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茶不渣
“哎哟常先生你别说话, 奴才在看还需要哪些。你刚刚问什么?对对对, 喝了喝了。”顺平一门心思扑在药膏上, 没听清他问的啥。
“我说你拿这么些药膏做什么?”
“没什么。”主子之前特意交代, 这事儿要做的隐秘些。
如何隐秘, 肯定是不想让常先生知道。不然又叽叽歪歪个不停。
“不就是拿你几瓶润肤膏,至于吗?知道的晓得你是景国第一神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第一抠门儿!”
“你那是几瓶吗?都快把这里搬空了!”常秦气得直瞪眼, “你知不道这些是我花了多少心血研制的?张口就来还觉得我抠门?”常秦生生吸了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冷静,
“算了我不与你说, 你快点行不行?我还要进宫去给殿下探脉!昨晚的药是不是都解了得探了脉才知道。”
顺平本来想说不需要, 但想想,常先生去瞧瞧也好。
药是解了,但就怕太过。哎哟他家主子,得了个好的也不知道节制。
一想到先前春妞说楚小主身上青青紫紫,啧啧啧,把人家苦得哟。
“你先去啊,不用等奴才,奴才还要选一选。”可得仔细些, 这可关系着主子今后的幸福。
选好了药膏,顺平回了东宫。
然后笑眯眯的将东西交给春妞,又耐心嘱咐楚小主,“小主,这些都是对身体有用的,奴才选了好些,每一种的名儿和对应的药效都已经标注清楚了的,您照着上面的说明抹就可以。”
宋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顺公公。”
“奴才在。”
“你怎么了?”
“……?”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之前哪有像现在这样,微微弓着身体 ,说话恭恭敬敬,还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
他们之前明明相处得很自然啊?
怎么感觉怪怪的。
“之前是哪样的?”这时慕容拓从屋子里出来,恰巧听到,于是问了一句。
“就,”
“哎哟喂小主!”顺平身体弓得更狠了,打断她,“小的知道错了。”
宋楚蹙眉,顺公公到底怎么了?她刚刚想说顺公公看着比以前客气了些,他怎么道起歉了啊。这样听起来还以为她在是向主人告刁奴的状似的。
她没有啊。
是错觉吗?
搞不懂。
宋楚估计自己也想不通,于是不想了,带着春妞离开了。
慕容拓等人走远了,偏头睨了顺平一眼。
“嘿嘿殿下。 ”顺平解释,“小的之前对楚小主,也很恭敬的。”
这是事实,他一直都将楚小主当做主子屋里人来对待,当然恭敬。如今楚小主真正成了主子的女人,他自然要更恭敬。
“她不喜欢这样,你以后还像之前一样。”慕容拓刚刚觉察到女人的不喜欢。
“好的殿下,”顺平点头,表示知道了。
以后要刻意不明显。
慕容拓将之前的回信交给青一,让他传给魏眙。而后去了书房,等常秦来。
顺平一直侯在主子身边。
扭扭捏捏的,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什么事?”
“什么都逃不过殿下的眼睛。”顺平弯腰,“殿下,楚小主那边,是否要准备避子药?”
这是他刚刚在常先生那里临时想到的。但又不好自作主张,所以便没提。
现在提一下,若是需要,等待会儿常先生来,就可以直接让他开一副。
这常先生也真是的,比自己还早走一步,怎么到现在还没到。
一听到避子药,慕容拓皱起了眉,他放下手里的书册,看向顺平,
“你觉得需要吗?”
顺平哪里知道啊。按理殿下今年二十有六,别的皇子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他们殿下才初尝女人滋味。
好不容易有了女人,自然该要孩子。
但顺平大事还是拎得清的,如今这个处境,哪里适合要孩子?
见殿下还等着他回答,顺平小心翼翼。
“……需要?”虽然但是,主子的血脉要紧些。
慕容拓的视线都没从顺平脸上移开,越发的捉摸不透,
盯得顺平腿有点打颤,他改口,“那那那是不需要?”
“顺平。”
“小的在。”
“去,出去站在庭院正中间。”
“啊?”
