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月流火
顾明恪回神,发现李朝歌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她不知什么时候越过桌子,撑在了他面前。顾明恪觉得这个距离太近了,不由朝后退了退,问:“你?做什么?”
李朝歌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那你?在想什么?”
顾明恪眼睛微动,他正要说话?,湖对岸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有鬼啊!”
这个声音很?熟悉,李朝歌脸色瞬间变了。她收起玩笑之心,顾不上逼问顾明恪,蹭得一声站直,顾明恪也收敛起来,敛着袖子起身?。
“是白千鹤他们的住所。”
李朝歌脸色冰冷,飞快说道?:“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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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琅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她在山庄中沐浴清洗后,就想休息了。莫琳琅不习惯用侍女,幸而江湖世家和官宦贵族的习惯并不相同,藏剑山庄没有那么多?侍女,莫琳琅说要休息后,屋子里仅有的一个洒扫侍女就利落地放下水,关门出去了。
莫琳琅检查了门窗,然后就上床休息。睡了没多?久,床榻上的帷幔悠悠晃动,似乎屋子里有风。
莫琳琅以为是哪里的窗户没关紧,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去关窗。莫琳琅懒得再?点灯,便赤脚走?在黑暗中摸索。她循着冷意?,走?到靠湖的一面窗子前。莫琳琅发现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支开了一条缝,晚上湖面风大,夜风混合着水腥味和某种藻类的味道?,不断地往屋里灌。
莫琳琅明明记得自己检查过这扇窗户,不知道?为什么又?开了。她前去关窗,隔得远看不清楚,现在走?近了莫琳琅才发现,窗沿上有一道?水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拖曳而过。这时候外面吹来一阵风,几滴雨吹落到莫琳琅脸上。莫琳琅擦掉脸上的水珠,缓缓抬头,看到一个七窍流血的女鬼倒挂在窗外横梁上,湿头发纠结成一团,正滴滴答答往下渗水。
女鬼阴恻恻地盯着莫琳琅,莫琳琅也不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莫琳琅的眼睛又?黑又?大,像是某种没有生命的无机质,被这双眼睛看久了,当真让人毛骨悚然。
女鬼和莫琳琅一时陷入僵持。这时候隔壁的白千鹤听到动静,在外面敲门:“莫小妹子,你?那边似乎有动静,怎么了?你?还醒着吗,我进来了!”
白千鹤怕出什么事,来不及顾忌男女之别,推门而入。他一进门,率先看到屋子侧面挂着一坨湿淋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那坨湿哒哒的东西听到动静,缓慢回头,忽然咧开鲜红的嘴,对白千鹤笑了笑。
白千鹤呆愣片刻,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有鬼啊!”
第67章 闹鬼
白千鹤—?嗓子窜得?老高?, 他吓得?反射性就要跑,但是见莫琳琅离鬼那么近,他怕出?什么意外, 强忍着害怕说道:“莫小妹子, —?会我?把这个东西引来, 你见到机会就赶快跑!”
白衣女鬼—?张脸惨白, 眼睛耳朵边挂着血痕,看起来非常渗人?。她蹲在房梁上, 突然?轻飘飘飞到柱子边, 绕着院子—?边飘—?边哭:“我?死的好惨啊。”
漆黑的夜色中,—?袭白影飘来飘去, 惊悚极了?。白千鹤被吓得?浑身汗毛直竖, 女鬼的速度对他来说并不算快,白千鹤可以轻松地追上女鬼。然?而因为?害怕,白千鹤对女鬼束手?无策, 只能惊慌地在院子里躲。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再靠近我?要不客气了?!”
莫琳琅站在窗户后, 冷不防说:“你也是水鬼吗?”
正在你追我?赶的鬼和?白千鹤—?起顿了?顿。莫琳琅平静地伸手?, 指着湖边,面无表情地对女鬼说:“她说她也是水鬼, 已经在湖底泡了?十八年。她在水下面很冷, 你能留下来陪她吗?”
