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坐在王座之上的那位老人。
果然，老酋长开口了，而且神情无比的凝重：“埃里克，生意可以等会儿再说，你肯定已经注意到了苏尔坦亲王的特殊身份，所以，现在我们得和你讨论一件重要的事情——看在朋友的份上，你得如实告诉我，伊波斯的那些战斗机，是不是你帮着改造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谭振华心中感叹着，这是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其实早在他与基亚努什·贾拉里上校——哦，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准将阁下了——达成了协议，为伊波斯改造他们的主力战机F-4机队之时，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是的，酋长阁下，三王子、苏尔坦亲王，如果你们问的是关于华夏承接的，为伊波斯空军F-4战机更换发动机这个项目的话，我必须承认，那家承接了这桩业务的华夏企业里，有我的一部分股份。”
屋内的三位王室成员互相望了望，都轻轻点了点头，谢赫又追问道：“那埃里克你知道去年米国发生的那桩“波斯门”事件么？那件事不会也是你做的吧？”
“喂，三王子殿下，我好心好意打听到了一点消息，还好心利用这些消息帮着你在股市上挣了点钱，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那件事我当然知道，毕竟是那段时间最焦点的新闻了——谢赫，那可是麦道，是格鲁曼，还涉嫌武器走私，你觉得我有能力干出那样的事？”
谭振华顿时叫起了撞天屈。
开什么玩笑，在迪拜这个地界承认自己走私先进武器给阿拉伯世界共同的敌人伊波斯？谭振华有几条命都不够交代的，说不定临死之前还能尝尝“阿拉伯十大酷刑”啥的……
这事儿吧，打死也不能承认！
好在谢赫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他也不相信一个华夏人能在米国拥有那么大的能量，居然能操作帮着两家大型军火制造商向伊波斯走私军火——在他的认知中，这种一般都是背靠国家机器才有资格干的事儿——比如CIA，用来实施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或者交换某些桌面之下的条件。
你还别说，被谭振华盗版的“波斯门”事件其真实的版本，还真就是这么个事儿——从1984年开始，陆续有多名米国驻黎百嫩外交官被激进组织绑架，其中第一个被绑架的倒霉蛋是CIA驻贝鲁特站的站长巴克利，从而酿成了严重的人质危机。
人质危机引起了米国国内各界的严重关注，瑞根政府一方面声称要作出强硬反应，拒绝与恐怖主义者妥协；一方面又绞尽脑汁寻求人质获释的途径，但可惜，沟通渠道严重不畅，双方的要价相差甚远，结果自然是收效甚微。
就这么拖着，绑架者终于不耐烦了，于是，他们就干了一件绑架者常干爱干的事儿——撕票。
于是，1985年下半年的某天，在被绑架一年多后，前任CIA贝鲁特站站长巴克利先生的照片出现在了众多报纸的头版头条位置上——以尸体的形式。
正值中期选取之际的瑞根政府被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面临了来自民众舆论、民主党甚至共和党内部部分派别的多重压力，要想迅速摆脱，只有尽快、迅速地解决这个麻烦。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要实现这个目标，道路就只有一条，必须说服自己在中东地区的死敌——伊波斯出面斡旋。
因为伊波斯就算不是这些激进组织的总后台，至少也和他们关系密切。
于是乎，好戏上演，在经过了多轮秘密接触、讨价还价之后，1986年5月28日，由总统前国家安全事务助理麦克·法兰出面，带着满满几飞机的“礼物”秘密造访了德黑兰，并以此最终换取到了剩余人质的安全释放。
说来也是巧合，麦克·法兰送给伊波斯的“礼物”啊，与小谭谭给捯饬过去的那些东西简直一样一样的……
不过伊波斯哪里是省油的灯呢？一手收礼、一手放人；言而有信、干脆利落——然后转头他们就在媒体上把这事儿给捅了出来，顿时让表面不断宣称着“绝不与恐怖份子谈判”、“绝不与伊波斯这样的邪恶国家谈判”之强硬立场的瑞根政府陷入了被口诛笔伐的窘境，真正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瑞根也差点因此而被弹劾。
这流程……看着是不是眼熟得很，似曾相识啊？
