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军工霸主 第30章

作者:芊之羽 标签: 长篇言情

  谭振华正色道:“从你几次提到这个谢厂长来看,这老人家,是一位正气凛然,但也不是不知道变通的人,而且你也说过,他们厂的情况也不算太好,虽然现在有你这个大单救命,一下增加了100万的收入,今年的日子肯定好过,可明年呢?以后呢?我觉得,要是谢厂长能出面来组织生产电视机,那他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的。”

  “可谢厂长那边是做模具和注塑的,他们厂和电子产品也不挨着啊,还有,你刚才说的我有点心慌,什么叫明年呢?难道,明年咱们的迷你风扇,就不好卖了吗?”

  谭振华答道:“要说这个迷你风扇,经过你这么折腾,算是打开了国际市场。100万台的量算什么,国际市场大着呢,市场打开了,明年只会比今年更好卖,1000万台也是毛毛雨,可惜,不是咱们一家单卖了,而且你也守不住9块9的价格。”

  “为什么?”

  谭振华撇撇嘴,心里说:“你以为山寨之国的名头是白来的?保不齐,现在就已经有人开始仿制咱们的产品了。”

  “呵呵,你今年折腾的动静那么大,拿到的订单那么多,你觉得,咱们国内其他的省市参展单位,能不眼红?再说了,咱们这个风扇,也就胜在出奇,别人一时没想到这个主意而已。它其实原理很简单,买一个回去,拆开来看看,要想仿制,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明年的春交会,绝对不会少于20家出来产品跟咱们竞争,而且,肯定会把价格杀到成本线以下,说不定5块美金就有人肯卖。”

  “怎么会有人亏本做买卖?”

  “你忘了,还有出口补贴这码事了吗?只要补贴给的足,这边企业亏了,自有当地政府买单,他怕什么?”

  郑项青顿时想到了赵泉笑眯眯主动给的那每台一块钱的出口补贴,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干干净净。

  

第67章三条对策

  

  谭振华的这番话,犹如一瓢冷水,将郑项青浇得是里外具凉。他急忙拽着谭振华的袖子说:“振华,这可怎么办?你主意多,赶紧想想办法,不然,明年我们的日子不好过不说,袁书记那边也没办法交代。”

  谭振华两手一摊:“这个,真没什么好办法。”

  谭振华是真没好办法,在华夏的历史上,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专利法》要到1985年4月1日才开始实施,现在还是没影子的事情,而且,就算有了《专利法》,谭振华也没有信心能得到切实的保护。

  哪怕用膝盖想都知道,这出口创汇那么大的诱惑放在这里,那些地方政府谁会去认真注意这什么专利?不是还有一个词叫“地方保护主义”么?

  别的不说,就说这小风扇,要知道在谭振华的前世,那位在1986年真正发明微风吊扇的宁都工程师,可是正经注册了专利的,还自己注册了“亚美”的商标开了厂子。一开始也是红红火火,可惜,不到五年,就被仿制品挤出了市场,厂子也倒闭了事。这位发明者甚至连名字都被湮没在历史之中。如此惨痛的教训,又发生在自己的同一个城市,谭振华怎能不知?

  郑项青听到谭振华的回答,就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手脚酸软的往椅子上一摊,口里呢喃道:“完了,完了,这下,这下到时候跟袁书记他们可怎么交代啊。”

  谭振华看着郑项青那可怜的模样好笑,他摸着下巴沉咛道:“刚才我说了,好办法是没有的,不过么,不怎么好的办法还是有几个。”

  郑项青闻言,立刻如将死的人摸到了救命稻草,一骨碌翻身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捏住谭振华的肩膀,就像要把谭振华捏碎一般用力摇着,嘴里狂喊:“快说,别管是好办法还是坏办法,只要管用就行,快说!”

  “别摇了,再摇,脑浆子就要被你摇出来了!”

