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初姣姣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他才抬眼看向唐菀:“明日几点的飞机?”
沈疏词是来看江锦上的,如果他知道,就算江锦上不提出这个要求,他也会主动前往机场。
他俩毕竟没结婚,人家千里迢迢赶来,说明把他弟弟放在心上,江家理所应当去接应。
唐菀后来找了机会和他说,自己去机场就行,不必劳烦他,江宴廷倒是没所谓,“他自小身体就不好,家里都惯着他,这次手术,你也辛苦了很久,该是我和你说谢谢,如果把我当大哥,就不用这么客气。”
“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而且之前你对……”江宴廷声音顿了下,“我还一直都没和你道谢。”
唐菀对沈知闲的事,虽说没帮上什么忙,可她能想到的,都尽最大努力在护着她,这一点,江宴廷一直记在心上。
“既然是一家人,帮沈老师是我该做的,您也不用客气。”
……
两人客气了一番,关系似乎比之前更近了几分,回到病房时,江锦上瞧着两人气氛怪怪的,略微皱眉。
这两人背着自己又在搞什么?
**
翌日,周仲清来查房,以前让他吊水吃药,简直比登天还难,某人不配合,要不然以前的江宴廷也不会说出,灌他吃药这种话。
现在唐菀在,他还要点脸,无论是检查还是吃药,都很配合,恢复得不错。
“等我查房结束,就过来,帮你把腹部的针线拆了。”他这伤口已经长了十多天,够久了。
不过唐菀已经订了时间去机场,所以江锦上拆针线的时候,她并没在。
他腹部切口,横亘着,落在他冷白的皮肤上,他生得又纤瘦,缝合的伤口,便被衬得越发狰狞可怖。
皮子薄,一扯就疼,饶是伤口恢复得再好,拆针线还是难免刺痛。
“忍着点疼。”周仲清叮嘱,一侧的助手已经帮他准备好了镊子剪刀等工具。
虽然早已有可吸收的针线,可被人体吸收,可有些材料会引起急性炎症,张力不够,周仲清也不想在他身上留这么狰狞的疮疤,可相比美观,命更重要。
“我没事,您拆吧。”江锦上又不是第一次做手术了。
周仲清低头,帮他拆针线,此时有人推门进来,他专心工作,也没看,可那人走近后,低声说了句:“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居然是霍家那小子……
周仲清可不想和他接触,手下一紧,用力有点狠,疼得江锦上狠吸一口凉气。
“你们继续。”某人说着,站在床头也没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江锦上的刀口,没想到这么长,这么深……
他本就生了一张冷面,个子又高,气场迫人。
周仲清深吸一口气,“你挡着我的光了。”
“光从你正面照顾来,我站在你后侧,怎么会挡着你?”
“……”
周仲清就想让他滚远点,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识趣儿。
他垂头,继续给江锦上拆针线,结束后,又叮嘱他不能下水,注意清洁,他会让护士定时来给她进行消毒,涂点药膏。
他离开后,江锦上伤口处理好,带上面涂抹得药膏吸收后,才偏头看向身侧的人,“站着干吗?坐吧。”
他略一抬手,便有人将一摞书放在了他床头。
果真不是什么装修的书了,换了个类型。
“这些书,你应该很快会用得到。”
江锦上合上衣服,系扣子,转头看着那摞书……
《做个会经营婚姻的男人》
《幸福的婚姻:男人与女人的长期相处之道》
《婚姻不止一张床》
……
最可怕的是,这里面还有:
《婚姻家庭法律法规全书》
《离婚典型案例分析》
《如何聪明的结婚,聪明的离婚》
……
“你给我弄这些书,觉得我用得到?”江锦上嘴角狠狠一抽。
此时病房里无人招呼他,他便转身,拿着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倒了杯水,“你的脾气,我很担心唐小姐撑不了太久。”
京城人说他久病乖张,这可不是空穴来风。
某人这脾气算不得好,做朋友的,说不上深受其害,心底总是清楚的。
他突然谈恋爱,大家已经很诧异,唐菀看着又是个温软可欺的性子,说真的,他很担心,唐菀终有一天会受不了他。
之前给江锦上送的那些书,都是手下的人到处搜罗的,估计他也看腻了,这类书,对他来说,很实用。
“我觉得你应该多学学夫妻相处之道,等你结婚后,应该用得到。”结婚是大事,如何经营婚姻更是不容易。
江锦上轻笑,“夫妻如何相处,我没经验,可能真的需要学习,那这些法律类的书,还有离婚的,这是什么意思?”
