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李哲凯顿时怒道：“那你刚才不喊我，这兄弟没法做了！”
谭振华道：“我今天出门就带了点零钱，可刚才看到是我师兄出马，我就把我的手表押上了，那时候我可没把握说一定能赢。”
李哲凯感叹道：“这也行啊，埃里克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的赌运不是一般的好，下次说好了，甭管你押什么，你都得通知我，让我跟一把，输了算我的，赢了分你两成，你就说行不行吧，不行咱们就绝交！”
谭振华哈哈大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要是真哪天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李哲凯不屑道：“输就输，有什么了不起了，又不是没输过，想当初在香江，我一把就输给你2千……”
谭振华赶紧一拉这位的衣服，示意他别吹逼吹的兴起，把底给漏了，师兄李亚楠当然没什么问题，知根知底的，可还有初识两位小姑娘在场呢，谁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凯迪好奇问道：“怎么埃里克，你和理查德在香江的时候就是好朋友吗？你不是来自华夏大陆吗？还有你们说的输赢又是什么意思？”
谭振华只好打着哈哈道：“我到香江旅游认识了理查德，然后我们赌过一次赛马，赛马而已，结果他输了，嗯，就是这样了，走走走，我们吃饭去。”
而此刻的薇薇安则暴露了她身为一名华裔刻在DNA里的吃货属性：“嗯，吃饭去，吃饭去，埃里克，你今天赢了那么多，要好好请我们大吃一顿，唐人街晚上宵夜好吃的可多了，我想想啊，大龙虾、鲍鱼、佛跳墙……哎呀，我到底要吃什么才好呢？”
谭振华翻着白眼道：“小心吃成个胖子将来没人要！”
“要你管！”
……
第496章 还能有谁？
“霍克先生，你的这份报价，是认真的吗？”吴达观皱眉问向坐在他对面的小霍克·西德利。
在他的手上，拿着厚厚的一叠文件，而在文件的末尾清晰地印着一行醒目的数字：1亿1600万英镑。
小霍克摊了摊手道：“吴，我们当然是认真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你等待了那么久，事实上，我们测算了所有设备的采购成本、折旧以及将其完好无损地拆除并装箱所需要的人工费用，你要知道，在我们不列颠，人工，特别是熟练工人的费用那是非常昂贵的。”
“那么，在你的这份报价中，已经包含了所有的专利授权费用、工艺图纸转让费用以及后续的技术支持费用了吗？”吴达观继续问道。
他这么提问只是为了获得更多关于这份厚厚资料的了解，刚才他只是简单的翻了翻，之后他当然需要花点时间仔细阅读，不列颠人在这些文件中玩弄花样，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很多年前就见识过了。
小霍克答道：“是的，吴，这些费用当然被包括在内，没有这些，你们光买生产线回去也没用对不对？所以，你现在看到的这份价格，是我们对所有可能需要的服务进行了打包而得到了。实际上，我们已经在单项总计的基础之上给了你们足够的优惠，你看，按照单项总计，购买这一切可需要将近1亿3000万英镑呢，我们现在的报价已经给你们主动打了9折了。”
吴达观眉头紧皱，将这份文件递给了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邵毅夫，轻声说道：“邵老，您看……”
邵毅夫却摆摆手没有接那份资料，而是沉声说道：“吴先生，这些东西你拿着就行了，我又看不懂。”
说罢，他转向了小霍克问道：“霍克先生，我记得，当初还在华夏的时候，我听马峰山先生曾经说起过，1975年他曾经向你们征询过“BAC1-11”生产线的价格，当时你们给出的全部报价不超过6000万英镑，为什么现在要翻一倍？”
小霍克与身边的胡克爵士对望一眼，才缓缓答道：“邵爵士，你说的不错，当初我们是给过6千万英镑的初步报价，但是，那是1975年的报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7年之久，所以，随着通货膨胀的影响，这个价格显然是要涨上一些的。”
“可你这不是涨上了一些，而是翻倍了！”吴达观没好气地反驳道。
“是的，吴，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这通货膨胀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你要知道，当初马峰山先生与我们洽谈的，可是购买“BAC1-11-300”，而现在你们想要购买的，却是更大更先进的“BAC1-11-700”。“BAC1-11-700”这款飞机虽然也是“BAC1-11”的延伸型号，但无论是从载客量、驾驶舱的布局及先进程度以及油料消耗、对噪音及环境的影响等各方面都有了巨大的进步，它不但符合欧洲和美洲对民航机最新的环保要求，也将单座油耗降到了一个全新的指标，所以，这条生产线更贵一些，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吧？”
