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697章

作者:花柒迟迟 标签: 长篇言情

顾天泽这话说的有些任性,甚至有些孩子气,却听得林大山跟着抹了眼泪。这是他第一个弟子,投入的心血最多,也最是让他担忧。因为这孩子不缺天分,就是缺一份胆气,性情太过温和,甚至有些软弱。

没想到这一次,这孩子难得强硬一次,却是因为他。

“去后边寻你师弟们吧!”

顾天泽立刻露出了喜色,高声应着,“是,先生。”

囚车骨碌碌向前走,长长的队伍都在沉默,没人知道道路尽头的京都,有什么在等着林家,有什么在等着所有人。

但潘奕却知道,一旦林家人平安到了京都,送上那封书信,等待他的是什么。

所以,在那校尉请示扎营的时候,他特意提前了一个时辰,下令落脚在一处破庙。

不说后边跟随的七八百人,只押送囚车的兵卒就二百多人,如今还添了林家老少,没有驿站落脚投宿,一座破庙哪里够住啊。

众人都是皱眉,但潘奕这个主官有命,自然不好违背,于是队伍就地开始扎营。

因为出京时候是急行军,根本没带帐篷之类的用物,兵卒们就把囚车卸下来,困在一起,然后在外围生了篝火,烤烤带来的干粮,准备晚上就守着篝火熬过冬夜了。

潘奕倒是进了破庙,有跟随他的小厮拾掇了角落,又铺了油毡和被褥,折腾了一个临时床铺出来。

小厮又跑去烧水灌汤婆子,潘奕就躺了床铺上歇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房梁上好似有些什么粉末掉了下来,呛的他咳嗽两声,暗暗咒骂林家人,若不是想趁着今晚把他们一家冻死,怎么可能露宿,遭这样的罪。

他还要喊了小厮赶紧送热茶过来,结果张开嘴,却发现嗓子好似肿了,发声有些困难,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还要起身的时候,却又头晕的厉害。待得小厮好不容易忙完,上前伺候的时候,就发现主子已经烧得脸色通红,昏昏欲厥…

“来人啊,大人好像染风寒了!”

小厮吓得疯跑出去,寻了那校尉报信儿,“徐校尉,你快去看看啊,我家大人病的糊涂了!”

徐校尉年岁不算大,却同兵卒们相处极好,这会儿正围了篝火听兵卒们抱怨,他心里也是恼怒,但潘奕是出行的主管,他也不能抗命不尊。

结果,一听得小厮跑来报信儿,他下意识就望向那四辆囚车。囚车里关押的林家人被风吹得有些冷,但依旧依靠在一起说着话,特别是那个少女,一左一右靠着爷爷奶奶,手里还在整理先前被人塞到车里的吃食。不时因为油纸包里的吃食,笑的欢快,惹得林家人也都是跟着见了笑脸儿。

难道不是林家人动的手脚?但这事也太蹊跷了,坐在囚车里吹风的平安无事,躲马车烤炭炉的反倒染了风寒?

不论如何,他总要先去看看再说。这般想着,他就进了破庙。果然,潘奕这会儿烧的已经同煮熟的螃蟹一般,甚至说起了胡话。

“殿下饶命啊,都是林家人太奸诈!”

徐校尉翻了个白眼儿,想起他白日里威胁勒索不成,反遭林家抓了把柄的事,心里很是不耻。于是就道,“先让人去最近的城里请大夫,瞧着确实像染了风寒。”

潘家的小厮倒是聪明,突然想起一事就道,“校尉大人,好像跟着林家那些人里,有个大夫。先前车队在城里时候,我听见有人对囚车里的老头喊着,说什么回春堂的大夫也一起上京!让那个大夫赶紧过给我家大人治病!”

徐校尉一个没忍住,冷笑出声,问道,“这大夫既然能抛下家里,跟随林家上京,说不得就是同林家交情深厚。如今林家人在囚车里冻着呢,你觉得那大夫会好好给潘大人治病?不会一剂药把他毒死?”

