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那么，我们做个假设，假设那小子那天说的话都是真的，也就是1997年香江必然回归华夏，那么，你们觉得，以华夏政府一贯的对外态度和手段，他们会允许在香江只有一家不列颠人控制的航空公司存在么？”
这话说完，屋内其余四人顿时都陷入了沉思。
而曹光标还在滔滔不绝：“想通了这个问题后，我就在想，那我为什么不能趁着这个华夏对运力需求极大增长的时机，也来投资一家航空公司呢？如果我这样做了，应该能获得某些支持的吧？更何况，据我这几年在大陆投资的经验，实际上他们各级政府对于与香江商界的合作都是持非常欢迎态度的。”
“但是，这件事情牵涉到非常多的政府沟通工作，不但需要沟通香江不列颠当局，以获得资质的审批，更需要获得大陆方面开放航线的许可，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项目，说不好听点，光凭我们在座的这几个人，恐怕还差点意思啊？”
厉舒雄一边给大家添着水一边问道。
“所以经过我的仔细思考，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曹光标随意地说道。
“什么办法？快说！”难得的，其余几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个办法就是，请六叔出马，说动一个人，请他也来入股，则大事必成！”
“谁？”
第376章痛脚
“还能有谁？当然就是党的亲密朋友，咱们香江中华总商会的会长霍先生了。”曹光标答道。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其余四人顿时就“哦”了，随即纷纷点头道：“不错，只要此人加入，那么此事必成。”
这位霍先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在座的几位香江大佬级的人物如此推崇服气呢？
当然是因为此人在香江的超然地位。
前文说过，香江有所谓“四大家族”，也就是江湖人称“李、郑、李、郭”这四家，如果按照明面上的资产状况，香江所有豪门就要以这四家为首，而排名第一的，当然就是李哲凯的老爸，人送外号“李超人”的李佳成。
而以邵毅夫、包钰刚这样的身家，虽然也能名列香江富豪榜前十，但比起这四家来，还是颇有不如的。
但是，你当这所谓“四大家族”就是香江最牛逼的人物了么？还真不是。
在所有香江人心目中，香江真正的最顶级豪门，只有两家。其中一位自然就是传承悠久，掌控着“中信”系所有企业，被华夏赞为“红色资本家”的荣家；而另一位，则是创造了创业传奇，被称为“党的永远朋友”的霍家。
霍家的创立者，当代家主，霍颍东先生，生于1923年的香江，原籍华夏东广省，自小家境贫寒，7岁丧父。
但是，霍颍东先生有一位目光长远、坚毅挺拔的母亲，即便住在贫民窟、一日三餐无着，其母也依然咬牙供其读书，霍颍东也不负其母厚望，于12岁考入香江名校皇仁英文书院。
可惜，随着倭寇的入侵，霍颍东被迫辍学，随后，为了维持一家生计，霍颍东当过渡轮加煤工、机场苦力、修车学徒、铆工等。
艰苦的生活没有埋没霍颍东的理想，反而磨砺出了他更加坚韧不拔的毅力，他曾与人合作，冒险远赴东沙岛打捞海人草，并终于积累起了一点点微薄的启动资金。
1949年，他开始重抄父亲的旧业，倾其所有，买下了第一条小船，做起了海上驳运的生意。
历史终于给了这位年轻人一次机会，而这位年轻人也没有辜负它，尽管，要想抓住这次机会，需要他以命相博。
1950年，米国入侵高丽，华夏随即派遣志愿军入高丽作战，展开了名垂青史的“高丽战争”。
在这场战争中，占尽了武器、补给优势的以米国为首的所谓“联合国”军队，为了遏制华夏的战争潜力，对华夏实行了“全面禁运”，而由不列颠控制的香江当局当然是为虎作伥，实行了“武力缉私”，他们的目标，是不让一片黑铁皮、一升燃油甚至一两棉花流入大陆。
霍颍东正是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以自己的驳船为载具，不断向大陆偷运各种急需的物资，而到了后来，他干脆将自己的同行们都组织起来，组建了一支规模空前的船队。
正是这次的行动，让霍颍东先生开始了他这一生，“党的亲密朋友”的传奇生涯。
