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好好
裴雾生不生病,她不敢保证,可她自己,眼瞅着是越来越重。
别到时候,皇上皇后还没来得及动手,她自己已经先一步命归西天。
这样想着,她举目四望,怎么着也得确定周遭无人了才能自行上岸。
裴雾被人抬进屋里,刚要往榻上放的时候,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个节点上醒,是为了不让床榻沾上湖水。
他故作踉跄地站稳了。
身上衣服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水。
常青激动极了,“王爷,王爷幸免于难,太,太好了。”
他赶紧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来照顾王爷。”
下人们鱼贯而出。
常青把门关上,回身去翻找衣服,等他找出干净的衣服,裴雾已经脱光了身上的湿衣。
他自己抓过一条长长的巾帕擦拭身体。
常青哽咽着道:“王爷,刚才你可把奴才给吓坏了。你说自己会生病,竟用了这样极端的法子。可水火无情,您倒是跳进去了,可刚才有多危险?要不是,要不是……”
想起叶芷,他扭头往后瞧,奇怪地咦了声:“夫人呢?”
裴雾擦拭身体的手猛地一顿,“她尚在水中。”
“夫人水性好,应该没事,”常青还是将裴雾放在第一位,等他擦拭得差不多了,将衣服递上去,帮他更衣。
裴雾一边穿衣一边道:“去,拿本王一件外袍,给她披上,再烧些热水,让她暖暖身子。”
常青低头帮裴雾系扣子,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她是谁?”
裴雾淡淡哼了声,“还能是谁?”
常青晓过味儿来,忙答了声“是”,提拎着一件大的披风便跑了出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叶芷确认周遭无人了,哆哆嗦嗦地从水里爬了上来,湿衣服贴伏在身上,不舒服不说,还难受得慌。
她刚准备抬步往屋里跑,常青拿着件披风跑了过来,跑近了,递过来,“夫人,傍晚风凉,赶紧披上吧!”
这真是雪中送炭!
叶芷感激莫名地接过来,“谢谢常公公!”
大披风裹到身上,跟个大暖炉似的。叶芷拽着披风,跟在常青身后往屋内跑。
现在最要紧的,是换件干净的衣裳,缩到被窝里好好暖暖!
叶芷急溜溜地跑进屋内,她先往床榻方向看了眼,裴雾已经缩到床榻上了,常青说道:“夫人稍等,热水马上到。”
叶芷打了个寒颤,“不是得先找大夫给王爷看看吗?”
在水下闷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要不要紧。王爷脑子本来就不好使,不会变得更糟糕了吧?
常青觑了眼王爷的脸色,道:“王爷无碍,不用看了。”
这其实是裴雾自己的意思,不用大夫过来,他的身体他自己有数。
叶芷却不乐意了,她皱着眉头,语气强硬地说道:“常公公,不行,必须马上请个大夫来给王爷看看!身体健康,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第18章 流鼻血
常青不知所措,他身上衣服还湿着,跟个落汤鸡似的,一直忙前忙后,还没顾得上自己。
叶芷没听到声音,回头瞧了他一眼,“常公公,你找其他人去请大夫,你自己赶紧把身上的湿衣服给换了吧。”
常青稍事迟疑,奉命去办。
王爷是不想兴师动众,可他是个“痴傻”的,自己说了不算。现如今叶芷是主子,常青没有理由拒绝她。
常青出去后,叶芷关上房门,把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
其实天气并不冷,傍晚的气温,差不多十几度,在外头行走,穿件薄衫也能应付,前几日,叶芷还在外头洗过头发呢。
只是感冒令她身体耐寒力相对减弱。
她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抓过凳子上的大巾子覆到肩膀上,找手帕拭了拭鼻涕,没来得及更换干净的衣裳,她便走到了床榻前。
裴雾闭眼平躺在那里,身上换了干净清爽的衣服,唯一不足的,是头发还湿着。
头发太长,一时半会干不透。
叶芷抓过另一条干净的大巾子,覆到他的头上,轻柔地帮他擦拭头发。
“这湿着头发可不行,”她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埋怨道,“以后记住了,头发只要是湿着,不准睡觉。一来会引起头痛,还会影响发质,你长得如此俊朗英气,若是像我一样顶着一堆枯草似的头发,岂不是难看死了?还有,这样会导致体内湿气过重,引发不良疾病。”
裴雾垂眸听着。
眼睫悄悄撩开一条缝隙,暗自观察叶芷。
叶芷身上的衣服全然湿透,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布料本就轻薄,干爽时尚可遮肤,这一湿透,几乎形同虚设。玲珑有致的身段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细到一手可以掌握的纤腰,陡然令视线开阔的丰腴,颈项下滑嫩的肌肤,她擦拭头发时,身子会不经意间晃动,直晃得裴雾脸红心跳,神色颇不自然地闭上了眼睛。
叶芷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如何的一副样子,可就是觉得他是傻子,所以全然不顾。