看到了吴达观越发紧皱的眉头，小霍克继续说道：“而且，根据我们的了解，“麦道”那里的开出的条件绝不会比我们的更优越，据我所知，他们不会将所有的核心技术都交给你们，而仅仅只会给你们一条装配线，而且产线上所有的知识产权还全部归属于“麦道”，除非得到他们的首肯，你们将不可能基于那条产线做任何的更改和发展，我猜想，这应该与你们的初衷不符吧？所以，吴，你看，我们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想与你们做成这桩生意的。”
吴达观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邵毅夫微微摇头制止了，他拿过被吴达观放在桌上的报价单随意地翻了翻，然后笑道：“霍克先生，你刚才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不过，你们这次的报价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所以，我想我们需要点时间进行内部的讨论，我暂时只有一个问题。”
小霍克点头道：“邵爵士请问。”
邵毅夫道：“我关心的是，如果我们最后达成了协议，那么不列颠政府那边会对这次的项目持有何种意见。”
小霍克微笑道：“这个问题邵爵士请无需担心，这条产线的出口，明显属于民用项目，所以基本不会受到“巴统”的制约，而且，从我获得的信息来看，产线的拥有者将是一家香江公司，不知道我的理解正确么？”
见到邵毅夫点头，小霍克继续说道：“这就更没有问题了，香江，目前尚属于不列颠管辖范围，根据我与部分政府官员沟通的结果，他们对此事显然是持欢迎态度的。而且你们既然准备搞民航机，那肯定也应该知道，对于我们“不列颠宇航公司”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民用客机计划显然是众所周知的“空客300”。
邵毅夫点头道：“谢谢霍克先生的坦率，既然这样，那我暂时没有问题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保持联系，咱们改天再接着谈。”
这么大的一桩生意小霍克本也没指望今天就能决定，闻言便笑着答道：“好的，我想你们确实也需要时间来讨论，不过，我想询问一下，你们大概会将下次会面的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毕竟我也需要安排我的日程。”
邵毅夫想了想答道：“我接到了邀请，这几天可能会受到萨切尔首相的召见，所以我想，下次的会面可能会在一周以后了，可以吗？”
小霍克点了点头，随即与胡克爵士一同告辞转身离去。
等他们一走，吴达观便急急问道：“邵老先生，对这份报价我看你应该是有了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说么？”
邵毅夫微微一笑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而已，我当然有了计划，因为啊，我想找一个人来，这小子对付讨价还价这件事，那是最在行的了。”
吴达观恍然大悟道：“邵老你说的，莫不是他？”
“当然，除了他，还能有谁？”
第497章 你的辫子呢？
晚上8时，谭振华踏入了商学院A座201小会堂。
小会堂不算太大，大约能容纳200来人，前面有一个小小的空间，放着一张课桌充当了临时主席台，主席台上还有一部麦克风，而沿墙也摆了几张书桌，上满则堆放了一些水果饮料小甜点之类让人随意取用，除此以外，整间屋子里连张椅子都没有，所有人都是站着的。
屋内已经聚集了百多人，皮肤的颜色各式各样，白的、黑的、黄的棕的都有，而气氛则显得轻松随意，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就是都很年轻，他们互相打着招呼开着玩笑，或者聊着些彼此感兴趣的话题，而谭振华的到来，也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当然，还是有一个人特别注意到了他。
见到他走了进来，薇薇安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笑着打招呼道：“嗨，埃里克，你也来了，昨天我忘记问你了，你拿着大喇叭喊的那一句，应该是对你师兄喊的吧？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今天薇薇安没有化她那个火灾现场的妆，而是打扮得清清爽爽的，就连爆炸头也全部梳在一起扎了条马尾辫，脸上只是略施粉黛，上身一件纯白色的T恤，下身一条素色短裙，露着白森森两条大光腿，脚上一双网球鞋。
这是一副在斯坦福校园里司空见惯的打扮，学生气十足，谭振华这才看清，原来，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还挺耐看的，而且，从脸型气质上来说，薇薇安还非常具有一种华夏古典美女的意味。
