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当然，已经成为不列颠顶级富豪的赫尔曼·豪泽先生和克里斯·库里先生并没有忘记雅各布先生曾经对他们的帮助，所以，他们还经常邀请雅各布不时地聚一聚，以感谢他当时给予他们机会加入了谭振华的企业托拉斯群并获得了巨额投资，让他们能够继续事业与梦想，不过，这种聚会对于雅各布来说，那无异于在他受创的心灵上再撒上一把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谭振华现在也不能肯定，他收购了Acorn并且追加了100万英镑的研发费用之后，这家小小的公司能否按照他前世的足迹继续前进，并最终成长为让另一个芯片巨头Intel无比头痛的对手。
而在他的记忆之中，这一切的转折，源自一张“巨额”的订单、一块 “落后”芯片的诞生、以及两位天才的加盟。
而现在是1982年的10月，那张订单即将落下。
所以，好像又不得不作弊了啊……
咦，为什么要说又呢？
……
“爷爷，您在不列颠BBB有什么靠得住的关系吗？”
“BBB啊，这可是全不列颠最大的新闻广播机构或者说，全世界最大的新闻广播机构之一呢，曾经是我年轻时为自己树立的追赶目标，不过现在看来，我这辈子恐怕是没什么指望啦！”
邵毅夫一边感叹一边自嘲地说着，随即疑惑地发问道：“振华，怎么你在不列颠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吗？我以为差不多都谈完了呢。”
谭振华道：“爷爷，大事倒都差不多谈完了，剩下的还有几件小事和收尾工作要做，所以可能还要耽误几天。”
“可你这样老在不列颠晃荡着，虽说钱是没少挣也没少花，可你在米国的学业怎么办？”
学业啊，这倒真是个问题，谭振华摸着开始毛茸茸的下巴暗自琢磨着，也不知道从第一节开始旷课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的自己，回去斯坦福会不会发现已经被开除了……要真是那样的话，回家怎么向自家老爸老妈交代倒是件麻烦事。
“不过你问的BBB我倒真认识几个人，能不能帮上你的忙就不好说了，因为我和他们的联系主要出于节目内容交换方面的，要说到关系么，也只能说是普通的生意场关系，振华，你要找他们是什么事情啊？”
“这样啊。”谭振华难免有些失望。
出于每逢打赌必作弊这一不良恶习的习惯性延续，他在琢磨怎么帮Acorn公司拿到那个“巨额”订单的时候，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要从这份订单其中百分之五十的出资方BBB公司的上层关系下手，而他首选的中间人，当然就是也身为一方媒体霸主的邵毅夫。
可惜，邵毅夫的回答让他颇为失望，他虽然可以在香江号令群雄，但这里是伦敦，老牌的全球媒体霸主之一BBB公司难免会带着城里人看乡巴佬的心态俯视他旗下的TVB，所以，即便是邵毅夫，在这里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好的关系。
不过么，虽然邵毅夫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可他既然问了，那谭振华也得老老实实地回答：“爷爷，是这样的，最近我买了一家小小的IT公司，准备用来做我电子学方面某些新设想的试验田，反正也没几个人，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钱养着，不过呢，我听说最近不列颠政府和BBB公司打算开展一项计划，这项计划将为不列颠所有中学的每个班级都配备至少一台个人电脑，与此同时，BBB将制作并在全不列颠播放一套提高电脑普及水平的节目，这个订单的总数量还是相当庞大的，预计将超过一万台，配置电脑的费用将由不列颠政府和BBB公司各承担一半，而我想用我刚买下的公司拿下这个订单。”
“一万台电脑？那才多少钱啊，充其量也不过就几百万英镑的销售而已，还用得着你这么劳心费力的折腾？”邵毅夫疑惑问道。
其实邵毅夫说的也对，几百万英镑而已，对在这次英镑危机中又大捞了一票的谭振华来说，已经真心算不上什么大钱了，可看谭振华如此认真对待这件事的样子，恐怕他一定还有没说出来的理由。
果然，谭振华正色答道：“几百万英镑的订单当然不算什么，不过，它还关系到另外一件我非常看重的事情的发展，所以我不能马虎。”
邵毅夫点头，他知道谭振华既然这么说了，必定有他的理由，而他说的那么隐晦，那也肯定不想现在就解释其中的原委，自己这个孙子折腾事儿的本事一流，看问题的眼光也是一流，反正将来时机成熟的时候，他自然会对自己说的，对此，邵毅夫有足够的信心。
