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但是我们现在即将拥有“狂风”，不列颠人并没有对我们进行什么使用上的限制。”法赫德王子这样说道，默认了谭振华刚才讲的那份订单是事实。
“王子殿下，恐怕我得提醒你一点。”谭振华继续笑眯眯地说道：“不列颠与米国，他们一向在国际社会上是相互呼应的，你们不能寄希望于当战争真的来临的时候，他们能百分之百地履行所有的承诺，我想，对于这一点，你们的盟友巴铁对此的体会最为深刻。”
这话说完，台下一片寂静，所有的将军们都若有所思。
过了好一会儿，法赫德王子才又开口问道：“埃里克，你刚才说了，你的这架“飞豹”能够兼容几乎所有的不列颠制式武器，我能问一下原因么？”
“因为这架战机内部的飞控、火控系统中本来就含有大量高卢和不列颠的基因。”谭振华坦然答道：“所以兼容我刚才说的那些武器根本没有困难，而且，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华夏也做了很多针对性的改进，以使其兼容我们华夏的武器和作战体系，刚才陈总师也已经介绍过了，这架“飞豹”将装备我国的海军航空兵部队，其订单数量可能高达200余架，所以你们完全不必担心它的兼容性及价格等问题，更不用担心将来某种最恶劣情况发生的时候，没有武器可用。”
法赫德王子再次点了点头，想了想，他问道：“那么，埃里克，告诉我，购买你刚才说的那种最强战力的型号，需要多少钱，以及，你什么时候能开始交货。”
第1004章 猥琐发育
“埃里克，我得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推销员。”当这场关于“飞豹”的推介会结束之后，在只有苏尔坦亲王和谭振华两人的场合，亲王殿下如是感叹道：“你总是能抓住人们最关心、最感兴趣的切入点然后说服并打动别人。”
“亲王殿下，谢谢你的夸奖。”谭振华微笑答道：“因为我总是认为，所有的商品，都是为了解决特定人群的需求而生，而我，愿意花时间研究这些特定人群的需求。”
“那么，你觉得我们壕沙的特定需求是什么呢？”亲王好奇地问道。
“安全，毫无疑问，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谭振华道：“你们壕沙地处中东，面临着全世界最复杂的地缘政治环境，再加上民族、宗教等各种因素的共同作用，还有地下埋藏的储量丰富的，既能给你们带来财富，同时也给你们带来了不安定因素的石油，这一切，都让你们面临着极大的安全问题。你们有钱，但是缺乏最基本的安全感，所以，如果能用金钱换来安全感的话，我想，你们是很愿意做这样的事的。”
“埃里克，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啊。”苏尔坦亲王苦笑道：“不过你说的确实对，我们的敌人不少，但真心的朋友却几乎没有，米国人，苏俄人，甚至包括欧洲人，他们都只是想控制住我们、利用我们，或者通过控制我们控制住全世界的石油命脉，他们一直是这样做的。当年，我们为了能从所谓的“石油7姐妹”中夺回石油开采的控制权，也曾经经历过艰苦卓绝的斗争；而在我们因为以萨问题而与西方世界开展的战争中，我们甚至牺牲了一位伟大的国王……算了，不说这些了，总之，这些问题其实我们壕沙上下都非常清楚，只是很多时候，我们无能为力罢了。”
“亲王殿下，这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谭振华终于对眼前这位向他吐露了心声的亲王殿下产生了一些好感，他安慰道：“只要你们下定决心，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当然你说的不错，你们需要一些真正的，在关键时刻可以依靠的朋友，而不仅仅是看重了你们石油的那些贪婪的资本家和政客。”
“你会成为我们的朋友的对么？”苏尔坦亲王双眼灼灼地望着谭振华问道：“埃里克，我再次向你道歉，为认识你那天我的一些鲁莽的言行，现在，我真心希望，能和你这样的人成为真正的朋友。”
“亲王殿下，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苏尔坦亲王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点头道：“我明白了，埃里克你放心，我会尽我的能力推动那件事的进展，而且我相信，那一天并不遥远，也终将会实现。”
