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我等下给谢赫去个电话看看他的时间安排。”谭振华也笑道：“不过亲王殿下，你还没说找我是什么事呢，总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就为了谢力帮你们打了一场胜仗吧？”
“其实是法赫德国王让我来问问你对今后的局势怎么看。”苏尔坦道：“你知道的，现在他的王宫里人太多太杂，很多话根本不方便说，而这种时候他又不能轻易离开王宫。”
谭振华点头表示理解。
科伟特王室一大家子都还借住在王宫，米国新任驻利雅得的大使也三天两头地往那里跑，还有经常来访的中东各家王室成员，老国王家里可热闹得很。
仔细想了想措辞，谭振华开口道：“我个人认为，这场仗，也就到此为止了。”
“哦？为什么？埃里克你觉得米国人不会趁机谋求推翻沙大木总统吗？毕竟那样才是最彻底的解除威胁的办法吧？”
“米国人为什么要彻底解除伊克拉的威胁？”谭振华反问道：“那么谁来对抗米国在中东地区事实上最大的敌人伊波斯？”
“我们也可以援助伊克拉的新政府……”苏尔坦答道，不过明显有些底不足。
谭振华嘿嘿一声冷笑道：“亲王殿下，这我可就要说道说道了，沙大木总统手里的力量也是被你们援助出来的吧？可结果呢？”
苏尔坦顿时涨红了脸，想要分辨些什么，可最后嗫嚅了半晌却啥也没能说出来。
谭振华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于是紧接着道：“不过最不想推翻沙大木的其实还是米国人。”
顿了顿，他解释道：“中东地区是世界能源供应的心脏，谁掌握了这里，谁就掌握了对世界能源供应的话语权，也就掌握了影响全球经济格局的能力，这种能力显然是米国和苏俄这两个超级大国都极度渴望的，简单回顾一下历史就知道，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苏俄一度在这里拥有远超米国的影响力，当年的几次中东战争，你们阿拉伯联军的主要幕后支持者和武器供应商就是苏俄，而在这其中，获益最多的就是埃及、叙力亚和伊克拉，其整个国家的国防基本上都是建立在苏系武器体系下的，而我们都知道，这种程度的军事交流，肯定需要牢固的国家关系为依托。”
苏尔坦亲王回想了一下从50年代开始一直到80年代初不断爆发的几场大战，不由得点了点头，认同了谭振华的说法。
“不过呢，埃及在70年代末就已经放弃了单一路线，在阿拉伯世界中第一个与以撒建交，还为此一度被你们逐出了阿盟，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至少在当时，你们阿盟的立场还是偏向于苏俄，并将以撒当成你们最危险、最不能容忍的敌人，不过很可惜，随着伊波斯那里的政局变换，你们很快又多了一个危险而不能容忍的敌人，亲王殿下，你们的敌人也实在多了些。”
谭振华说得如此坦率，苏尔坦亲王有心想要反驳，可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在心中苦笑，这位埃里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他说得还真对，阿盟的敌人，真的越来越多了啊！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整个中东地区的局势其实正在走向分裂和对抗。”谭振华再下猛料道：“而这，其实正是外部势力的目的啊我的亲王殿下，先是以撒，接着就是伊波斯，还有阿盟内部越来越大的矛盾——就比如在这次针对伊克拉的战争中，我就听说，约旦就一直持与你们壕沙不同的立场，也是少数未参加本次战争的阿盟国家，而约旦虽然比不上你们的富裕，甚至因为没什么油气资源而是中东少有的穷国，但约旦王室的影响力谁能否认呢？人家是正宗嫡传的“圣裔”家族，就连我们的好朋友谢赫都因为娶了侯赛因国王的女儿哈雅公主为荣，亲王殿下你可以仔细想一想，中东这一地区的裂痕越来越大，谁才是最终的获益者呢？”
这还用想么？谭振华提示的如此露骨，这个能够最终获益的“外部势力”，除了米国人，还能有谁？
“留下了沙大木，也就留下了在壕沙，在阿连酋，在科伟特、在埃及甚至远在土基大规模驻扎米军的借口，留下了对中东任何一个国家随时发动战争甚至颠覆这个国家政权的能力，而且还能占尽道义名分，可以在国际舆论场上宣称这场战争的目的完全就是为了替科伟特复国，是光荣而正义的，驻军在这些基地中也是为了防备伊克拉人的反扑，有这么多好处，那为什么要急着推翻他？至少，在米国人的军队彻底掌握这一地区，米国人的霸权彻底贯彻这一地区之前，他们是绝对舍不得的——反正就以那位沙总统的本事，调教出来的军队在米国人眼中完全属于随时能捏爆的角色而已，根本不值一提，这么贴心的敌人，简直比盟友都要好用，我的亲王殿下，换成是我，我也舍不得让他那么快下台啊？”
第1435章 平衡力量
