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嘻嘻，本来还想再考验你一下的，不过今天看你在车站哭的稀里哗啦，本姑娘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啊，原来男人掉眼泪也能打动女孩子呀，你要早说我老早就哭给你看了。”
“什么呀，你哭的样子实在太丑了，我是怕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男人要管什么美丑，只要有气质就好”
“那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气质？嗯，气没看出来，痣倒是看出来好几颗。”
“额，好吧，斗嘴我认输。对了木子，这次我可是开了个洋荤，从广南到宁都是坐飞机去的，你看，这是我坐飞机的纪念品，就这个小钥匙扣，漂亮吧？在宁都的时候，那谭振华想偷偷摸摸黑了我的，又给我要回来了，送给你。”
“嘻嘻，嗯，这个小钥匙扣挺别致的，正好可以挂在我的钥匙包上面，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喔，对了，你坐飞机感觉怎么样，飞得高不高，你在上面什么感觉，害不害怕？”
“还好吧，就是刚上去和下来那会儿耳朵堵的难受，飞上去以后，一直在云层上面，一路阳光，看下面的山川河流，都是小小的，但是碰见气流的时候，忽悠一下，能把人心给忽悠到嗓子眼里去，不过，坐飞机可真是快啊，你看从广南到宁都，坐火车要吭哧吭哧一整天，这飞机不到两个钟头就到了，咱们国家要是以后人人都能坐上飞机，那出差办事的效率能提高多少啊？”
“真的呀，好想去体会一次，那感觉一定很棒。”
“这有什么难的，下次等你有空，咱们找个地方去旅行，对了，就去京城吧，我还没去过京城呢，我想去看长城，看升旗，还有开国大长老他老人家。”
“好啊好啊，对了这次托你的福，你出了那些馊主意，连着我们厂的订单都涨了好多，这次也有70多万美元的进账呢，比我原先定的目标超额完成了好多，创了我们厂有史以来的最高记录，连高厂长都说回头要请你吃饭呢，还说要好好奖励我，不如我就向他要个假期好了。”
“嘿嘿，那是他不知道我拐了他们厂厂花，要让他知道了，估计要被他敲断腿。”
“你还没得手好吧，再说，高厂长待我可好了，就像他家亲闺女一样的，对了，你老说那个宁都谭振华有多大本事，我看了他写的那些个市场营销策划，嗯，应该是叫这个名词没错，也觉得他很厉害，听你说的，人情世故方面更是看得透彻，应该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还会偷摸你的钥匙扣？”
“他，咳咳，我暂时不告诉你，等你见了他，保管让你大吃一惊。”
“切，不说就不说，本姑娘不稀罕，还大吃一惊，你先想想咱们怎么回柳市吧，我来的时候可是搭了谢厂长的便车，现在他们都跑了，就剩咱们两个了，我看你才要大吃一惊。”
“啊~”惨叫声传来，绕梁三日，声闻十里。
郑项青终于还是和李木子二人挤了长途公交车回到了柳市，二人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分手各自回家不提。
不过可怜的郑项青注定要受二茬罪，等他回到了家洗完澡躺下才想起来，明天一早还要再去闻州市区赴袁书记的约，他不禁哀叹一声，心想自己这个劳碌命这辈子看来是没跑了，内心中也第一次涌起了拥有一部自己的汽车的想法。
不过，等第二天郑项青出现在市政府门口的时候，却并不是一个人，他是搭谢广丰的车来的，随行的还有石金宽。前一天的中午虽然跟一堆主管的领导见过了面，也谈妥了政策，可那毕竟是在饭桌上，要想具体的落实，还是需要一个码头一个码头的拜过去。
郑项青先去找袁书记赴约，然后三人商量好了在轻工局碰头。这一路，谢厂长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的，石金宽见没有外人，就拉着郑项青把那天李厅长来抓人，正好碰见钱部长下来考察，双方针尖对麦芒，最后上演蒙面对账大戏的场景跟郑项青说了一遍，听得郑项青是暗暗咋舌。谢广丰虽然早已经从其他渠道知道了经过，可听石金宽亲身讲来，又是一番惊心动魄。一路感慨石金宽鸿运高照，祸去福来，谢厂长的车一路先开到了市委门口。