“那么，亲王殿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1986年2月26日，一桩令国际军火界吃惊但又不是特别意外的消息从壕沙传出，以苏尔坦亲王为首的壕沙军购贸易代表团与华夏方面达成了协议，将购买48架新型“飞豹”战斗轰炸机，这批战机将从1988年开始陆续交付，裸机单价达到了2千5百万美元，而在包含了全寿命备件、维修保养设备等在内的合同总价达到了18亿美元！
同时，这份合同的签署和其中内容的流出，也完美地解释了关于壕沙与华夏之前秘密接触所暴露的所有疑点。
这当然是一份令华夏全体航空人都非常振奋的合同，因为这不但是华夏首次出口双发重型第三代战斗机，还是第一次以一架原型机就打动了客户并达成了出口销售的案例，再加上伊波斯已经签署了意向合同，只等第二批次样机试飞后便要下单购买的24架，“飞豹”战机的预定出口数量已经达到了72架之多，虽然从数量上来看，仅仅只能排在“歼七”、“歼六”之后位列老三，但从金额上来看，已经妥妥地占据了第一名！
有人欢庆，自然就有人不爽，很不幸，这些不爽的人目前对谭振华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所以，他不得不立刻启程奔赴伦敦。
他要来灭火。
……
“埃里克，你这样做，令我很为难。”
小霍克·西德利再见到谭振华的时候，没有了往日的热情，而是满脸严肃地说道：“埃里克，你也能够感受得到，我们不列颠宇航公司在与你的合作中，保持了最大的诚意，不论是你从我们这里购买的“海鹞”战斗机的整机，还是“BAC”的生产线或者别的什么双方达成了协议的技术交流，我们都没有在其中设置了另外的障碍，但是，你现在的举动却让我感受到了威胁，埃里克，这不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事。”
“霍克先生，看来你对我获得了壕沙的那份订单不太满意？”
“当然，埃里克，这份“耶马迈”军购案我们不列颠宇航已经与壕沙方面洽谈了整整两年有余，现在被你切掉了其中一大部分，这让我很难向各方面交代，尤其你还使用了很多从我们这里获得的技术。”
“包括我们罗罗的发动机。”胡克爵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满脸愠色的补充道：“之前你向伊波斯出售“斯贝”发动机的华夏版本我们罗罗并没有深究，但这次，你竟然计划将TF-41的华夏国产型号，也就是被你们命名为“秦岭”的发动机也当成商品出售给壕沙，并且影响到了我们正在与壕沙方面洽谈的大合同，这太令人遗憾了。埃里克，我得警告你，我们罗罗正在慎重地考虑与你之间的合作，包括尚未完成研发的那台RB168-Mk807带加力型号发动机以及向西京航空发动机厂供应部分你们华夏尚不具备自产能力的部分零部件的事宜。”
“另外，我也得通知你，马可尼公司已经被我们不列颠宇航公司正式收购并正式启用了“BAE”这个公司的简称，所以，对华夏，特别是对西飞厂的部分航电设备的出口也在我们的慎重考虑之中。”小霍克紧接着再补一刀。
谭振华心中凛然。
毫无疑问，今天的这场会面，对方已经准备好了以势压人。
“飞豹”战机，的确是无数华夏人花费了无数心血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也的确代表了华夏战斗机的最高水平。
但，无可否认的是，在这架战机中，糅合了太多的西方先进设备、元器件和技术。
发动机、雷达、航电、仪器仪表等等等等，在谭振华的四面出击下，不列颠、高卢甚至以撒的不少企业都或多或少地参与进了这架战机的研发之中，在带给了这架战机先进性能的同时，也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这个隐患就是，整架战机的供应链，特别是其中一些非常核心的分系统的供应链，是掌握在西方世界手中的。
虽然这些东西谭振华当然早早安排了在华夏进行技术攻关的项目，但要想做到完全的进口替代，还有待时日。
而当华夏与之产生了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们必然会以此来作为要挟自己，乃至要挟华夏的筹码。
谭振华深深地了解这一点，其实这也是华夏不得不建立全蓝星唯一的，全产业链体系的根本原因。
所谓的“国际大分工”，所谓的“国际产业链整合”，这些看上去高大上的炫酷概念可以适用于米国，适用于不列颠，适用于高卢，适用于倭国，但独独不适用于华夏。
因为老祖宗早就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可惜，时间还是太短了，至少在目前，谭振华还离不开不列颠这个暂时的盟友。
他需要时间。
