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军工霸主 第454章

作者:芊之羽 标签: 长篇言情

  张宝中说完了这些,也不管他人的反应,直接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而随着他的一通炮轰,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冷场,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第1168章 不怕短粗,就怕细长

  

  “咳咳,”打破现场尴尬气氛的,还得是李立清。他用几声咳嗽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说道:“王总师对当初发动机的选型有看法,这是技术方面的分歧,此事咱们可以慢慢论证,今天小谭同志来这里是为了在商务上看能否给我们意见和帮助的,他的工作也很忙,咱们就不要用这些具体的技术细节耽误他的宝贵时间了哈。”

  谭振华不由得暗乐,同时心中也浮现出一股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又回到了前世,坐在了技术方案论证的会议现场一样。

  曾经有时间的他,也就像今天的张宝中一样,只要觉得自己的方案是对的,那才不会管对面坐着的是谁,一口气顶上来,逮着谁喷谁,就比如那个中老年版的军代表王泽天,就有好几次被他喷得下不了台,互相之间摔帽子砸茶杯,指着对方的鼻子呵斥“你懂不懂技术啊?”那都稀松平常……

  不过在本时空自己已经报过仇了,不知道王大代表脑门上被自己那块“飞天板砖”砸的疤现在长好了点不?下雨天还会不会痛……

  他这样想着,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微笑,直到被李立清接连几声“小谭同志、小谭同志”的呼唤喊回了魂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开小差了,不由得歉然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有点走神,呃,咱们说到哪里了?”

  也就是谭振华现在的名声地位在那儿摆着,在座这些从天南海北各家单位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这些顶尖专家都给他留了几分面子,这要是别的小年轻,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还居然敢走神,非得被好好教训一通不可。

  “刚才讨论了发动机的选型问题。”毕竟是自己请来的外援,这个场还得李立清来圆,“张总师和方总师对此有些不同的看法,不过这不要紧,接下来我们要分门别类地专题研究,咱们还是请方总师继续把巴铁方面提出的所有主要问题都说完再讨论吧,很多都是具体技术问题,这些小谭同志你也不太精通,先让你知道个大概的全局情况就行。”

  谭振华点头表示认可李立清的安排,于是方伟贤继续站起来说道:“还有就是火力投送系统了,刚才我们已经说过了这门炮本身的问题,但其实,除了身管过长、寿命不足之外,巴方认为,我们提供的可选择炮弹种类也不如米国人多,我看了米国人提供的弹种目录,M728和M392A2脱壳穿甲弹,M735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M494杀伤榴弹,M456系列破甲弹,M393碎甲弹,M416黄磷发烟弹及多种教练弹都在销售目录上,别的不说,至少在最关键的“脱穿弹”方面,我们提供的外贸型一期弹对比米国货是有相当大差距的,实际打靶也证明了这一点,因此,巴铁方面对使用我们的坦克炮能否有效击穿T-72的装甲持怀疑态度。”

  “这一点我来说明一下吧。”会议室里又站起了一位,这一位的年纪也与方伟贤仿佛,当然这其实没什么奇怪的,由于中间断层,当前华夏挑大梁的科研人员普遍都是50-60年代的大学生,现在可不就都是50向上了么?

  站起的这位身材瘦削,也戴着一副眼镜,头发稀疏、大脑门子倍儿亮,乍一看谭振华还以为是自家老爸莅临会场——而且这位一开口谭振华就乐了,这腔调透着那么的亲切啊,满满的宁都味儿!

  这人看谭振华乐,自己也乐了,笑呵呵地说道:“小谭同志看来听出来了,我这是宁都味儿普通话,简称“宁普”,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王哲山,在宁都理工大学教书,研究的方向是火药,对炮弹算半个内行吧。”

  谭振华笑道:“王教授,看来你我不但是同乡,还是邻居呢,宁理工就在我们家后面,中间就隔了一座宁都农业大学,我家在4014所大院里。”他这话也用了“宁普”的腔调来说,顿时引起了会议室里的一片轻笑之声,也稍微冲淡了一些刚才略显凝重的气氛。

  “那可真是邻居了。”王哲山也笑道:“那等小谭同志什么时候有空回家的时候,可一定要到我们宁理工来走走,到时候我带你参观,我们宁理工啊,可还藏着不少好东西的。”

  “嗯,那我们就说定了,我一定去的。”谭振华应道:“还有啊,到时候王教授一定要做东要请我吃一回你们学校的食堂啊,我可听说了,宁理工的食堂,特别是传说中的“理工红烧肉”,那可是一绝呢!”