他不由得调笑道：“我说薇薇安，你这样不是挺好看的吗？比昨天那副打扮顺眼多了。”
薇薇安顿时一翻白眼道：“你这审美有问题，太老土了，简直跟我爷爷一模一样。”
好吧谭振华得承认，他和薇薇安爷爷的心理年纪差的恐怕也有限，所以，这审美的观点说不定还真差不多。
所以，自己就算有了重生的躯体，其实还是个老年人么？
他赶紧摇摇脑袋，将这个不好的念头甩了出去，小爷我青春年少，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呢！
他问薇薇安：“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这里都说了些什么？”
薇薇安答道：“我也是刚到，好像这里的聚会也才刚刚开始。”
谭振华“哦”了一声，没话找话地问道：“对了薇薇安，你好像是学金融的吧？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对这些枯燥的数字感兴趣的？”
薇薇安顿时就怒了：“看来我说你老土还是轻了，你不但老土，而且还守旧，现在都是二十世纪了，这里又是米国，我对这些感兴趣怎么了？难道女孩子就应该待在家里绣女红吗？哼哼，我的目标，是成为将来的华尔街女王！”
谭振华举手投降道：“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还以为女孩子一般都只会对文学啦、艺术啦这些感兴趣的，好吧你是比较特别的一个，我向你道歉，我的女王陛下。”
“这还差不多，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我忠心的臣子。”薇薇安立刻笑逐颜开地应道。
就在他们两个闲聊的当儿，有人开始对着话筒试音：“喂喂喂，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华尔街王座”每年一度的新人加入典礼，我是现任会长萨金特·麦考密克，今年，又有23位新同学加入了我们，使我们“华尔街王座”的总人数达到了189人，创下了我们斯坦福商学院建院以来的最高纪录，让我们欢迎他们！”
“哗”，掌声响起，显然大家对于这个数字都是比较振奋的，要知道，“华尔街王座”的主要成员都来自斯坦福商学院，而斯坦福的商学院那可是全米国上下唯一可以与哈佛商学院一较长短的地方，也是全蓝星最顶尖、最牛逼的商学院之一。
能进入这里学习深造的，绝大多数都是智商和情商高度发达的怪物，当这些怪物们从这里毕业并走上工作岗位之后，不消说，其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将逐渐成长为商界领袖。
成为同学，甚至更进一步成为同一个社团的成员，那么在日后的工作中，必然会成为自己的一条优秀人脉，这可是多少人孜孜以求的东西，恐怕也是在座诸人选择加入这个社团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萨金特·麦考密克显然非常满意这样的效果，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而且，今年我们有了一个全新的收获，有一位非常特殊的同伴加入了我们，他的本专业是电子工程，是今年才刚入学的新生，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其他专业的同学加入我们以商学院学生为主体的“华尔街王座”过去也不是没有，不过，我要说的是，今年这位同学的身份有点特殊——”
说到这里，麦考密克故意顿了顿，等大家都在东张西望想要找出这位被会长特别提及的特殊新人的时候，才大声宣布道：“因为，他来自东方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华夏！他是刚从华夏本土来到我们斯坦福求学的，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这位新同学、新成员，埃里克·谭！嘿，埃里克，我看到你了，上来和我们说几句。”
谭振华正在和微微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突然听到了扩音器里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原来今天还有自己的事儿呢，他向台上望去，就发现台上说话的这位现任“华尔街王座”会长萨金特·麦考密克正在冲着他一边招手一边挤眼睛，他看着这人挺眼熟，细一想便回忆起来，这位，可不就是昨天向自己递入会申请表的那位么？
难怪他认识自己。
好吧虽然没有准备，但小谭谭自信自己的口才应付这样一场没什么关键主题内容的演讲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于是他笑着向薇薇安说了声抱歉，并在后者的鼓励声中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迈步走上了主席台。
