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岳月
傅恒接到密折并没有太意外,就连他都气不过,皇帝更是如此。
他吩咐副将准备再次进攻,另一边又问弘昼的军粮进行得如何了。
弘昼接管军粮所后,几乎都是由李生来负责。
他看了几天也清楚流程,很快还加入进来。
弘昼的刀工好,就进了切面条组。
他还以为切这个容易,后来发现粗细一样不简单,还要不停切。
切到最后,弘昼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切一样宽了,就是感觉太无聊,切久了还手疼。
幸好进度不错,烘干的屋子也建好了,这边弄好就在那边烘干:“只需要再十天功夫,新一批的军粮就能做好了。”
傅恒点头,弘昼就问道:“怎么,傅大人准备杀过去?”
“是,西国人自顾不暇,看着没有胜算应该就会退,那就是我们直接把这片土地占下的机会。”
虽然如此,弘昼还是忍不住问道:“这里离京城太远,山高皇帝远的,就算占下了,要维持却不容易,更别提西国人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傅恒看着他道:“和亲王放心,占下后肯定有驻军留下,在四周围岸边建瞭望台,西国人只要靠近就预警就好。”
“若是和亲王担心缅甸有人会跟西国人通风报信的话,那就根本不必的。会为西国人办事的都是贵族,平民百姓却都被欺压,吃不饱穿不暖,微臣来这里后已经几次听说那边的骚乱都是平民造成的。”
贵族得了西国人的好处,但是平民百姓却被西国人压榨,沦为奴隶做最重的活却没多少吃的,都快活不下去,早就不满了。
如今大清把西国人赶走,百姓们只会高兴,不高兴的贵族直接用来杀鸡儆猴就是,余下的人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当然,傅恒更想把这些贵族一网打尽,免得被他们反咬一口。
弘昼听得热血沸腾:“不错,就该如此,那就祝愿傅大人武运昌盛。”
傅恒准备了几天,让将士休整,一边打听西国人的动向。
果然西国人看傅恒不动,还以为他被说动了,正沾沾自喜,以为这边能够停战。
于是那边就开起了庆功宴,歌舞升平,仿佛像是打了胜仗一样。
傅恒知道后直接把进攻的日子定在他们开宴会的那一天,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贵族们穿着华丽的衣服狼狈逃窜,贵夫人们则是高声尖叫。
傅恒带兵长驱而入,西国人毫无防备,军队很多还一起赴宴喝酒,醉得东倒西歪,连守值的人也不例外,简直不堪一击。
西国的使者再度过来见傅恒,没有之前的傲慢,反而十分狼狈,衣领都是歪的,脸色惨白,看着特别渗人。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尼古拉斯惊讶道:“他们愿意出比上次翻倍的价钱,要是还不行愿意出三倍,只要能停战就行。”
傅恒直接道:“不行,要么他们退出去,要么我们就一战到底。”
尼古拉斯直接翻译了,西国使者的脸色更加难看,比划了一下转身就走。
傅恒看了过来:“怎么,他们这是不同意要战了?”
尼古拉斯生怕他一言不合打过去,连忙解释道:“不是,他说自己做不了主,要去找做主的人,很快就回来。”
傅恒没那么大的耐心,只给半个时辰。
西国使者心急火燎跑回去问,生怕傅恒不耐烦等直接让人开-炮,又焦急冲回来叽里咕噜,尼古拉斯就翻译道:“他们同意了,但是要傅大人给十五天的时间来收拾。”
因为偷袭,士兵死伤大半,他们不得不暂时撤退。
当然,使者想着只要以后集结大军杀回来就是了。
傅恒直接道:“只有一天,明天你们就走,不然我只能帮忙送走你们了。”
怎么送走,西国使者是不敢问的,只得这样去回复,险些被上司把脑袋拧下来:“他们欺人太甚,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天哪里够?”
他们还打算部署一二,到时候里应外合,一天功夫怎么够,收拾都不够啊!
