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说且白
——你特么还不如不说。
沈菱把谢元珣的评价简单概括成一句话:她写的字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全部都是中看不中用。
沈菱不服气,谁还不是一个小仙女,“凭什么你说我这被你圈中的字也不行。”
——一个都不能真正被你看上,你眼光得多高。
谢元珣就拿起朱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沈菱伸着脖子看,把他写的和她写的字做对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谢元珣他推了推沈菱,“好了,你去罚站吧。”
沈菱:“啊?”
谢元珣,“你啊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不会罚你吧,都说了你这是欺君。”
沈菱捂胸口。
——狠,算你狠!
——不光是在言语上噼里啪啦的损了我一顿,还要对我进行身体惩罚,你这是在体罚!你就不是一个好老师呜呜呜。
沈菱的心里悲伤逆流成河,凄凄惨惨,比白毛女都还要凉。
谢元珣看到她这酸不拉几的模样笑了,说道,“罚归罚,等你罚完了,我就亲自来教你写,哦对了,还有密折,你要是每天都写好了,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沈菱又不傻,她心里门清得很,她怎么会听不出谢元珣这番话的狡猾之处。
——把密折当做是奖励,你是吊了根萝卜在我的面前,为了这根萝卜,我是不得不动起来,想要密折做报纸,就得每天都写大字,想偷懒都不行。
——至于你说等我罚站完,你亲自教我写,这个你的用意就更明显了,你完全就是在对我打一棒子然后再给一颗甜枣。
谢元珣朝她看过来。
沈菱哼唧哼唧的怂,“我要去哪里站?”
谢元珣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沈菱特意找了墙面挂着山水笔墨画的地方站着,她把手背到身后,有模有样的装作在欣赏这幅画,偶尔凑近看,偶尔身体又往后面仰,不然就是把脑袋歪下左边、歪下右边。
谢元珣瞥到了,“......”她这到底是在罚站还是在玩?
等沈菱被谢元珣叫回来结束罚站,他就开始教她写字。
谢元珣,“你先写几个出来。”
沈菱,“哦。”她趴在桌上,用毛笔在上好的砚台中沾了点墨砚。
“啪。”
谢元珣把纸卷成一团,打在沈菱的肩膀上,“身体坐直。”
沈菱坐直了身体,吸气,开始下笔,一撇......
“啪。”
又被打了。
谢元珣,“你用的力气太重了,你跟它有什么仇什么怨。”
沈菱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我不生气,严师出高徒嘛,没点金刚钻也拦不了瓷器活,你管得严了,我才能写得好。
沈菱又开始下笔。
“啪。”
谢元珣,“你抖什么,认真点。”
沈菱平静的看着谢元珣。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真的好吵!我都想把这笔甩到你的脸上,你倒是让我把这个字给写出来啊!你就像是刽子手,明明砍头一刀能利落解决的事,你偏要用小匕首一刀一刀的慢动作砍,很折磨人的!你这样教我,还不如就让我自己临摹你的字帖。
谢元珣还能说什么,他身体往后退了一点,对着沈菱招手,“你过来。”
沈菱起身,“不教我了吗?”
——让我到你的怀里坐下,噫,你好骚哦。
谢元珣,“......”
谢元珣叹气,“把纸和笔一起带上。”
沈菱,“......是。”是她误会了,还好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那这就不算是在丢脸。
谢元珣:呵呵。
谢元珣握着沈菱的手,他的手比她的大,指骨分明,每一根手指都很修长漂亮,都不需要竞争,他可以直接去当手模,看得太过入神,沈菱都没有注意到谢元珣已经在下笔了,她的眼睛依旧停留在他的手上。
谢元珣,“收神,好好的感受我是怎么写的。”
“好的,陛下。”沈菱嗖的一下把脑袋正过来,屁股又动了动。
——咳咳,没有被打还有点不适应呢。
沈菱问,“陛下要教我写多少?”
谢元珣挑眉,“你觉得呢?”
沈菱故作思考的想了一下,说,“十张?”
谢元珣冷笑,“你想得美。”
——嘿嘿想得美那也是我敢想,只是张嘴问一问而已,要是你真的教我写满十张,我今天就可以不用再另外写了,要是你拒绝了,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谢元珣:收回说她蠢的话,她这不是挺聪明的嘛,都会空手套白狼了。
谢元珣放开他的手,问,“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写了吗?”
沈菱眯眼,深沉的说,“我人会了。”
“那你来写。”谢元珣就看她写的字,惨不忍睹,“你不是说你会了吗?”
沈菱还是深沉的说,“我人是会了,可我的手不会。”
——你以为我是天才吗?被你一教就能写出一笔好字,到底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咱们能实际点吗。
谢元珣淡淡的说,“看来你是不想要密折了。”
这话一出,沈菱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沈菱,“别啊,陛下,你的教诲我是深深的记在我的心里,我是初学者,不能一步登天,只能慢慢来,你看我现在写的是不是比之前我写的要好上很多,这都是陛下你教导有方啊。”
谢元珣,“还是你太蠢了,这么简单都学不会,啧。”
沈菱,“......”