她一头长发也是湿的。
此刻弯腰站在这里,肯定浑身上下不舒服,但她首要的,还是考虑裴雾。
意识到这一点,裴雾眼睫动了下。
这女子,看似柔弱,可在水里却又非常冷静机智,知道如何摆脱溺水人的紧抱,知道如何救人是最安全有效的。
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叶芷如此聪慧机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她不是二十八岁,若她不是自己的侍妾,若她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
院子里传来人声,叶芷反应很迅速,身子向侧旁一扭,捡拾起之前刚刚扔到地上的披风,唰地披到了自己身上。
拢住自己的身体,她立到一旁。
常青领着一个提着箱子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没换衣服,自己亲自去请的人。
叶芷皱了下眉。
“夫人,请太医恐怕时间太久,奴才将离这里最近的郎中给请了来。他姓傅,医术不错。”
傅郎中恭敬施了一礼,“见过王爷,见过夫人。”
“傅郎中,快请过来,王爷方才落水,沉在水底很长的时间,烦请看看有无大碍。”叶芷催促道。
傅郎中赶紧上前,跪在床榻旁边,手搭到裴雾的左手手腕上诊脉,诊完左手又诊右手。细细诊完,他松了手,身子往后跪行几步,轻轻道了声:“夫人,已经诊好了。”
“怎么样?”叶芷问。
“王爷在湖水内浸泡过久,寒气入侵,但幸在发现及时,老夫开个方子,王爷按时服用,卧床休息即可。”
叶芷眼睛眨了几下,“受寒?”
傅郎中回禀道:“是,夫人。”
受寒不就是感冒?自己想方设法不就是想让他感冒倒下,卧床休息?
可费尽心思,他还好好的。
现在,她没抱想法的时候,好消息却像及时雨一样,来了!
叶芷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她吩咐道:“那请郎中开方子吧,”她瞧眼常青,“常公公付了诊费,再命人去抓药。”
望了眼常青湿哒哒的身上,她强调,“常公公若是再这样出去抓药,我可是要罚你的,”如此说犹觉得不够,她又加了句,“重罚!”
常公公可真是个忠仆,同样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同样刚从水里出来,王爷有人关心,可他自己,无人关怀不说,还得忙前忙后,恍若他是铁打的,倒不下,就要尽职尽责。
常公公感激地瞧了眼叶芷,恭恭敬敬地答道:“是,夫人。”
心里对叶芷的看法又好了一成。
王爷这厢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叶芷便让人送了热水,告之常青,一个时辰之后才许进来。
常青不愧是侍候过皇上的奴才,察颜观色堪称一绝,只几天,他便知道叶芷喜洁,让人送热水的时候,一下送了两大木桶,同样是一个温度正合适,另一桶温度略烫一些。
叶芷分外满意。
关上房门后,她便迫不及待地脱衣跳入了桶里。
当置身于木桶中,感受到温热与舒服时,她猛然间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情。
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
她之前洗澡,裴雾是避了出去。所以,她洗得挺自在。可这次,她想也没想地往水里跳,倒把裴雾这茬忘在了脑后。
他再傻,也是个男人吧?!
叶芷在木桶里转了下脑袋,往床榻上瞧去。
木桶离着床榻不到三米,彼此都可以看清楚对方。
裴雾气息平稳地躺在那里,双目阖着,非常安静。
叶芷咳嗽两声,轻轻唤道:“小傻子!”
裴雾一动不动。
叶芷转回身子,低语:“难道是睡了?这傻子动辙不言不语,不声不响,太过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愁人!”
她遂进行自我安慰,“就是被他看到了又有啥?他傻呆呆的,估计看我就跟看街上的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傻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智商尚停留在五六岁,连一二三四五都分不清,又如何知晓女人这种生物?又怎会知道血脉贲张、不可把持是什么概念?”
她把自己给说服了,不再因裴雾的存在多思多想,转而专心洗澡。
她掬水往自己身上撩,撩的同时,低头自我欣赏,“我虽不是貌美如花,但这身段,的确是婀娜多姿,亭亭玉立。若是这脸这手……”
她盯着自己的双手,愣住了。
之前不光是脸、脖子,还有这双手,都跟黑炭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黑炭堆里滚了几个来回。上次洗澡,她还特地搓揉过了,是真黑,不是灰。
可现在,双手上的细纹犹在,只是那肌肤?
她使劲把手凑到眼前,借着昏黄的烛光定睛去瞧。
她绝对没有看错,两只手,手心和手背,肌肤,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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