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我们居住的这颗蓝星实在太大，而在这颗星球上，像加勒比海滩这样的地点又实在太多——如果要将信号布满所有的角落，我们甚至无法准确计算出需要安装多少座基站，又需要因此而投资多少钱，可虑到各个国家之间经济发展的不均衡，很多国家根本无力负担因此而产生的巨额投资，所以这个目标恐怕永远也无法实现——但这对于需要经常做商业旅行的人来说，有时候却是无法忍受的。”
谭振华想了想，点头对此表示了同意。
“巴里·伯蒂格回来之后，就提出了一个大胆而天才的想法——布置那么多基站既然不可能，那，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些基站搬到天上去呢？”
“对不起，克里斯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卫星通信吗？”
“是的，埃里克，在过去几年中，卫星通讯已经发展成为了一项相当成熟的技术，当然，过去的通讯卫星都是蓝星同步轨道的，必须挂在离地面三万多公里高的赤道上空，同时在地面建立很多卫星基站来联络手机和卫星，如果一个地方没有基站，比如沙哈拉沙漠里，那么手机就没有信号，无法使用，而且由于带宽的限制，能支持的终端数量是极为有限的。”
“那摩托罗拉的计划有什么不同吗？”
“是的，我们的计划有些不同。”说到了这里，克里斯﹒高尔文的嘴角带上了一丝微笑，显然为本公司提出的这项充满了创意的想法而颇为自得：“经过初步测算，我们认为只需要发射77颗低轨道通讯卫星组成一个星座拓扑系统就能完美地覆盖全球，星座之间不必通过地面基站交换信息，而是通过星与星之间的数据链沟通，这将是一个支持5W的系统，任何人（Whoever）、在任何地点（Wherver）、任何时间（Whenver）与任何人（Whomever）采取任何方式（Whatever）都能进行通讯。”
他顿了顿，又用炫耀的语气说道：“而正好，金属铱的电子数也是77颗，所以，我们将这个星座取名为“铱星”，如果这个计划实现，那么，在这颗蓝星上任何一个能看到天空的地方，我们都将不会再丢失手机信号了。”
“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是人类通讯史上的奇迹！”谭振华不由赞叹道，脸上的表情无比真诚：“我认为这将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杰作！”
“真的？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听到了谭振华毫无保留的赞美，克里斯整个脸庞都放射出兴奋的光芒：“那么埃里克你想不想加入？”
“呃，这个……可以吗？”谭振华故意用略带犹豫的口吻问道。
“当然，埃里克，我们欢迎每一个加入者。”这次插话的是罗伯特﹒高尔文，他微笑着说道：“我们认为，除了商业利益之外，这还将是一个能够造福全人类的计划，应当被所有愿意提高本国通讯水平的国家所接受和推广，毕竟商业交往无处不在，除了华约那些野蛮人，我们希望全球主要国家都有人能加入这个计划。”
仔细思考了几分钟后，谭振华才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么，我原则上同意加入这个计划，不过，我需要看到该项目的详细计划书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该计划书必须包含项目的可行性论证、实现该计划的技术方案、面临的主要技术困难以及可能的解决方法、预算、时间表、董事会构成方式等等最基本的要素，这是一个大项目，可能牵涉到数十亿美元的投资或者更多，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与我的团队成员们就投资额度、投资方式等问题进行磋商，对了，你们现在已经说服了多少人加入这个计划了？预计什么时候正式启动？”