对于这样一位来自遥远东方神秘红色国度同伴的登场，几乎所有的人都报以了掌声，不过，谭振华听得出来，这些掌声大多数仅仅是出于礼貌，毕竟，刚刚打开国门不久的华夏，在这些西方学子们的印象中，还与贫穷、落后、封闭这些词汇脱不开关系。
而且，从1978年开始的华夏派遣留学生到米国学习的活动，受经费和其他因素的限制，每年有幸被选派出来的人数实在有限，1978年是50人，1982年也不过只有100人的名额，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不但都上了点年纪，攻读的也都是工程或者自然学科。至于经济学、金融学和管理学，目前这些学科显然还没有引起华夏方面足够的重视。
所以，当看到这样一位来自华夏的同龄人在攻读电子学的同时，竟然选择了加入以研究讨论经济问题为主旨的“华尔街王座”，他们是带着万分好奇的。
谭振华走上了主席台，向萨金特稍稍点头示意，并与对方做了一个非常米国式的击拳打招呼的动作后，接过了话筒，而后者则笑着让出位置并退后了一步。
他稍微清了清嗓子，微笑着开口说道：“我叫谭振华，你们也可以叫我埃里克，正如麦考密克会长所说的，我来自遥远的东方，华夏，一个正在打开国门，拥抱世界……”
正当他准备用一连串美好的辞藻形容下自己的祖国，并在表示感谢后结束自己的介绍的时候，一个尖锐而带着嘲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哈，埃里克，你来自华夏，所以，你的辫子呢？”
第498章 嚣张的本钱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在齐齐变色的同时，都向着门口望去，想看看到底是谁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了这样的话！
米国，是一个所谓“自由”的国度，但是“自由”从来也不意味着可以为所欲为。
比如言论。
你可以在这里抨击民主党蠢得像头驴，而共和党肥的像头象，也可说现任总统瑞根先生就是个三流的戏子，这些根本都没人管你，可你要是在公开场合散布带有明显种族或者国别歧视的言论，那必然会受到绝大多数人的抨击。
米国，本身就是一个移民国度，你甭管白种人，尤其是盎格鲁-萨克逊种族的白种人在事实上统治着这个国家并占据了绝大多数的上层位置，但是，在任何的公开场合下，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必须将种族平等挂在嘴边，以显示他们的政治正确。
你当马丁·路德·金为了他那篇战斗檄文式的“I have a dream”所付出的鲜血是白流的？
谭振华看着门口刚刚进来的一个年轻白人皱起了眉头。
这人瘦瘦高高，脸略微有些长，眼窝深陷，一头棕色的头发，发际线很高，此刻，正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慢慢踱步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白人。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站在他身后的萨金特·麦考密克却显然认出了这人是谁，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上前一步抢过了谭振华手中的话筒，大声呵斥道：“马修·梅隆，这里是我们“华尔街王座”的聚会，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那个叫做马修·梅隆的不速之客显然并不在意麦考密克的呵斥，他扯了扯嘴角，轻蔑地说道：“麦考密克，这里可不是什么“华尔街王座”的法定地盘，而是斯坦福的商学院，只要是学院的学生应该都是可以合理合法地进来的吧？只有这个人——”
说到这里，他一指还站在台上的谭振华道：“这个从华夏来的黄皮猴子才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至于你，麦考密克，你要想耀武扬威，还是滚回你的老窝芝加哥去吧，我要提醒你，这里是旧金山！”
“对，这里是旧金山，可不是宾夕法尼亚的匹兹堡！”麦考密克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呵呵呵，”马修·梅隆不屑地冷笑几声道：“麦考密克，你实在太堕落了，你看看这间屋子里都是些什么人，非洲来的黑鬼、南美洲来的懒虫、亚洲来的黄皮猴子，你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还好意思给你的社团起“华尔街王座”这样的名字？”
他的这句话立刻犯了众怒，特别是“黑鬼”这样带着明显侮辱性的词汇立刻将在场几位黑人的怒火点燃，几人当场就围了上去，跃跃欲试地想要动手教训这人一下。
而谭振华在看麦考密克的时候，就发现这位学长的浑身都在发抖，显然也是气的不轻。
谭振华当然也很生气，非常的生气，他准备发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