但是傅恒说一不二,直接派人在外面盯着,不走就留下,可是留的就不是人而是尸体了。
西国人只好狼狈地逃上船,就勉强带上值钱的东西,其他都没时间收拾了。
驻地一片狼藉,只金银和武器是带走了,其他东西都留下。
满地华贵的瓷器和不菲酒瓶,撕裂的绸缎帘子,还有打翻的食物,屋子里混着浓郁的酒味和食物的味道。
傅恒这次算是不战而败,直接把西国人吓走了。
消息传到京城,皇帝大悦。
早朝的时候却有御史觉得最南边的岛屿贫瘠至极,若是占领后留下驻军实在浪费兵力和粮草,又不是适合生活的地方,离着远又不好管理,如今把西国人打走了,傅恒就该带兵归朝的,免得把国库给掏空了。
这犹如一盆冷水,把正高兴的皇帝给浇了个透心凉。
虽然他也明白远征耗费巨大,然而刚打完胜仗就给自己泼冷水吗?
皇帝回去后有些不悦,叫来军机处的大臣商议,大部分都赞成退兵,毕竟缅甸这个地方又热又潮湿,短时间生活还好,长时间的话将士就会受不住。
北方人很难适应南方的天气,将士们呆久了很容易生病,到时候打仗的时候伤亡不大,反而驻军因为生病而死,那就太可惜了。
但是到手的土地就这么拱手让出去,对得起废掉的弹药和粮草吗?
皇帝去承乾宫的时候依旧沉着脸,直到苏叶递来热茶,他才回过神来:“缅甸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
他们一走,西国人肯定又回来,之前不就白打了吗?
然而缅甸这个地方确实不好适应,对大清来说真的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苏叶就笑着道:“北方将士们确实不适应那么潮湿的地方,然而南方人尤其云贵一带的几代在那边生活,跟缅甸差不多,早就适应了。”
所以驻军不用北方的将士,用云贵的不就好了?
“就是西洋人手里都有新武器,云贵的驻军也得会用才行,别是用原来的土办法,恐怕就要守不住的。”
苏叶的话有几分道理,皇帝的指尖点了点桌面道:“就怕云贵总督若是有异心,还有这些武器在手,对朝廷来说是个莫大的威胁。”
他一边担心无法对付西洋人,一边又害怕云贵占地为王,有了反心,那就麻烦了。
这个苏叶就没办法了,皇帝用完饭后一直琢磨此事,后来就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带兵的将军每三年就换人。
三年换一次,上峰跟底下的关系就不会那么密切,也没有长久驻扎的心思了。
开玩笑,要是一直在这个地方当然要努力经营,只有三年干什么不好?
皇帝唯独担心只有三年的功夫,对方很可能会在任上多捞好处,捞一笔离开之类的,也就设了监军。
监军之外还有粘杆处派人盯着,担心将军和监军不和导致驻军四分五裂,别说打仗,这都要内斗消耗起来了!
他第二天找军机处商量,其实已经是拍板定下了。
军机处的大臣看过皇帝让人连夜写下的方案后,不得不说方方面面都想周到了,实在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缅甸旁边的暹罗也臣服了,若是把周围一片都打下来,还掌握了西洋人的一条重要的航道。
航道上设立关卡收钱,那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西洋人不愿意给钱就绕路,不绕路就得给钱,想强冲过来,那就试试他们大-炮的滋味!
尼古拉斯知道这条航线是欧洲过来最重要的一条,不然绕路的话,船队成本就要高了。
他能猜测那些船队过来的时候遇到的是大清的将士估计都蒙圈了,想动手又打不赢,默默给这些人开始点蜡。
当然有自己人守着这条航线,尼古拉斯就不必担心被人扣下货物。
这些年来关卡上的人是真黑,当地人卡一次,白皮肤人再卡一次,只管看心情好不好放行,还会看船队的货物,喜欢就强留了!