谭振华提出的这些都是合理的要求，很多原本就是摩托罗拉公司在正式确认投资该项目之前也必须要做的工作，所以，克里斯﹒高尔文没做犹豫就答道：“埃里克，你提的这些我们当然会尽快提供给你，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目前的进展。”
他稍微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后接着说道：“项目计划大致是这样的：我们打算成立一家专门的公司运营这个项目，所有愿意加入的人或者企业，以投资的方式入股这家公司，嗯，按照我们的测算，该计划的总投资预计为30-35亿美元，包括系统的研发、制造发射入轨及头两年的运营维护费用，我们摩托罗拉计划投资10亿美元，其余的股权以每一亿美元投资获得一个董事会席位为标准向全球召集，股东除了投资之外，还需要负责其所在地区业务的推广工作，不过鉴于我们除了投资之外，还将提供该项目的主要技术，所以我们希望我们的投资应该获得一定的溢价，当然，最终的结果需要看我们能召集到多少合适的股东投资，嗯，从目前情况看，形势相当不错，有很多人都对我们的项目非常感兴趣，我们正在做进一步沟通和筛选，埃里克，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是我们接触过并明确表达有投资兴趣的第23个企业家。”
谭振华耸了耸肩膀道：“一亿美元的门槛可不低，既然这个“铱星计划”被那么多人都看好，我的祖国华夏也有句俗话叫做“众人拾柴火焰高”，看来摩托罗拉的这个项目想不成功都不可能了，那么，我还得感谢两位高尔文先生你们给了我这机会呢！”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第1103章 小要求
“关于哪方面的要求？”罗伯特﹒高尔文保持了一贯的谨慎。
“我们的“铱星计划”需要发射77颗卫星对么？那，基于基本的商业原则以及站在一个华夏人的立场，我希望，其中的部分卫星由华夏方面承接发生业务，嗯，至于价格，我想，按照我的了解，华夏方面给出的报价肯定会大大低于NASA的。”
“华夏？他们的卫星发射技术可靠吗？”克里斯﹒高尔文疑惑地问道：“要知道一颗通讯卫星可能价值数千万美元，如果发射失败，那损失就太大了，而且我们甚至不知道国际保险和再保险公司会不会为华夏的卫星发射作保险。”
“这一点请两位尽管放心。”谭振华说道：“虽然我也只是个外行，不过不久之前，我正好有机会对华夏的航天技术进行了一番详细的了解，我觉得，以华夏目前的航天水平，仅仅落后于米国和苏俄少许，可以排在全球第三位，而经济性则应该排在第一位。”
“哦？埃里克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克里斯﹒高尔文有些感兴趣了，毕竟发射卫星是一项高风险、高费用的活动，特别是当需要发射的卫星数量高达77颗时，对成本的控制，更是极为重要的，哪怕单次发射只能节省一点点，可累加起来，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谭振华清了清嗓子道：“这样吧，我可以简单说一下华夏航天发射的历史，你们也可以自己判断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于是，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开始掰起了手指，同时在心中暗想，这就是提前做好功课的的必要性了。
“早在1960年2月19日，华夏自行设计制造的试验型液体燃料探空火箭就获得了首次发射的成功；1970年1月30日，华夏研制的中远程火箭飞行试验成功；同年4月24日，华夏自行研制的首颗人造卫星“东方红一号”卫星由“长征一号”火箭发射成功，成为了继苏俄、米国、高卢和倭国之后，第五个能自主发射人造卫星的国家；次年3月3日，华夏发射了首颗科学实验卫星“实践一号”，该卫星在轨工作了八年。此后又陆续发射了“实践二号”、“实践三号”、“实践四号”和“实践五号”；1975年11月26日，华夏发射了第一颗返回式遥感卫星，卫星按预定计划于当月29日返回地面。这使华夏成为世界上继米国和苏俄之后第三个掌握人造卫星返回技术的国家；1979年，“远望”1号航天测量船建成并投入使用，使中国成为世界上第四个拥有远洋航天测量船的国家；此后又先后建成了“远望”2号、“远望”3号和“远望”4号航天测量船，结合设立在京城、西京的指挥控制中心和卫星测控中心，华夏已建立了先进的陆海基航天测控网。