郑项青照例通报了进门，这回是熟门熟路，直奔张秘书办公室而去，张秘书见了郑项青，这回更加热情了，连声说，“项青同志来了啊，袁书记正等着你呢，吩咐过，一来就领你过去。”
郑项青连声道谢，跟着张秘书进了袁书记的门。
袁书记见了郑项青，也不多言，等张秘书倒完茶水出去以后，才打开抽屉，取出一份资料，却不递给他，而是说到：“项青同志，你过来一下。”
郑项青赶紧上前，就见袁书记打开资料，露出两份报告的封面，一份的标题是《柳市通用电器厂考察报告》另一份的标题是《关于柳市通用电器厂参加广交会的情况汇报》两份的署名都是袁书记本人。他惊讶的问道：“袁书记，这报告我看合适吗？”
袁书记笑着摆摆手，说到：“当然不合适，所以就只给你看两页。说罢，将两份报告都翻到了最后一页，郑项青一看，只见那份《柳市通用电器厂考察报告》的最后一页上，有一段红色钢笔写就的批语，字迹遒劲有力，是一段话11个字：“放一放，看一看，过两年再说。”而在另一份《关于柳市通用电器厂参加广交会的情况汇报》的最后一页，是同样红色的遒劲字体写的9个字：“经济建设是工作重心”。
郑项青看完，袁书记立刻收起了那两份报告，然后问他，“看完了吗？”郑项青点头，袁书记又问：“看懂了吗？”郑项青先是点头，接着又是摇头。
袁书记微微一笑，接着说到：“也罢，我听说你背后有高人指点，这件事，我特别允许你向那位高人请教，但只限他和你二人知道，其他任何人你都不能泄露半点风声，你可能做到？”
郑项青连忙点头。
袁书记起身送客，“那你去吧。”
郑项青福至心灵，走到门口回身问道：“袁书记，能告诉我那字是谁写的吗？”
袁书记笑道：“总算还没有笨到家，”然后比划了一个口型，一推郑项青，说到：“赶紧走，再不走，要被你气死。”
第61章圈子
郑项青满怀心事的从袁书记处出来，径自安步当车去了轻工局。在赵泉的办公室里，他和谢广丰以及石金宽一起，彻底享受了一把VIP待遇，当他喝着“乌牛早茶”，抽着“中华”，听着赵泉将那三项最重要的支持政策再次一一道来的时候，他不禁感慨万千。
回想自己几个月前，被别人称呼一声“线圈大王”就飘飘然如在云端，现如今却是谈笑有巨商，往来是高官。这些以前个个自己只能仰望的人物，现如今都和自己称兄道弟，利益相连。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为了一张图纸，走了一趟宁都，认识了一个少年。
不过，那个少年好像说过一句话，叫做“花花轿子人抬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不就是说的今天吗？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赵局，其实，这次的事情能成，没有您当初批的那个参观名额，我们可是有任何的招也都使不出来的。我们都知道，当时您的压力有多大，不管是省里还是市里，都绝不会给我们这样一个小集体企业批参展名额，更何况当时我们连产品的试制都没有完成，要我说，这次能创汇成功，我们几个都是跑腿的，您才当居首功。”
这话一出，赵泉顿生人生知己之感。
甭管当初他是怀了怎样的心思办的这个事情，但结果证明了，他赵泉这事办的正确！漂亮！这位郑项青同志喝水不忘挖井人，没说的，值得深交！弄好了，就是自己以后在政坛上的一个绝佳助力！
想到这里，赵泉笑眯眯地开口道：“项青同志你过誉了，当时确实情况不明，我也只能力所能及的帮你们一点点，还是你们自己争气，这才能取得这样大的成绩，功劳我是不敢居的，袁书记不是说了吗？你郑项青才是“创汇功臣”。
不过么，将来你们几个一定要好好发展，不但要把这次的胜利果实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还要不断突破，取得更大的胜利！不然，袁书记和我的脸上都不好看哦。”