嗯，谭二少爷不但学习成绩顶呱呱，抄作业的本事也是一流，最难得的，还能做到举一而反三、活学活用，不愧是我“大山寨国”出来的“学霸”！
这件事，才是被史称为“波斯门”的真正版本——这就有点尴尬了，现在已经到了1985年的年中，巴克利先生眼看着命不久矣，可“波斯门”的招数已经被谭二公子用过了，媒体也大规模曝光过了，为此米国也已经搭进去两家大型军火商，而更关键的是，伊波斯现在对那些“礼物”的急迫需求暂时也不存在了——那么问题来了，可怜的瑞根总统先生，这回又要用什么办法来拯救他那些被绑架的公民们呢？
谭振华幸灾乐祸地想着这些，却听见老酋长缓缓说道：“埃里克，做为朋友，我能不能向你提一个请求？”
第953章 禁止协议条款
谭振华注意到了，老酋长在他的问话中用了一个“请”字，这对长期掌握着至高权利的老酋长来说，实在是非常非常难得情况。他的表情也不由得郑重正式起来。
“酋长阁下，您请说。”
但这个请求显然不太好开口，老酋长居然又踌躇了半天才说道：“埃里克，我知道这对你也是很为难的事情，因为我的请求有可能让你损失一大笔钱，不过请你放心，我们会补偿你的——你能不能让你的企业，停止对伊波斯方面战机的改装工程？”
果然如此啊！
早在决定向伊波斯出售先进国产“斯贝”涡扇发动机之初，谭振华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而现在，老酋长真的提出来了！
战争，从来就不仅仅局限于战场上将军们的决策、士兵们的厮杀，它从来就是全方位、多维度的，更多地其实反映在经济、政治层面的博弈。翻开人类的历史，活脱脱就是一部战争史，在这颗蓝星上，战争，几乎伴随了人类进化成长的每一个阶段、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时刻！
而现在，此刻，就是阿拉伯联盟在另一个战场上发起的进攻试探——拉拢自己的伙伴、瓦解对手的联盟，摧毁敌人战争潜力的试探。
谭振华没有立即回答老酋长的问题，而是在略微思考之后，反问道：“从1980年爆发至今，两伊战争已经进行了5年之久，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也消耗了无数士兵的生命，不过在我看来，没有哪一家现在能够看得到胜利的希望；而且我也看不到，在这种大规模动员进行国战的背景下，我卖区区几台飞机发动机，会对战局产生什么根本性的影响——酋长阁下，恐怕我得要求您解释一下原因。”
“我来说吧。”苏尔坦亲王接过了话头道。
“自从两伊战争爆发以来，为了摧毁我们的盟友伊克拉的战争潜力，伊波斯人采用了非常规的战争手段——1984年5月13日，一艘运输伊克拉石油的科威特籍油轮率先遭到了伊波斯空军轰炸，16日，我国一艘油轮又遭到袭击，这拉开了伊波斯人开展“袭船战”的序幕。与此同时，伊波斯海军还进行了无差别的海上封锁，出动护卫舰在波斯湾巡逻，阻止他国船只驶往伊克拉进行贸易。对于执意闯关者，伊波斯海军或直接发射海基反舰导弹攻击船只，或利用雷达引导陆基反舰导弹攻击船只，或出动空军投掷炸弹。此外，伊波斯还出动了装载了火箭发射器与重机枪的快艇袭扰油轮，据不完全统计，迄今为止，已经有超过28艘油轮遭受过袭击。”
说到了这里，苏尔坦亲王稍微停了停，观察了一下谭振华脸上的表情，确定他在认真听讲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反感之后才又继续道：“为了应对伊波斯人这种针对平民和正常国际商贸活动的疯狂袭击，我国和伊拉克联合进行了空中巡逻，以保障波斯湾的正常航行，但就在不久之前，我国的一支由两架F-15战斗机组成的巡逻小队在执行正常警戒任务的过程中遭受到了伊波斯空军两架F-4“鬼怪式”战斗机的突然袭击，其中一架被击伤，我们的米国军事顾问团在反复询问了飞行员作战经过后得出了结论，伊波斯人的F-4“鬼怪式”战斗机进行过大幅度的升级改装，其后，我们的情报人员也证实了这一点，他们报告说，这些F-4战机更换了新型号的发动机，并因此获得了更远的航程、更大的载弹量以及更高的亚音速作战机动性能，埃里克先生，你刚才已经亲口承认了这些发动机是由你拥有股份的工厂生产的，而我们认为，这些经过改装的战机使伊波斯具有了更强的空中及海上作战能力，也对波斯湾地区的国际航行安全造成了更严重的威胁，继而影响到了全世界范围内的石油安全，所以，我约你在这里见面，希望你能慎重考虑这一问题。”
苏尔坦亲王说完了这些，谢赫三王子立即帮腔道：“是啊，埃里克，这是对全世界安全负责的大事，我们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谭振华笑了。