都是贵重物品,千里迢迢送来原本耗损就大,还遇到这帮强盗,多少商人血本无归。
尼古拉斯也吃亏了几次,气得不行,这次有人帮着教训他们,自然更高兴了。
就怕傅恒一走,关卡上的人也跟之前的那样卡货物收巨款过路费,尼古拉斯就开始头疼了,忍不住偷偷给苏叶写信,让掌柜帮忙转送。
苏叶收到后看完不由想着,尼古拉斯的担心还真有可能。
傅恒一走,没个压制的人在,云贵负责的人要多收钱,山高皇帝远的谁知道呢?
卡着收费就是一时巨利,皇帝又让最高负责人三年一换,大家搜刮一通就跑,哪里会管以后能不能细水长流?
要是关卡比以前还厉害,商队们宁愿绕道,未必会来,那对商业互通十分不利。
掌握了这个航海通道就是源源不绝的钱,绝不能叫人因为短视给毁了!
苏叶把尼古拉斯的信笺递给皇帝看了,皇帝点头道:“他的担心不无可能,朕会派人查探关卡以前收取的银钱有多少,要是比这个少很多,那么就肯定有人贪墨了。”
即便定制了一条下限,也可能对方卡着下限来收,多出来的就进腰包了,指不定还狠狠威胁商队们私下多要钱。
苏叶看皇帝并不是很在意这条航道的样子,只觉得拿捏住西洋人的航道命脉就足够了,就劝道:“皇上,西洋人的武器和粮食跟我们不一样。之前有香薯和土豆,指不定还有别的?武器也是如此。”
要有新的东西,他们没第一时间知道不就落后了吗?
皇帝对新粮食还是感兴趣的,香薯和土豆的种植大大缓解了天灾遗留下来的问题。
苏叶又小声道:“商队们只要给钱就什么都肯卖,之前的武器就是这样。若是粮食呢,皇上多出点价钱,他们必然愿意从家乡把粮食运过来。”
粮食是有限的,种多少就是多少,不可能突然从天上掉下来。
香薯和土豆虽然能缓解,却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每天只吃这个。
玉米和水稻还是更重要一点,却需要时间来种。
哪怕把缅甸周围一圈都拿下种了,也得好几个月后才能收获一次,哪有直接买那么容易?
想想看,出钱让西洋人运送粮食来,几个月后估计粮仓就得溢出来了!
“西洋商人运送粮食来的,就能优先采买咱们的茶叶、瓷器和绸缎,他们更是乐意了。”
商人不就是为了赚钱,皇帝出得起钱让他们卖粮食,只要价钱给够,这些人出卖灵魂都愿意啊!
皇帝听着苏叶重点咬着“优先”二字就不由笑了:“不错,只优先,价钱上却没什么不同。”
但是这对西洋商人已经算优待了,很多人得排队买,这些人只要卖粮食过来就不必排队能优先买到,谁不乐意啊!
价钱不错,又有别的利益,商人们必定趋之如骛,苏叶已经可以预见往后他们都不会再缺粮食了!
粮食就是国盛的根本,有粮食在手,不管天灾还是人祸都不用太害怕了!
然而皇帝跟军机处商议的时候,军机处大臣却担心西洋商人卖粮食会坐地起价,而且朝廷买那么多粮食支出的银钱实在太多了一些。
户部尚书就道:“谁给的价钱高,我们就不买谁的,谁给的价钱公道就一直合作。怎么,那么多商人,难道我们还没有能选择的?如果他们联手提价,那简单,我们不买就是了。”
反正如今又不是那么缺粮食,他们给的价钱已经比以前高一成,商人们要是贪心,那就把粮食砸在手里呗!
粮食跟别的不一样,储存条件严苛,送过来放着久了发霉坏了,那就不能卖了!
商人不肯降价就拖着,看谁能拖得过谁?
上一篇:假千金怀孕了
下一篇:夫人的娘家实在过于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