谭振华的话虽然不好听，但苏尔坦却完全无法反驳。
因为他提出的，实际上也是目前壕沙上下最担心的问题。
在壕沙的历史上，1946年至1961年期间，米国人曾经在宰赫兰建立过一座空军基地并驻军于此，不过该基地在两国关系因以撒问题走向恶化之后就关闭了，之后虽然两国关系慢慢好转，米国人也一度希望重开这座基地，但历任壕沙国王都没同意——就连公认最亲近米国人的那位哈立德国王都未曾在此事上松口。
但这一切都因为伊克拉入侵科伟特这一“黑天鹅”事件而发生了改变，为了自身的安全，也为了给米国调来中东的庞大作战部队及装备提供驻地，不算那些临时性质的军营，壕沙这次不但将宰赫兰空军基地重新租借给了米国，而且还搭上了一个大大的添头——阿尔朱拜勒海军基地！
随着这两座基地开放给米国，大量的士兵、舰船、战机进驻之后，壕沙遭遇伊克拉人入侵的可能性确实大大减小了，那也是当时危急的局势所需，可现在呢？
谁都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米国人这一来，还会轻易地撤出吗？
就像谭振华说的，他们留下的理由实在太充分了，毕竟那位造成了中东动荡的罪魁祸首沙大木总统依然在位，伊克拉的威胁也依然存在啊！
而被第三国长期驻军，这显然是身为阿拉伯联盟盟主的壕沙非常不愿意接受的！
在前段时间壕沙国内对今后局势的分析中，也预见到了有这种可能，不过只是诸多可能性其中之一，可眼前的埃里克却说得非常肯定，就好像那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而且他的分析实在让苏尔坦找不到一点点可以反驳的理由。
他沉思了片刻之后问道：“埃里克，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们也曾开考虑过，那么假设一下，假设米国人就是按照你说的这种方式来操作，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谭振华笑了起来，随即道：“亲王殿下，这不是假设，这是正在发生的现实，而且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正面回答你，首先这是你们壕沙的内政问题，这是我原本就不应该插手的领域，而且回答你这个问题会让我得罪人的，得罪很多人，如你所知，我在米国也有很多朋友，布希政府中的很多人都与我关系不错，你不能强迫我在朋友之间选边站队。”
苏尔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不过片刻之后就恢复了正常，随即有些执拗地追问道：“埃里克，就算都是朋友，也是有亲疏之分的，好吧我承认我这么说有些不妥，但这是法赫德国王交给我的重要任务，我必须带着答案回去。”
“亲王殿下，你真是……”谭振华叹气道：“好吧，那我只能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给你一点小小的建议，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而且我也希望亲王殿下你能为我保密，除了尊敬的国王陛下，我不希望还有别人知道我曾经给你提过这个建议，可以吗？”
苏尔坦点了点头道：“我用我的名誉发誓。”
“米国人现在势头正盛，现在拒绝他们驻军的要求是不明智也不切合实际的。”谭振华道：“但你们可以平衡力量。”
……
“平衡力量？埃里克他是这么说的吗？”老国王法赫德来回踱着步子问道。
“是的陛下，这是在我再三追问下他给出的答案，再多他就不肯说了。”苏尔坦恭敬地答道。
老国王沉吟了片刻后再次问道：“苏尔坦，你怎么看？”
“我觉得埃里克说得对，也许，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老国王摇了摇头，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平衡力量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我们一贯的做法，可是苏尔坦，现在的国际形势变了啊！全球大国之中，米国、不列颠、高卢的基本立场是一致的，他们之间有着极深的默契，米国人驻军的地方，另两个国家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而且就算他们考虑了，实际上也完全达不到平衡的效果。剩下的那两个国家么，苏俄现在的实力削弱得太厉害，他们连自身内部的问题都搞不好，现在恐怕是没有精力再插手中东事物的，而且就算他们想插手恐怕也起不到任何效果，你看在这场战争进程中，他们也曾经尝试介入，可米国人根本不买账，而苏俄人也没有就此做出任何更进一步的反应就知道，苏俄人，现在自顾不暇，根本靠不住。”