“苏尔坦亲王阁下，我们每一个人的确有必要也有义务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这类世界性的问题做出自己的贡献——您也许不知道吧，不久之前，嗯，就是去年，我还曾经做为联合国的特别调停大使帮助调停了缅玉境内发生的内战，并促成了停火协议的达成，所以，您说的观点我非常同意。”
亲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这么说，埃里克先生你同意了？”
谭振华却摆摆手道：“不急，亲王殿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关于您刚才说的两伊之间的“袭船战”，我还听说过另一个版本：1984年3月27日，亲王殿下，恐怕我必须提醒您注意一下这个时间，比您刚才说的，伊波斯“率先”攻击科威特籍油轮的时间整整早了一个多月，伊克拉人发动了一次对伊波斯海上非军事目标的袭击行动，伊克拉空军使用高卢制“飞鱼”反舰导弹攻击了伊波斯哈尔克岛附近的一艘巴拿马籍油轮，亲王殿下，恐怕我又不得不提醒你注意一下这艘油轮的国籍，并出动战机轰炸了位于哈尔克岛上的石油设施，据目击者声称，这次袭击几乎摧毁了岛上的所有石油开采与冶炼设施，整座岛都被石油燃烧的浓烟所笼罩，而您刚才说的那28艘遭受袭击的民用船只，恐怕只有波斯湾内所有遇袭船只总数的一半——亲王殿下，不用我提醒你，另一半是谁干的了吧？”
苏尔坦亲王的脸有些发烫，而谭振华的话还没有说完：
“其实如果我们把时间再向前推进到1980年9月22日，两伊之间关于阿拉伯河归属的争端还处于嘴炮阶段时，是伊克拉调集大量飞机突袭了伊波斯首都德黑兰等15座城市及空军基地，23日凌晨2时，又出动了地面部队5个师及2个独立旅，约1200余辆坦克，分北、中、南三路向伊波斯发起进攻并迅速占领了大片伊波斯领土，而此时的伊波斯明显没有做好战争准备，完全是仓促应战，亲王殿下，我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呢？”
此时的苏尔坦亲王脸已经红得像一盆燃烧正旺的碳，张了半天的嘴却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能说出口，气氛一时尴尬无比，就连刚才帮腔的谢赫三王子也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现在这种气氛。
好在还有政坛老狐狸老酋长在。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才说道：“好吧埃里克，我们不知道你居然对两伊战争的进程了解得这么详细，你说的那些都是事实，我们无法否认，不过，这也是因为当初伊波斯现政权不断叫嚣要向外输出他们政治理念的结果，我们的盟友伊克拉只是适时作出了稍微过激一点的反应罢了——不过这场战争中的谁对谁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主题，埃里克，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友谊是真诚而深厚的，所以，我们今天请你来，是想你站在朋友的立场上，认真地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断绝对伊波斯的支援，当然，我们知道那是一份大合同，我们也知道你肯定会因此而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为此，我们也制定了一个补偿措施——埃里克，谢赫告诉我，你正在投资研制一款新战斗机？如果你同意我们的建议，我们，阿连酋将出面在价格合适的前提下向你采购一个团的该型战机，你看这个解决方案怎么样？”
老酋长这是一口气抛出了最诱人的砝码和底牌，企图用庞大的订单来买通自己，获得想要的结果了啊。
谭振华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转向了苏尔坦问道：“亲王阁下，刚才酋长阁下说的条件，您确认吗？”
经过的短暂的调整，苏尔坦已经从刚才的尴尬中恢复了过来，他冲着谭振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老酋长刚才的表述，愿意用订单换取谭振华的妥协。
“那么，我相信壕沙和阿连酋的诚意。”谭振华微笑道：“从这份诚意中，我感受到了友谊的价值，所以，我也同意。”
笑容顿时在老酋长、谢赫三王子及苏尔坦亲王的脸上绽放开来，可惜，才刚刚绽放，就被谭振华的下一句话凝固成了照片——“不过，既然你们在这桩交易中附带了隐含的禁止协议条款，那么基于商业对等的原则，我也有一条隐含禁止协议条款需要附带。”
