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说且白
沈菱勉强想了一个回答,“我在地上躺久了,身体硌得慌。”
谢元珣盯——
沈菱微微一笑。
——只要我不慌,你就猜不出我是在唬你。
——难道要让我告诉你实话,说我在和你的亲吻里,差点因为呼吸不上来而死掉吗,太丢脸了,我不要说。
——绝对、不、要!
谢元珣,“......”他已经知道了。
他挑眉再次问道,“你真的是因为躺地上不舒服才推开我的?”
沈菱,“嗯呐!”
谢元珣,“......”
虽然他知道她就是这么一个心口不一的尿性,但他还是想说:
小骗子。
沈菱问,“陛下,我们可以回宫了吗?”
谢元珣,“啊,为什么要回去?”
沈菱:“这里风大,我衣服穿少了,吹着有点冷。”
谢元珣沉默,“你都不会告诉我吗?”
沈菱振振有词,“我现在告诉你了啊。”
谢元珣,“你刚才怎么不说?”
沈菱抿了抿嘴,她认真的看着谢元珣,道,“那现在我跟陛下你说了,你会脱衣服给我吗?”
谢元珣说,“当然不会啊。”
他发表着狗言狗语,“我也怕冷。”
沈菱:“......”
——狗男人,就你骚!
——你特么既然不会为了我脱衣服披到我身上,那你还在这里啰嗦唠叨什么,还不快点放我回宫!
——我自己回宫躺被窝!我不要你!记住,是我不要你的!
谢元珣站起来,沈菱紧随其后,只是她腿有点麻了,身体一颤就要摔倒,谢元珣伸手把她接住了。
沈菱这下不止是身体颤抖,她的嘴也在颤抖。
——狗血,好狗血,一盆狗血!
——腿什么时候不麻,偏偏在这个时候麻,这不是让我对他投怀送抱吗?
——我要是说我不是故意的,他会相信吗?
谢元珣,“......”
他只是接了一下她,她的戏就能这么多?
他皱眉,他在她心里难道就没有长眼睛吗?她是不是故意的,他看得清楚,想得明白,不用她开口特意的解释,搞得他好似会自作多情一样。
谢元珣抿了下嘴,见她真的打算要解释,他当即松开接住沈菱身体的手——
“啪嗒!”
沈菱随着这声清脆的声响真真切切的摔在地上。
谢元珣,“起来,走了,回宫了。”
沈菱,“......”
——敲!里!吗!
——你这个祖宗到底是想干什么?摔我好玩吗?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一起回宫,一点都不!
——我这么一个美人,你不抱着我占点便宜,反倒是把我往地上扔,呵呵呵,不愧是你,你有种!
沈菱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通过呼吸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她也是怕摔坏了。不过还好,她身体各个部件还是好的,没有受伤,她忍着想抱着谢元珣跳下摘星楼同归于心的变态心态。
——不生气,我一点都不生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生气!
谢元珣好笑的问,“怎么了,你不高兴了?”
沈菱一脸惊讶,镇静道,“我没有啊。”
——对啊,我不高兴!
——我不高兴都是你惹的。
——想要我高兴起来吗?哼,要是你对我殷勤点,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你要怎么讨我高兴,比如说开口夸我?嘿嘿这个主意不错,你快问,你问的话我就告诉你。
沈菱眼睛亮闪闪发光的盯着谢元珣。
谢元珣曲起手指,弹了一下沈菱的额头,“哦,是吗,算了,回宫吧。”他转身就走了。
沈菱:“???”
她睁大眼,他的反应就只有这样?没别的了?
沈菱陷入到不可置信的情绪中,走到楼梯的谢元珣没听到她跟上来的脚步,转过头,“你怎么还不走,不是你说的冷吗?”
沈菱麻木的应道,“哦,哦.....”
谢元珣挑眉,擒嘴笑了笑,他承认他现在还挺心旷神怡,宝妃宝妃,他给她取的这个封号还真是没有取错。
她,是个宝啊。
......
沈府。
蒋氏从床上坐起来,让丫鬟伺候着更衣,郑嬷嬷端着盛着汤药的瓷碗进来,看到蒋氏坐在凳子上看账本,郑嬷嬷忧心道,“夫人,你怎么下床了,大夫不是说要你静躺的吗?”
蒋氏,“我哪里还有心情躺在床上,不找点事情做,我一想到那天进宫的事,我就怄得慌。”
郑嬷嬷,“夫人!”
蒋氏对上郑嬷嬷不赞同的眼神,她也意识到她不该再谈论宫中的事,只是她知道归知道,她就是忍不住。
郑嬷嬷还是很清楚蒋氏的为人,她叹气,挥手让房间中的丫鬟都退下去。
蒋氏说,“嬷嬷,我心里气啊,你说沈菱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辛苦进宫去看她,她倒好,不见我就算了,还放狗赶我。你是知道的,我那天出宫回到府,我就病倒了,想要去叫大夫,老爷又说什么出宫就请大夫不好,要是传出去会被人误会我对进宫这一趟很不满。”
“要不是晚上嬷嬷你悄悄的去请了大夫,我都不知道我会病成什么模样,大夫都说了,我这是怒火攻心,再加上太过惊惧导致心神不宁,晚一点请大夫我就会缠绵与塌,说不定还会命不久矣……”
郑嬷嬷用汤勺搅拌着汤药,“夫人,哪有你这样咒自己的,呸呸呸!你是会长命百岁,四世同堂。”
蒋氏不过是随便说说,又不是真的在诅咒她自己,被郑嬷嬷这么一说,她从善如流的略过这一茬。
蒋氏,“你说我这都是什么命,自从把那个孽障接回来,我就没有一天过得顺心,她以前还在府里的时候,我就看出她不是个安分的,现在她进宫了,当了娘娘,她就明里暗里整治我这个当娘的。”
“我这心真是被她给伤得好疼,她就是个孽障,孽障啊......”