1980年5月18日，华夏向太平洋预定海域成功地发射了远程运载火箭，这标志着华夏具备了发射高轨道人造卫星的发射能力。
1981年9月20日，华夏用一枚 “长征2号”运载火箭成功发射了三颗科学实验卫星，使华夏成为世界上第三个掌握一箭多星发射技术的国家。
1984年4月8日，华夏第一颗地球静止轨道试验通信卫星发射成功，该卫星定点于东经125o赤道上空，而这次发射成功，标志着华夏掌握了地球静止轨道卫星发射、测控和准确定点等技术。
就在今年2月1日，华夏发射了首颗实用地球静止轨道通信广播卫星。2月20日，卫星定点成功。这标志着华夏卫星通信技术由试验阶段进入了实用阶段。
有了这么多成功的发射经验，我认为，华夏承接发射我们“铱星计划”中的低轨道通讯卫星完全是可行的，没有什么技术障碍。”
谭振华之所以能如此准确地陈述华夏航天发展史，当然与他前一阶段一直在充当壕沙与华夏之间那笔“东风3”型导弹的掮客有关，要知道，他可是被“华夏航空四老”之一的任新铭任老爷子给好好做过一轮科普的，而且他还知道，所谓的“长征一号”运载火箭，其实就是“东风3号”的民用版马甲，而能承担高轨道发射任务的“长征二号”么，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华夏首枚能打到米国本土的弹道导弹“东风5号”的民用版马甲了。
长篇大论地介绍完了华夏航天发展史，谭振华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一点我得告诉你们，华夏航天工程技术方面的总负责人是钱学深博士，你们也许听说过他的名字，他是冯﹒卡门最重视的学生，1936年，他在加州理工大学攻读博士时，与Frank Malina、Weld Arnold、Apollo M. O. Smith、Jack Parsons、Edward S. Forman一起联合创建了火箭实验小组，这个小组后来发展成了大名鼎鼎的“喷气推进实验室既JPL”，再后来，米国政府在JPL的基础上成立了“米国国家航空咨询委员会”简称NACA，1958年，艾森豪威尔总统签署了法令，将NACA这个机构改了个名字，不用我再提醒你们它现在叫什么了吧？”
“它现在叫NASA。”罗伯特﹒高尔文答道：“埃里克，看来你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这么说来，对我们的“铱星计划”你早有了解？”
谭振华坦率地点头道：“是的罗伯特先生，我的确是有备而来的，事实上，不管是手机还是寻呼机，对我来说，都是附带的项目，或者说是为了增进我与你们摩托罗拉之间的互信而做的一些小小努力，你们的“铱星计划”才是我最看重的，如你们所知，我是一个还算成功的商人，需要随时随地地处理各种商业信息，而且我认为这个项目将会是人类通讯发展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事件，如果能够参与其中，我会深感荣幸——好了，两位高尔文先生，我已经把我的底牌亮出来了，现在请告诉我，我的这个小要求能够得到满足吗？”
他说得如此坦率，让高尔文父子打消了最后的疑虑，他们对望了一眼，都看见对方在冲着自己微微点头，罗伯特﹒高尔文最后答道：“埃里克，这件事我们认为在原则上没有任何问题，将来到了需要发射的时候，如果华夏方面确实能提出一个有竞争力的报价并且保证发射安全的话，我们愿意这么做。”
第1104章 掐得好疼
谭振华没想到，他一回到圣何塞，一头冲进来的薇薇安找他谈的居然是这么个事儿：“埃里克，你帮我参谋参谋这个项目值不值得投资？”
话说薇薇安管理的“双曲线”基金在接连几次跟投了谭振华操作的项目后，获利相当丰厚，账面资产已经翻了十倍都不止——连同“壕沙公共投资基金”托管的5千万美元在内，“双曲线”基金管理的资产已经超过了2亿美元——2亿美元的基金在华尔街实在是个小蚂蚁，但这位美女CEO却是当前米国金融界风头最劲的基金管理人，因为，到今天为止，她进行的各项“风投”的失败率居然是零——这简直就是风投史上的奇迹。