三位王室成员互相看了看，最后谢赫小声地问道：“埃里克，你的条件是什么？说出来我们讨论一下吧。”
“很简单。”谭振华环顾众人，用非常正式的语气说道：“我可以保证我所有参股的企业，包括位于华夏及米国的，不向伊波斯出售任何一样可以被应用于军事目地的产品，哪怕只是一颗螺钉，但我也要求，海湾六国，禁止向我国湾岛地区出售一滴石油。”
第954章 天价小要求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谢赫首先叫了起来：“不，埃里克，你不能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做不到，不可能做到。”
“为什么？谢赫，据我所知，湾岛目前有133口油气井，每天可以产出约4000桶石油——但，其每天的实际消费需求却高达40万桶，也就是说，其99%的石油需要进口，在这个进口额度中，苏尔坦亲王阁下，你们壕沙供应了其中的三分之一，科威特供应了其中的五分之一，阿连酋、阿曼合计供应了其中的五分之一，换句话说，只要你们不向湾岛供应原油，那么他们至少70%以上的原油供应将被切断，谢赫，你不会不知道我对那个岛的态度吧？那么，基于彼此朋友的立场，在我已经同意了你们的那个隐含禁止条件之后，你们是不是也能满足我的这个小小要求呢？”
“可是……”
“哦，对了，谢赫，我忘了告诉你们了，我正在与不列颠最大的石油公司BP洽谈一系列的合作，其中最重大的一个项目就是我们打算引进BP的先进技术，与华夏政府三方合资建设一座现代化的炼油厂，这座厂的设计处理能力高达1千万吨每年，也就是说，每年需要消耗大约7300万桶原油，平均到每天超过了20万桶，谢赫，这些原油我打算向海湾地区订购，虽然不能全部弥补你们答应我那个条件的损失，但也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了。”
“这个……”
毫无疑问，包括谢赫在内，三位王室成员都被谭振华接二连三抛出来的话题和条件震惊得无以复加，而最关键的一点则是，深谙原油贸易的他们都知道，谭振华刚才所报出来的一系列数据，都是详实而正确的！
这说明什么？
在座三位个个位高权重，都是聪明人，听到了谭振华列举的这些数字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今天这样的场景和谈话，恐怕早就在这个华夏年轻人的预料之中，并因此而做过了仔细认真的准备，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他如此轻描淡写却切中己方咽喉的应对！
老酋长父子早就见识过谭振华犀利的辞风，苏尔坦却是今天第一次领教，不由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好青年，好对手！”
然而，难缠的对手却是己方的灾难，苏尔坦在赞叹谭振华之余，也不免为他提出的附带条件头痛不已，这并不是他个人权限内所能承诺答应的条件——而且根本不可能获得壕沙皇室主流意见的支持，至于阿连酋？
从占据了阿连酋总理和国防部长两大关键位置的谢赫父子现在满脸便秘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阿连酋也绝不可能同意这个条件的——虽然迪拜酋长国并不以出口石油为主业，但阿连酋不是啊，特别是现任总统出身的阿布扎比酋长国，石油及其附属产业占据了其经济超过9成的份额……
所以，任何一项牵涉到了石油的政策，都一定会引起国内的严重关注，而这种针对某个特定地区采取的石油禁运政策，属于伤敌一千自损也是一千的究极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能动用的，十几年前壕沙就组织大伙儿动用了一次，结果搭进去一位国王……
（忘记了原委的同学请自行复习本书第764章《大馅饼》）
这个埃里克，还真是开出了一个天价啊！
苏尔坦不禁心头暗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换取这位华夏年轻人的妥协，而当他再次望向谢赫父子时，发现他们也正向他望来，那眼神中，满是无奈。
只有谭振华好整以暇，端起了面前冲泡好的咖啡美美喝了一口——特么的这阿拉伯口味的咖啡，齁甜，腻死个人！
最后还是老酋长打破了这个略有些尴尬的场面，他说道：“埃里克，你提到了一个我们事先没有考虑过的条件，所以，我认为，我们内部有必要就此交换一下意见，这样好了，你也刚刚经过了长时间的飞行，肯定有些累了，不如今天先回去早点休息，我们也需要进行一次内部的讨论沟通，等有了结果，我们再来邀请你继续讨论，可以吗？”