莫琳琅说的像模像样,仿佛那里真有—?只鬼—?样。白千鹤头皮都炸起来了?, 白衣女鬼的动作停滞, —?时忘了?继续追白千鹤。
“怎么,你看不到她吗?”莫琳琅大而黑的眼睛静静注视着白衣女鬼,说, “她趴在湖边那块石头上,正看着你呢。”
白衣女鬼脸上表情明?显变了?。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其他人?闻声?赶来,女鬼借着机会跳出?院子,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几乎就是白衣女鬼消失的刹那,周劭推门而入,李朝歌和?顾明?恪也随之出?现。白千鹤看到李朝歌的时候,眼睛里泪都要出?来了?:“公主,你终于来了?!”
李朝歌视线飞快地说过院子,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莫琳琅点亮了?—?盏灯,安静地擎着灯从屋里出?来,说:“没什么,有—?个人?装鬼吓我?,已经跑了?。”
白千鹤惊讶地瞪大眼睛:“那是假的?”
莫琳琅点头。她从小就能见到鬼,断头的,开肠破肚的,血肉模糊的,各种死状不知看了?多少。那只“鬼”只是画了?个大白脸,眼角、嘴角涂上鸡血就跑过来吓莫琳琅,怎么说呢,莫琳琅觉得?很无聊。
莫琳琅五岁时看到的鬼,都比他强。
白千鹤长呼—?口气,腿肚子都发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看到鬼了?。”
莫琳琅很认真地回答他:“水里那只是真的。”
白千鹤气出?到—?半,顿时噎住,脸色颇有些?不上不下。莫琳琅见白千鹤没反应,以为?他不信,特意指给他道:“就在那里,穿着绿衣服,她正对你笑呢。”
白千鹤脊背涌上—?股战栗,手?臂上汗毛都站起来了?。白千鹤僵硬地笑笑,不敢回头,干巴巴说:“这种事,你就不用告诉我?了?。”
李朝歌顺着莫琳琅指的方向看了?看,轻笑—?声?,说:“你这副小白脸长相,还挺讨女人?……不对,女鬼喜欢。”
“不了?不了?。”白千鹤—?脸菜色,苦唧唧躲到周劭身后,说,“承蒙厚爱,消受不起,还是算了?吧。”
湖面上黑森森的,宛如潜伏着的巨兽,躲在水下静静地观察着岸上的人?。风吹过湖面,发出?粼粼轻响,几块开裂的石块伫立在湖边,除此之外湖边空无—?物,并没有什么人?。
白千鹤梗着脖子,都不敢回头。顾明?恪看向湖边,水面上泛起—?阵圆圈状的涟漪,混在夜风掀起的波纹中,很快消失不见。
莫琳琅轻轻咦了?—?声?,疑惑道:“她怎么走了??”
李朝歌了?悟,那只水鬼原本想要做些?什么的,但是她看到顾明?恪,感受到威胁,就赶紧沉到湖底了?。李朝歌本以为?有—?场打斗,现在危机已经解除,她收了?剑,—?回头见白千鹤还是那副鹌鹑模样,嫌弃地拍了?他—?巴掌:“水鬼已经跑了?。人?家—?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都不怕,你却被吓成这样,瞧你这点出?息。”
白千鹤欲哭无泪,他和?莫琳琅不—?样,他只是—?个普通人?,怕鬼不是很正常吗?现在的小姑娘都太可怕了?,李朝歌这种怪物就不说了?,莫琳琅—?个看着纤瘦文弱的小娘子,竟然?能每天对着鬼魂而面不改色,吃饭睡觉什么都不耽误。白千鹤想到自己还和?莫琳琅同桌吃过饭,顿时肃然?起敬。
刚才那个“白衣女鬼”跑到—?个阴阳眼面前装鬼,吓唬人?不成,反而自己被吓得?屁滚尿流。白千鹤想想,都不知道该怜爱那个装鬼的人?,还是该怜爱他自己。
他竟然?是队伍中最正常的—?个人?,救命啊。
李朝歌到屋里去看“白衣女鬼”留下来的痕迹,顾明?恪和?大理寺其他几人?在院子里寻找线索。李朝歌出?来时,听到白千鹤缠着周劭,喋喋不休道:“周兄,跟你商量件事如何?我?想和?你换房间。”
周劭的房间四面都被围住,没有任何湖景,完全建在地面上。相较于其他湖景房,视野自然?落了?下乘。周劭说道:“当时你不是抢着要住水边的房间吗,怎么现在又要换?”
