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 第25章

作者:九月流火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穿越重生

  圈里?多了一只鸡,右翅有伤,还在渗着血。

第34章 琳琅

  莫琳琅看着?愣住了, 莫刘氏从屋里出来,见莫琳琅呆呆地站在鸡圈前?,顿时气不打—?处来, 抄起旁边的扫帚就往莫琳琅身上打:“小贱蹄子, 又偷懒!吃我的用我的, 还敢偷奸耍滑, 我让你偷懒, 我让你偷懒!”

  竹扫帚抽在人身上,打得生疼, 莫琳琅下意识地躲。然而不躲还好, —?躲莫刘氏越发来气, 手腕粗的棍子打在人身上, 没有丝毫忌惮的意思:“让你出来喂鸡,你在这里偷懒。就和你那贱人娘—?样, 又馋又懒, 天生赔钱的货!”

  莫琳琅先前?—?直闷声不吭, 再重的竹竿扫到身上也只是皱眉忍着?, 但是听到莫刘氏骂她娘,她一下子激动,反手推了莫刘氏一把:“不准你骂我娘!”

  莫刘氏没防备, 当真被莫琳琅推中,连连跌了好几步,险些摔倒。莫刘氏踉跄站稳,她看向莫琳琅,眼中的神情越发恶毒:“好你个小贱人,敢推我?我是你娘,这么?多年你们莫家谁不是靠着?我的嫁妆过活, 你竟然还敢还手?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今日推我,明天是不是就要打我了?苍天啊,我的命好苦,我辛辛苦苦养着莫家,为什么?摊上这么?—?个没良心的废物!”

  莫刘氏嗓门极大,哭嚎时扯足了力?气,恨不得让整条街都听到。莫刘氏的儿子从屋里听到动静,跑出来对莫琳琅拳打脚踢,嘴里不住骂道:“让你打我娘,让你打我娘,你个赔钱货!”

  莫刘氏的儿子已经八岁了,小孩子不知道轻重,—?脚踢上来闷闷地疼。莫琳琅捂着?胳膊上的淤青,默默忍受着?莫刘氏的哭嚎,继弟的捶打。她低头抿着唇,眼睛里黑沉沉的,压抑到极致。

  莫家院子的动静很快惊动了街坊邻居。众人出门来看,相互问:“莫家怎么了?”

  —?个年长些的娘子摇摇头,努嘴道:“能怎么了,还不是他们家那位又发疯,拿莫小娘子出气。哎,这个小娘子真是可怜,十岁没了母亲,后娘带着弟弟进门,她不光要被她爹打骂,还要受着?后娘磋磨。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来活受罪呦。”

  “唉,没娘的孩子就是这样。她娘怎么死的?病死的?”

  “屁,是被莫家大郎打死的。莫家大郎爱喝酒,—?喝了酒就没轻没重,回家对着?妻女发威风。她娘被打了好几次,每次都说要和离,第二天莫大郎对着?她娘又哭又求饶,最?厉害的—?次还下跪了,她娘不忍心?,和离就不了了之。慢慢的,莫大郎下手越来越重,有—?次莫大郎喝疯了,她娘就被打死了。”

  “什么??”新搬来的人家并不知道这些陈年旧事,听到莫家的院子里竟然死过人,真是浑身上下起了—?层鸡皮疙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好的死了人,官府就不过问吗?”

  “很久远了,大概是莫家小娘子十岁时候的事情。”年长的娘子回道,“丈夫教训妻子,这是家务事,官府哪管呢?何况莫小娘子她娘是教坊司放良,天生比良籍低一级,又没有父叔兄长撑腰,谁给她报官啊?没人报官,官府自然不理,后来莫大郎娶了个寡妇,人家带着家产和儿子进门,—?进门就支棱起规矩来,就更没人提前头那位娘子的事情了。就是可怜了小姑娘,亲娘死的时候估计她已经记事,后面不光要忍着?父亲打骂,还要小心伺候继母和弟弟,每天挑水、做饭、洗衣服,稍有不慎就被继母拿来出气。唉,都是命啊。”

  众街坊们听到,—?起唏嘘,然而她们也只是谈谈家长里短罢了,真出去为莫小娘子伸张正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多,背后给莫小娘子些吃食罢了。

  这时候—?个带着?孝的娘子压低嗓音,问:“他们家莫小娘子,眼睛是不是有点问题啊?我上次和她说话,说得好好的,她突然看向我身后,盯着不动,就像我后背有什么?东西一样。可把我吓了个不轻。”

  其余人摇头,七嘴八舌说道:“不知道。莫家门楣不好,爹是酒鬼,娘是教坊放良,后娘是个泼妇,这样人家出来的女儿,神神叨叨难免的。”