“这样啊，那让我想想。”
邵毅夫低头思忖了一会儿才道：“我是没什么人脉可以帮上你这个忙，不过我推荐你找找一个人，我想，也许他有办法。”
“谁？”
“你也认识的，而且你正在和他做好几桩大生意呢。”
“您越说我越糊涂了，谁有那么大本事？”
“就是不列颠宇航公司的总裁，霍克·西德利先生。”
第551章 霍克的烦恼
“他？他一个飞行器制造公司的总裁能帮上什么忙？难道他和BBB的上层领导关系很好吗？”
邵毅夫笑着说道：“振华，你别急，这事恐怕还得绕上一个弯子，霍克·西德利先生和BBB的关系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啊，他和另一家公司的老板们肯定关系非常好。”
“哪家啊？”谭振华越发糊涂了。
“当然是马可尼公司。我虽然不懂飞机，但也至少知道，一架好的飞机，上面的通讯系统也必然是好的，而在不列颠么，好的通讯器材制造商，恐怕数来数去也就是这家马可尼公司了。”
邵毅夫这么说，谭振华当即就想起了不列颠的这家牛逼企业，蓝星通讯行业的巨头之一，不列颠马可尼公司。
要知道，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伽利尔摩·马可尼可是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无线电之父”、无线电报的发明者，虽然这最后一项成就及专利被无耻的米国人出于不想交专利费的原因而于1943撤销并转而算在了特斯拉的头上……
前世也是电子学大拿的谭振华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不列颠这家鼎鼎大名的公司，而邵毅夫能知道这家企业显然是因为他的TVB电视台与通讯从来就脱不了关系。
可这马可尼公司又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望着谭振华越发迷糊的神态，邵毅夫笑道：“我虽然与BBB关系普通，不过，出于职业的原因，还是知道一些这家公司底细的。BBB，也就是不列颠广播公司，它其实是一家受到政府资助的私营广播公司，成立于1922年，而它最大的股东就是……”
“难道是马可尼？”谭振华脱口问道。
邵毅夫笑道：“不错，振华，你的反应很快，的确，BBB最大的股东就是马可尼。”
谭振华恍然大悟道，“难怪爷爷你要我通过霍克·西德利先生找马可尼公司，原来是这个原因，我明白了，哈，明天我就去找霍克先生聊聊天，嗯，我要的东西他还没最终答复我呢，正好一起办了。”
……
“谭，你来了啊，其实你今天不来我也要去找你谈谈。”
霍克·西德利望着走进他办公室大门的谭振华打着招呼，然而，谭振华却发现他脸上的神色极不自然，就好像……就好像得了便秘一样。
他不由得奇怪问道，“霍克先生，怎么你今天不舒服吗？”
霍克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红晕，冲着领路的秘书小姐吩咐道：“艾玛，你可以出去了，让我和这位谭先生单独待一会儿，谢谢。”
等艾玛小姐美丽的背影消失在关上的办公室大门后，霍克才咳嗽一声说道：“谭，是这样的，关于那天我们谈的生意，就是关于“海鹞”，我们碰到了一点问题……”
谭振华立刻警觉起来，“海鹞，”那是他为了一件大事准备的重要后手之一，可容不得什么闪失。
不过，即便心中有些疑问，他的脸上还是神色不动，甚至还露出了一点点微笑道：“霍克先生，有什么问题？难道贵国的政府不打算批准这桩交易吗？”
霍克尴尬地答道：“倒不是我国政府不批准，实际上，他们巴不得立刻进行这笔交易，你要知道，自从米国佬批准了“F-16”战机销售给巴铁的项目，且高卢也趁机扩大了他们的“幻影”战机在巴铁的机队后，我们的政府就一直想将手伸进那里，可惜一直未能如愿，而现在由于你的介入，这件事终于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
“既然这样，那还会有什么问题？难道米国佬想垄断巴铁的军火采购不成？这事情大家都知道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就我们华夏对巴铁的装备供应他就无能为力。”
“米国佬？他们倒真的想这么做，不过就像你说的，全世界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也就只能在军援上做做文章。”
“那到底为了什么？”