  谭振华大声喊着,终于制止了郑项青的举动,他闭了好一会儿眼,等眼睛里的金星完全消失才睁开眼,就发现郑项青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宛如一只乞食的小犬。

  他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这不怎么好的办法呢有三条,这三条,我说说简单,你操作起来可有相当高难度,不但要发动你几乎所有的人脉,还要有足够的耐心,甚至还需要一点点的运气。”

  “首先,需要赵局长出面上书国家标准总局,呼吁制定迷你风扇的国家标准;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产品的进入门槛比较低,说句不好听的,是个作坊就能干。

  那么这些作坊的最主要竞争手段是什么?当然是价格。

  为了能做出更低的价格,他们肯定会采用偷工减料的办法,而偷工减料在带来成本下降的同时,必然也伴随质量下降。

  我们制定了标准,就是提高了产品的准入门槛,在这个标准线上的产品,成本应该不会相差太多,至少材料成本不会相差太多,剩下的拼人工成本你郑项青应该是不怕的,而规模效应上我们至少占得了先机,大家的竞争就能站在一个起点上。

  而且对我们来说,主要针对的是国际市场。在这个环境下,我们手持标准,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求入场企业必须符合国家标准,那就可以排除一大部分想靠低质低价浑水摸鱼的企业,这是第一条。”

  郑项青听得频频点头,“不错,这样虽然不能根绝,但至少可以排除掉一部分竞争对手。”

  “然后呢,就是快速扩大规模,强占市场份额。光有国际市场是不够的,国内市场也非常巨大,咱们自己不能干,不过我想,谢厂长应该是非常乐意干的,而且他那可是国营厂,规模做得再大也没有问题,越大他老谢的功劳就越高!所以,咱们可以联合老谢,事先谈好,国内市场都由他出面经营,咱们只要做好电机供应就行,至于这个电机么,大件无非也就是永磁体和线圈,至于其他的零碎小件,都不用提了,这是你老郑的拿手戏对不对?这是第二条。”

  郑项青拍着胸脯道:“这一条我看没问题,老谢那边也流露过这个想法,但估计碍于咱们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没好意思开口,我主动找他,他应该求之不得,这条好,这条是正道。”

  谭振华一翻白眼:“你啥意思,我说的哪条不是正道了?”

  郑项青心里暗道:你去广南之前写的那份什么市场营销计划我看就不象正道。但是他嘴上可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地催促:“都是正道,都是正道,你赶紧继续。”

  谭振华也不理他了,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这第三条么,则需要袁书记出面找一个人,提交一份报告。”

  “找谁?提交哪方面的报告?袁书记的主我可不敢做。”

  “你有几个胆子,能帮袁书记做主?你只需要把我的话带到就行。

  这份报告的内容就是,针对广交会同一种出口商品各地区竞相杀价以扩大本地区创汇金额而损害国家整理利益的情况,建议国家出面建立个行业价格协调委员会。同时以产品类别为区分,建立行业内定价协调小组,这组长吗,就由各行业的龙头企业担当。在此基础上,制定一个统一的各产品的出口定价和地方补贴标准,由各协调小组的组长担当统一协调人,国家价格协调委员会总负责。

  这样一来,全国一盘棋,一致对外,不让外商白白的占了我们的便宜,既不耽误出口创汇,又可以提高创汇产品的利润率,还可以有效的降低出口企业的亏损和地方补贴的金额,是一件一举三得,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郑项青拍手赞叹道:“着啊,你这条法子,占尽了大义名份,我想袁书记一定会答应的,真要能弄起来,这迷你风扇的定价协调小组组长位置,我们是志在必得,有了这张王牌在手,形势就好多了。”

  谭振华插话到:“项青你记住,这条就算成功了,也要谨记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咱们吃肉可以,千万记得给别人留汤。”

  “那要是别人来抢肉怎么办?”

  “要真有那么不开眼的,就坚决打击,绝不姑息。这迷你风扇行业咱们虽然做不了独家买卖,但是行业老大的地位,必须是咱们的。”

  “那我知道了,对了,你还没说要袁书记去找谁呢。”

  “要找的这一位,乃是一位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咱们新华夏少有的几位女性高级领导之一。

  说起来,这位跟你们闻州还有些渊源,她本是青田县人,青田县在新华夏建立之前,就属于闻州市管辖,只是建国后才划到了礼水市,所以说她是闻州人也不能算错,至少也得算是乡里乡亲。至于她的名字么,你把我说的话,带给袁书记就行,袁书记自会知晓,你就不必知道了,有些事,你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郑项青默默地将谭振华的话牢牢记在心中,他也知道,涉及到高层的事情,自己可没有谭振华的七窍玲珑心,还是少掺合为妙,管好自己的事情要紧。

  谭振华见郑项青在默默地背书,便笑着说:“项青你也别太紧张,记个大概意思就行,我接着说电视机。”

  “这电视机,谢厂长肯定是有兴趣的,不过,他目前没有这个实力,其实我也建议或者说希望他能搞起来,为什么呢?因为这牵涉到我的一步长远计划。”