从50年代开始，随着香江人口激增、工商业兴起，对土地和楼宇的市场需求日趋旺盛，于是他审时度势，开始经营房地产业。针对香江消费者积蓄不足的现状，首创了分层预售“楼花”和分期付款的经营方式。
房地产业的发展带动了建筑材料业，他便进军海底采沙业，很快成长为“海沙大王”。为了增强实力，他收购了米国人的太平岛船厂，在香江首开华夏人收购外国公司的先河。
他还积极投身香江的基础建设事业，承包建设周期长、回报慢的市政建设，别人不愿挣的这些辛苦钱，都是他来挣，所以很快又成长为香江的“基建之王”。
进入60年代后，香江地产业陷入低潮，关键时刻他大力倡导共同发展、共创繁荣，联合广大房地产商召开“香江地产建设商会”第一届董事会议，并被推举为会长，且连任20年之久。
由于他对香江经济发展作出的重要贡献，所以在80年代后成立“香江中华总商会”时，被公推为会长。
而由于他与党的特殊友谊，所以，在改开之初，当华夏大陆终于将大门缓缓打开，开始欢迎全世界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第一批投资内地的香江商人。
1979年，他投资了第一个项目，也就是位于东广省钟山市的温泉酒店高尔夫项目，该项目于1980年建成并投入使用后，成为华夏国内第一间合资经营的高档酒店，并获得了时任大长老的亲笔提名。
顺便提一句，这间酒店还有另外一个香江股东，也就是号称“奥门赌王”的何鸿森。
当然了，在奥门现在如日中天，垄断了博彩业的“何氏奥门旅游娱乐公司”除董事局主席何鸿森之外的第二大股东，名叫霍颍东。
而他旗下正在进行最后建设并有望于明年，也就是1983年正式开业迎宾的，则是日后闻名全国、位于广南市的“白天鹅宾馆”。这也是中外合作的第一间五星级宾馆。
曹光标提到了这个人，当即就获得了其余几人的一致赞同，毫无疑问，如果能得到此人的加盟，那么以此人在华夏说话的分量以及可以沟通的层次，相信这家航空公司所面临的一系列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邵六爷沉咛片刻，然后开口道：“这事太大，就我一个去找老霍恐怕也难说有万全的把握，但是如果那个老赌鬼也参加进来，那么对霍家的说服力无疑将强上许多。”
其余几人一起点头。
这事在香江谁都知道，霍颍东与何鸿森私交最好，所以两人之间的合作也是最为紧密，经常联手做些大事，比如“何氏奥门旅游娱乐公司”、比如“钟山温泉酒店高尔夫”。
不过，包钰刚在思忖片刻后却不无担心地问道：“在商言商，六叔你和那老赌鬼关系虽然也不错，可那老赌鬼的性子你也应该知道的，你叫他投资些酒店、赌场、KTV什么的他还乐意，可从来也没听说过他投资别的项目，你觉得，他能对开一家航空公司感兴趣么？”
邵毅夫微微一笑道：“别人让他投资他当然得好好考虑一下，不过么，这次却由不得他考虑。”
众人皆有些疑惑，曹光标不由得问道：“为啥？”
“当然是因为有人捏住了他一个小小的痛脚。”
第377章合情合理
“什么痛脚……啊，我知道了！”曹光标下意识地问出口，随即一拍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记性！”
包钰刚听他这么一嚷嚷，随即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王宽城则是脸露了然的微笑，只有厉舒雄还有点没转过弯来，兀自傻傻地问道：“什么痛脚？你们都明白了什么？”
曹光标“嘿嘿”奸笑着说道：“厉叔你这年纪大了真是健忘啊，那天六叔摆酒正式收谭振华那小子进门当孙子，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然后那小子就和这位不速之客打了一个惊天豪赌，赌注是什么，你难道忘记了？”
他这么一说，厉舒雄也终于醒悟过来，随即大笑一声：“哈哈哈哈哈，难怪阿六这么笃定能说服何鸿森，这还真有一个痛脚在咱们手上，那老小子要是敢不答应，那咱们也去他那老巢开上一家赌场，我倒要看看，他老何敢不敢派人上门来砸场子！”
邵毅夫也笑道：“这张“赌牌”虽然暂时在我手里，可却是属于我那孙子谭振华的，我就替他做个主，“赌牌”，就送给他何鸿森了，不过么，这航空公司，他至少也得入股1千5百万美元，你们说，这样是不是合情合理？不行，我忍不住现在就要逗弄那老赌鬼一下。”
他说罢就径自拿起了电话，在听见听筒那边的应答后，笑呵呵地说道：“老赌鬼，我这里有个发财的事情，要不要一起做做？你要同意，我就替我孙子做个主，把那张“赌牌”送给你了。”