“至于最后那个大国华夏么……”老国王顿了顿脚步，随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迈开了步子道：“华夏虽然靠得住，但一是他们现在的实力太弱，本身也没有与米国对抗的意愿，恐怕能起到的效果有限；二呢？他们目前的国策是绝不干涉他国内政，想要他们出这个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也许再过三十年？”
“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苏尔坦轻声说道：“但在从埃里克那里告辞出来后到您这里的路上，我忽然想到了另一股力量。”
“哦？”
“国王陛下，您难道忘记了，就在我们壕沙的国土上，现在还驻扎着一支完全不隶属于任何国家，但又非常英勇善战的部队吗？”
法赫德国王顿时止步，抬头望向了苏尔坦，双眼中射出的凌厉目光，就好像要直刺人心！
苏尔坦非常坦然地迎上了老国王的目光，眼神中清澈而坚定。
壕沙是一个皇权继统的社会，创立者阿卜杜勒·阿齐兹·伊本·阿卜杜勒·拉赫曼·阿勒壕沙有38位王妃、生下了58个儿子，按照他的遗嘱，王位传承将沿袭民族传统的“兄终弟及”制度，也就是说，自伊本﹒壕沙之后的几位国王，他们之间是兄弟关系，都是壕沙家族的第二代，包括现任国王法赫德陛下。
但这种制度必然是无法长久的，王权也肯定会从第二代交到已经逐渐长成的壕沙家第三代手中，而姓壕沙的第三代么，嗯，这个，苏尔坦亲王有4000多个堂兄弟……
所以宫斗什么的，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也是王室内部从不曾宣之于口，但却一刻也未曾放松关注的敏感事务！
宫斗么，自然是智慧的较量、力量的博弈、美色……咳咳，都是男人，本选项自动忽略。
显然，苏尔坦的话触动了老国王敏感的神经。
第1436章 最高荣誉
法赫德国王紧紧盯着苏尔坦亲王良久，忽然展颜一笑道：“苏尔坦，你的想法有可取之处，不过么，这件事的影响比较大，我们壕沙内部也需要认真讨论过利弊之后再来评估，不过么，多国部队既然已经决定停火，那么谢总指应该最近就会返回基地，鉴于他在本次作战行动中英勇和无畏的表现，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表达我们的谢意呢？”
苏尔坦想了想答道：“以谢总指的功绩，配得上一枚皇家勇气勋章。”
法赫德国王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不，苏尔坦，我觉得，他配得上一枚阿卜杜勒﹒阿齐兹勋章。”
苏尔坦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轻呼道：“陛下……”
老国王却冲着他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才道：“苏尔坦，看来要再辛苦你一趟了，这样的好消息，我想你应该会急着与你那位名叫埃里克的好朋友分享的吧？”
……
1991年3月4日，布希总统宣布多国部队停止行动的第4天，也是沙大木宣布无条件接受联合国第660号决议并停火的第4天，谢力率领着首次出征的“红旗安保合成营”得胜而归，壕沙政府特意为他们组织了一场盛大的凯旋仪式，老国王法赫特甚至亲自出席并发表了极尽溢美之词的讲话，并在讲话结束之后，亲自为谢力的胸口别上了一枚金灿灿的“阿卜杜勒﹒阿齐兹勋章”，合成营的每一名连级以上干部也都获得了一枚“皇家勇气勋章”以表彰他们英勇而杰出的战斗。
“哎你们说这勋章是真金做的么？”授勋仪式一结束，李大明就眉花眼笑地颠着手中的勋章瓮声瓮气地问身边的众人道。
“当然是纯金的。” 雷波答道：“咱们待的这地方可叫壕沙，壕字怎么写知道不？来，跟着哥哥学——左边一个“土”呀右边一个“豪”，这字儿合在一起应该怎么念？”
“土豪！”
众人皆笑答。
……
“力哥，这一次辛苦了，兄弟们都还好吧？”尽管早已经看过了伤亡统计，知道这次出去只有3名战士负了不太碍事的轻伤，谭振华还是关切地问道。
“你瞧他们那精神头就知道了。”谢力微笑着望向了窗外热闹的训练场答道：“一个个都好着呢，而且在沙漠里打仗比在老林子里打仗通透，没那么憋闷，视线也要好了很多，就是这个太阳晒得实在有些受不了，太热了。”
谭振华笑道：“这个啊，我得说力哥你现在这条件已经够不错的了，咱们华夏国内装备的坦克也好装甲车也罢这些个东西都是没空调的，你想想他们训练时候的感觉吧。”
谢力惊讶道：“没空调？我的天，这么些个大闷铁罐子不装空调，那人还不得焖熟了。”
谭振华耸了耸肩膀道：“我真没骗你，至少到现在都还是没有的，因为空调要占用一部分发动机功率，会影响武器的战术性能，还可能会破坏三防的效果，你用的这批装备是我特意叮嘱了才加装的，打的旗号还是说这里面的电子设备很多，娇贵，没空调怕是工作会出问题才给装的。他们也不想想，这些装备将来的主要客户群就是南亚和中东，都是热得要命的地儿，没空调，将来具体操作的士兵们还不得骂死，那谁还会买啊？再说了，这些客户要什么三防……咳咳，我这给他们做个示范，让他们做这种外贸武器设计的时候也多长点脑子，顾客就是真主，不把真主老爷们伺候好了，他们怎么肯爽快地掏钱？”