  “哈哈哈哈,好,你来,我请你吃食堂,保证“理工红烧肉”管够!”王哲山大笑着应承了,然后转向了大伙儿的方向道:“你们谁有空来,我也按这个标准一样招待啊,可别到时候在背地里说我王哲山是个嫌贫爱富的。”

  会议室里再次爆发出了一阵大笑,顿时将刚才那仅剩的一点点尴尬冲得烟消云散。

  两个“宁都人”有意无意的插科打诨调节了会议气氛之后,王哲山终于说回了正题:

  “说到这个炮弹,其实在我们当初引进这门105炮的同时,也顺带引进了一批弹种,只不过这门不列颠炮我们却不是从不列颠引进的,而是绕了一个大弯子,从奥地利引进的,因此,当时引进弹种的时候也颇费了一些周折,不过今天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只能说,相对米国人的炮弹来说,比如最典型的坦克间对抗用弹种“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我们得承认落后,刚才说被米国人列入销售目录的型号是M735吧,这个弹我知道,初速度1500m/s,钨合金材质,弹体直径31.68毫米,弹体长度305毫米,长径比为9.6,这么估算下来,其在2000米的距离上针对均质装甲的垂直穿深大概应该在300毫米左右,这款弹应该是米国人在1978年左右定型投产的,目标就是针对当时已经开始大量装备在东欧的T-72,不过这弹也不是米国人最好的弹,我看国外有些资料已经透露出,米国人最新发展了一种“贫铀合金”材质的新型“脱穿弹”,据说长径比提高到了14,那如果在初速不变的情况下,2000米距离上的理论穿深很可能已经超过了350毫米。”

  谭振华好奇地问道:“王教授,你说的这个长径比我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应该就是指弹长与弹直径的比值吧,不过这个数据很重要吗?听你刚才的意思,难道这个长径比能决定弹的穿深?”

  王哲山冲着他挤了挤眼道:“当然很重要,嗯,应该说是非常重要,小谭同志啊,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俗话么?”

  “呃,是啥?”

  “不怕短粗,就怕细长。”

  “喔……咳咳咳咳咳……”

  

第1169章 大卖点

  

  谭振华看见,端起茶杯满脸一本正经的李大部长正美美来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时候,突然就涨红了脸,接着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而另一头的祝宇森祝大总师则正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憋着不让自己喷出来,只是看他通红的脸,憋得应该也挺辛苦。

  然而王哲山则满脸无辜地摊摊手道:“咦?我哪里说的不对吗?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

  李立清好容易止住了咳嗽手指王哲山说道:“老王,开玩笑要分清楚场合啊,咱们这儿正开会呢,还有,要是会场里都是咱们这帮老家伙也就算了,你看今天还有小谭同志在场,你别教坏了孩子……”

  喂,我说李大部长,我可真心不能算孩子了……谭振华一面在心中吐着槽,一面装出了一幅天真无邪的表情配合着问道:“王教授,您刚才说的这句“不怕短粗,就怕细长。”是什么意思呢?能解释一下吗?”

  王哲山的脸上露出了极为夸张的诧异表情答道:“小谭总,我可听说这些年你一直都在米国读书,米国哎,那么开放的国家,你会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咳咳,好吧,我解释一下,对于 “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这一特殊弹种来说,“长径比”是衡量该弹种好坏的一个硬指标,嗯,具体的原因需要极为复杂的物理学解释,不过简单描述其一下原理是:同等动能情况下,越小的接触面积对障碍物的压强就越大,产生的破坏力也就越大,而穿透这个障碍物需要做的功就越少。这个能理解吧?”

  谭振华憋着乐点了点头,这一点对于一名理工男来说,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在APFSDS,哦,也就是“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英文简称,侵彻装甲的过程中,影响穿深最主要的因素是穿杆(弹芯)的长度、长径比、材质、以及着速,嗯,我还得再解释一下,APFSDS说白了就是一根长长的金属杆,它对坦克的杀伤作用并不是传统炮弹的火药爆炸,而是单纯的动能弹,炮弹在穿透装甲的过程中因为摩擦而做功,根据公式“Q=F*S”,(Q是热量,F是力量, S是摩擦距离)得知,力度越大穿深距离越大,能量也就越大,产生的热能Q也就越大,Q再除以车体金属比热容C 就是产生的温度T,这个温度T使金属熔化,金属熔化后就会变成液体并向着弹头前进的方向扩散去,并在穿透装甲后引发炽热的金属射流,杀伤车内乘员和设备。