……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合理，太合理了，这张“赌牌”是你孙子用1千5百万美元真金白银赌回来的，你这个价码我还能说什么？六哥你等着啊，我今天手上有点事，明天我就上香江来和你一起去找老霍，我想，以他的脾气秉性，这件事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邵毅夫对着话筒笑道：“老何，咱们可丑话说在前面，这件事，是你完全自愿的，我可没逼你什么。”
何鸿森还能说什么？除了对着话筒“呵呵”傻笑了两声表示自己默认了邵毅夫的说法，他还能说什么？
邵毅夫放下了听筒，对着几道询问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大事济矣！”
……
7月中旬本是学校放暑假的日子，大学也不例外，所以，王集山在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之后，就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带着自己手下的另一位研究生一起前往闻州一行。
说起来，这半年王集山的日子过的可滋润了，闻州的“华清电能”正式挂牌成立后，他的实验资金迅速就到了位，而他也立刻投入了紧锣密鼓地实验，经过了几个月的不断测试和验证，他的心头肉《嵌渗技术发泡镍制备充电电池电极法》已经获得了圆满的成功，经过测试，储能增加超过目前水平45%，而原材料消耗却反而降低了15%！，这个数据，甚至超过了他原先最乐观的预计。
这样一来，就算量产后不可能每只电池都达到实验数据的标准，但平均增加40%以上的储能是完全可以预期的。他甚至都为谭振华的无人机用电池组想好了办法，也就是可以通过筛选的办法，将批量中最好的电池挑出来，至于其余的，则完全可以下放到民用市场消化。
实际上，在他一位研究生弟子魏旭的帮助下，“华清电能”的首条镍镍镉电池中试生产线已经在闻州投入了生产，其产品也在闻州市进行了小范围的销售试用，并且得到了所有试用者的一致好评。
这其实是当然的结果，华夏国内目前普遍使用的是“碳锌电池”，其正级是炭棒，负极是锌皮，特点是价格低廉、使用安全可靠，但是缺点也明显，就是能量密度较低。
而镍铬二次电池的生产成本大约是碳锌电池的1.5倍，但是，即便在改进工艺以前，其能量密度也比碳锌电池高出至少2倍以上且可以重复充电使用，充放电的使用寿命可以达到500次以上，而这后一条，对于经济不甚富裕且一向精打细算节俭度日的国人来说，绝对是吸引他们的大杀器。
所以，蜗居在原“闻州塑料二厂”现“华青（闻州）高新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仓库一角的“华青电能”居然成了热点地区，每每有人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打听到了在闻州市场私下热卖的“华青”牌镍镉电池就是出自这里，上门求购的人络绎不绝。
就这么着，“华青电能”依靠这条小小的中试生产线，居然在两个月内实现了盈利！
王集山相信，当这条中试线经过改造，运用他手上刚刚完成全部实验并确认可以投入实用的新技术以后，其产品将更加受到欢迎。
至于在另一个方面，也就是后续产品的科研方面，他已经与学校做了充分的沟通并获得了同意——“华青电能”将出资全权委托哈工大进行锂离子二次电池的基础研究，研究团队以王集山为首，参与人员也由他指定。按照约定，科研成果的所有权归属华青电能，而哈工大拥有论文发表的署名权。
一边是实业开花结果，而另一边实业产生的利润又可以反哺他已经准备开展的下一步科研计划，在学校中，他的这些事迹更是被校长大人作为“产-学-研”合作的典范被反复地重点宣传大讲特讲，甚至被当成“改开”的重要成果向上进行了汇报……
这日子，过得真是舒坦啊！
王集山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收拾着资料，这次去闻州，他是准备要住上一段时间的，毕竟一套全新的工艺从实验室走向中试生产，其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千千万万，绝不可能一帆风顺，而他在现场，就可以立刻发现问题点并加以研究解决，所以，必要的资料，一本也不能少，都得带上。
