刀就一千多呢。完全忘了这十天的辛苦了。这省城的人，都傻呀，这都肯花钱呢。钱太好赚了。
牛大娘拍着胸脯说了：“老头子，前半辈子你受累养活我，下半辈子，以后，都是我老婆子养着你了，咱们不用吃苦受累了。”
好吗，人家说的这个豪气干云。听的牛大叔都想找个窟窿钻进去，没脸开口呀。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呀。一千块钱就想养他。
话说回来，放在过去几年，累死累活的也攒不下一千块钱呢。
从这天开始，人牛大娘就打开了一扇招财的窗户。有事没事折腾点家里的东西放到街上去。
多少都能是个进项不说，人家玩的轻松愉快，还能找到扯闲话的地方。
唯一不好的就是牛大叔，这婆娘说的越来越邪乎了。做点破棒面窝头，都敢说，是田野，长宝长顺他们三个从小吃到大的。
牛大娘的广告词就是：“看到没有，那娘三长得好吧，吃我的窝头吃的，看吧那娘三，力气大吧，吃我窝头吃的。”
等等等等，牛大叔都怕人家吃了回头找家里来呢。愁死了。能不那么吹牛不。
牛大娘看到自己能挣钱有多高兴，牛大叔就有多闹心，以往就是给人赔礼道歉的事情，现在怕是还要给赔钱呢。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婆娘卖出去的吃的，都是真材实料的好东西。不至于把人给吃坏了，就是没有那个长力气的功能。
哎呦怎么那么让人发愁呀。
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又一年
牛大叔觉得在城里他成天的操这份心，比在乡下干活还累心呢。
头发都白了多一半了，都是让老伴儿折腾出来的。这要是因为说谎吹牛让人给抓起来，可咋好呀。说出去也不好听呀。关键还是怕老伴儿受罪。
怎么就突然让老伴稀罕上赚钱了呢。牛大叔那个愁呀。
牛大娘看着钱包有多高兴，牛大叔就有多愁的慌。数钱他手抖。
牛大娘美滋滋的数落牛大叔：“你成天愁眉苦脸个啥，我让你吃不好了，还是让你不舒坦了。”
牛大叔：“你让我哪都挺好的，就是你能别挣这个钱了不，你要是觉得手里没钱，我出去挣钱去。”
牛大娘：“我放着轻巧的来钱不要，要你去卖苦力呀。”跟着很是看不起牛大叔的说了一句：“再说了，你能挣几个钱呀。”哎呀我的吗呀，那个口气那个大呀。
牛大叔：“卖苦力怎么了，卖苦力挣钱心里踏实。能供得起你吃喝。”
牛大娘瞪眼：“怎么说话呢，我这钱也挣的明明白白的呀，不偷不抢，那都是辛苦换来的。”
牛大叔：“你还忽悠赚来的。你就不怕人家回头吃了你的东西，力气没有变大，模样没有变漂亮，回来找你呀。我跟你说，那么多的人呢，我可护不住你。”
牛大娘听到牛大叔这话，拍着大腿笑开了：“你说都到了省城了，你咋还那么实诚呢，你当他们就真的信我呀。告诉你我做的东西不好吃，我就说是王母娘娘吃的都没人买。”
牛大叔：“照你这么说，他们还是冲着你的手艺来的。”
牛大娘说的可神气了，对于自己做饭的手艺，人家牛大娘有信心着呢：“那是，不然呢。”
好吧牛大叔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光吹牛，还过于自信了呢。
人牛大娘那边美滋滋的：“跟你说，我现在高兴着呢，连队长媳妇都羡慕我的日子呢。听到没有，队长媳妇都羡慕我。”
牛大叔：“羡慕你什么呀。”
牛大娘：“羡慕我能自己挣钱呀，一千多呀”说完还拍拍大腿：“一千”
牛大叔：“那有什么羡慕的，人家就是不稀罕这个，舍不得脸面，不然你看着人家用得着羡慕你不。说白了，那就是你脸皮厚。”
牛大娘不愿意听了：“说说的，你出去试试去你看我这本事是谁都能有的不。”
牛大叔闭嘴，直接出门了。
他们老两口因为牛大娘非要卖窗花，今年过年都在省城过的，儿子闺女过来接人都没回去。
还是田大队长媳妇觉得他们一个村的，过年在外地怪冷清的，把他们接一块，过了热闹年呢。
说起来省城什么都好，就是一样，人情没有在村里时候厚。
谁家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就能看出来，邻居就没有几个张张罗罗跟着跑前跑后的。靠的都是自家人。
牛大叔心里揣着这些事情，除了去找三大爷唠唠嗑，也没人说话了。
不过他也忙着呢，没多少时间出去唠嗑，见天的忙着给他们家婆娘的买卖搞后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