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好好
裴雾还扮演他的傻子形象,坐到床榻边上,一撩被子,躺到了里面。
常青出去前在榻上放了两个枕头,其他都没动。
床榻足够宽,被子足够大。
多一个人,完全可以。
古人夫妻同榻,男人居于里侧,女人居于外侧。叶芷是小妾,更得睡在外边,所以裴雾理所当然地躺到了里面。
叶芷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
她要想要思的事情太多了。
想要活着,想要好好地活着,头脑不转是不行的。
听到床榻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叶芷转过头来,就见裴雾已经拥被而卧,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
她慢慢走到榻前,眼神不悦地盯视男人的侧颜。
就连下巴颌的弧度都是完美的。
不愧是皇室后裔。
她蹙眉,弯腰向里,伸出右手推了推裴雾的肩膀,乱摇之下,裴雾睁开眼睛,表情懵懂地看着她。
叶芷:“出来,我睡里边。”
她没有安全感,昨夜趴在桌上睡就很不安稳,若是还睡在外侧,她担心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傻子虽傻,身形却在,她想从他身上收获一点儿安全感。
裴雾傻愣愣地瞪视她。
这个傻女人,似乎以欺侮他为乐。
不是以“母老虎”自居,就是用现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命令他。
他心里生出一丝不快,身子未动。
叶芷摇头叹息,跟傻子沟通太难了。
她眼睛使劲向上一翻,腮帮子鼓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裴雾眼睛微微眯了眯,她这副样子的确怪异,怪异中透着一丝有趣。
叶芷一边“呼呼”一边向他靠近,她就不信吓不到他。
傻子都是孩子心性,“吓唬”他应该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
她眼睛使劲向上翻着,身子慢慢倾向于他,吓唬他的同时,妖娆的身段也慢慢显现于他的眼皮底下。
裴雾垂眸,意识到女人的身段之后,眼神猛地一挑,双手抓着被子便坐了起来。
“吓唬”起了效果,叶芷蛮高兴。
她收起夸张的表情,顺带着打了个深深的呵欠,粗声粗气地说道:“以后,我睡里面,你睡外侧,记住了吗?”
良久,向外挪蹭身体的裴雾,慢腾腾地嗯了声。
叶芷熄了烛火,脱下绣鞋后,抬脚跨过裴雾的身体,撩起被子躺到了里侧。
全然不知这样的动作有多惹人不快。
躺了一会儿,叶芷忽然伸出两只手,摸索着覆到王爷两侧的太阳穴上。
几乎在她手指覆上去的刹那,裴雾两只眼睛如鹰隼一样瞪大了,眼神里精光闪现,一副随时准备反击的状态。
他尚不习惯有人靠近自己。
叶芷全然未觉,双手覆上去之后,挴指摁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
一边按,一边慨叹,“傻子啊傻子,你快变聪明一点儿吧。要不然,我这条小命可怎么办啊!”
她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反正他是傻子,即便听懂了,相信也讲不明白的。
第10章 鲜花插到牛粪上
黑暗中,裴雾的眼睛瞪得溜溜圆,叶芷指腹力度适中,一下接一下地按揉着。初始时有些微的刺痛感,像有只小锤在轻轻敲击他的神经,痛过之后便是畅快的舒适感。
他以为叶芷只是象征性地按压几下,可令他惊讶的是,叶芷手下的动作不轻不重,持续了好久的时间。
叶芷如此尽心尽力地帮他按摩,其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如此俊俏模样的傻子,单单是神经坏掉了。
她想尽力争取一下,一方面安慰安慰自己,一方面以此打发漫漫长夜。
没有娱乐活动,天一擦黑便躺到床上,这离着天亮可远着呢。
她觉少,尤其觉得夜难熬。
揉到双手酸痛不止,叶芷才住了手,身子往里一翻,睡了。
可能是真累到了,叶芷一觉睡到亮,是常青的声音把她给惊醒的。
常青在院子里轻声问:“王爷起了吗?”