那么，也就只要一个办法可以应付眼前的这个局面了。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猥琐发育？
第1005章 弥补损失的方案
“霍克先生，胡克爵士，对不起，我首先向你们道歉，因为我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境遇下，成为了你们的竞争对手，当然你们也应该理解，但凡这种大笔的军购合同，总是会掺杂一些不那么市场化的因素，而我之前与你们的那些合作项目，不幸被选中了。”
谭振华的道歉语气显得非常诚恳，他接着解释道：“壕沙的军购代表团参观了我们华夏的很多军工企业，但是很遗憾，能被列入他们采购目录的产品太少了，至于原因，我想你们也知道，壕沙人，他们不怕花钱，但一向只喜欢采购性能最好的产品。”
这段话里面至少有99%的内容都是真的，而且这些真的部分也是小霍克和胡克爵士都非常有感触的部分——就像谭振华说的那样，壕沙人，那买起武器装备来一向挑剔得很，他们不怕贵，也不在乎买回去的东西他们会不会用、能不能用好，但是，必须是性能最好的，这是前提！
所以，在这份正在洽谈中的“耶马迈”军购案中，壕沙方面提出的“狂风”战机的配置清单啊，那上面装的设备简直就是这型战机的联合研制方——不列颠、西汉斯以及意大力三国能提供的最顶尖设备的大合集。
再加上“狂风”战斗机是变后掠翼设计、又用上了罗罗最新型号三转子发动机的缘故，它原本的造价就很高昂——1980年时，三家参与了联合研制的国家自己装备这型飞机的裸机单价都达到了2800万马克，按当时汇率约合1600万美元一架，5年之后的现在，再按照壕沙人的要求升级成了“豪华版”，这飞机的成本价都得突破2000万美元。
至于卖给壕沙的售价？
嗯，在谭振华的前世，著名的“耶马迈”军购案曾经创下了二十世纪全球所有军火交易单笔金额的最高纪录，其中第一期，也就是目前正在洽谈中的这一期，壕沙一共采购了120架“狂风”战斗机，其中72架对地攻击型号，48架防空型号，加上配套的武器弹药、全寿命配件、必要的保养维护设备等，猜猜看，一共花了多少钱？
嘿嘿嘿，说出来吓死你啊，花了整整180亿美元！
哪位同学数学好，帮芊之羽算算壕沙买这些“狂风”战机的单价？
这份合同可是在1986年正式签署的，1986年的180亿美元啊！
嗯，对了，“耶马迈”军购案后来还爆出了一系列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花边故事呢，比如牵涉到某年轻性感、妖娆火爆的内衣模特啦、某年过30却风韵犹存的电影明星啦、某挥金如土，光超级跑车就有200多辆、豪华游艇、私人飞机、海边别墅随时待命的阿拉伯王子啦什么的，等芊之羽回头琢磨个能不被编辑关小黑屋的笔法慢慢写给大家看哦……
所以同学们知道为啥壕沙是全世界最受军火商欢迎的买主了吧？
绝逼的人傻、钱多、速来……咳咳咳咳。
相比之下，小谭谭这次卖“飞豹”给出的2500万美元的单价，实在是良心之极了，这一方面是因为壕沙人不太信任华夏的配套武器，既然这型飞机能用不列颠的全套导弹炸弹，那这钱就干脆省了，导致总价中包含的弹药方面的成交金额几乎为零，缺了老大一块儿，另一方面呢？小谭谭也考虑到，壕沙，可是他计划中的军火帝国中最重要的一块市场版图，有道是，细水好长流，这挣钱的日子啊，还长着呢，咱暂时不急这一会儿！
见到小霍克和胡克爵士都认同了自己的说法，谭振华继续装可怜道：“这实在是因为，华夏方面能拿得出手的，又能被壕沙方面选中的装备实在太少了，我觉得也正是由于有了我与你们的合作，“飞豹”战机具备的性能才能被那些挑剔的壕沙人看中，在这一点上，我还得感谢你们的帮助，——不过我觉得，我的“飞豹”与狂风完全不在一个技术层面上，变后掠翼以及三转子发动机代表了当今战斗机最先进的技术和最高的制造水平，不是我那架简陋的“飞豹”可以比拟的。”
谭振华这番连吹带捧话显然有些打动了小霍克和胡克，他们两人对望了一眼，由小霍克继续说道：“埃里克，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们都理解，我们甚至还能猜测到壕沙之所以会向华夏购买这批战机的原因，事关两国之间交往的大事，你的产品被选中了，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这毕竟有可能伤害做为帮助过你的朋友的我们的利益，对吗？”
“所以，华夏那边的事情一了结，我就立刻飞到伦敦来了。”谭振华无比诚恳地说道：“而且我来，也不仅仅是为了向你们两位说一声抱歉的，我还带着想要弥补你们一部分损失的诚意而来，虽然我认为，壕沙方面并不一定会因为采购了我的几架“飞豹”而消减对你们的订单。”