  通过解析这一原理我们知道,要想得到更大的穿深,我们就需要尽可能地提升APFSDS的速度、尽量减少其直径,同时为了能更精确地维持炮弹在飞行中的轨迹并减少在这一过程中的能量损耗,而且由于在击穿装甲的过程中,弹体前段因为剧烈的摩擦是在不断碎裂磨损的,等于是在不停地消耗中,所以我们又需要尽可能地将炮弹做长,越长越好,这么一来,长径比就成为了衡量APFSDS的重要指标了,事实上通过对国际流行趋势的追踪我们可以看到,随着科技的进步,在满足穿杆刚性要求的前提下,APFSDS正被造得越来越细、越来越长,比如,刚才说的米制M735弹,其弹体直径31.68毫米,弹体长度305毫米,长径比为9.6,这应该算是米国第一代APFSDS,而根据可靠情报资料显示,这一型号其实米国人自用的很少,基本是为出口销售而准备的,其自用的型号是M744,采用了贫铀杆体,公开资料显示,其直径为25毫米而长度达到了475毫米,长径比为14,对比这些数据就能发现,这款弹更长了也更细了,当然,其穿深参数也肯定大大优于M735。”

  被这么一通科普,谭振华终于弄明白王哲山说“不怕短粗,就怕细长”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原来对于坦克的天敌,“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APFSDS”这种特殊的炮弹来说,这句话就是对其性能要求的简单概括。

  只是王大教授的这个表述方式,实在让人浮想联翩啊……

  顺着王哲山的话头,谭振华接着问道:“那么王教授,咱们国家的APFSDS弹目前的水平怎么样呢?能不能赶上米国人M375的水平?”

  王哲山听到这个问题后明显犹豫了一下,显然,这一数据属于保密内容,不过,在用目光征求过李立清和祝宇森的意见后,他还是向谭振华做了简单的解释:“其实当初我们引进的就是米制M735弹,不过受限与当时的材质和加工能力,在对其进行仿制后,与原装货的性能有一定差距,当然,随着这几年我们冶金材料和加工能力的提升,性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

  他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谭振华非常理解,言下之意,目前还达不到米国人出口产品的水准。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解释了巴铁方面对“风暴2号”样车评价低于竞品M60A3的原因。

  在点了点头后,谭振华又琢磨了一会儿才又问道:“那么王教授,我能不能问一个外行一点的问题?”

  “嗯?你问吧?”

  “就说咱们的这门炮,能不能打M735弹?底子都是一家来的,我觉着应该是可以的吧?”

  他的问题顿时引起了屋内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王哲山迟疑了一下才答道:“其实是可以的,而且我们还做过相关测试,不过小谭同志你这么说的意思,难道是……”

  谭振华拍拍手笑道:“能打就行,你看,这不是我们坦克的一大卖点么?不但能打我们华夏自己的弹,还能兼容北约同口径的弹,这在战场上可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哦!”

  他的话音还未落,李立清已经迫不及待地叫好道:“小谭同志果然有非同一般的商业头脑,这么一说还真是一个非常好的思路,我们的弹性能差点,但是价格便宜,米国人的弹性能强,但价格也贵,等于是给巴铁方面多了一个选择,这一点,应该能说服他们。”

  方伟贤却迟疑道:“小谭同志说的虽然不错,但是这个炮的根本问题还是没解决啊,就算弹能解释得过去,但是这个身管过长的问题就……”

  “嗯,关于这个身管问题,我这个外行也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在座的各位专家看看对不对哈。”

  “你说说看。”

  

第1170章 一块炮钢的奇妙之旅(上)

  

  谭振华却没有立即说出自己那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而是转向了祝宇森的方向问道:“祝老,我能先请教几个问题吗?”

  祝宇森微微掀了掀眉毛答道:“你问吧,只要不涉密,我都可以回答你。”

  “嗯,那我就先谢谢祝老了。”谭振华的话语里带着足够的尊敬:“我请教的第一个问题是,当初我们仿制这门炮的时候,之所以将其加长,应该是为了能在材质和加工能力不足的情况下,获得与原炮相近的性能对吧?那,具体的不足是表现在哪些方面呢?其中材质和工艺各占的比重又是多少?”