当然这位美女CEO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自己之所以到现在还未尝一败，其实是托了谭振华的福，到目前为止，她的投资都局限在自家男朋友运作的企业中，而这些企业的增长都可以用神速来形容，也正因此，她的“双曲线”才能获得如此优秀亮眼的业绩，所以，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在心里，她还是很佩服谭振华的投资眼光的——嗯，这其实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本小姐的能力对吧？选对男朋友，这才是最考验女生眼光的大事呢！
不过，随着“双曲线”的逐渐成长，薇薇安还是有点不甘心继续托庇在谭振华的羽翼之下了，毕竟她可是科班出身，而且还是斯坦福这样的名校，今年本科毕业后，更是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本校商学院的MBA，怎么也得找机会证明一下自己真实的能力对不？
于是，在最近这段时间，薇薇安就趁着假期仔细研究了好几个项目，并从中挑选出了最心仪的一个——这一次，她不打算跟着谭振华划水了，她打算真真切切地自己操刀运作一把。
嗯，当然，听听男朋友的意见也是可以的，毕竟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么。
谭振华对薇薇安的这种心理其实很清楚，他也乐得她如此投入地做这些她喜欢的事业，虽然以他的财富，做他的女朋友可以完全什么都不用做地安心享受优渥的生活，不过，他总是觉得，那种像个配件一样装点在富豪身边的花瓶，他根本提不起一点点兴趣。
看来，这次小姑娘终于想要单飞了。
谭振华心中有些好笑地想着，漫不经心地接过了薇薇安递过来的资料，可才刚看到封面，顿时就傻眼了。
“薇薇安，你这份投资计划书是从哪里搞来的？”他勉力控制着表情，好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要那么古怪。
“哦，这个啊，最近华尔街好几家风投公司都接到了这份计划书，我当然也收到了，嗯，我还和其他公司的几位风投基金经理聊过这个项目，他们好像都挺看好这个项目的，不过这个项目要投入的资金量比较大，所以他们正在计划发起一个联合投资行动，我还听说，红杉有意成为本轮的领投基金，嗯，我算过了，“双曲线”现在账面上还有大约2千万的现金，我打算至少拿出一半来投资这个项目。”
“不行，这个项目不行。”谭振华没等她说完就脱口而出道：“你一分钱也不能投！”
薇薇安顿时就怒了：“埃里克，你根本没打开这份计划书，光看了一眼封面就说不行，你不会是不想让我投资不是你运作的项目吧？”
谭振华心说我还用看内容？看个封面就够了，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呢，《铱星计划》，这特么的就是一个大坑，掉进去就爬不出来的那种——摩托罗拉那么大个公司都被这计划给坑毁了，凉得透透的，就你这小身板还经得住这种折腾？
但这理由也没法开口啊？
还有一样，自己可还刚刚与摩托罗拉达成了一个协议，准备投一笔钱好怂恿摩托罗拉赶紧开始挖这个史无前例的大坑——这要是将来被薇薇安知道了，她心里会怎么想？
不过谭二的脑筋转起来可是很快的，转瞬之间，他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薇薇安，我猜，你是想尝试一下不跟着我，自己做一次投资吧？”
“嗯，怎么了？本小姐可是斯坦福商学院毕业的，而且马上就要读MBA了，当然不能一直跟在你后面吊车尾。”