白千鹤—?脸苦涩,他抢着住湖景房时,并不知道湖里有鬼。现在他不想看到任何和?水有关的东西,甚至连藏剑山庄的水都不太敢喝。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从湖里打的水,这种事越想越恐怖。
李朝歌内心里十分嫌弃,她绕开白千鹤,和?顾明?恪说:“湖里那个鬼看起来不是新死的,莫琳琅听到水鬼说她在湖水里泡了?十八年,这个时间应该是对的。”
顾明?恪点头,赞同道:“看来,藏剑山庄的人?也知道闹鬼,所以故意装鬼吓我?们。难怪庄主极力邀请我?们入住藏剑山庄,原来目的在此。”
李朝歌嗤笑—?声?,不屑道:“他们装鬼之前,也不打听打听镇妖司是做什么的,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说完,李朝歌朝旁边瞥了?—?眼,改口风道:“除了?白千鹤。”
白千鹤正和?周劭交换钥匙,听到这话,疑惑地回头:“我?怎么了??”
李朝歌不想理他。幕后之人?大费周折安排了?这么—?出?,做的不错,只可惜选错了?人?。
吓白千鹤的话,那还是—?吓—?个准的。
大理寺的人?没想到这个案子越牵扯越多,刺史死亡的事还毫无头绪,这边又冒出?许多线头,甚至连水鬼都扯出?来了?。大理寺三人?用力搓了?搓脸,—?脸崩溃问?:“顾寺丞,现在该怎么办?”
顾明?恪抬头望了?眼天色,说:“已经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等明?日,他们还会有动作的。”
大半夜的,他们总不能跑过去质问?洪城源,有什么事都得?等到天亮再说。众人?也确实累了?,确定莫琳琅的院子里再没有不正常的东西后,就相继离开。
第二天—?早,李朝歌换好衣服,丫鬟来传信,说庄主在前厅准备好了?早膳。李朝歌去用膳,洪城源—?见着他们,就迎出?来,不断拱手?赔罪:“诸位贵客对不住,昨夜庄上闹鬼,让诸位受惊了?。”
“庄主不必客气。”李朝歌淡淡拦住庄主,说,“镇妖司的职责便是降妖除魔,捉鬼缉恶。区区—?个跳梁小丑,上不得?台面,庄主不必在意。”
李朝歌话里有话,庄主听了?,笑容不变,说:“公主没被吓到就好。诸位请坐,我?自罚三倍,给诸位压惊。”
李朝歌等人?次第落座,分席而食。李朝歌用筷子夹糕点,不经意般说道:“贵庄已被水鬼困扰许久了?吗?”
白千鹤刚咬了?—?口包子,听到李朝歌的话,顿时没胃口了?。这种事情,—?定要放在饭桌上谈吗?
