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478章

作者:花柒迟迟 标签: 长篇言情

林大河笑着大口吃着面条,一路的辛苦,还有方才的气恼,就在这样的喧闹里消失不见了。

回家了啊,不论是危险,还是贫苦富贵,这里都是最让他安心,也最是温暖之处…

再说京都永隆,大越最繁华之地,并没有因为蛮人犯关而有什么影响。

顶多是朝臣们赶去皇宫的脚急了一些,茶馆酒楼的议论声多了几句。

毕竟这里是大越的中心之地,大越就是豁出一切的财力物力人力,也不会让蛮人杀到,否则对于大越,对于所有朝臣,所有百姓来说,都是足以记载千年的耻辱。

所以,富贵闲人们照旧喝茶遛鸟,赏花赏景,聚会品酒,百姓们也忙着生计,收粮食,收秋菜,忙的不亦乐乎。

但对于有些人来讲,却没这么轻松了。

京都外钱员外的小院子里,林仁和林义从外边回来,跑的是满头大汗,几乎是一进门就抓了钱员外的手臂,嚷道,“钱伯,最近你们主子没来,是不是因为蛮人犯关,要起战事了?”

“是啊,钱伯,你快跟我们说真话!”

钱伯正同蒋师傅喝茶说闲话儿,听得这话,眼珠儿转了转,就干笑道,“你们也听说了,是有这么个事儿。但犯关的蛮人不多,我们主子带兵出征了。你们别担心,肯定没事,不会让蛮人打进含山关的…”

“钱伯,我们家就在含山关里,您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万一…万一蛮人进关了,我们还在这里享福,家里却遭殃了。”

“不行,咱们要回去!回去保护爷爷奶奶,保护妹妹!”

两个小子都是急的红了眼睛,但转而望向蒋师傅,他们却都收了话头,沉默起来。

钱伯还想劝几句,毕竟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蛮人若是真进关了,林家多他们两个孙儿回去,也不能力挽狂澜。再说了,平心而论,父母长辈怕是更盼着儿孙平安无事,而不是赶回去一起遭受战乱之苦。

但这话不等说出口,一边的蒋师傅却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初来钱家的时候,病的简直没了半条命,如今将养了一段时日,已经能慢慢走动,但比之先前,还是差了太多。

众人都知道,他这般还是心结所致。从来都是身体的病好治,心病难医。

郑一刀是他自小就认识的发小伙伴,一同学厨,一同玩耍,可以说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了。

否则,他也不会带着徒儿过来寻他,就是自认友情足够深厚。

但没想到,名利迷人眼,财帛动人心啊。为了新菜的菜谱,为了名扬京都,郑一刀毫不犹豫把刀挥向了他。

他不但被猪狗一般圈在笼子里关了两个月,还连累徒儿们跟着受苦受难。

要知道离开林家村的时候,他可是拍着胸脯跟林家上下打了保票,如今这般,实在没有颜面回去见人。

第536章 打马北上

虽然林家早就知道他们的遭遇,而且安排好了后路,也不远千里送了吃用之物过来,根本没有怨怪他半分,但他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他有愧啊。

如今林家许是要遭难,他不能帮忙,但也绝对不能拖后腿。

“仁哥儿,义哥儿,你们不必管我,尽管早些赶回去。家里这会儿怕是更希望你们留在京都,更安全一些。但师傅知道你们肯定不会留下,所以,要走赶紧走,别走晚了,反倒路上碰到进关的蛮人。”

“师傅…”

林仁林义跪倒在地,红了眼圈儿。

蒋师傅这几月受苦,瘦的厉害,脸色蜡黄,每日汤药不断。这个时候,按理说他们不该走,但一想起家里,他们就心如刀割。

“好孩子,师傅在这里有吃有喝,又没危险,你们惦记什么。回去一趟,家里平安无事了,赶紧捎信告诉我,省得我也惦记。”

蒋师傅一手一个扶了徒儿,很是欣慰。即便他愚蠢轻信害得他们师徒三个遭难,但徒儿们并没有埋怨他一句,依旧待他孝顺又听话。他还有什么贪心的,这般就已经最好了。

“赶紧拾掇东西,路上怕是没有功夫落脚吃东西,我给你们准备点儿干粮去。”

蒋师傅说着话就要去灶间,不想钱伯却拦了他,笑道,“蒋老哥,你可别劳动了,灶间的干粮是现成的,我让人包一下就成了。”

蒋师傅倒也没挣扎,慢慢坐下,这时候他看上却越健康,两个孩子离开的才能越放心。

很快,林仁林义就都换了一套短打粗布衣衫出来,裤脚和袖口都用布带子绑起,很是利落模样。

他们弃了家里带出来的大登山包,只在腰上挂了个铁水壶,怀里塞了银子,然后一只褡裢塞了干粮,直接挂在了马鞍两侧。这般安排,跑马时候,吃饭喝水都不耽误赶路。

这会儿已经是黄昏时候,外边眼见就要彻底黑下来。

但林仁林义片刻不想耽搁,跪下给蒋师傅磕头,又请求钱伯帮忙照顾师傅,这才起身,跳上马,迅速跑出了庄子,惹得庄里的老狗叫个不停。

钱伯这些日子把林仁林义的孝顺勤快看在眼里,很是喜爱他们,这会儿扶着蒋师傅,忍不住就道,“老哥,你怎么就让这俩孩子回去了,不说路上,北茅那里离得含山关太近,随时都容易被蛮人杀过去。这俩孩子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万一有事,你后悔都没地方说去。”

蒋师傅也是叹气,却摇头道,“老兄弟,你没住过林家,你不知道啊。林家在北茅,让所有人敬佩羡慕的不是林家会做生意,不是林家仁义帮扶乡里,而是林家的子孙团结。家里四子十二孙,年岁最大的长子林大海如今四十岁左右,长孙林保二十一,玄孙果冻儿才三岁,一个大院儿几十口人生活几十年,从来没吵过一句嘴,没红过一次脸。我活了半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和睦欢喜的人家。

你说,家里人有难的时候,两个小子怎么可能不回去?我若是装病倒下,也能留下他们。但是这俩小子,不论家里这次会不会遭难,以后怕是心里都留了结,在家里人面前生了愧疚之心,我可不愿他们这样。

再说了,易地而处,我们家里有事,是不是也肯定要千里奔回去,谁肯在外躲藏偷生?”

钱伯点点头,笑道,“老哥这么说,我倒是好奇,想要去林家看看,同林老爷子喝个酒,我家满仓来信提起林家也是话里话外都是亲近呢。”

“那好啊,等这次事情过去了。你这里能走得开,就同我一起回去。正好我要给老爷子赔罪,你也帮我求求情。”

“好啊。”

两个老头儿说着话儿就互相搀扶着回来后院儿,小厮赶紧关了大门,也彻底把夜色和担忧都关在了门外。

再说林仁林义两个打马跑在赶回北茅的路上,原本在家中时候,他们就会骑马,但练习不多,后来出门历练着重新学了学,倒也方便很多。

可这般日夜不停的在马背赶路,他们还是不习惯,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的火辣辣的疼,偶尔下马方便或者喂马饮水,疼的走路都恨不得罗圈腿。

但兄弟两个都强忍着,谁也没喊一句疼。

路上偶尔碰到南迁的车队之类,打听北茅的消息,人人都说不好。听说他们要赶回去,几乎所有人都劝他们赶紧回返。

这样的时候,北茅就像悬崖边上的鸟巢,说不定一阵风就掉了,不赶紧跑出来,难道还回去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