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第733章 假公济私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
告别了老酋长父子，谭振华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回到了下榻的迪拜国际酒店，立刻就被翘首以盼了多时的三人围了上来。
被邀请去王宫里吃饭，这可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碰不上的稀奇事儿，由不得他们不好奇。
詹诺竹首先问道：“迪拜王宫怎么样？与我们华夏的皇宫比起来如何？”
谭振华故作不屑地答道：“嗨，啥王宫啊，就是一座大点的房子而已，比起京城故宫，那就是个土围子，不过我倒是见到了一样宝贝，你们猜，是什么？”
詹诺竹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问道：“难道，是那尊龙首？”
谭振华打了个响指道：“宾果，答对了，就是那尊龙首。”
张小花顿时惋惜道：“这么说来，最后是让迪拜王室偷偷给买了去了，难怪振华你对苏富比会来找你私下协商的猜测落了空。”
陆建钢则顿足道：“那不好办了，东西到了迪拜王室手里，这麻烦大了，想动手都不方便啊！”
詹诺竹却没好气地哼哼道：“满脑子肌肉疙瘩的家伙，你也不想想，要是这东西真拿不回来了，谭小子还能哼着小曲回来？”
谭振华顿时冲着詹诺竹比了一个大大的赞道：“詹哥威武，料事如神！”
张小花则追问道：“那东西他们肯转卖给你？多少钱？”
谭振华摇摇头道：“不要钱，他们送给我了。”
“啊哈，送给你了？还有这种好事？”陆建钢顿时一蹦三尺高，而张小花则狐疑上下打量了谭振华半天还顺道围着他绕了个圈才道：“送给你了？在哪儿？没见你拿着啊。”
谭振华笑道：“他们是送给我了，不过我没要，也没拿，还放在他们哪儿。”
“为什么？”这回是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谭振华不慌不忙地冲着詹诺竹道：“詹哥，拜托你个事情，你得和国内有关部门联系一下，就说啊，迪拜的三王子谢赫殿下有意将我们华夏失落的圆明园文物“龙首”送还，请他们安排接收事宜，对了，方便的话，最好派一个外交工作组来，协商办理三王子访问京城的相关行程。”
詹诺竹愣了一下，随即醒悟了过来，冲着谭振华“嘿嘿”一乐道：“行啊小子，这事干得漂亮，你放心，交给我了，保证办得妥妥帖帖的。”
“还有哦，三王子京城之行后，很可能会要求去一趟西京，参观西京飞机制造厂，这事，可一定要答应啊！”
“参观西京飞机制造厂做啥？他们屁大点的国家莫不是还想买几架战略轰炸机来玩玩……哈，我明白了，小子，你这是假公济私，趁机又推销了一波你的BAC客机吧？”
谭振华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厉声喝道：“喂，我说死瘸子，你这是明显的用词不当知道不？什么叫做假公济私？我啥时候有过公职了？再说了，我办这些事，有谁派给我派任务了么？小爷我花自己的钱义务做下了一桩好事，还不兴我顺便卖点东西挣点辛苦费回来？”
……
两天后，谭振华一行终于告别了迪拜，在与谢赫三王子依依惜别之后，又经过了一番折腾，终于回到了特拉维夫，而他一下飞机，迎面看见的就是贲放略带责怪的眼神。
“振华，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居然还有心思出去玩，还一下跑那么远，你知道不知道啊，IAI那边都来问过你几回了，听说你去了迪拜，他们又不好派人去找你，我看卢里亚总监都有些生气了。”
“卢里亚找我？”谭振华也没法向贲放解释在迪拜发生的一切，这些事情和他这位一心沉浸在科研领域的老师无关，便只好一边向老师道歉，一边询问他是否知道卢里亚的目的。
贲放沉咛道：“我倒是问了，他没有明确的回答，不过，我猜，应该是与你提出的另外几项合作项目有关，不过说真的振华，你一下向以萨开口要这么多技术项目，是不是胃口太大了点？”
谭振华笑着解释道：“老师，这你就不懂了，我啊，这叫漫天要价，他们也可以坐地还钱么，我要的技术多不假，他们可以看情况给啊？反正能多给一项，都是我们赚到的，而且对于IAI来说，只要价钱合适，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卖的，他们手里的东西也算不上最顶尖的技术，当然对华夏来说，还都是领先的罢了。”
贲放稍一思忖也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从这几天的技术细节洽谈来看，就PD雷达一项，他们确实掌握着一些我们还没有解决的技术诀窍，不过，要真说有多领先，我看倒也不至于，而且他们有些关键的零部件也不能自产，还得从米国买，比如大功率的栅控行波管、后端信号处理的中央处理器这些，所以啊，也难怪这些生意能不能做，最终他们得看米国人的脸色。”