“所以这个项目不行啊，对不起，薇薇安CEO大人，我刚刚和摩托罗拉达成了一揽子合作协议，将与其在华夏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共同开发华夏移动通讯市场，包括移动电话和寻呼业务，嗯，还有这个“铱星计划”，我已经同意在未来成为“铱星公司”的股东并占据至少一个董事会席位，所以，如果你也投资这个项目，薇薇安，你还是在跟着我投。”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人家难得发现一个与你无关的好项目，结果又被你抢先了。”薇薇安满脸的失望之色，显然对谭振华“抢”了她的项目极为不满。
“咳咳，哎，这个，我真不是故意的，事先我也不知道啊。”谭振华有些尴尬地说道，“要不你再仔细找找？我跟你讲，IT业即将迎来一波大发展，我相信我们家薇薇安肯定能找到砂砾中的那些黄金的。”
“谁是你们家的。”薇薇安没好气地说道：“你的伊娜妹妹才是你们家的。”
“呃，伊娜那个情况比较特殊，咱们说好了不提这茬的吧？再说，我也没对她干过啥啊！冤死了我都。”
谭振华一边无力地辩解着，一边心中苦笑——你说女人这心眼都是咋长的？好好的在说项目投资的事，这一转眼就歪到伊娜身上去了，话说，这楼是从啥时候开始歪的呢？
“就是看你没真对伊娜做过啥才暂时放过你的。”薇薇安白了他一眼，又就势在谭振华腰上拧了一把，拧得他龇牙咧嘴地抽了好几口冷气，然后歪着脑袋琢磨了一阵道：“不行，这个“铱星计划”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如果成功，就是人类历史上通讯事业的里程碑事件，而且我专门找专业人士咨询过了，摩托罗拉提出的计划可行性很高，从技术上来说完全可以实现，那将来的前景肯定很好，这个机会我不能错过，嗯，决定了，虽然又被你抢了先，但我还是决定要投资这个项目。”
“啊！”
“你喊什么？”
“没，没什么，刚才被你掐得好疼……”
第1105章 助人为乐谭振华
“钊德，我有个麻烦，你一定得想办法帮帮我。”
“啊哈！”接起电话就听见谭振华这么说，郭钊德不由得怪叫了一声，“今天的太阳难道是打南边出来的？咱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谭二少爷居然也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
“那个，是这么回事，薇薇安最近看中了一个项目，她想投一笔钱，而那个项目呢？我也刚刚谈完，计划出资一亿美元，占据一个董事会席位。”
听筒里传来了迟疑的声音：“呃，埃里克，这听上去是个很正常的事情啊？薇薇安不是一向喜欢跟着你投资的么？你都看好，愿意投资一亿美元的项目，她跟着沾点光，这有什么问题吗？啊……喂，埃里克，你不会是想和薇薇安分手吧？我昨天晚上才刚和她爷爷吃过饭呢，你要不要搞得那么突然啊？”
“喂喂喂，你瞎说啥呢？没有这回事，我和薇薇安好好的。”
“哦，那就好，那你说说，到底啥情况啊？”
“情况就是那个项目我非常不看好，但是薇薇安却一定要投，我拦都拦不住。”
“……埃里克，你在说笑吧？”
“我是非常严肃认真地在和你讨论问题。”
“那我被你彻底搞糊涂了，你既然非常非常不看好这个项目，又为什么要在这上面投资一亿美元？埃里克，你没发烧吧？有钱也不是这么玩的啊？你要是嫌钱太多了，你可以匀点给我，我不嫌弃。”
“嗯，这个原因吧，确实不太好解释……我投资这一亿美元，为的不是这个项目的股份，在我看来，这个项目就是一个坑，会坑死很多人的……不过呢，现在恐怕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个坑的，因为项目描绘了一个非常美好的前景，我用这笔投资换来了一些我想要的东西，其价值远远超过一亿美元——而且我认为，我投的钱会成为一剂催化剂，促使这个项目更早、更快地开展起来，其结果当然就是，那个推进项目最积极、投资最大的公司，将会更早地掉进这个深坑里把自己妥妥地埋好，钊德，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听筒里沉默了几秒，传来了郭钊德的声音：“我想我听懂了，埃里克，你又在想着害人了是吧？”
“怎么说话呢你？我什么时候害过人了？看见有人在挖坑，我就非常热心地上去帮他刨了几锹，这能叫害人吗？这明明叫助人为乐！”谭振华大义凛然地答道。