  郑项青闻言又开始激动了,他最喜欢听谭振华的长远计划了,这小子的乌鸦嘴经过多次的验证,的确灵验。

  可惜,谭振华就是属水桶的最喜欢七上八下的吊人胃口,说到这里,他大大地升了个懒腰,然后说到:“今天晚上说的太多,累了,困,项青你明天晚上再过来吧,最好叫上潘叔一起,咱们顺便商量下新产品的事情,我大概有主意了。”

  郑项青心里那个恨那,真想跑到外面去拣块板砖回来给这小子来一下狠的,可惜,想归想,真要动手那他绝对不敢,这小子阴着呢,自己要惹恼了他,还不定会倒什么霉。而且他跟谭振华混的久了,知道依着这小子的脾气秉性,他今天不想说,那是谁逼他也不会说,上次那个逆变器就是如此。

  反正也就是多等一天,今晚就饶过他了,只不过,害得自己心里有事悬着,晚上肯定又要睡不好了。

  他转念一想,让自己晚上睡不好恐怕才是这小子的最终目地吧——这倒是无所谓的,因为本来也睡不好啊,就同屋潘小宝那磨牙打呼加汗脚的三陪服务水平,谁能睡的好啊?不行,明天自己还是到外面去开间房,哥现在可是有钱人了,开个旅馆房间算啥?咱不遭那份罪!

  

第68章生死一线

  

  第二天晚上8点不到,潘水生和郑项青就出现在了谭振华的房间。

  说起来,潘水生最近日子过得可滋润了,媳妇刚升了官,调整组织安排生产,忙得是一塌糊度,有时候连饭都没时间做了,她自感有些愧对家里人,自然放松了对家里大小二宝的管教。

  岂料无人管教的老潘竟然玩出了花,接连报名参加了所里组织的乒乓球赛和八十分对抗赛,还都成绩不错,得了名次。至于吃饭问题,那个更好办,所里有那么大的食堂在,还怕会饿了肚子?

  夫妻两个各忙各的,难得有时间在一起交流,感情反而更加亲密,潘水生最近愈发红润的脸色就是证明。

  郑项青白天也没闲着,他一早就去了磁性材料厂,和刘梅一起,将详细的生产交货计划订立了出来,并签订了合同。办完正事,他二话不说就出了所门,将门口红星旅店内,唯一的一间有双人大床以及独立卫生间的豪华房间订掉,他已经决定了,今晚无论如何要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从今天开始,拒绝三陪,从我做起!

  这二位进了门,潘水生首先开口道:“振华,是你让项青叫我今晚一起过来的?有什么事情吗?”

  谭振华笑着说:“潘叔,项青,先坐下说话,稍安勿躁,我先问项青几个问题。”

  郑项青顶着熊猫眼——那是他一夜没合眼熬的,没精打采地回到:“振华你问。”

  “我听说你在南云省支过边?”

  这可是郑项青的伤心往事,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正处于青春的叛逆期,完全听不进父母的教导,偷偷离家,怀着改造世界的梦想,去了南云的边远山区。

  然而,到了那里才发现,理想和现实的距离。

  南云山区的贫穷和落后,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交通闭塞不说,还缺吃少穿,一个月才能见到几片肉,甚至连盐都成了奢侈品。住在竹子搭的房子里,四面透风,晚上睡觉都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心中的理想和现实的艰难之间巨大差距,让他无比失落,在一日日的苦熬中,却又惊闻了父母病重的消息,等他用尽了办法,回到家乡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抔黄土——那是怎样的惨痛人生经历。

  他想起了这些,情绪无比的消沉,低声说到:“是的,我当时支边的地方是南云省的保山地区,我们附近的几个村里,都是浙海过去的中学生,有高中毕业或者没毕业的,也有不少初中毕业就跑去的,那里实在太穷了,穷到你都不能想象,我就亲眼见过,有几位老乡家里六七口人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

  谭振华闻言也是一阵唏嘘。

  是啊,现在还是80年代初期,就连沿海的一线城市都尚且挣扎在温饱线下,又哪能顾及到那些地方?

  不过,他也知道,再过三十年,七彩南云,美丽的西双版纳,巍巍的玉龙雪山,人间仙境般的香格里拉,将吸引多少国内国际的游客蜂拥而至,光靠这些无污染的软工业,南云省都赚得是盆满钵满,虽说人均收入比不上沿海城市,可此地山好水好空气好人也好,人均幸福指数那是杠杠的排在全国前列!