“有备无患。”
江锦上看着他:他结婚,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你这话……认真的吗?
可他那眼神却分明在说:
看我多贴心。
江承嗣上午来了一趟,看到这些书,再问及缘由,差点笑疯了。
“小五啊,老霍的一片心意,你不收下,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哈哈——”
这男人还能再绝一点嘛!
第301章 操作多骚,你永远想不到(3更)
如何结婚就罢了,还如何离婚?
换做寻常,江锦上是不愿吃亏的,只是身体不允许,稍稍动气腹部伤口都疼,加上近来心情不错,便懒得与他计较,他们几人互损是常态。
气大伤身,还让某人看了笑话,犯不着。
江承嗣坐在一侧,拿了个芦柑,边剥边笑,“今日二哥和弟妹都不在?”
“沈疏词要过来,他们去机场接人了。”江锦上又不是三岁小孩,恢复不错,又是在医院,没必要24小时身边不离人。
“沈疏……连名带姓,你敢不敢喊一声小姨妈?”江承嗣笑出声,“她是不是比弟妹年纪还小点?现在网上的人说谢夺惨,要喊二哥一声姑父,我看你也差不多,要尊称一个丫头为长辈。”
江锦上勾唇笑着,“我喊小姨,依着我们家的辈分,你不也得叫一声小姨?你以为自己躲得过去?”
江宴廷走了,江锦上就换了个拌嘴的对象,这种状态对江家兄弟来说是常态,某人坐在边上喝水,习以为常,双腿交叠,安静看戏……
“最近……那边情况怎么样?”江锦上话锋一转,看向江承嗣,问得自然是江兆林的状况。
江承嗣吃着芦柑,就说了两个字,“还行。”
……
可现实中,江兆林的状况怎么可能会好。
自诩聪明,却被江锦上一个后辈按在地上摩擦,当着公司那么多人的面,他本就极好面子,又被江时亦补了一刀,突发溢血,人救过来,神智就不太对了。
好不容易正常些,不配合治疗,医生直接说:“本就是急火攻心才会突发溢血,您若是自己不珍重身体,以后偏瘫,或者猝死,我们真的没办法负责。”
他还是惜命的,便消停了,只是整个人却好似瞬间老了。
甚至对照顾他的妻子恶言相向:“看到我这样躺着,你是不是很高兴!”
素来唯唯诺诺的母亲,居然反抗了他,“我确实挺高兴的。”
江兆林差点气死,“连你也……”
儿子不孝,连妻子也要背叛他。
“自从你进了公司,每天应酬那么多,我们夫妻俩,有多久没好好吃顿饭了,我把饭给你送去,你说我尽做些多余没用的事,倒不是花点时间,多去结交几个夫人,可能还能帮你……有时想想,是挺没意思的。”
“我知道,你那些助理、秘书,想巴结你的人,会把你伺候的很好,我就是想多看你两眼。”
“现在每天都能看到你,我确实开心。”她笑着,“你也别总说儿子不孝顺,这么多年,你在他们身上用过多少心思,你总骂承嗣,说他是逆子,你去年生日,他还是从国外回来了,又被你骂走了……”
“你记得他生日是什么时候吗?感情都是相互的。”
“自从他走后,这么多年,你何曾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人,是怎么走过来的,现在人都这样了,你要是还想着争来争去,不消停,改日……我们就离婚吧。”
……
他母亲柔声细语的,好像是把他给说醒了,人也消停了,配合治疗,倒是安分。
江承嗣会去看母亲,总觉得他爸躺在病床上,病恹恹的,她母亲倒是越发高兴了,每日还总要打扮得特别漂亮。
有次他实在没忍住,“妈,您最近打扮得可真好看。”
“他要是走了,我也得给自己找个老伴,人老了,再不打扮一下,真的没人要了,你不介意我给你找个继父吧。”
江承嗣与江兆林一直都没说过话,余光扫了他一眼,瞧他被气得脸色铁青,伸脖子蹬腿,要不是强忍着,怕是要背过气去。
“不介意。”他和江兆林都断绝关系了,哪儿还在乎这个。
又把他气得骂他是逆子,让他滚蛋。
“我是来看我妈的,她都没说话,你凭什么让我滚蛋?”
江兆林气得只能干瞪眼。
……
所以江锦上问他时,他就说了句:还行!
“三堂哥呢?他最近怎么样?”江锦上出声打算江承嗣的思绪,自从大半个月前在公司见了一面,他还没见过江时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