小厮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也明白自己犯蠢了,赶紧改口道,“劳烦大人赶紧派人去前边的驿站请大夫啊!”

徐校尉心里不喜,到底也知道人命关天,吩咐了兵卒快马赶去二十里外的驿站。

不过半个时辰,兵卒就回来,身后跟了十几辆马车的车队,但去不见大夫的身影。

小厮就急了,问道,“大夫呢?”

那兵卒冻的厉害,勉强应了一句,“驿站没有大夫,只能返回北茅去请。”

小厮自然不相信,指了车队问道,“这些人是谁?”

那兵卒不等答话,就见车队越过他们直接奔去了后边林家队伍,几句交谈之后,马车上的东西就被卸了下来,迅速变成一座座帐篷,甚至还有人搬了石头开始垒灶台,安铁锅,河里打水,显见是要煮饭…

不必说,这是林家的后援团,因为夜宿,特意赶来的。

所有兵卒都是看的羡慕,他们还围着篝火啃干粮呢,人家马上就能住帐篷,吃上热饭菜了!

徐校尉也一直在看着,眼底神色莫名,末了吩咐小厮,“你等着,我过去请大夫。”

小厮犹豫着还要拦阻,徐校尉就不耐烦了,“去北茅请大夫再回来,你家大人就要烧死了。”

小厮果然不敢在说话,徐校尉到了后边车队,也没委婉试探,直接就说潘奕病了,寻大夫去看诊。

果然,程大夫立刻就起身走了出来,胡天明笑眯眯替他背了药箱,然后进了破庙。

程大夫一番望闻问切,干脆就道,“急风寒,需要吃药,发汗,将养半月,不能见风。若是耽搁了,怕是两月难好,还要落下咳疾的毛病。”

第778章 和平共处

那小厮不相信,嚷道,“你看明白了吗,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结果,程大夫根本不理会他,扭头就走,完全就是死不死同他无关的架势,惹得小厮跳脚也没有办法。

到底是徐校尉上前拦住了程大夫,开口还算和气,“大夫,医者父母心,不论先前有何不愉快,如今潘大人总是病者,还请您开药方治病吧。”

程大夫停了脚步,瞪了小厮一眼,捋着胡子却是没有答应,反倒说起了旁的事。

“我这人吧,有个毛病,心不静就不能治病。如今外边囚车里,我的小徒弟在寒风里冻着,多年老友也在饿着,要我出手救人,恕我不能从命。你们若是一定要逼迫我下药方,我也不敢反抗。但吃了药,有什么问题,我就不管了。”

“大胆!你居然敢出口威胁,我们老爷可是刑部侍郎,四品官员,若是有个好歹,你就等着被砍头!”

潘家的小厮跳脚大骂,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硬气的大夫,先前家里有事,哪个大夫上门不是点头哈腰,谦恭有加啊。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北茅的乡民彪悍像土匪,大夫也不是好东西。

“好啊,那你们另请高明吧,大越律法严格,可也没说,我当个大夫不给当官的治病,就要被砍头啊。”

程大夫根本不惧小厮的吵闹,抬脚就出了帐篷,徐校尉一时难以决断,也跟了出去。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远处已经搭建起了三十几座大帐篷,锅灶里热气翻涌,肉粥的香气被北风吹得四散,使得赶路一日依旧在啃着冷干粮的兵卒们,都是忍不住扭头望过去。偏偏那些车队里的百姓,各个打了大碗的肉粥,就捧在手里不停的在附近晃悠,不时的喊几句,“这肉粥太好吃了,真是又热又香啊。”

别说兵卒们,就是徐校尉都忍不住摸了摸抗议的肚子,末了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听得这话,出乎他意料的,出声应答的不是程大夫,反倒是背了药箱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模样和善,“校尉的大人是聪明人,也知道那位潘大人被我家老太爷抓了把柄,这一路是打定主意要折磨我家主子们了。若是我家主子们‘不小心’被冻死饿死,他自然就不用害怕了,就是被问错,也有人撑腰。但校尉大人,您想过吗,到时候也许您就是那个替罪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