  祝宇森点了点头道:“小谭同志不愧为喝过洋墨水的人,你的问题问到点子上了,对于一门火炮来说,最核心、技术含量最高的,其实就是看上去最平平无奇的炮管了。就拿“风暴2号”样车上安装的这门线膛坦克炮来说吧,看上去就是一根刻有膛线的空心钢管,但其实呢,真正能自行制造的,全世界也就那么几个国家,因为这根管子涉及到了很多技术要求非常高的领域。”

  顿了顿,他仔细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继续说道:“火炮的工作条件是非常恶劣的,需要兼顾寿命、强度、刚度、韧性、重量等实际需要,又要平衡技术性能、经济性、便于量产的现实矛盾,这对于一根需要经常工作在3000度、承受几百兆帕压力的钢管来说,确实是一个重大挑战,所以制造合格的火炮身管,与在实验室开发一款新型高强材料其实是两码事。”

  “先说说身管制造材料吧。”

  讲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祝宇森开始侃侃而谈:“火炮身管材料也就是所谓“炮钢”的第一次大发展就要追溯到1850年左右,当时欧洲开发了铸造法制备炮钢,并使最终火炮身管中残留有一定的压应力,炮钢的抗拉强度能够做到200兆帕。进入20世纪以后,随着材料学的进步,人们通过调整Cr-Mo-V(铬-钼-钒)系钢材的化学成分比例,进一步提高了炮钢的韧性、强度、疲劳特性等性能。通过不断的研发试验,科研人员又发现Ni(镍)对于炮钢来说是一种非常有益的元素,能够细化钢材晶粒,在提高钢材强度的同时,还能改善其塑韧性,提升淬透性,这一发现迅速推动了含镍炮钢的推广,发展到了今天,Cr-Ni-Mo-V系中碳低合金锻钢已经统治了绝大多数火炮身管材料,而且炮钢中镍的含量也从开始时的2%左右逐步提升,到如今已经提升到含3%左右,而随着这一提升,身管可以承受的膛压也越来越高,西方主要先进国家已经做到了700兆帕,可惜,我国是一个贫镍国,不过我听钢铁研究院那边说过,好像最近在国外发现了一座大型镍矿,而且这座矿的产出全部都只出口给华夏,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啊哈?

  谭二举手发言道:“……呃,那个,祝老,我能打断一下么?您刚才说的位于国外的那座镍矿,钢铁研究院有没有跟您说位于哪个国家啊?”

  “嗯,老蔡头顺口跟我提过,好像是在缅玉,名字怪怪的,哦,想起来了,好像是叫什么“太公当镍矿”,据说储量相当可观,而且品质很好,还是个富矿。”

  “呃,那个,祝老,这座矿是我投资的。”谭振华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还能借此提高一下自己在这间会议室里被重视的程度和话语权,所以非常痛快地借机为自己打了一波广告。

  “是你投资的?”祝宇森不由得怔了怔,他实在没想到,自己随口扯出的话题,竟然还能与这位传说中的小财主给扯上关系。

  “的确是小谭同志投资的,这个我可以证明。”李立清立刻出面为谭二站台:“是前几年的事,而且小谭同志不但投资了这座镍矿,还投资了缅玉境内的一座铀矿,地质矿产部那边有备案,我看到过通报。”

  会议室里不由得响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有不少人看向谭振华的眼光有些改变。

  祝宇森则深深地注视了谭振华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我得代表我们火炮人谢谢谭总了,镍对我们来说,可是极端重要的战略物资。好了,我继续,目前,钢铁研究院那边正在对国产炮钢进行进一步的技术攻关,按照他们的说法,有望在最近阶段拿出更优质的钢材,不过光有配方仅仅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解决的,是材料的熔炼问题,这就牵涉到另一个关键课题——电渣重熔,因为这是目前获得较高纯度优质合金钢最有效的途径。”

  电渣重熔,这个词谭振华倒是听说过,毕竟他前世身为伪军迷,虽然不太关心陆军装备,但也在论坛上多多少少看过一些帖子,但凡讲到“炮”这种武器时,难免都要提及这项关键技术,不过,大多数的帖子都宣称,华夏的“电渣重熔”技术是80年代从西方引进的,算是所谓与西方“黄金十年”中引进的重要成果之一。

  他现在想知道的是,“电渣重熔”这项关键技术,此刻的华夏到底有没有引进,如果还没有,他倒是不介意插上一脚,利用自己的关系帮冶金部和兵器工业部一把。

  当然,还得琢磨琢磨怎么给自己也捞上一点好处,自家旗下可还有一家特种钢铁厂呢。

  不过接下来他听到的内容与他曾经的认知大相径庭。

  因为祝宇森是这么说的:“应该说,我们华夏的“电渣重熔”技术上是处于国际领先水平的,不但认识的早,而且投入应用也早,是我们能在国际上领先的少数几项科技成果之一。”

  What?