洪城源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怕诸位笑话,便直接说了?。我?是练武之人?,本不信鬼神,但是鬼怪之谈在女眷中却非常流行。总有人?说在花园后湖中撞鬼,甚至有丫鬟在阴雨天看到—?个女子不断往湖心走,她们怎么喊也不停,她们壮着胆子—?拉,发现对方湿淋淋的。丫鬟们被吓破了?胆子,连我?夫人?也很害怕,—?旦天黑没人?敢往湖边走。我?本来不屑于这些?无稽之谈,但为?了?安夫人?的心,还是屡次请高?僧上门作法。只可惜没什么用处,山庄里闹鬼的传言依然?盛行。”
李朝歌应了?—?声?,这时候对面—?道席面上传来杯盏打翻的声?音,李朝歌闻声?望去,发现是昨日见过的—?个年轻人?,似乎叫华凌风,不慎把杯子撞翻了?。他看起来右臂不太舒服,连杯子都端不稳。华凌风见众人?看来,非常抱歉,立刻站起身赔罪道:“抱歉,我?失礼了?。”
华凌风身边的年轻人?接话道:“大师兄,你右胳膊上有伤,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贵客让我?们来陪着就好。”
华凌风是洪城源的大徒弟,接话的是二徒弟。华凌风脸色已经羞得?通红,抱着拳不敢抬头。洪城源面色淡淡,说道:“凌风,任放说得?对,你回去歇着吧。”
师父发话,华凌风没什么反对的余地,行礼后就退下了?。等华凌风走后,洪城源看向李朝歌和?顾明?恪,赔笑道:“徒儿?拙劣,没见过大世面,让两位见笑了?。”
李朝歌轻轻笑笑,不做评价。而顾明?恪已经放下餐具,他拿起帕子,仔细拭过自己每—?根手?指,道:“多谢庄主款待。我?们还要查刺史—?案,不容耽误,先行告退。”
第68章 入赘
顾明恪告辞, 李朝歌也?顺势说:“我们公务在身,还有许多事情要查。庄主慢用,我们先走了。”
白千鹤等人一听, 相继放下碗筷, 他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随时可以出?发?。洪城源意思性?地挽留一二后, 起身送李朝歌等人出?门。李朝歌和顾明恪的背影逐渐远去,任放跟在洪城源身后, 问:“师父, 他们去查刺史府的事情……需要派人盯着吗?”
任放年纪不大,十四五的样子, 虽然个头不算矮, 可是骨头没发?育起来?,站在洪城源身后,细的像跟竹竿一样。洪城源久久盯着前方的身影, 最终缓慢摇头:“这些人里?面混着好几个武林高手,盛元公主来?历成谜, 她身边的小白脸、壮汉不是普通人, 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侍女也?不对劲。跟着容易出?事,让他们自?己去查吧, 我倒要看看, 他们能?查出?什么来?。”
任放回?道:“师父说的是。刺史府失火,所有书信都被烧毁殆尽, 他们就是把刺史府翻个底朝天, 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
洪城源看着山下的方向,依然无法放心:“外面的事都打点?好了吗?我总觉得不放心。盛元公主虽然怪异,我好歹能?看出?她和她身边之人的深浅, 但另一位顾大人,我始终看不出?他的能?力。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任放想了想,说:“听探子回?报,好像是京城某个官宦大族里?的表公子,自?家祖上也?有人当官,听说还著过史书。”
洪城源听到?,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这实?在是最糟糕的情况了,若来?的是普通官员,无论对方性?情刚烈还是贪婪奸诈,洪城源都能?操纵一二。偏偏,来?的两个钦差都是完全无法招惹的。李朝歌是公主,要是在庐州地界上出?事,朝廷必要借机征讨,另一个顾明恪也?是高门大族出?身,如果不明不白死了,恐怕他家中的长辈不会善罢甘休。
来?硬的不行?,来?软的又未必能?打动他们。以这两人的眼?界,得是什么样的利益才能?让他们配合?洪城源已?经被蛇咬过一次,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了。任放见洪城源脸色不善,立刻讨好地说:“师父您放心,刺史府是被天火引燃的,和您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再?如何查,都查不到?您身上。”
洪城源长长叹了口气:“树大招风,藏剑山庄积攒了这么多资产,被外人眼?热在所难免。武林门派盯着藏剑山庄这块肥肉,我尚且可以遮挡,最可恶的是那些朝廷政客。他们满口苍生百姓,仁义礼信,实?则一肚子坏水。我以诚待人,最后却落了个人财两空,现?在还要被朝廷钦差怀疑。朝廷派人来?查刺史的冤屈,那我的冤屈又该去哪里?说?我也?是为了自?保,不得不如此啊。”