  这些未来的事,谭振华暂时不去考虑,他要说的是现在:“那要是有机会,让你帮那些老乡一把,你帮是不帮?”

  郑项青闻言,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大声嚷道:“帮,当然要帮,那边人虽然穷,可是心地是绝对的善良,要论起来,我还欠那里的老乡一条命!”

  “哦?还有这事?说来听听?”

  郑项青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这事我跟谁都没提起过,现在想起来还后怕。今天就说给你们听听,当个故事就好。

  你们知道的,我当时是在南云的保山地区插队,编制在南云建设兵团第三师二连四排一班,全排上下三十号人,驻地叫做杨家寨,任务是开荒山头种橡胶。

  这个寨子的位置比较偏,既不通公路,也不通电话,只有一条盘山小路与镇子相连,唯一与外届的联络方式就是每半个月派人去最近的镇子上一趟。

  团部在镇上设立了一个联络点,每半个月会把家里给我们排的信件送到那里,有时候也送一些药品之类的补给品,同时也带走我们的回信。不是特别紧急的任务,就在那边等我们派人去后再告知,要有特别紧急的任务才会派人进山来通知。

  从杨家寨到小镇的这条盘山小路窄窄的,一边贴着岩石一边临着山崖,胆小的走路腿都打哆嗦。从杨家寨走这条路到最近的镇子,腿脚最快的后生也要走一整天。

  尽管路那么难走,但是每次去镇上交换物资信息的任务却都被人抢破了头。因为啊,在寨子里干活实在太苦了。

  开出来的荒山上没有一棵树,暴热的天气下,有时整天没有一滴水喝。每个人每天的任务要挖8个大坑栽橡胶,这个是必须完成的定额,不然就要扣工分。

  而到了割胶的时候,每人每天的任务是割200棵,早上6点就要上山割胶,到下午4点再次上山收胶,要是中途碰见下雨,大家就得脱衣服或者用草帽保护胶,把自己淋成个落汤鸡。当时我们最盼望的就是早晨起来就下雨,那样就不用上山了,排里会组织学习文件、读读报纸啥的。所以要是一早起来看见是下雨天,所有人都会欢呼:“学习了”。

  但是去镇上交换信息领取补给就不一样了,虽然来回要走两天,但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在镇子上那间团部联络站的屋子里住一个晚上,那房子可是红砖灰瓦,正正经经的好房子,而且还有热水供应,可以洗一把澡,吃上一顿带荤腥的晚饭,好好的睡上一觉,只有在那里的一个晚上,会让我们觉得自己还活在人间。

  那天轮到我去镇子上。

  我们是轮流制的,半个月才有一趟机会,一个排三十个人,你可以算算,轮到一次要多久,所以你们可以想象到,当时我有多开心。

  我一早上就出了门,背了一个军用水壶和一个小包,包里有排里的同志们写给家里人的信,还有一点干粮,其他还有些小刀火柴什么的常用品,手里还提了一根棍子。走山路棍子可是最好的帮手,累了可以当拐杖,遇见猛兽可以当武器,遇见蛇虫可以驱赶,我就这么上了路。

  走了一个早上,我估摸着路程已经过了一半,看天色到了中午,于是就找了一个平缓的地方准备歇脚,那里有一个树荫,我打算在树荫下坐一会,喘口气,吃点干粮喝口水。

  可没等我在走到树荫下,就忽然觉得脚脖子一痛,低头看去,就看见了一条三尺来长的饭铲头在对着我“呼呼”地吹气。

  我当时就懵了,然后气急了抡起棍子就给了那饭铲头一下狠的,又使劲捣它,直到把那蛇头都捣烂了才停下,等坐下来查看伤口的时候,发现伤口都已经在留黑血了,却一点也不疼,我就知道坏了!

  饭铲头是南云山区最常见的毒蛇了,我们知青的工作地点又都是在荒山野岭,本来蛇虫就多,这饭铲头是经常能遇见,排里甚至还常备了抗蛇毒的药,可是现在这里荒无人烟的,麻烦大了!

  好在我们排的卫生员给我们都培训过最基本的防治知识,那时候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我先撕了自己的衣服做了根布带,在脚踝处的伤口上面靠心口近的地方扎紧,然后用小刀在伤口上开了个十字口,拼命的把脏血往外挤,一直挤到看不见一点黑色为止,最后我又翻出了火柴,削了几个火柴头,放在伤口上,一狠心全点着了,那时候我脑子里没有害怕,想的反而是原来自己的肉烤起来也挺香的。

  我所有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