这些事情谭振华其实早就心中有数，闻言也叹气道：“是啊，所以人家说，米帝掌握核心科技，这话还真是不错的，在这些半导体以及高精尖的零部件领域，我们华夏要走的路还很长。”
说话之间，几人已经回到了下榻的宾馆，而一进宾馆大堂，谭振华就看见了卢里亚正站在大堂的正中，并且在看见谭振华的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
“埃里克，你可回来了。”
“是啊，去波斯湾吃了几天沙子，让卢里亚总监久等了。”谭振华笑着说道。
他去迪拜的行程几乎是公开的，所以也没打算隐瞒，而卢里亚也没空关心这位纨绔少爷在迪拜究竟都干了些什么，这些是摩萨德的差事，他更关心的是手头上正在洽谈的几桩生意的进展。
贲放这一行人明显仅仅对已经谈完了的EL/M-2021B负责，而且看情形还只是负责其中的技术方面，那么，其余的事情想必就必须得找这位埃里克沟通了。
“你跟我来，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卢里亚说着，一把拽住了谭振华，不由分说地将他拖进了紧挨着酒店大堂的一个小房间。
第734章 昭然若揭
“埃里克，我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一进门，卢里亚就劈头盖脸地说道。
“哦？那先听听好消息吧。”谭振华已经有了预感，不禁笑眯眯地答道。
“好消息是，我们之间洽谈的所有合作，听清楚了，是所有已经被提及的合作，都可以得到默认。”卢里亚答道。
“哈，这真是个好消息。”谭振华道，心头也不禁为之泛起了喜悦之情，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在今天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卢里亚总监，感谢你为之做的一切，也请向犹斯金副总裁转达我的谢意。”他说道。
“别急，我还没说坏消息呢。”卢里亚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而是有些苦恼地说道：“埃里克，你一口气向我们提出了好几项技术转让及合作的意向，从这些项目的合作内容来看，显然不可能都是你的私人项目，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我不妨把话说明白点，我们认为，要最终达成这几个项目的合作，势必将扩大本次谈判的范围并与华夏政府打交道，而这就是麻烦的来源和坏消息了。”
“嗯哼？”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几年来，华夏接触了很多西方世界的新技术，特别是军事方面相关的新技术，并且就不少项目进行了深入的引进或者合作的洽谈，但是，”卢里亚有些迟疑地说道：“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终能签署并得到执行的并不多，埃里克，请原谅我说得这么直接，我们分析过原因，认为其中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华夏当前的支付能力有限……埃里克，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谭振华当然明白卢里亚说的是什么，他在担心，在终于疏通完关系并最终争取到米国的默认后，这些个项目却不能最终施行，那么他们前期花费的巨大公关成本就将付诸东流。
卢里亚见谭振华点头便继续道：“埃里克，你要知道，为了推进这些项目，我和犹斯金副总裁都做了很多的报告以及说服工作，这其中有些是向董事会，有些是向以萨相关部门，还有一些甚至涉及到了其他国家的某些人，我们甚至为你们做了某些超出我们自身权限的担保——埃里克，如果发生我刚才说的那种情况的话，恐怕我和犹斯金副总裁的职业生涯都会受到影响，你能理解吗？”
谭振华再次点头，他当然能够理解。
所有他提出的项目，都是能让ELAT及IAI以前期已经获得的成果交换现实收益的，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好比用已经生产好了放在仓库里的产品卖了个好价钱，从公司经营角度来说，那肯定是搁谁都能乐开花的好事。
不过么，这产品有点特殊，能不能卖，也不是这家公司一个人说了就算，必须获得好几位“关键先生”的认可，要想让这些“关键先生”都认可，身为这家公司的高级领导和直接谈判的当事人，犹斯金和卢里亚是当然会被询问并要求解释的对象，而如果他们俩人确实也想促成这笔交易的话——在谭振华看来，那简直就是一定的，毕竟在这几个项目上，IAI显然与自己站在了同一战壕，那么在被询问的过程中，以春秋笔法夸大某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甚至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做法。
这是人的本能，或者说人之常情。