在座都是人精，此番话出口，大家也都了然了，这是划了一个小圈子，这圈子里的几位，有人代表着“政”，而他们几个则代表着“商”。在当前的形式下，颇有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架势，而他们的主要对手，想来就是李厅长那一边了。双方的思想观念有着严重的对立，矛盾几乎到了不可调和。而在“商”的这几位，将成为对方攻击的焦点，可他们几个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道路，那就退无可退！
郑项青忽然想起来那天初见谢广丰，谢老厂长曾经严肃地问过他，走上这条路会不会后悔，他的回答是不后悔。那时他还有选择，不过走到今天，也就仅剩下了唯一的选项。他不禁看了看端坐一旁的谢广丰，暗赞一声，此老原来眼光也如此长远，当初他那样发问，应该是早料到会有今天。
郑项青望向谢广丰，恰好谢广丰和石金宽也转眼望来，三人眼神一对，皆已明白互相所想，且形势如此，也由不得他们做别的选择，三人微一点头，谢广丰首先开口说到：“赵局长放心，我们厂一定做好配套工作，我老谢是个当兵出生的粗人，不太会说话，我就表个决心，决不给这次的任务拖后腿！今后有什么模具注塑方面的任务，我老谢全包了，谁也不能跟我抢，谁要敢来抢，就让他尝尝我当年痛揍过米国佬的铁拳！”
石金宽接着说：“我一回去就动员，把生产场地和人员都组织起来，一切都要为这次的出口任务让路，保证不会出纰漏，我这儿和小郑本就是一家人，绝不会拖他的后腿！
郑项青说到：“我还正想说，石厂长已经帮我说了，我这边原本人手太少，想和石厂长调些人手，石厂长已经想到我前面去了，那我就先谢谢石厂长了。至于以后，赵局长放心，宁都那边和我谈好了，他们已经有好几样新的产品在研发，很快就能出图纸，所以等这边生产的事情一落实好，我就要再上宁都，到时候新产品的试制，还是要拜托谢厂长费心。”
石金宽最后说到：“赵局长，我这边前阵子出的事情，大家伙都知道，我心里也跟明镜一样，有些话，不必明说，总之，你赵局长还有袁书记几位领导一直帮助我们，支持我们的心意，我们都感受得到，别的我老石也不说了，我就说四个字，叫做“马首是瞻”。
石金宽说完，三人一齐点头，这就算是交了投名状，从此都是圈内人了。
赵泉哈哈大笑：“听你们都已经把工作都安排好了，我就放心了，小郑这边已经有了接下来的计划？那可太好了，今年这个订单我们主要的工作就是要按照袁书记的指示，保质保量保期。明年的春交会，我们争取个大展位，项青多费点心，再开发几样好产品，到时候我来组织，我们一同去好好闯一闯这国际市场！
说完这番话，众人对望一眼，都忍不住心头畅快， “哈哈”大笑出声。
等大家都发泄完心头快意，郑项青说到：“赵局长，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几个想先告辞去拜访一下林行长。这合同的定金外商是都付过来了，但是咱们这边采购要用的都是华夏币，我和谢厂长还有石厂长打算去找林行长把这个资金的事情落实一下。”
赵泉大手一挥道，“都是自己人，告什么辞，我和你们一起去，等下中午的时候再宰那号称财神爷实则吝啬鬼的林老财主一顿，有袁书记的尚方宝剑再此，谅他也不敢不从。下午，咱们再跑一趟计委，把你们的材料供应的事情给落实一下，今天你们既然来了，总要把事情都落实好，这样才能踏踏实实回去安心组织生产，咱们政府部门，就要做好企业的后勤工作！”
忙忙碌碌了一个星期，郑项青总算安排完了柳市以及闻州这边的诸多事宜，期间谢厂长还想给他按计划内价格重新核算一遍供货价格，被他严词拒绝，此举当然狂刷了一拨塑料一厂众人的好感度；又抽空带上了重礼拜访了柳市制药厂的高建德，虽然得到了高厂长的热情接待，但最终却是在制药厂全体男性员工仇恨值Max的眼光中落荒而逃；最后在柳市低压电器厂腾出来的装配车间里登台演讲，许诺了年底大大的红包并赢得了空前绝后的掌声以及欢呼之后，又踏上了去往宁都的行程。
他心头揣着袁书记给他看的那两段评语二十个字，总觉得重如山岳，那个小妖孽，听见这二十个字的时候，又会是如何解说呢？