“呃……哈哈哈哈。”听筒里传来了郭钊德抑制不住的狂笑，谭振华不满地嚷嚷道：“别笑了，越洋电话5块美金一分钟呢，很贵的，赶紧的，说正事！”
“哦，好的，说正事……哈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让我再笑一会儿。”
等郭钊德好容易止住了狂笑，又花了好几分钟喘匀了气，这才问道：“埃里克，你在挖坑，却没想到第一个想往里跳的人是薇薇安对吧？”
谭振华叹气道：“是啊，你说这都啥事？”
“那你得先把那个项目到底是啥告诉我，我才好根据具体的情况判断一下该怎么办。”
当下，谭振华就把与摩托罗拉高尔文父子商谈的经过以及那个“铱星计划”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我非常不看好这个“铱星计划”，之所以愿意投资一亿美元在里面，一方面是想通过合作推进这个计划从摩托罗拉那里交换到更多的关于移动通讯方面的技术和授权，另一方面，也顺带帮华夏揽几颗卫星发射的业务——说不定，从这方面我就能把那一亿美元给挣回来，当然要真挣不回来那也无所谓，反正移动通讯那边能获得的利益肯定远远大于一亿美元的。”
听筒里静默了一会儿，郭钊德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疑惑：“埃里克，怎么我听着这个“铱星计划”非常好啊？的确是通讯史上里程碑式的革新，不瞒你说，我都有点动心，而且我还奇怪一点，你对待这个项目的态度与你一贯的行为严重不符，在我的印象中，你是最热心投资这些高技术行业的，为什么这次不一样？”
“因为这个计划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谭振华答道：“摩托罗拉只看到了目前的无线通信基站架设的艰难和投资的巨大，却没有预计到组成星链技术的复杂性以及技术从理论走向工程实际应用的难度，而这两件事都是以时间为纵轴的，也就是说，刚才说的那两条是彼此以实现时间为维度的竞争关系，在这种竞争中，对比基站建设来说，星链技术明显处于劣势——因为它尚未经过实践的检验，目前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能，但基站技术却已经非常成熟了，且必将随着全球各地建设的推进变得成本越来越低，当这个地面的无线基站网络成型的时候，“铱星计划”就变得可有可无了，毕竟，绝大多数需要随时保持电话畅通的商旅人士，他们最常去的地方，不会是荒郊野外，而是覆盖良好的大中型城市。”
“但还是有很多人需要卫星电话这种通讯方式的，比如从事石油或者矿产勘探、野外探险等特殊工作的那些人，而现在的卫星电话实在太难用了，重得像砖头一样，灵敏度还极差，不瞒你说， 我都差点买一个，不过后来在掂过分量后放弃了，按你刚才说的理由，是因为现在的同步通讯卫星的轨道太高，所以需要更大的发射功率的原因吧？那么“铱星”的轨道低了很多，就不需要那么大的发射功率了吧？电话会不会轻很多？那样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恰恰相反，重量一点都降不下来，因为现在市面上的卫星电话你手里的终端实际上是发射到地面中继站的，而将来的“铱星”才是终端直接发射到卫星上，而且你说的原因，根本在于现在的电池存储的能量不够、电子元器件的集成度不够高能量的转换效率也差，所以需要更大的体积和重量，随着技术的发展，这些问题都会逐渐得到解决，不管是哪种卫星电话或者基于蜂窝通讯的移动终端，为解决这个问题所需要花掉的时间是一样的，取决于基本元器件和集成电路集成度的提升以及电力储能技术的突破，没有谁快谁慢。”
郭钊德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道：“好吧这些技术上的问题我也搞不懂，不过你说这个“铱星计划”会失败，那我就相信它会失败好了，嗯，你现在担心的是薇薇安也跟着跳进这个失败的陷阱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