不过，就像卢里亚自己说的，要是在他们夸下了海口之后，最后这些生意没能谈成，那也确实会让这两位高级领导好好喝上一壶，进而影响到他们的职业生涯。
看来，今天卢里亚急急找到自己，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某种承诺。
那，要不要先给他吃个定心丸？
嗯……不行！
承诺什么的，一旦做出，可就不好轻易反悔了，上次对马哈穆德许诺的时候，就是因为嘴快了那么一丢丢，至今想起来还让小谭谭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而且啊，别看这卢里亚现在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侠肝义胆，好像为了促成这笔交易都已经两肋插刀了，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卖惨？
得到了自己的承诺，也就让IAI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做到了心中有底，也就更加敢于在要价上狮子大开口！
要知道，接下来要谈的那些项目，不是买技术就是买合作，都是无形无质的，而要为这些无形无质的东西定价，本来就是个困难的事情，这些玩意到底值多少钱，完全拼得是双方磨嘴皮子的功力。
自己的对手可是些最正宗不过的犹太人啊，是号称这个地球上最会做生意的民族呢！
小谭谭在心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需要随时保持警惕，以免一个不留神就给人忽悠到了沟里去，一面用略带着些为难的口气说道：“卢里亚总监先生，您的要求实在是让我为难，你看，我只是个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有几个小钱，可以随心所欲地买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那只能是出于非官方的渠道，而您要的那种承诺，超出我的能力和授权范围了，实在不是我能答应透露给您的。”
“这样啊……”卢里亚没能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禁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谭振华刚才说的一个词引起了他的注意：“授权。”
这是个意义简单的词，从字面上解释，就是上级对下级自主裁决某些事项时做的权力边界的认定。
而这个词从对面这位年轻人嘴里说出来，无疑还代表着另外一层意思——埃里克·谭，这位最近如彗星般崛起的青年华夏富豪必然隶属于某个组织并且是代表着这个组织来和己方谈判的，他有着较高的决策权限，这从他能拍板EL/M-2021B雷达的采购价格就能得出结论，但是，他并不是能决定所有事情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隐藏在埃里克·谭身后的神秘组织，究竟会是谁呢？
联系到他打算购买的技术种类以及这些技术最终应用的方式和方向，答案简直昭然若揭！
第735章 先斩后奏
“既然是这样，那么埃里克，今天我就算给了你一个正式的通知，关于你要求的那些合作或者技术转让项目，我们可以开始正式的谈判了，我希望能尽快见到贵方派来的谈判代表。”没能得到谭振华明确回答的卢里亚转变了口气，以非常正式的口吻说到。
“卢里亚总监，再次感谢您为促成这些交易所做的这一切，我会尽快通知我的团队，与您展开具体的谈判。”谭振华也回以了官方的口吻。
两人随后互相点了点头，双方都明白，这次的谈话到此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就需该准备在谈判桌上的撕逼大战了——虽然这注定会是一场没有胜负的大战，不过么，谁都希望自己能多占点便宜不是？
……
“情况就是这样，看来以萨已经说服了米国人，愿意就我们提出的所有技术转让及合作研发的项目展开谈判，而这里面涉及到的内容太多了，所以，詹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参加会谈的只有三个人，谭振华、詹诺竹以及贲放，谈话的地点依然是随机挑选的小咖啡馆，为了保证谈话的私密性，他们挑选了最靠里的一个位子，而陆建钢夫妇则占据了紧挨他们的那一桌，将他们与其他零星的顾客隔离了开来。
谈的是非常重要的正事，所以无论是詹诺竹还是谭振华，都没有流露出往常一贯的疲沓而是表现得非常正经——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此处还有贲放在场，而贲放，则是4014所第二代科研人员中的领军人物，最近隐隐有接班张老总工扛起所内技术第一把手重任的势头，所以即便是刚刚荣升处长的詹诺竹也自觉在他面前矮了三分，而谭振华则根本就差了辈份，还是贲放名副其实的徒弟。