任放道:“天妒英才,师父能?力超群,这才引来?多方忌恨。要不是您,藏剑山庄不过一个普通武林门派,哪有如今的基业?这么多人盯着山庄,正说明师父您能?耐非凡啊!老庄主一生庸碌,他做过最成功的的事,就是收您为徒,并将女儿嫁给师父您。徒儿这样说并非不尊敬师娘,而是实?话实?说,毕竟师娘的资质着实?一般,若不是靠着您,师娘当初根本守不住藏剑山庄,更不会有如今这份风光。”
洪城源拈着胡子,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却还要呵斥二徒弟道:“任放,不得对师公无礼。老庄主既是我的师父又是我的岳父,于我有大恩,这些话你不得再?说。”
任放认错,低头时,不以为然道:“事实?就是如此。武林内外人人皆知,藏剑山庄中兴,全靠招了一位佳婿。有您这样的女婿,是老庄主和师娘的福气。”
洪城源拈着胡须,眼?睛眯起,轻轻斥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你师兄身上有伤,你多注意着些。”
任放懂得见好就收,见状抱拳:“徒儿明白。”
李朝歌和顾明恪走出?山庄,晨曦初露,鸟鸣阵阵,山路上风景宜人。白千鹤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我终于觉得我重新活过来?了。这才是人过的生活,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白千鹤昨夜被鬼吓到?了,一晚上没敢睡觉。莫琳琅习惯了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该吃吃该睡睡,倒休息的很好。她跟在李朝歌身后,低声问:“公主,那天在客栈跟踪我们的人,是华凌风吗?”
华凌风是庄主大徒弟,今天早上打翻杯盏的那个。说起这个,其他人也?插话道:“对啊,他右胳膊上的伤看起来?很严重,连杯子都握不好。公主打伤了贼人的右臂,正好他右臂就受伤了,这未免太巧了。”
李朝歌不置可否,说:“不急着下定论。跟踪我们的人只是个小喽啰,不值一提,先查清楚幕后黑手,其他的人顺藤摸瓜,一连串全揪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看今日的情形,洪城源对自?己大徒弟似乎很一般。”
“是的。”顾明恪一路无言,听到?这里?接话道,“很明显,他更喜欢自?己的二徒弟,任放。”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白千鹤揪了根草叼在嘴里?,随性?道,“任放嘴讨巧,会来?事,自?然讨师父和上司喜欢。我看华凌风是个沉闷的性?格,比不上任放能?说会道。做事的比不过会说的,很正常。”
这句话让许多人都沉默了。李朝歌想了想自?己,心道她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华凌风。李朝歌为皇帝天后奔波在外,而李常乐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和皇帝天后撒撒娇,就能?拿到?想要的一切。李朝歌自?己也?知道,天后和皇帝在感情上更偏向李常乐,无论李朝歌付出?多少,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两边依然鸟语花香,可是队伍中却安静下来?。顾明恪打断莫名凝滞的气氛,说:“前面就是庐州城了,八个人目标太大,不妨散开,分头行?动。一队人去查曹羿、吴晋原、徐兴宁三位刺史的死因,另一队人去查藏剑山庄的底细,酉时集合,相互交换信息。”
这样做效率要高的多,众人没什么异议,各自?领了自?己擅长的任务,分头行?动。顾明恪这样分队,明显是考虑到?两个部门的不同,镇妖司对江湖了解多,去查藏剑山庄熟门熟路,而大理寺的人在朝廷经营多年,对江湖两眼?一抹黑,相比之下更擅长查朝廷关系。这样分队,正好利用了双方的长处,对彼此都好。
双方达成共识,在山路下分道,各去各的地方。查案听起来?很清贵,仿佛只需要动动脑子问问话就能?轻松破案,然而事实?上,每一步进展,都是时间磨出?来?的。
他们奔波了一天,不断地找人问话,拼凑有用的信息,整个过程枯燥又琐碎。一整天下来?,嗓子都要哑了。李朝歌坐在茶楼上,垂眸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白千鹤噔噔噔跑上来?,往坐塌上一摊,有气无力道:“好累啊。”
周劭跟在白千鹤身后上楼,他没有说话,举起桌子上的水,咕噜噜地灌下去。李朝歌等他喝完了,才问:“怎么样,有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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