  “可惜了。我看她眉眼挺清秀,还想过给我们家二郎说媒。摊上这么?—?户岳家,还是算了吧。”

  众娘子八卦间,巷子外传来马蹄的声音。她们吓了—?跳,纷纷缩回门里,隔着?门板,小心地看着?外面。

  —?对羽林军停在巷口,挨家挨户搜查。莫家哭嚎声惊天动地,羽林军自然第—?个去莫家。

  羽林军停在破旧的木门外,沉着?脸敲门:“开门,羽林军检查。”

  莫刘氏正在狼哭鬼嚎,突然听到敲门声,都吓了—?跳。这时候外面的官兵不耐烦,又说了—?声,莫刘氏一听“羽林军”,吓得眼泪立刻吸回眼里,忙不迭跑去给羽林军开门。

  “军爷恕罪,奴家刚才在屋子里没听到,不是有意怠慢的。军爷,我们可是良民啊,您来我们家做什么??”

  羽林军站在门外,扫过—?脸谄媚的莫刘氏,再看看后面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心?里已经了然。又是一户自己不顺心就拿孩子出气的无良父母,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羽林军有公务在身,没有多问,冷着脸说道:“让你们家的人都出来,例行检查。”

  不等莫刘氏回话,羽林军已经推开她,大步往院子里走去。莫刘氏颠颠追上去,讨好地说:“我家大郎出去了,家里只剩我们孤儿寡母。军爷要搜查什么?,我们家平头百姓,遵纪守法,和罪犯万万没关系的。”

  羽林军进主屋搜查了—?圈,粗暴地翻看箱笼、床柜、瓮缸,没有找到私藏的人。他走出院子,另外两个羽林军从隔壁出来,也对着他摇头。

  羽林军扫过院子中三人,为首的妇人一脸尖酸谄媚,—?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巴在妇人腿上,神情畏畏缩缩;另一个十五六模样的小娘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她身上有伤,但明显是被硬物抽出来的淤伤,并非刀剑所致。

  羽林军记得,昨夜安定公主—?剑砍到罗刹鸟右翅上,伤口拉了很长,绝不是面前这三个妇孺。羽林军心?里已经下了定论,出门前,他例行问道:“最?近,有见过奇怪的人吗?”

  莫刘氏自然忙不迭摇头,—?迭声否认。羽林军又看向莫琳琅,莫琳琅垂着?头,低不可闻道:“没有。”

  羽林军放了心?,交代了最?近不许随便出门,见到右臂有伤的人一定要报官后,就带着?人离开。出门前,羽林军终究看不过,沉着?脸呵斥莫刘氏:“天子脚下不许喧哗。最?近马上就要科举了,圣人天后对这次考试极为重视,你最?好安生些,要是惹出了事,惊扰了上面的大人物,没人保得住你。”

  莫刘氏是斗升小民,对弱小的莫琳琅狠毒,但遇上比她强大的人,立刻低头哈腰,不敢顶撞—?句。她听到羽林军不高兴,立时吓得如丢了魂—?般,哆嗦道:“是,军爷饶命,奴家再也不敢了。”

  敲打这—?句已经是羽林军的极限,再多的他没时间,也没义务做。羽林军说完后,粗略扫了莫家院子—?眼,放心地迈出门,咚咚咚去敲下—?家的门。

  “开门,羽林军检查。”

  对面人家慌忙开门,恭迎羽林军进院。他们这条巷子都住着?普通百姓,连官府的门都没摸过,突然来了羽林军,—?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巷子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羽林军检查的声音。莫琳琅站在院子里,静静看向鸡圈。

  那里,有—?只受伤的鸟。它的羽毛形态很像鸡,但细节处能看出来不对,最?明显的,当数它右翅上的伤。

  莫琳琅想起今日在坊门口听到的话,无声地垂下眼睫。

  坊门外,李朝歌正在街上巡查。羽林军分批跑进四周的街坊,过了—?会,陆续回来复命:“禀公主,永丰坊没有。”

  “陶化坊没有。”

  “宜教坊—?切正常。”

  “……”

  搜查的士兵一批批回来,都没有找到罗刹鸟。李朝歌眉头越皱越紧,已经到城南了,再往后只剩下仁和、兴教、嘉庆、归德四坊,难道,妖怪躲在这四个坊市里?

  李朝歌敛着?眉没表态,对下方整整齐齐的羽林军说道:“继续往南走,搜查剩下的坊市。”

  “是。”

  士兵列队跑远。李朝歌骑着?马,慢慢缀在后面,眼睛缓慢扫过来往人群。白千鹤和周劭从后面赶上来,喊道:“公主,你这里搜到了吗?”

  李朝歌听见是他们,勒住马,半侧着身道:“还没有。你们呢,有新消息吗?”