郑项青望向窗外，暮色渐至，窗外的山野田垄只能依稀辨认出些轮廓，就仿佛笼罩在这大时代之上的迷雾。飞驰而过的列车毫不犹豫地穿过薄雾奔向自己的终点，而自己的方向，又是在哪里？
第62章 生死存亡
在刘梅的安排下，谭振华一放学就奔了磁性材料厂，在她新就任的厂长办公室里见到了传说中的周、赵二位小哥，虽是初识，倒也看着眼熟，毕竟生在一个大院，而且年岁差距不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彼此间很快就熟络起来。
谭振华仔细询问了这两位小哥曾经学过的专业课程，倒好像是在做员工入职面试，两位小哥也是好脾气，估计是看在了刘梅的面子上，不跟谭振华计较，便将自己学过的东西一一道来。
说实话，对于结果谭振华略显失望。本来这两位读的就是中专，培养的重点在于专业技能而非科研能力，这两位在磁性材料厂能发挥重要作用，也是沾了矮子里面拔将军的光。
磁性材料厂原先的老生产工艺是按毛熊家的习惯设置的，那就肯定承袭了毛熊家的一贯特点——简单，粗暴。
原来的两位老工人从来是按图索骥，图纸怎么画的，流程是怎么规定的，那就怎么来，几十年一贯制，没有一点变化。这周赵二位来了以后，稍稍改变了一下其中不科学的流程，立刻就取得了不菲的成果，原材料的利用率一下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良品率也大大提升，这才被厂里的员工奉为技术大拿。
不过要说好处也是有的，这二位虽然读书不行，但优点也很突出，一是动手能力不错，在听取了客户的意见以后，开发了几条新的产品线——其实也就是按客户的产品需求开发了几套新的产品粘压模具，一下提高了产品的市场接受度；二是肯下功夫去尝试，在老配方的基础上，通过不断的实验，对原有配方进行了点调整，大大提高了产品的性能；从这方面来讲，他们对厂里销售的贡献也是相当大的。
谭振华礼貌地送走了被叫进来盘问了一通，满脑子问号的周、赵二位，转身对着办公桌后的刘梅无奈地一耸肩，苦笑着说到：“刘阿姨，看来，我这想法不成啊，着落不到这二位身上。”
刘梅奇怪地问：“振华，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有什么想法？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跟咱们厂的产品有关吗？”
谭振华两手一摊：“刘阿姨，刘大厂长，你一下子来这么一堆问题，我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了，你看这天都晚了，要不，咱们先各自回家吃饭，潘叔和小宝还等着你呢，你要是再不回去，他俩要是把饿肚子的气都撒在我身上，你看我这小身板可怎么受得了。”
刘梅一拍脑门半真半假地埋怨道：“你看我当着什么破厂长，把那爷俩都忙忘一边了，这几天落了一大堆埋怨，早知道还不如不当。”
谭振华一撇嘴，心道：“你这就是张着嘴说瞎话，我看你这劲头足着呢，谁要是现在敢让你下课，你非得堵他家门口骂上三天。”不过他一开口嘴上可是抹了蜜：“刘阿姨，你这叫做为了工作废寝忘食，绝对是咱们所里好干部的典范，谁要是不让你当这个厂长，那就是他瞎了眼！”
刘梅笑眯眯地受了这记马屁，伸手在谭振华脑门上弹了个崩：“就你嘴甜，走，回家吃饭去，省得她徐芸说我霸占他家宝贝儿子当童工。”
说罢，一拉谭振华就出了门，路上交代晚上去谭振华家继续深谈不提。
吃完了晚饭，谭振华一边复习着英语单词一边等着刘梅上门。差不多8点来钟，房门敲响，谭振华一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刘梅，另一位却是郑项青。
他连忙将二人让进屋中，一边顺口问道：“刘阿姨，你来了？我潘叔呢？还有项青你怎么会来的？什么时候到的？闻州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刘梅笑着回到：“还说我问题多，你看我这客人还没进门，就已经用问题把客人埋上了，你潘叔还能干嘛去？楼下看你老爸的电视去了呗，那什么正放《大侠霍元甲》呢，他是一集不拉。项青是下午到的，在我那边吃的晚饭，就一起过来了。”