“滚出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嘤嘤嘤,救命,今日艳阳天,他要在太阳底下暴晒!啊啊啊——
宋楚回六英殿的时候,看见了昨晚承宠的那个宫女。
身材娇小,长相清秀。
因为昨晚在六英殿承宠,临走的时候太子也没说如何安置,所以就暂时留在了六英殿。
屋子就在宋楚的旁边。
宋楚回屋子的时候,那边有些吵闹,春妞去听了一耳朵,大意就是那新承宠的宫女问了一句伺候她的丫鬟是谁,结果把鸳鸯惹毛了,跳起来了就赏了几句。
“丫鬟?你在白日做梦吧大姐!……”
春妞描述得绘声绘色,宋楚听听,也就忘了。
懒懒的蜷在棋牌小榻上,腿上搭着长绒细毯,低头继续自己的针线活儿。
在朝阳殿沐了浴,回来后又抹了药膏,她觉得浑身清爽了很多,手上也抹了些,感觉不那么红了。看来真的是因为过敏的原因。
那种知道自己身体没事的喜,让她心情有些愉悦。
所有就做起了针线活儿。
是绣给娘娘的。
她之前一直打算给娘娘绣件衣裳。虽然这阵子事儿多,一直没怎么绣,但是每天若是有闲暇,她都会拿出来绣一点。
不求快,但求好。
*
近日东宫,出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太子妃又又又病了。自从来了东宫,太子妃已经病了好几回了。这回据说病得起不了身,以至于大年初一那天都没去皇后的坤明宫。
之后也没有召见东宫的女眷。
说来这景国公主,跟传闻中的景国人一点都不像。印象中,那些景国人哪个不是身强体壮高大威猛的?怎么就这个公主三天两头的生病。
且一来就生病不说,还总是谅着东宫的女眷。在周国,哪家的当家主母不是隔三差五的将妾室拎出来敲打敲打,但这位太子妃就不是这样。说她不管事吧,又把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说她不在意太子吧,又嫉妒得差点把新受宠的陈良媛给打杀了,说她在意吧,又冷冷淡淡,不止一次把太子拒之门外。
也是奇葩。
第二件,便是年前新宠陈良娣上了玉牒,而且还是位同侧妃。
这就有些微妙了。按照阻止,太子一妃二侧妃,如今两个侧妃健在,又没犯错,太子这样,不明晃晃晃打他们脸吗?还说什么委屈了她。
不过个卑贱宫女,良媛都是抬高了,还要把她升为侧妃?简直荒唐。
第三件,便是太子除夕夜在六英殿,宠幸了一位宫女。
相比于前两件,这事儿在东宫更被津津乐道。宫女们仿佛看到了飞上枝头的希望与曙光,纷纷幻想着下一个被宠幸的是自己。而各殿的小主们,则是在茶余饭后笑话六英殿的宋侧妃,不中用。。
当真是没本事,殿下都到了六英殿了,竟然伺候不了,还让别人钻了空子。让太子在自己的殿里宠了别人。
还是姐妹两个,说出来也不嫌丢人。
外面沸沸扬扬,不过偏远儿难得清幽。
姐妹之一的宋楚,此刻正盯着案上的一小碗汤汁发愁。
她瞧了瞧站着旁边一脸严肃的窦嬷嬷。
“嬷嬷,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可以不喝这个吗?”那天春妞去小厨房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窦嬷嬷就每天一碗汤,说是调养身体的。
可她身体没毛病啊?
“嬷嬷,我的过敏已经好啦。”宋楚捞起袖口,“你看,是不是?”
窦嬷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她盯着宋楚露出的一小截子手臂,白嫩,前几天的痕迹已经没了。
她那天听说之后就觉得不对劲,来看了之后才确信。
这傻楚,哪里是过敏?分明是被人占了便宜留下的。主仆两个一个比一个蠢,说得煞有介事,也不知道在宫里是怎么生存的。
窦嬷嬷在宫里生活了二三十年,好不容易遇到个顺眼的,可心她的天真,又为此不知不觉操碎了心。
“那天你真的在太子妃殿里?”
“嗯。”
“没见到太子?”