排除了最担心的两个问题，谭振华倒有些安心了，他稍微放松了一点，然后支起了双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盯着霍克问道：“霍克先生，除了这些，我想不出“海鹞”的采购计划还能出现什么变故了。”
霍克叹了口气道：“这次倒是我有些对不住你了，问题出在我们“不列颠宇航公司”本身，或者更准确一点，出在我们公司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身上。”
“谁啊？那么严重。”
“弗伦蒂国际公司。”
谭振华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就连小脸都有些泛白，他不由得紧张追问道：“弗伦蒂国际？难道是雷达？”
这回轮到小霍克·西德利惊讶了，他深深地看了谭振华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道：“谭，你居然连弗伦蒂国际都知道？看来，你对我们“不列颠宇航”包括我们的主要合作伙伴都做过深刻的调查啊——哦对了，你的确做过调查，可我真没想到，你会了解的那么详细。”
谭振华自知有些失言，不过，前几天在做“BAC”生产线谈判的时候，他和吴达观曾经拿着一本厚厚的调查报告装过逼，所以，这场面倒也不是应付不过去。
于是他笑道：“是的，如你所知，为了准备与你的谈判，我对贵公司和贵公司的主要合作伙伴做了些小小的了解，在此我非常郑重地向您承诺，这些调查过程都是合法的，所获得的信息也全部是通过公开渠道，不过这些应该不是重点吧，霍克先生，你还是赶紧告诉我，我的“海鹞”战机的雷达，你承诺的“蓝雌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霍克也没心思追问谭振华那些信息的来源，因为他现在必须面对另一个烦恼——如何向谭振华解释接下来那个棘手的问题。
“蓝雌狐可能不能按时完成，所以，谭先生，我不得不遗憾地通知你，目前可选的雷达只有现成的“蓝狐”，也就是目前“海鹞”上安装的那款，不过我保证，“蓝狐”的性能也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毕竟这是一款经过了马岛战争实战检验的雷达……”
“ 不，霍克先生，这两只狐狸可不仅仅是雌雄那么简单的区别，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如果没有“蓝雌狐”雷达，我将暂停“海鹞”的采购计划。”
谭振华严肃地答道，语气严重，完全看不出有一点讨价还价的可能。
第552章 最后方案
“蓝雌狐”与“蓝狐”这两款雷达，可不是从字面上看到的，仅仅中间差了一个字那么简单。
身为华夏曾经的雷达专家，高级研究员，谭振华虽然主攻的并不是机载火控雷达，不过，对这方面的了解可一点也不少。
“蓝狐”雷达，是一款工作在I波段的单脉冲雷达，重量大约为86公斤，最大峰值功率90千瓦，采用直径550毫米的平板缝阵天线，最大探测距离超过了50公里，跟踪距离也超过了35公里，按照其性能来说，至少在华夏，当前还没有任何一款机载火控雷达可以与其相媲美，而且这款雷达采用了标准的模块化设计结构，所以维护起来相当的方便，在全世界装备的第二代机载火控雷达中，其性能绝对属于佼佼者。
可惜，它毕竟只是一款第二代机载火控雷达，且由于其工作原理的局限性，导致这种制式的雷达很难对地面复杂的环境杂波进行分辨，也就是说，它不具备下视下射能力。
换句话说，如果战机装备的是这款雷达，那它就基本不具备对地和对海的精确打击能力，如果硬要它执行对这些目标的攻击任务的话，那恐怕无制导的二战同款老式铁炸弹就是唯一的选择。
而“蓝雌狐”就不同了，这是一款标准的第三代全波形PD火控雷达，工作于脉冲多普勒雷达体制下，就谭振华模糊记得的性能参数，这款雷达的探测距离超过了100公里，锁定距离达到了70公里，而且，具备完整的下视下射能力，也就是说，装备了这款雷达的战斗机，除了具有强大的对空搜索打击能力以外，还可以很方便地配合各种精确制导武器攻击地面或者海面目标！
如果以华夏现在或者将来的产品类比，“蓝狐”，最多也就相当于增强版的“232”，而“蓝雌狐”却是弱化版的“1473”，这两款雷达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这样大的性能差异，谭振华怎么能忍？
“既然弗伦蒂的“蓝雌狐”已经注定要跳票，那你们怎么交付米国海军陆战队“AV8B”？据我所知，米国佬可不那么好忽悠吧？”谭振华问道。
“谁说不是呢？”霍克唉声叹息道，“谭，我不瞒你，这件事其实我也是刚刚得知，所以还没有来得及通知米国方面，不过，想来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乐翻天的吧？”
