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60章

作者:花柒迟迟 标签: 长篇言情

刘家驿原本只是一个官路旁边的大驿站,离得北茅县城一百里左右,看管驿站的小官姓刘,后期因为发配到含山关挖铜的罪臣越来越多,官路走动的人多了,驿站住不下,就有人到附近村子落脚。村子慢慢扩大,就成了一个小镇。

林老爷子的老队长就姓刘,名峰,也算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伤残退伍,拿了一些赏银就在祖籍这里置办了小院子,守着父母的坟茔度日。

林老爷子送了林平过来,他初始也没当回事,但瞧着林平实在是个好坯子,就起了爱才之心,留了做徒弟,打算细心栽培,也算给自家刀法寻个好传人。

结果林平虽然是农家出身,但家里奶奶和老娘婶子都是能干的,洗衣做饭这类一律不会做,还要他一个残废照旧做这些妇人之事,于是就郁闷了。

正这样的时候,林保和林荣就赶到了。

成袋的白米和细面,两兄弟就一样卸下来两袋子,还有两坛子素油,巴掌宽的腊肉五六块,活鸡六只,一筐新鲜果子,油盐酱醋,茶叶,点心,甚至还有两床新被褥,两大包裹的新棉衣棉裤…

别说老队长看的惊奇,就是左邻右舍也是跑来凑热闹。

“这是谁家的马车啊,真是大手笔啊。”

“可不是,这些米面要吃到什么时候,顿顿吃也够一家子吃两三个月了。”

林平却是不管那些,伸手捞了一个苹果大口咬着,末了含糊跟两个哥哥说,“我还以为家里不管我了,你们再不来,我都想回去一趟了。”

“没出息!”林保笑骂了弟弟一句,又道,“娇娇因为爷爷没把你安排好就回去,都同爷爷生气了。”

“哈哈,还是俺家娇娇最好了,告诉她,等我学了本事回去,谁再欺负她,我就把谁剁八块!”

“胡说什么,还不进去拜见刘师傅!”林荣随了母亲刘氏,心细又周到,生怕林平说出什么话失了分寸,赶紧推了他进屋拜见刘队长。

刘队长原本知道林家子孙多,但也没多想,如今一见林保林荣两个,一个沉稳憨厚,一个温和周到,也免不得眼红羡慕。林家十二孙和一个孙女,这孙子已经这般优秀,那个被老友挂在嘴边夸赞的孙女又该是如何灵秀啊。

他也不是擅长言辞的人,说了两句闲话儿,就去隔壁请邻居妇人帮忙整治饭菜,毕竟林保和林荣远路而来,总不能空着肚子回去。

林保林荣趁机拉了林平多嘱咐了几句,别看林平在整个家里兄弟们排行老三,但自小就跳脱莽撞,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离开家,若是再不知道收敛,给家里惹了祸事倒没什么,就怕他把自己搭里,家里人想救都来不及。

林平这耳朵出,那耳朵冒,显见是没听进去。

林保没有办法就祭出了致胜法宝,“娇娇说了,入冬之前还要再送一次东西过来。若是你不管不顾的,胡乱惹祸,就不给你带果子和肉干了,还有家里马上要请师傅做新点心,都没你的份儿。”

“哎呀,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我就是…”林平几乎跳脚,嚷着,“我保证,肯定不惹祸!”

“这还差不多。”

林保同林荣对视一眼,都是微微有些心安,然后林保才拿出了家里给的荷包,“这是奶奶给你的,说你可以用这些银钱,请人帮忙做饭洗衣。倒不是想把你娇惯成富家少爷,而是想让你把做饭洗衣的时辰用来练武,早日学成回家。”

林平低头接了荷包,好似半点儿不在乎的塞进怀里,其实却是猛啃苹果,以掩饰迅速红了的眼圈儿。

就先爷爷说的,小鹰长大了,总要飞出去迎接风雨,巢穴再温暖,却没有天空更广阔。若是有一日,有人想要破坏巢穴的时候,学了本事的小鹰才能一爪子把敌人掀翻!