郑嬷嬷,“夫人,她到底是娘娘,孽障什么的还是不说为好。”
蒋氏哼了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能做出放狗赶我的事,不顾及我这个当娘的颜面,难道我还不能说说她?”
郑嬷嬷说,“大小姐她是过分了,不过老爷和少爷二小姐还是很疼夫人,那天的大夫就是二小姐请的,少爷让下人把他带过来,老爷也有让我给你准备好的药材,他们都是疼夫人的。”
“他们才是我的家人,哪像宫中那个白眼狼。”
蒋氏冷笑,“她享用了我们沈府的好处,一朝得势她就想把我们给踢开,呵,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郑嬷嬷等到汤药温度降下来,她就服侍着蒋氏一口一口汤勺的喝,蒋氏喝一口就皱一下眉头,这药很苦。这场景要是被沈菱看到,绝壁是一句矫情就跑出来了,就不能直接一大口喝完吗?非要这么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自找罪受。
等到蒋氏喝完了,郑嬷嬷把蜜饯拿过来,蒋氏吃了一个,说,“我原本还想着要是她态度好一点,我就放下对她的成见,不说对她像是对曦儿那么好,我也不会刻意去贬低她,只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要不是顾忌着老爷,我真的是想让我在宫中遭遇的事情都曝光给京城的那些人看看,让他们都知道宫中的那位宝妃娘娘有多不孝顺!”
郑嬷嬷说,“不行,夫人,你这样做了,对你的名声不好,尤其是那些和你不和的夫人们,她们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会在背地里议论你。”
蒋氏沉吟,皱眉,“你说得有道理,我是不能让她们有机会来嘲笑我,尤其是我那几个姐姐。以前我还没有出嫁时,她们就对我羡慕又嫉妒,等到我嫁给老爷,成为尚书诰命夫人,她们就更是眼红,她们自己不讨丈夫的喜欢,和那些小妾姨娘们拈酸吃醋,她们这样的作态真是让我都不好意思提。”
“尤其是我生活圆满,夫妻恩爱,儿女双全,治家有道,要是让她们知道我有沈菱这个不顺心的女儿,她们这些人还不得高兴死。”
“要是进宫为妃的是曦儿就好了......”蒋氏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如果是沈曦,蒋氏想她一定不会像这次这般因为难堪而被气出病。
蒋氏是把她被狗从宫中赶出来的罪责归咎在沈菱的头上,虽然她是有听到宫人们说是陛下下令让她离宫,但这在蒋氏看来,就是沈菱蛊惑的陛下,是她对陛下进的谗言,罪魁祸首就是她!当时被那只高大结实的黑狗追在身后,蒋氏是害怕得不行,一想到这里,蒋氏的心就又开始慌了。
郑嬷嬷听到蒋氏提到沈曦,她抬眸看了看蒋氏,张嘴又闭上,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她的想法。
说不定是她想多了。
就夫人疼曦小姐的架势,怎么会愿意让曦小姐进到后宫那个凶险之地?
这时,后院闺阁楼房里。
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裳的丫鬟拿着一份请帖进来,“小姐,薛小姐给你送帖子来了。”
沈曦伸手,“把帖子给我。”她打开一看,是一份赏花的请帖。
“母亲还病着,我这个时候出去赏什么花?”要是放到平时,沈曦当然会去赴会。
丫鬟,“小姐,奴婢听说薛小姐那里有上好的救命人参......”
沈曦轻嗤,“人参?府里又不是没有。”她就知道蒋氏那里有一根陪嫁过来的好人参,她小时候看见过,蒋氏还说要把它再交给她做嫁妆,只是最近蒋氏不是“病”了吗?那根人参就被用了。
沈曦垂眸,掩住里面的暗潮。
沈曦不知道蒋氏在宫里遭遇什么,陛下后宫中的事情说难打听也难打听,说容易打听也容易打听。
这次蒋氏进宫的事就属于难打听的范畴。
沈曦只知道蒋氏在宫里是遇到了害怕的事,所以她才会一回到府就被吓倒在床上,与其说蒋氏的是病,不如说她是受到惊吓而已。
沈曦照顾蒋氏的时候,有听到蒋氏言语中对沈菱的不满和愤懑,沈曦就清楚蒋氏这一“病”跟沈菱脱不了关系。
就是不知道沈菱做了什么,才会让蒋氏一直骂她不孝顺,沈菱不孝顺,沈曦就不能在这个关头不孝顺。
她就是装,也要装得比沈菱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