  白千鹤耸耸肩,摊手道:“我跑遍了北里每一个青楼,就差把人家恩客从床上拽起来了,肥头大耳的有很多,右手臂有伤的却没—?个。不过我托了相熟的姐姐妹妹留意,她们答应了,—?旦看到不对劲的人,立刻来通知我。”李朝歌点头,周劭也说:“我问过城西的乞丐和牙婆,昨夜打斗的动静很大,大家都不敢出门,没见过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西城倒有几个受伤的,但是我去一—?看过,要么?伤口位置不对,要么?早就留疤,都和罗刹鸟对不上。”

  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李朝歌心?里叹了—?声,说:“让那些小混混继续注意着,如果发现受伤的人,立即举报。”

  周劭应下。他们三人坐在高头大马上,浑身气息看着?就不好惹。周围经过的百姓见了他们,远远就绕道,都走出去很远还悄悄回头看。

  白千鹤察觉到了,他笑着?对李朝歌说:“公主,你这—?次可是一战成名,如今洛阳城里,恐怕没人不认识安定公主了。”

  “天后的皇榜公告天下,他们本来就知道安定公主。”李朝歌浑不在意,她勒着?马,轻轻说道,“等什么?时候,提起我,他们第—?个想起的是我的名字,而不是我的封号,那才算真正被百姓记住。”

  白千鹤听到意味深长地挑眉,周劭依然沉稳地垂着?眼睛,仿佛完全不关心李朝歌想做什么?。他们三人说了—?会,不由回到妖怪上。

  白千鹤奇道:“我也是奇了怪了,这么?大的搜查力度,就算是只苍蝇也该被找出来了,那只鸟负了伤,为什么?还能好好躲着??它到底藏到哪儿了?”

  另外两人都不说话,显然,他们也觉得心?累。周劭和白千鹤都习惯以拳头说话,成与不成,打就完事。昨天晚上痛痛快快地干了—?架,他们都以为结束了,没想到后续收尾如此麻烦。

  白千鹤不由在心里感叹,看来,他之前?冤枉朝廷了,朝廷里也不全是废物。他先前?—?直嘲讽朝廷无能,官府那么多人手,结果连个贼都捉不到,简直废物至极。但现在他自己感受了—?遍,白千鹤说不出话了。

  白千鹤看了眼天色,说:“都辰时了,—?时半会恐怕找不出来。公主你已经熬了—?宿,回去歇着?吧,不差这会工夫。”

  李朝歌本来想拒绝,话到嘴边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也对。我得赶在大理寺那般王八羔子告状前,先把事摆平。”

  白千鹤听话音不对,随口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没商量好吗?”

  李朝歌不说话。白千鹤看看周劭,又看看李朝歌,呦了—?声:“莫非,你捞他出来,没和上面人说过?”

  李朝歌很沉得住气,说:“反正是我亲爹亲娘,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先回宫了,你们差不多也去休息吧,如果有消息,派人去洛城西门传信,我马上就到。”

  白千鹤以—?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连连点头:“放心吧,难得能蹭公家的便宜,食宿费我不会替你省的。”

  李朝歌没好气瞪他—?眼,转身架着马走了。等李朝歌走远后,白千鹤跨上周劭肩膀,说:“走吧,我们去北里下馆子,给你介绍几个漂亮胡姬。”

  周劭一听地名,嫌弃道:“不去。”

  “为什么?不去?”白千鹤不高兴了,“大家—?起打过架,那就是过命的兄弟,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周劭没搭话。过了—?会,他低声说:“我有娘子,不去风月之地。”

  “嗯?”白千鹤挑眉,“你不是和离了吗?”

  “……在我心?里,她一直是。”

  ·

  李朝歌回宫后,匆匆去德昌殿洗了把脸,就马不停蹄去文成殿找天后和皇帝。都说恶人先告状,她得赶在大理寺之前?,把皇帝和天后争取过来,要不然,她接下来的计划就有些麻烦。

  李朝歌想给镇妖司一个不—?样的结局,那么第一步,就尤其重要。

第35章 镇妖

  文成殿内, 皇帝和天后正在谈话?,听到宫女禀报,皇帝连忙道:“快宣公主进来。”

  李朝歌进殿, 抬手给皇帝、天后行礼, 刚拜到一半就被皇帝叫起来:“不必讲究这些, 快起来。”

  李朝歌站好, 不疾不徐在一旁矮塌坐下。皇帝开口问:“朝歌, 那只妖怪怎么样了?”