——你啧个屁啊!你够了啊,小心我掀桌了!
——我怎么就这么惨,落到你的手里,你想要教我,你倒是去给我学学那些温柔亲切的夫子师父们是怎么教学生的啊!
——还能不能一起玩了啊?!
——我蠢,都是被你逼的,但凡你能善良点,我会变蠢吗?!
沈菱咬着牙说道,“是,陛下你说的对,是我愚笨。”
——哼,为了密折,我忍,不忍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算我输。
谢元珣哈哈哈的趴到她的身上笑,沈菱刚好在写字,被他这么一弄,字就变得歪歪曲曲像个毛毛虫在爬。
“......”想打人。
被谢元珣突击检查了一遍作业后,之后沈菱哪怕再忙,她也没有丢下临摹字帖,虽然时间还短,但她写出来的字比一开始谢元珣看到的要好很多,隐约间带了点谢元珣的笔风,不过还很浅,不是在书法上有精湛眼光中的人看不出来,可以说沈菱还有的学。
乐宫的笔杆子们把最新的一版《新事周报》印刷好就带着过来呈给沈菱,哪怕沈菱知道这上面的内容,毕竟是她抄写的密折上的素材,但现在看到成果她不禁感慨专业的人搞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比她之前那份质量好多了。
沈菱问,“这次宫里有人买吗?”
流珠笑道,“有的,娘娘,听流云说,宫中有不少人都想托她再到乐宫中买一份,之前乐宫印刷出来的都被抢完了。”
沈菱,“卖得这么好?”
流珠,“可不是,别的宫里是什么样子我不清楚,但是在我们长乐宫,娘娘你只要一出去,就能听到不少人在谈论这报纸里面的事,宫里有识字的,识字的就给不识字的讲,他们都很气愤那个当官的唐某是个坏胚子,明知道外甥女是亲妹妹临终前托付给他的,他还任由外甥女在后院被各种冷待嘲讽,外甥女最后会郁结于心而死也就不奇怪了。”
“还有唐某的妹妹托付女儿时给的那批银子,说是落到他的夫人手中,但我觉得更像是落到他的手中,他拿着外甥女的身家银子在外面宴请同僚,他亲妹妹要是还活着,还不得生撕了他。”
流珠难得好奇的问,“娘娘,这是真的吗?真的有这样为了谋夺外甥女财产,把亲外甥女害死的官员吗?”
沈菱说,“是真的,我做的可是报纸,哪怕它不像是邸报那样严肃,它也得讲究上面讲的事是真人真实,顶多人物是用了一个化名,不是用的真实名字,如果不是真的,那我还不如让乐宫那边的人写话本给我看。”
沈菱说,“宫里能卖得好,那外面也不会卖得差,你让流云最近就跟乐宫的人联络,把它给卖到宫外去。”
流珠,“是。”
从宫里出来的《新事周报》很快就在京城中一炮而红,它们不同于邸报,有阅读对象的限制,而是人人都能够看,只要识字,只要有银子,只需要几文。
外人不知道这份报纸的靠山是谁,只知道是皇宫中出来的人,但消息灵通的还是知道它跟宝妃沈菱脱不了关系。
报纸背景深厚,内容又是涉及到亲妹妹托孤,后院阴司,谋夺银子等好几出大戏,不火才叫奇怪,一时上下,就连官衙中的官员们都在谈论。
“这个叫唐某的官员做得不地道,他当初能够通过科举成为官员,除了有他自己的刻苦学习外,少不了他的家人支持。我看这报纸上说的,唐某的妹妹会嫁给一个商户,就是为了能让他不缺少银子考科举,结果他一朝成了高官,就和妹妹的关系疏远,这实在是不该,后面妹妹找到他托孤,那些银子也该等到外甥女长大原数归还,怎么能够自家昧下来。”
“财帛动人心啊,虽说妹妹对唐某有恩,但涉及到这么多的银子,没有谁能够真正的清明,但我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哈哈,前提是你得有一个外甥女,还要再有一个嫁到商户中的妹妹,要不然想成为这个唐某都没有这个机会。”
“这唐某品行太过低劣,对自己的外甥女尚且如此刻薄寡恩,他对百姓还能有爱护之心吗?”
“你们说这是真的有这个叫唐某的人,还是假的?”
“假的吧,谁敢瞎编排官员,不怕吃官司吗?”
“嘿这可不见得,你们知道这份报纸是从什么地方流传出来的吗?我告诉你们,是皇宫,所以我倒是觉得是真的有这个官员,只不过是取了一个假名。”
“嘶!那这‘唐某’到底是谁?”
众人都开始在议论猜测‘唐某’指代的是谁。
户部衙门中,唐侍郎一路上都感觉到不对劲,他的人气好像要比平时要高,几乎每个人见到他,都会把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然后低声窃窃私语。
就连那些和他不对付的同僚,见到他,也会对他注目几秒。
唐侍郎:“???”
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