谢力失笑道：“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这味儿就不一样呢？对了振华，你跟我说说这个勋章是怎么回事儿？我到现在还没琢磨过味儿来呢。”
“这勋章啊，来头可大。”谭振华手指谢力胸前那枚金灿灿的勋章道：“这叫“阿卜杜勒﹒阿齐兹勋章”，是以壕沙国家开国君主的名字命名的，也是壕沙国家最高级别的勋章，等闲人那是想也不要想，一般情况下只能授给对壕沙国家立过大功的人，或者授给与壕沙特别友好又给过壕沙特别帮助的国际友人，这么说吧，将来法赫德国王要是想感谢布希总统这次的拔刀相助，明面上也就是发这么一枚勋章给他了，因为这已经是壕沙能给的最高荣誉了。”
谢力咂舌道：“这么厉害啊，可我怎么觉得，就我打的那一仗怎么也配不上这么高的荣誉啊？”
谭振华则道：“配不配得上，看得不是战役的规模，而是得看战役的意义，更得看在利益相关方心目中对战役和勋章价值的评估，力哥你看，“哈法基”战役在整个对伊克拉的地面行动中不能算一次大的战役，甚至严格来说，这场战役的结果对整个战局的走向影响微乎其微，不论胜败，伊克拉也都将面临今天的结局，但是呢，这这场战役对壕沙或者对整个阿盟来说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谢力琢磨了一会最后还是放弃道：“振华，你让我看战局打仗，我自觉还行，可你让我分析这种弯弯绕的局面我就有点吃力了，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的，哎，要是燕来在就好了，她一准能看得清楚，要不，还是你给我讲讲得了。”
谭振华无奈地摇摇头，不由自主地吐了个槽道：“力哥，我可把这“红旗安保公司”交给你了啊，你可是要独当一面的，这方面真得加强了。分析局面这种事情呢，往小了说就是一个人的大局观，往大了说呢，那就是战略布局，可马虎不得。”
谢力诚恳地点头道：“振华我也知道我这方面欠缺，你再费点心，多给我讲讲，我也好多学点，进步得快点。”
谭振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过头了，连忙补救道：“不过力哥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你，主要你初来乍到的，对中东这里的历史不够熟悉，所以一时无法理解其实很正常，这样吧，正好今天有空，咱们哥俩就唠唠嗑，我啊，给你说一说中东这片神奇的土地究竟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以及壕沙家族的发迹史，你了解了这些，再来看“哈法基”战役和这枚勋章的意义就简单清楚了。”
第1437章 播种
谭振华用了整整2个多小时，才终于把中东这块神奇的土地上这些年来的变迁给说了个大概，谢力听是听完了，不过听完之后依然觉得脑子里面晕乎乎的——实在是这片土地的历史太过久远，各种民族、宗教的矛盾又错综复杂、纠缠不清，很多事情呢，以华夏人的思维方式又非常难以理解，最后他只好苦笑道：“振华，这信息量也太大了，看来我得花点时间好好消化才行。”
虽然还是有点晕，不过在被上过了这堂历史课之后，谢力对目前的局势还是看得清楚了很多的，他想了想道：“难怪我们只不过是帮壕沙和卡塔尔联军守住了哈法基这座小城，壕沙就要给我发这么一枚最高级别的勋章，他们这是要面子啊！”
谭振华笑道：“是啊，从整个战局来看，联军都是进攻的一方，处处都压着伊克拉在打，可在哈法基，伊军居然集结了两个机械化师、一个装甲师的兵力企图反扑，这里恐怕是联军唯一处于防守方的战场，而且这个防守方呢，又是以壕沙为主、以卡塔尔为辅，再加上对手伊克拉，倒好像打了一场阿盟内战——力哥你现在知道了吧，整个阿盟中，以国土面积、人口数量、经济实力而论，壕沙都是实力最强的，他也一向以阿盟一哥自居，但公认最能打的却是伊克拉，号称“阿拉伯的剑与盾牌”，现在这个“剑与盾牌”与“一哥”正面放对，你说，要是“一哥”万一输了，他那面子可往哪儿搁？将来号令阿盟成员的时候，底气也不足啊，对不对？”
谢力想了想觉得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由得笑道：“被你这么一说啊，这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倒好像跟香江电影里那社团竞争也差不多少。”
谭振华却道：“本来就是这样的，社团什么的，那是个小江湖，这地球才是个大江湖啊，你要把全球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家都看成了各门各派，其实也差不多少……力哥，你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将来在中东这片才好混得风生水起呢！”