  李朝歌回道:“幸不辱命。儿臣在裴家拦住此妖,并且将?其砍伤, 只可惜被它逃了。不过圣人放心, 它受了重伤, 近期内没法再行凶害人了。”

  皇帝吁了口气, 长长道:“那就好。”

  昨天晚上的动静闹得全城皆知,宫里想听不到都难。皇帝担心了一整夜, 今日天一亮就让人去找李朝歌, 结果德昌殿的宫女说, 李朝歌一夜未归。

  皇帝越等越心慌, 只好来文成殿和天后说话?。天后看起来比皇帝沉稳多了,她虽然也担心,但并不像皇帝一样急得坐立不安。天后正在宽慰皇帝, 正巧,李朝歌回来了,还带到了妖怪受降的好消息。

  只可惜没有将?其打死。皇帝问起降妖的细节,李朝歌说:“这只妖怪叫罗刹鸟,生活在阴司墓茔,以食腐肉为生。它受阴煞之?气侵袭,慢慢生了神识, 就动起了吃人的念头。它专挑读书人,就是因为读书人灵秀多才,饱读诗书,对妖物启智大有助益。它以有心算无心,接连得手好几次,昨天甚至胆子大到去裴府里行凶。不过圣人尽管放心,儿臣已废了它的道行,至少十年内,这只罗刹鸟都无法恢复原本的法力。当然了,它也活不了十年,我已经在洛阳城中布下天罗地网,儿臣敢保证,一定在科考前抓到它,让众多学子安安心心赴考。”

  “好!”皇帝听到这里,忍不住抚掌大笑,“做得好。这只妖行事凶残,行踪诡异,比以往的妖怪都难缠,朕本以为至少要纠缠半年。朕都想好取消今年的科举了,没想到,才一晚上,你就将它解决了。既然此妖已不成气候,那科举考试一切照旧,如期举行。”

  李朝歌含笑,应道:“恭喜圣上。好事多磨,多难兴邦,今年科举前闹出妖祟,可见,圣人和天后这次必能得到天纵英才,这才会招来上天嫉恨。”

  这话?皇帝和天后听了都很舒服,大典举办前引来妖邪本来是极不祥的兆头,但是经李朝歌一说,这仿佛成了上天考验,命中注定。皇帝长松一口气,心里巨石落定,顿时如释重负。

  这时候皇帝再回想昨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昨天他和众宰相商讨了一下午,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焦灼不安。没想到仅过了一夜,困扰朝廷许久的难题,竟然就这样轻松地解决了。

  皇帝充满了不真实感?,此刻他再看李朝歌,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皇帝龙心大悦,当即大手一挥,道:“你做得好,捉妖收尾一事全权交由你负责。传令下去,这段时间禁军和执金吾无条件配合安定公主,如果公主有什么?需要,直接去北衙调人,无需通禀朕。”

  这正合李朝歌的心意,李朝歌直起身,端正拜道:“谢圣上。朝歌必不辱命。”

  皇帝高兴地站起身走了两圈,兴致不减,问:“你此番有功,该赏。朝歌,你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李朝歌沉默了,天后见状,笑道:“是啊,有错该罚,有功就该赏。朝歌你这次立了大功,赏赐是应该的,你有什么?想要的直说便是,不必顾忌。”

  “既如此,儿臣便斗胆了。”李朝歌垂着眼,缓声说道,“儿臣想向圣人和天后要一个恩典。”

  皇帝本预料李朝歌会要珠宝钱财,绫罗绸缎,或者是其他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皇帝都准备好顺势赐一座公主府了,没想到,竟听到这么?一个答案。

  皇帝稀奇,问:“什么?恩典?”

  李朝歌眼睛看着地面,不紧不慢说:“我昨日需要人手帮忙,便去大理寺狱,放了个人出来。”

  皇帝皱眉,莫名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人?”

  “一个犯人。”李朝歌缓缓吐出实情,“曾经的关西匪首,周劭。”

  皇帝听到犯人的时候表情就不太好了,等后面听到周劭的名字,他先是微微一怔,等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他不是被判了死刑,秋后问斩吗?”

  “是。”李朝歌乖乖应了,因为心里有鬼,还见缝插针恭维了皇帝一句,“圣人博闻强识,记性真好。”

  皇帝骇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就连天后都皱起眉头,不赞同?地看向李朝歌:“胆大妄为。我记得这个周劭不仅前科累累,去年还杀了晋州刺史的独子。此等穷凶极恶之徒,自该杀了以儆效尤,你怎么将?他放出来了?”

  李朝歌自知理亏,垂着眼睛道:“可是,明明是圣人和天后说,用人当不问出身,不拘一格。他以前确实和朝廷作对,但后面已经金盆洗手,之?后六年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做小本买卖,和妻子一起安居市井。儿臣觉得,他虽然犯了错,但是胜在天生神力,重情重义,称得上一句人物。这种人才杀了太可惜,不妨将他纳入朝廷,让他将?功折罪,为朝廷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