“为什么？”
“因为在过去的谈判中，米国佬一度要求将我们的“海鹞”战机安装上他们自己的“APG-67”雷达进行匹配，而我们一直以我们研发中的“蓝雌狐”性能更加优异且已经进行过大量测试即将定型生产为由拒绝了这一要求。谭，如你已经知道的事实，我们不列颠航空工业的骄傲，“海鹞”或者说“AV8B”战机，在这次与米国佬的谈判中，为了获得米国海军陆战队的订单已经进行了极大的让步，交给麦道公司执行的生产任务占了大部分，这显然导致了我们不列颠宇航公司损失了大笔利润，如果我们再将火控雷达这一价值极高的部件订单损失掉的话……”
小霍克谈的是生意，可谭振华关注的却是别的方面。
“APG-67”？他皱眉问道，“据我所知，这部雷达应该已经停了啊？”
“哦？谭先生也知道这部雷达？”
谭振华点头解释道：“据我所知，APG-67是米国通用电气公司研制的PD雷达，它本来预定的装机对象应该是诺斯罗普公司的出口型战机F-20“虎鲨”， 而“虎鲨”战机原本预定的出口对象中包括了目前正在与苏俄纠缠不休的巴铁，所以我知道一些这款战机的情况，不过，随着F-16出口禁令的解除，F-20虎鲨的市场前景不妙，至少巴铁已经定下了采购F-16，所以我以为，这部雷达也会跟着停掉呢。”
小霍克点头道：“看来谭先生非常关注世界战机市场的动态啊，你说的不错，“虎鲨”的确前景难料，不过通用电气并没有停止APG-67雷达的研制进程，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部雷达上花了不少钱，另一方面来说，它的研发工作已经接近完成，就等着上机实测，可以说几近成功，而就算“虎鲨”最终下马的话，这部雷达也可以做为世界范围内大量装备的F5“鬼怪”式战机升级的不错选择，毕竟“鬼怪”战机的保有量是非常巨大的。”
谭振华点了点头，无论是“APG-67”，还是目前装备在F-16战机上，并在日后米国与华夏的“和平珍珠”计划中，差一点踏入华夏国门的 “APG-66”，都不是他的菜，因为曾经经历过这一段历史的他，深深的知道，采购米国的装备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以及承受的后果！
当然，从小霍克的言谈中，他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至少在雷达的选择这件事上，他与小霍克是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的，虽然目的并不相同，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人成为暂时的同盟。
“那么，霍克先生有什么建议吗？”他皱眉问道。
“其实，我的第一选择当然是向你推荐“蓝狐”，不过你刚才已经完全否决了这个可能。”
霍克·西德利遗憾地耸了耸肩膀道，“第二选择是推迟整机的交付时间，以等待我们的“蓝雌狐”成熟，如果你并不是那么急迫地需要这几架战机的话。”
谭振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简单思考后问道：“霍克先生，不知道你打算如何应对米国海军陆战队的订单问题呢？我想，对你，对“不列颠宇航公司”来说，那个才是最重要的订单吧？我想你的解决方案也可以供我参考一下。”
小霍克答道：“AV8B我们将力争以“蓝狐”的状态交付，最多让点价格，然后等待“蓝雌狐”成熟后，分批次对已交付的战机进行升级，毕竟我们不可能将雷达这一整架战机最核心的火控系统交出去，那样对我们公司来说太不利了。”
谭振华微微点头道：“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方案，不过有一个前提，你得告诉我需要等待多长时间。”
霍克踌躇片刻答道：“按照昨天弗伦蒂公司向我通报的进度，他们预计可以在1986年首次装机测试……”
“什么，1986年，霍克先生，你在开玩笑吗？还要4年，这个时间几乎可以研制一部全新的雷达了，可你曾经信誓旦旦地宣称，“蓝雌狐”是货架产品！”
“谭，你先别激动，4年时间确实是长了点，为此我再次向你郑重地道歉，好吧我得承认你说对了，弗伦蒂公司的确打算推翻原有的方案重新来过，而我本来以为只需要不超过2年的时间……虽然这样承认让我很难堪，不过，我也得为弗伦蒂公司说一句公道话，“蓝雌狐”毕竟是我们不列颠研制的第一款PD雷达，所以，中途发生点波折也是可以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