谢力听出了谭振华话中的隐含意思，不由得追问道：“振华，听你这话，你想要我们常驻中东？”
谭振华笑道：“现在可不光是我的意思了，你看今天法赫德国王高调给你发勋章就知道了，壕沙那边也有这个意愿，对你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他们可眼馋得紧。而且现在米国人正在和他们协商，要求把宰赫兰空军基地以及阿尔朱拜勒海军基地从临时开放转为长期租用，彻底坐实在壕沙驻军的既成事实，这与壕沙一向奉行的“大国平衡”政策其实是相违背的，可眼下这种局势下他们又没办法拒绝，所以吧，再找一支可以信赖的外部势力来平衡，是他们此时最好的选择了。纵观全球，没有哪只队伍比你的“红旗安保公司”更合适了，没有正式的官方背景，完全可以对外宣称是受到壕沙雇佣的“本国武装力量”，却又深深地有着华夏的烙印，规模不大，战斗力却强，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更是顽强且经过了实战检验，明面上给足了米国人面子却又保留了壕沙最后的底线，更是一份牵制米国人，不让他们为所欲为的力量，力哥，你将来身上的担子，可重呢！”
谢力想了想皱眉道：“振华我说一句实话，就我的观感，不管是伊克拉还是壕沙或者卡塔尔，他们军队的装备虽然不错，但几乎没考虑过作战中的体系配合，指挥官及战士的作战意愿和技战术的能力也不高，人和装备之间的默契程度更是堪忧，不客气地说，训练水平非常低下。在“哈法基”战役中，我们的合成营尽管面对的是数倍于我的敌人，但打得相当从容，经常打掉突前的几辆坦克就能瓦解敌人的一次冲锋，而且他们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步坦协同”，也完全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炮瞄雷达”这种东西，这让我们在开战之初就很快端掉了敌人的重炮阵地，消除了最大的威胁，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友军的防守纰漏，让我放开了打的话，就我这个“合成营”就能吃掉伊军至少一个师，这样的营给我配上3个，我就能单独打赢同等规模的战役。”
谭振华听得微笑不语，心中却暗道：“我的力哥，你当“中东战五渣”这个绰号是白来的？”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防空。”谢力接着道：“在这次的“哈法基”战役中，伊军几乎没什么像样的防空力量，这让我们出动的“飞豹”攻击联队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们上空任意猎杀目标，老实说，相比地面战场，空中猎杀的效果要远远超出，可这也让我意识到，在这次战役中挨打的是伊军，要万一换过角色呢？我们的“合成营”虽然也拥有一定的防空力量，可“陆盾90”系统能提供的战场遮蔽范围实在太小了，我一个“合成营”就那么点人，算是能勉强覆盖得过来吧，可放到更大的战场上去看，这个范围是远远不够的，你要我在中东帮助壕沙牵制米国人，这个任务我可以接受，但振华你要知道，米国人这次展示出的空中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如果我手上没有能保证一定对抗能力的力量，我恐怕会非常吃力。”
谭振华点头道：“力哥你说的不错，当初考虑“合成营”装备的时候，我预设的战场就是小规模的局部冲突，这种冲突的规模绝达不到出动十几架战机发动空袭的地步，那也不是一个“合成营”能够应付的战争，跟你说个实话吧，合成化作战，对华夏来说也完全是一种全新的战术思想和部队的组织形式，是为了探索未来战争的应对手段而做的尝试，现在看来，这种模式在方向上是正确的，大部分装备也是适应战场环境的，当然在某些方面还需要做调整和加强，这些我都会记下来，再与华夏军工业内进行探讨。不过力哥你也要纠正一点认识，你在中东的存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并不是要与米军对抗，你还要尽量避免与他们对抗，有时候甚至适当地示弱也是可以的，就像种田一样，我们才刚刚播撒下了种子，现在的目标是要让这颗种子发芽、成长、避免夭折、积蓄力量。”
谢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不甘心地追问道：“那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颗种子开花结果的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