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小霍克再次与胡克爵士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才开口问道：“壕沙与我们的交易，会不会消减数量我们暂且放在一边，埃里克，我想知道，你打算用什么方式弥补我们可能的损失呢？再向我们购买一些“海鹞”吗？”
“不，不是“海鹞”，那几架飞机只是我一时兴起要的小玩具罢了，再说，我就算买，又能买多少呢？我这次来，是想与你们探讨一个更加长远的，可以一起挣到很多钱的计划。”
“哦？是什么样的计划？”
“大客机。”
“……等一下，大客机？”小霍克惊讶地说道：“埃里克，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加入了“空客”计划了吧？哦，对了，你知道的，你还用这一条在谈判中压迫得我们以一个非常低廉的价格销售了一条完整的“BAC”生产线给你，那么埃里克，你再说这一条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们不列颠，我们BAE会考虑在“空中客车”之外，再投资一个类似的项目？我个人认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不，霍克先生，胡克爵士，我并不是说你们需要重新投资一个新的大客机计划，那对你们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我的意思是，我将投资一个大客机的计划，而我想邀请你们加入进来，成为一部分系统的分包商，这对于我和你们来说，是一件双赢合作，对么？”
第1006章 引进外援
时间需要回溯到谭振华这次出发之前与马峰山的一次见面。
“振华，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在谭振华邀请了所有壕沙来宾一起观看了首架由西飞厂组装的“BAC”客机的某次试飞之后，马峰山找到了他，并和他进行了一场关于未来的谈话。
谭振华以为马峰山是要和他讨论关于“BAC”客机的国产化问题，便随口应道：“马总师，有什么事，您直接说好了。”
但马峰山却有些踌躇，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前几天，我回了一趟魔都，去见了见老朋友们，还有吕光杰书记。”
“哦，那些都是与马总师你一起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兄弟了，有机会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他们都好吗？”谭振华顺口问道。
“吕书记已经退休了，现在在家颐养天年，算是过得还行吧，但是，其他人却不怎么好。”
“哦？为什么？”
既然已经开了口，马峰山便也没了顾虑，而且他的性子依然未改，说话还是那么直来直去的，他看着谭振华道：“因为没有活干。”
谭振华顿时明白了马峰山想和他讨论的是什么问题。
这是一个非常烫手的山芋。
魔都飞机制造厂，名字虽然叫做飞机制造厂，其实却名不符实，因为从其历史来看，还不如说是一家飞机修理厂更合适。
尽管这家厂的历史悠久，1950年就建立了，但直到“运十”之前，从来也没有正经八百地生产过一架飞机，承担的主要是为空、海军以及几次更改过隶属关系的民航修配飞机的业务。
就算是“运十”，也仅仅制造过一架静力试验样机、一架真正的整机，也就是曾经被吕书记拿来给哈市送过菜，现在又转隶到西京，被改装成了华夏第二架“飞行试验台”的这架。
哦，还有一架未造完的半成品，不过它现在已经被拆成了零件，以供给现在这架使用频率颇高的“运十飞行试验台”做维修保养替换之用。
但是，当年为了搞“运十”，光从全国抽调过来的技术人员数量就多达600余人，又特别招收了很多的工人，使得魔都飞机制造厂的员工总数，一度超过了7千人。
这就麻烦了。
那600来人的设计队伍现在被谭振华以“BAC”国产化项目的名义掏钱养活着，但其实做为一个仿制成熟飞机的项目，主要需要解决的其实是材料、生产工艺方面的问题，与飞机设计人员的工作内容有本质性的区别，大部分人当前的工作其实是在分析“BAC”的图纸，弄明白不列颠人当初为什么要这么设计飞机，想办法将自己的水平从知其然提高到知其所以然。
当然这也是一项很重要，也很有意义的工作，可以为将来吃透这型飞机，并在其上做进一步的改进打下良好的基础，但工作量显然是不饱满的，与其说是在做科研，不如说是在做二次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