然后，他就听见办公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就见有两个身影走了进来，其中一位身着笔挺的军装，另一位穿着普通的便装，年纪看着约莫40出头，似曾相识。
那人一进门就哈哈笑着大声说道：“老王，还记得我么？”
第378章卖掉了
王集山皱眉想了半天，只觉得这人面目依稀有些似曾相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不过看这人进门就直呼自己“老王”来看，应该是对自己相当熟悉的。
那人见王集山犹豫，倒也爽快地自我介绍道：“老王你忘了啊？我是风云厂的刘卫东啊，当初，你到我们厂对口支援的时候，还是我帮你安排的宿舍呢。”
他这么一说，王集山终于想起来了，连忙上前一步握住这位的手连声抱歉：“真是对不住，这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对对，60年的时候我去风云厂，就是你老刘帮忙给安排的，那时候你还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毛头小伙子，哎呀，你看这一晃都过去20多年了。”
既然是老朋友，王集山顿时就热情了许多，拉着刘卫东的手又寒暄了几句，然后问道：“老刘，你这趟来，有什么事吗？还有，这位又是？”
刘卫东连忙介绍道：“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总装技术司的范定攀科长，我们这次来啊，是专门找你帮忙来了。”
王集山连忙又与这位也握了手，一边招呼他们坐下顺便给二人都倒上了一杯水，还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抱歉道：“你看你二位来的突然，我这儿也没啥准备，连茶叶都没有。”
范参谋倒也没在意这些，反而笑着说道：“来的路上我就听刘厂长说了，说你王教授别的不喜欢，就好个酒，还得是高度的白酒，要早知道的话，我就从京城给你捎点二锅头来了。”
王集山闻言笑道：“还真是，难为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老刘还记得我这点爱好，对了，老刘，这些年没见，你都你当上7055的厂长了？恭喜啊！”
刘卫东连忙摆手道：“副职，副职啊，呵呵。”不过脸上那抹得意的神色，那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也是，7055厂，又名河楠风云器材厂，乃是一家顶呱呱的国营大厂，拥有超过1千人的职工队伍，主要产品就是各类电力储能产品，也就是电池，其产品线包含各类干电池、铅酸蓄电池以及镍镉电池等，是华夏在电池领域首屈一指的骨干企业。
该厂始建于1960年，而当初建厂的时候，王集山就是从全国各地抽调的专业援建人员之一，那一批的老人，有些最后就留在了那里成为厂里的技术骨干，不过王集山在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后，按照组织上的安排，又回到了哈工大继续教书。
能成为这样一个大厂的厂长，哪怕只是个副职，在刘卫东这样的年纪，也足可以称得上一句“事业有成”，所以，有点得意也是人之常情。王集山也没往心里去，而是继续问道：“找我帮什么忙啊？我记得，你们那里的技术实力还是挺强的呀？”
回答他的是范参谋，他说道：“是这么回事，最近，由我们技术司主持了某款主战装备的升级研发工作，而在研发的过程中，发现该款装备原本装备的铅酸蓄电池存在重量和体积过大，充能时间过长的问题，所以，经论证后大家一致认为，应当将这款装备的供电部分进行改造升级并选择了重量更轻，能量密度更大的镍镉电池当做目标。”
王集山答道：“这是好事啊，镍镉电池对比铅酸蓄电池，其能量密度至少能提高一倍，而重量却只有它的二分之一甚至更轻，而且还有充能速度更快的特点，仅仅从电池的角度考虑，这么改，应该是合理的。”
范参谋接着说道：“是的，所以，我们就将技术指标拟好，提给了该装备的电池生产厂，也就是刘厂长所在的7055厂，希望他们能在规定时间内研发出合用的电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