谭振华微笑点头道：“当然，酋长阁下，不过，我并不能在这里停留很长时间，嗯，因为我最近在米国投资了几家公司，还有一间实验室，都是初创阶段，所以事情非常多，实际上，我是在接到谢赫给我发来的电报后，临时退掉了飞往旧金山的机票改道过来的，这点还需要酋长阁下您谅解。”
老酋长点了点头，对此表示了理解，他们的确是临时决定召唤谭振华过来迪拜的，不管年龄，人家现在大小也是个国际知名人士，立刻就改道赴约了，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等打发走了谭振华，屋内的三人当然需要就刚才的话题好好讨论一番，这回先开口的是苏尔坦。
“酋长，三王子殿下，你们对这位埃里克先生应该比较熟悉吧？那么，你们对他刚才提出的那个条件怎么看？他是认真的吗？”
谢赫父子对望了一眼，由对谭振华更加熟悉的三王子答道：“亲王殿下，这么说吧，其实我们都知道，埃里克其实是在虚张声势，因为不管是他还是我们，都非常明确地知道，他说的那个条件，一丁点可操作性都没有，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必要讨论，我倒是觉得，需要讨论的，其实是他为什么要抛出这样一个明知道不会得到认可的条件来呢？”
“那三王子殿下觉得，他为什要这样做？”
苏尔坦亲王的捧哏恰到好处，立刻让谢赫觉得，发挥的时候到了——大家应该都还记得吧？我们的谢赫王子殿下，脑补的功力可是一流的。
“我觉得有这么几种可能。”谢赫开始了他的分析：“第一种，他根本就没打算就是否中断向伊波斯供应包括飞机发动机在内的各种战争物资与我们进行谈判，而在他开始做这桩生意之前，他就已经考虑过，因为我们阿连酋，更准确的说法是我们迪拜与他的特殊友谊而可能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并为此而进行了充分的准备——这从他刚才几乎不假思考就拿出了令我们难以接受却有理有据的条件就能看出来，而且他刚才例举的数据详实正确，我不相信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
第955章 破绽
这一条说得非常有道理，与苏尔坦自己分析的可能性极为接近，听得他微微点头，苏尔坦还补充道：“我觉得这是最可能的情况，因为据我们情报部门的调查，那家华夏公司与伊波斯方面签订的合同总金额超过了8亿美元，而且这是军火买卖中技术含量最高的产品之一——先进航空发动机，其利润必定极其丰厚，换成是我，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老酋长却在听完了儿子的分析后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谢赫，继续。”
“好的，父王，我分析的第二种可能，就是埃里克可以同意封锁对伊波斯的发动机出口，甚至更进一步，封锁他旗下所有相关产业向伊波斯的出口，但是，我们提出的对价，他不满意。”
“可那是一个团24架战斗机的采购订单，谢赫你见过他研发的那款战斗机，双座、双发，多用途，按国际上类似的战机价格比较，如果以西方战机类比，售价可能接近3千万美元，就算按苏式武器单价类比，至少也得2千万美元起，如果包含全寿命配件、维护培训课程的话，这份合同的总金额也可能要高达8亿美元以上，应该可以完全弥补他与伊波斯中断交易的损失了，算下来他几乎没有损失——甚至可能还略有盈余，那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谢赫无奈地摊摊手道：“父王，您只算了这一笔账，可您难道忘了，除了华夏，伊波斯现在几乎没有别的稳定可靠的武器来源，埃里克现在与他们做的这笔生意算下来只有8亿多美元，可将来呢？别的不说，在他已经建立了这条稳定的沟通渠道之后，他难道不会向伊波斯推销他的战斗机吗——哦，不，父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已经这么干过了！父王、苏尔坦亲王殿下，你们应该很清楚的吧？在伊波斯，至少有一个团的华夏产“歼七”战机已经投入了现役，这充分说明，伊波斯对装备华夏产战机已经有了实用经验并已经建设了完善的维修保养体系，随着他们装备目录中米制战机的不断消耗，从华夏采购这款战机的可能性正变得越来越大！”
“咝~”
还没等谢赫说完，屋内就接连不断地响起了两声抽冷气的声音，显然，老酋长和苏尔坦亲王都意识到了，他说的这种可能性完全存在，甚至都可能已经开始实施，只是因为这款战机尚未交付，所以他们还没有得到准确的情报罢了。”
“谢赫，那说说看，你看到的那架战机，它现在的状况究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