  小谭谭使劲掏了掏耳朵,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1171章 一块炮钢的奇妙之旅(中)

  

  祝宇森并没有注意到谭振华的小动作,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今天钢铁研究院的人没来,那我就替他们向小谭同志来解释一下,不过我可没他们专业,你听个简单大概的意思就好。”

  谭振华点头,就他的水平,这“简单大概的意思”还不一定能整明白呢,他关心的只是心中的那个疑问:华夏的电渣重熔技术到底是哪儿来的?能达到祝宇森口中的“国际先进水平”吗?如果真能达到那个水平,为什么我们的炮钢品质会落后呢?

  “电渣重熔技术是钢铁冶金中的一项重要技术,除了我们华夏与不列颠是独立发展的以外,世界其他国家的技术来源应该都是苏俄,包括米国的相关产业也是如此。”

  祝宇森的第一句话就彻底颠覆了谭振华的认知,不过他相信以祝宇森的身份地位和学识,讲这些肯定是有充足的依据的。

  “我国对电渣重熔技术的探讨与应用是从1958年开始的,最初是在用电焊渣及合金粉末作为助焊剂的基础课题上开展研究的副产品,虽然只是个副产品,但科研人员得到了启发,并在1959年进行了重熔试验并得到了良好的结果,其成果发表在《焊接》杂志建国十周年特刊上;1960年初,京城钢铁学院建设了首座实验性质的150公斤级电渣重熔炉,同年11月,一座0.5吨级的中试炉在山城双庆市特种钢铁厂投产,1961年11月,在冶金部的主持下召开了第一届全国电渣冶金会议,这标志着我国的电渣冶金技术正式进入了大规模的研究和开发阶段;而不列颠直到1965年才由菲尔德﹒布朗公司建设了第一座7吨级电渣重熔炉,起步比我们华夏整整晚了7年,彼时,华夏已经陆续建成了20余座电渣重熔炉,能够生产54个牌号的特殊钢材,其中最大的一座位于魔都重型机器厂,为百吨级,由此可见,在那个时代,无论是数量还是实际应用水平,我国都大大领先于不列颠。”

  “那苏俄呢?苏俄又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全世界除了我国和不列颠之外,其他所有国家的电渣重熔技术都是源自苏俄吗?那米国人呢?”谭振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苏俄?米国人?呵呵,这可是一段打不清楚的官司了。”祝宇森撇了撇嘴角笑道:“按照米国人的说法,电渣重熔技术是他们发明的,发明者叫R. K. Hopkins,时间是1935年,并在1939年获得了米国专利,因此该技术又被米国人称为“霍普金斯法”,不过苏俄人是不承认的,而且不但苏俄人不承认,我国也不承认,就连一向与米国人穿同一条裤衩的不列颠人也都不承认。”

  “这是为啥?”谭振华顿时化身为好奇宝宝。

  “因为这个所谓的“霍普金斯法”从根本理论上来说就是错误的,”祝宇森答道:“霍普金斯认为重熔过程是“埋弧放电”,但这其实是个电渣过程,而且霍普金斯本人是一个家族企业主,申请了专利之后从未授权过任何人,一直独家封闭性生产,因为根本理论的错误导致了很多关键技术问题都没法解决,直到这家企业破产并被别人收购。”

  难怪了,米国人把沾了点边的不成熟技术当成了自家的发明,这事就是家常便饭,比如九泉之下的意大力人安东尼奥·梅乌奇就要扯着米国人亚历山大·格拉汉姆·贝尔的脖领喝问:“你敢说电话是你发明的?有种你当我面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立马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至于苏俄,据其自己描述的发展情况是这样的。”祝宇森继续介绍道:“1952年,著名的巴顿电焊研究院也是在观察电弧焊的焊接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现象并开始了持续研究,并在1958年由梅多瓦尔院士领导,在乌克栏扎波洛什市德聂泊尔特钢公司建成首座0.5吨级P909型电渣炉,由此拉开了电渣冶金工业化的序幕。”

  “不过这事好笑就好笑在,1967年,在米国的匹兹堡市召开的全球第一届电渣重熔技术国际研讨会上,米苏双方的与会代表不约而同地谴责对方是盗窃并非法使用了本方的技术,至于到底是CIA还是KGB真的得了手,咱们外人到今天也没真正弄明白过,当然从双方提供的证据来看,一般现在大家都公认,得手的是CIA。”

  “哈哈哈哈哈”,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笑声,难得听一向比较严肃的祝总师讲故事,还讲得那么有趣,众人都不禁捧起场来。

  谭振华则一边笑一边问道:“那现在呢?现在我国在这方面还依然领先吗?”

  祝宇森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才缓缓答道:“小谭同志,你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我们华夏目前在电渣重熔领域的技术水平么,嗯,怎么说呢?说领先也可以,绝对可以算站在全球第一阵营,但,说落后也可以,在某些方面,我们落后的还不是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