“我们一条条地过吧。”贲放皱了皱眉头说道：“第一条，十二部EL/M-2021B雷达的采购谈判已经接近尾声，价格、交期、技术细节基本都已经确定，而且也与其他单位没什么关系，所以这条算已经通过了。”
詹诺竹接茬道：“第二条和第一条有些关联，购买EL/M-2021B的全套技术资料、生产线及专利使用许可，这条局限在我们4014所的范围之内，问题也应该不大，而这次出来之前，其实所内对这个项目已经有过讨论，大家的意见基本一致，都希望这件事能够做成，周所长还为此事特地跑了一趟京城拜望了老所长，老所长也表态说百分之百的支持，而从我父亲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空军方面、总参、总装都对此事持赞成态度，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个价钱不能太离谱，要在我们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谭振华点头道：“詹哥，钱的事情等下一起说，因为这恐怕是个共性的问题，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所有项目都会涉及到。”
贲放插话道：“从目前各方的反应来看，如果不考虑钱的制约因素的话，我觉得这个项目也应该获得国内的认可，问题不大。”
“那么接下来说第三条，关于联合研制“飞豹”战机飞控系统的问题”，谭振华道：“这条我在伦敦的时候曾经征求过陈义坚总师的意见，他个人表示非常欢迎，多余度的电传飞控系统，对于我们华夏来说，是一项全新的挑战，其突破性就相当于我们的PD机载雷达，能在研制的过程中得到外部的援助力量，比闷着头自己摸索的效率要提高很多，不过，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是“飞豹”虽然有我的一半投资，但另一半却是海军的项目，这牵涉到了华夏的军事秘密，所以能不能得到国家的同意，我没有把握，这是我需要詹哥你帮我的第一个忙。”
“这是要出动我老爸了啊！”詹诺竹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道：“其实“飞豹”的事情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和我老爸讨论过，振华你应该还记得，当初你去西京，和陈义坚总师第一次见面就是我陪着你的吧？”
谭振华点了点头，心说要不是拉上你陪着，又有你老爸的身份做背书，人陈总师会和我谈这么敏感的买卖？
“那次回来之后，我就把这趟西京之行跟老爸讲了。”
“那詹将军是什么看法？”谭振华追问道。
“我老爸说，从部队的角度来讲，当然希望手里的武器越先进、越实用越好，但有一样，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因素有很多，但后勤一定是其中非常关键的一环，这个后勤不仅仅包括战士的吃穿医疗，还包括武器弹药，这些东西都是消耗品，而消耗品的供应，绝不能掌握在敌人或者潜在的敌人手上。”
“那么詹将军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可以同意有别的国家参与到我们最新武器的研发中来，但是，最终的技术和制造能力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上？”
詹诺竹考虑了一会儿才答道：“应该差不多吧，我老爸其实非常清楚我们华夏的军事装备水平在国际上处于什么位置，所以也经常把“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挂在嘴边，也因此对于引进国内外先进技术的事情一直很上心，当然更多的是希望这些技术能为我们华夏掌握，对了振华，你还记得当初你那个“4旋翼无人机”还是个原型机的时候，就得到了我老爸支持的事情吧？”
谭振华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浮现出第一次跟着詹诺竹去他家拜望老将军的经过。
詹诺竹则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我父亲应该会支持这项联合研究的计划，不过么，这件事太大，牵涉到的方面很多，所以即便是他出面，也不一定最后能成，最终的结果恐怕要总参、总装、海军几方面都认可才行。”
“海军方面陈总师会去沟通的，”谭振华道：“至于总参和总装，这我可够不着，就得看詹老将军那边能做到哪一步了。”谭振华有些踌躇地说道。
詹诺竹却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道：“谭小子，你不要在这里装可怜，总参和总装那边，我自然会说服我父亲尽量帮你这个忙，毕竟这是能够推动我们华夏技术进步的好事，不过我才不信没他们点头这事儿你就不干了，哼哼，我猜，你小子早就打定了先斩后奏的主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