谭振华安排二位坐好，又给二位倒上了水——话说，因为最近老谭家客人特别多，而且基本都是来找他谭振华的，谭铭特地多买了两把椅子放在他屋里，说是方便他开会——
老爸你也是够了，还开会，难不成自己还能在家里搞起传销来了？话说80年代初华夏有这东西么？
谭振华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家老爸吐完了槽，笑着开口：“刘阿姨，项青，都找我都有事呗？谁先说？”
郑项青扭捏了半天，开口道：“我这事吧，有点麻烦，等会儿单独问你好了，还是刘姨先说。”
刘梅笑到：“那好，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也插不上嘴，我先说，说完你俩慢慢聊，其实也没啥，就是你下午说的那些个，弄得我有点糊涂，想听你说清楚点。”
“这个啊，刘阿姨，说来话可就长了，你得听我慢慢跟你讲。”
谭振华端起了白瓷大茶缸子，喝了口水，理了理思路，然后开口道：“从哪里说起呢？这样，我就从刘阿姨你们厂的产品说起吧。”
“说起你们厂的产品，别看产品品种现在有好多，其实万变不离其宗，都是铁氧体的永磁材料，据我所知，目前你们用的，还是毛熊家当年跟咱们关系好的时候给我们的配方，听说，当年为了保下这纸配方，厂里有一位老工人还烧伤了手。”
刘梅听得微微点头，这一段历史，她是知道的。
当年，毛熊家作为老大哥，在新华夏建国之初，援建了新华夏156个工业项目，正是这些项目奠定了新华夏的工业基础。应该说，后来新华夏傲视蓝星的全产业链体系也是在这个基础之上逐渐发展壮大起来的。从这点上说，华夏人还是应该感谢当年的毛熊的。
知恩图报，那是华夏人刻在心里的圭臬。
特别是谭政华的父辈，也就是谭铭这代人，对毛熊那是有着深刻的情节，在谭振华的前世，2010年的时候，哪怕毛熊已死多年，他大儿子大毛家里烧的是漫天的森林大火，谭铭还是和徐芸一起去走了一趟，重温了一遍红色经典。前世的谭振华担心他们的安全，想让他们暂时别去，可那时候的谭铭脾气却是老而弥坚，根本拦不住。
不过当年毛熊和新华夏交恶的时候，做得也够绝。撤走专家，销毁资料，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就拿咱宁都市来说吧，当年答应援助宁都修一座长江大桥，结果宁都西边的长江里，现在还留着毛熊造一半扔下的两个桥墩。
不过，咱们华夏人有骨气，从来就不怕这些，你毛熊撤走了专家，销毁了图纸，没关系，咱们自己造！
当这座当年世界上最长的公路铁路两用桥落成的时候，开国大长老特地题词：“独立自主，自力更生。”
这是宁都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更是全体宁都人心中的丰碑，后世有些不肖子孙，嚷嚷着要把这桥拆了好通行万吨轮，他要敢当着宁都人的面说这话，保管要被一板砖砸脑门上，抽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按照宁都人的说法，哪怕全体宁都人捐款在旁边再挖一条运河通他的万吨轮，这桥，也得留下！
因为，这是老一辈艰苦奋斗的历史见证！
话说回来，当年毛熊派人来烧磁性材料的配方、图纸和工艺流程的时候，当年的老所长申宗义眼珠一转，就使了一招调虎离山。
先让来的人看着资料进了火堆，马上安排人拉着前来监督的毛熊专家去喝酒，这毛熊家的人有个通病，好酒，尤其好烈酒，一听说有酒喝，跑的那是比兔子都快。
结果这边火刚点着，那边人就没影儿了，厂里的工人们立马扑过去把资料又从火堆里给掏出来了，换上旧报纸接着烧，回头让这位专家看那热乎乎的灰好交差。厂里有一位老工人的手，就是当时抢火堆里的资料时候烧伤的，到现在还留了老大的疤，可人家老工人不在乎，他觉得那是他一辈子最伟大的勋章。
这事，在系统内部一度被传为一桩美谈，并被当成先进经验迅速总结、学习、传播，以至于后来成为接待毛熊资料处理人员的“标准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