往常王爷都是卯时起,故而常青按着平常的时间点过来叫起。
叶芷挺吃惊的,她没想到自己会睡得如此安然。
她以手掩唇,打了个呵欠之后,坐起来。
偏头一看,王爷闭目向外侧躺,两人之间有很大的空隙,他人极其靠外,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去了。
她再看向自己,她休息的地方很宽敞,被子大半都在她这边。
难怪她睡得挺舒服的。
一张大床,她自己占据了四分之三,能不舒服吗?
她用手碰了碰裴雾的背,“醒了吗?”
裴雾已经醒了好久,碍于她未醒,他便没出声。
常青守在门外,没有王爷的吩咐,他不敢进。
“还没醒?”叶芷嘀咕了句,手伸到被子下面,毫不客气地抓出裴雾的胳膊,她抓着他的右手送到自己面前,拇指在他中指指腹处轻轻刮了下,低头,龇牙,很生猛地咬了一口。
血珠涌了出来。
裴雾没法再装睡,他侧身向她看去。
叶芷完全不在乎,她瞅他一眼,“醒了啊。”
正好。
她拽着他的手,身子往后腾挪的同时,把那些血珠子蹭到了她之前躺过的地方,蹭完,还刻意来回蹭磨几下,让血迹颜色看起来黯淡一些。
忙完,她把裴雾还往外淌血的中指指腹含进自己嘴里。
舌尖灵巧地蹭来蹭去,跟狗舔骨头似的。
唾液有止血效果,对这种小伤尤其有效。
裴雾忘了装傻,眼睛失神地看向叶芷。
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
大早上的咬伤他的手指,把床品蹭脏了不说,又把他的手指含到嘴里,像狗一样舔来舔去。
叶芷舔了会儿,把他的手指移开,盯着那道小小的伤口观察几眼。
表情一松,“好了。”
她松开他的手,心满意足地跨过他的身体,跳下床。
齐胸襦裙穿上身,她匆忙去开了门。
门开后,她适时地侧头,垂眸,表情里带了一丝羞赧,“常公公,请进吧。”
语调柔柔的,像浸了蜜。
常青愣了愣,躬身走了进来。
裴雾已经坐起,刚才叶芷的一番操作,几乎把他给整懵了。
女人咬他时的确如狂躁的母老虎一般,可刚才在常青面前却拿出了娇娇柔柔小女人的一面。
若论装,他竟觉得自己远不及眼前这个烧火婆子的万分之一。
他将被子撩起,身体偏着,盯着床品上凌乱的血渍出神。
常青在皇上身边待过,妃嫔们侍候皇上的事情,他可没少经历过。
眼神往床榻上一扫,便什么都明白了。
可不同的是,他以前在皇上身边看到这些,脸不红心不跳,见怪不怪。
可今天看到了,他脸上却涌出哀伤难过的情绪。
王爷若是好白菜,叶芷便是那头拱了好白菜的猪,王爷若是娇艳盛开的鲜花,叶芷便是那臭烘烘的牛粪。他心中掷果潘郎的王爷,被不起眼的烧火婆子给染指了。
常青难过地想哭。
他冲王爷躬了躬身子,又转过身朝叶芷躬了躬身子,道:“恭贺王爷,恭贺夫人。”
裴雾蹙眉,他差点儿就把“你恭贺什么”问出了口,但话到嘴边及时给刹住了。
叶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对常青的表现很满意,轻移步子往里走了走,“常公公,春羽姑姑现在在哪里?”
言下之意,只你知道我跟王爷同了房不行,还得春羽这个管事姑姑知晓了才行。
同了房,更坐实了王爷女人的身份,以后,她可是要倚仗这重身份而存活的。
常青道:“春羽姑姑天不亮便进了宫,这会儿,应该同皇后娘娘说上话了吧。”
此地离着皇宫有十几里路,乘坐马车来回也要近一个时辰。
叶芷眼皮往上一撩,吃惊地问:“春羽姑姑去见皇后了?”
常青上前帮王爷更衣,答:“是。”
“走前可曾说过,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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