吃过了一顿隔壁邻居嫂子做的午饭,林保和林荣也不肯留宿一晚,立刻提出了告辞。

刘队长带了林平送了他们十几里,到底还是分别了。

不说林平没忍住眼泪,被师傅带去酒馆大醉一场,算是他离家的成人礼。只说林保林荣其实也是第一次出门,而且还是日夜赶路一百多里为弟弟送吃食用物。

两人来回路上也是提心吊胆,好在拉车的老军马很可靠,北茅县又因为穷苦出名,山贼都不屑于来抢劫,所以平安回到了林家村。

董氏连同冯氏刘氏,自然是放下了心,张罗着给吃了辛苦的兄弟俩整治吃食,林老爷子也是难得夸赞了两个大孙子。

第65章 含山关内外

林大河心急去含山关的铜矿探访那位前“御厨”,当晚又回来催促。林老爷子倒也没再耽搁,决定第二日就出发。

娇娇前些日子举着两只小熊巴掌,什么也不能做,很是郁闷,这次出门就闹着要一起去。

从来没让孙女失望的老爷子,一口就答应了。

淘气小子们见此,自然是蹦跳着要求平等待遇。

含山关虽然不算远,但坐马车也要两个时辰,说不好还要在那里住一晚。又不是去春游,怎么可能带几个孩子?

林大河瞪了眼睛要呵斥几个小子,不想林老爷子却是开口喊了林仁和林义,“先前仁哥儿和义哥儿不是说要做厨子吗,带他们一起去长长见识。其余老实在家,爷爷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林仁林义欢喜疯了,其余林礼林园几个听爷爷发话,也不敢再闹。倒是娇娇给哥哥们留了很多果子之类吃食,勉强算是补偿了他们不能出门的遗憾。

八月下旬,田里的庄稼已经都收拾干净了,有勤劳的人家紧急播了秋菜的种子,如今菜苗才冒出地面,只有三四片叶子,在秋风里瑟瑟发抖,就是不知道落雪前,是不是能长的巴掌大。到时候扔在雪地里,或者串好挂在屋檐一侧,待得冬日用热水烫一烫,沾点儿鸡蛋酱,也算是一道下饭菜。

林家今年种的是谷子,比别人家收获早了一个月,如今田里的秋菜已经同陶碗口一般粗了,冬日前肯定能长的足够好,足够全家人储备过冬了。

林老爷子坐在车辕上,手里的铜烟袋锅儿隐约冒着烟气,偶尔望望路边田里单薄的菜苗,就忍不住翘了嘴角。

幸福这事,从来都需要比较,才能更深刻体验到。

再扭头看看车厢里,小孙女裹着小被子,手里拿了个银光闪闪的勺子挖着那个果冻吃,不时喂两个哥哥一口。

两个小孙子嘴里吃着,手里却拿着书,含混背着,不时请教妹妹一句,分外的和谐。

这也是林家的小苗,而且是正在茁壮成长,比别家要幸福的多。

老爷子悄悄挪了挪身子,挡住了想要从空隙里钻进车厢的调皮秋风…

含山关,大越最大的一座边寨天险,因为正好被建在两座山口之间,所以以“关”字结尾。

顾名思义,这道关口内群山连绵,但关外却是一马平川,足足有二百里的戈壁滩。

据说这二百里的戈壁滩,早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也是水草丰美,绿荫连片。可是,几百年来,草原蛮人觊觎大越富庶,南下霸占大越江山,奴役大越百姓为他们牧羊放马的野心,从来都没打消过。

于是这道天堑关口前,发生了无数次的大小战斗。大越兵卒的热血,野蛮人的残忍,浸透了草地,慢慢烧得地皮冒烟,野草死尽,就变成了如今这样,如同得了皮肤病一般,一块块裸露着砂石,被风一吹,砂砾打在脸上,疼的钻心,城墙上戍守的兵卒几乎都戴了面甲,否则,各个退伍回家时候都顶着一张麻坑儿脸。

而含山关之内,却因为高大的城墙遮挡,同北茅县差不多冷热。

更因为几十年前发现了铜矿,总有罪臣被发配来此做旷工赎罪,加者戍守军卒的家属,还有为钱财可以不要命的商贾,慢慢就形成了一个热闹的大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